“皇后娘娘隆恩,草民无以回报。(手打)草民夜观天象,秋七月将有暴雨降落京城,这是上天警示,朝廷中有奸人作祟。还望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及时拔出眼中之‘丁’啊!”赵子成从宋史中早知道了这个自然现象,他想利用古人迷信的心里,达到铲除丁谓的目的。所以,在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丁”字的语气,先给丁谓备好了楔子。
“眼中之钉不已拔除了吗?”刘美疑惑不解地问道。
“皇后娘娘,草民所的‘眼中之丁’绝不是寇相,而是另有其人!请您仔细想一想:寇相目今虽然老迈,又喜欢醇酒美人。但15年前,辽国以收复瓦桥关为名,萧太后亲率大军深入宋境。满朝上下都劝真宗皇帝迁都避战,最后如果不是寇准和毕士安以无可匹敌的勇气鼎力坚持,怎么会达成澶渊之盟?大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年的和平?”赵子成仔细分析着当年和现在的形势。
“那是每年付出了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30万的代价!”刘美插嘴道。
“钱是花了些,但花得值不值还要细算。”赵子成眉头微蹙,娓娓而谈,“皇后和国舅爷请想:30万的岁贡和迁都比起来,哪个代价更大?你们可以仔细算算,在当时进行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事需要多少军费?”
“大约3000万两银子。”刘美仔细推算了一会儿。
“大家都知道,辽乃虎狼之国,觊觎中原已久。如果没有当初的盟约,是不是极有可能烽火不断?要是这样,大宋每年用于打仗的经费又需要多少?”赵子成又抛出了一个算术题。
“这……”刘皇后和刘美陷入沉思。都耳闻目睹过当年宋辽的战争,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心里清楚得很。但像赵子成这么细致地算战争帐的,今天还是第一次。
“会观天象、相人面,通晓历史,洞悉政局,精于理财,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刘皇后心底疑惑,连看赵子成的眼神都有些迷离。
“这还不算,请皇后娘娘和国舅爷再想想:如果常年战争,百姓流离失所,国家财税从何而来?”赵子成恍若未见,步步深入,“这些暂且放下不谈,如果宋辽开战,战争的胜负又会如何?就目前的地理形势而言,辽国据有长城,眼前一马平川,而大宋无险可守,每次战争不是处处被动?就作战能力而言,辽军生性彪悍,且善于马战,来去如风,灵活机动,而宋军以步兵为主,行动迟缓,又是处处被动。从太宗皇帝到当今的真宗皇帝……”话到此处,赵子成本想接着“哪一个与辽国作战的不是大败而归?更何况现今的大宋,重文轻武、积贫积弱,打起仗来根本不是辽国的对手。”但话间一眼瞥见刘皇后和刘美满脸的凝重,他突然刹住了话头。
“太宗皇帝和当今圣上怎么啦?”刘皇后和刘美正听得入神,见他正分析得头头是道时却突然顿住,顿时一愣:“公子怎么不啦?”
“太宗皇帝和当今圣上如此英明神武,尚且不能收复燕云十六州。唉!草民一味长敌人之气,灭自己威风,恐怕皇后娘娘和国舅爷怪罪!”赵子成话风急转,出几句连自己都不信的恭维话。此时此刻,他突然意识到:在古代议论皇帝,尤其是当朝皇帝的是讳莫如深的,更要命的是居然当着皇后娘娘和国舅爷的面!言多语失啊!自己忧患大宋,希望她强大起来,但如果瞎实话很容易招来灾祸。
“人不能务虚名而处实祸”,他蓦然想起曹操的话。人只有先学会生存,才有谈忧患、谈报国的机会与资格。否则,一切皆是零!
“咯咯……”刘皇后虽是一笑,但看赵子成的眼神却有一丝的神秘与异样。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要没有这能力,她怎么能统治,又怎么能一步步走向权力峰?
“这个女人不寻常!”赵子成已经不是第一次想到《沙家浜》中刁德一的经典台词。
“本宫何尝不知当初的情形?这不是根本不是‘长敌人之气,灭自己威风’的问题,这都是大实话!今日听公子一席话,本宫深有感触。只有对两国国力看得清、看得准、看得远的有识之士才能有这般见识啊!公子的眼界,就是朝中一些元老也难以企及!”刘皇后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赵子成,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缓缓道,“从与公子第一次交谈起,本宫就觉得你年纪虽,但内心却深不可测。我大宋朝竟然有公子这样的奇才,本宫深……深感欣慰。”
她话间有意识的停顿和她那深沉又复杂的眼神,让赵子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停,却已透露出她内心的一丝惶恐。她嘴里着‘欣慰’,其实准确地应该是‘庆幸’,庆幸自己站在她这一边;如果自己一旦对她不利,这个女人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把自己除掉。世上哪一个成大事的人不是极富心机,心狠手辣?
“娘娘深明大义,草民钦佩之至!由此可见,当年的澶渊之盟是当今圣上的英明决策。“赵子成微微一笑,顺嘴又拍了一句。他心中暗笑:看来自己的话没有白费,寇相是保住了。
“公子,就留在本宫身边吧!”刘后柔柔地看着赵子成,话的语气显得异常的恳切。
“皇后娘娘,草民粗莽,总觉得不配伺候娘娘!但皇后娘娘三番两次的恩赏,再推辞于情于理都不过去了。那草民就谢谢皇后娘娘的恩赐,谋求个的差事。”赵子成急忙跪下谢恩。他明知皇后此时以封官收买自己,但不能再推诿了。刚才刘后的眼神中已经流露出对自己的不放心,如果再推诿无疑会招来更深的猜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前的功夫都白费了不,也为自己埋下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与其把自己置身危险的处境中,不如将计就计,捞个的闲差干干。一想到当官,他觉得脖子发硬,真有些不自在。
“好,好!”刘皇后见他上套,顿时眉开眼笑,“公子,还记得上次本宫和你过的弘文馆学士一职?”
“太大了,太大了!”赵子成急忙摇头,“一上来就是三品大员,而且是人人艳羡的学士,皇后娘娘就不怕朝臣非议?”要知道,学士的头衔在大宋是极其荣耀的,如果前面再加个“大”子,那就更不得了啦!许多人为此盼红了眼珠了,做了一辈子梦。
“担心什么?只要本宫决定,再大的难事也能办成?”刘后完全一幅铁腕女人的架势。
“皇后娘娘的能力草民钦佩。但草民一不会写诗作文,二不会写奏章文牍,这‘学士’一职,恐怕是张冠李戴,徒惹人们非议,给您增添无谓的麻烦!”赵子成这几句话倒是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