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四人慢慢走近袁绍大营,营外只有几名守卫的士卒,倒是大营内吵嚷之声如群鸟汇集一般,叽叽喳喳,刘白与郭嘉相视一眼,会意地笑了笑,昂走进营中。
大营之中,果然是一片喧腾,诸侯大多是唉声叹气,有大声指责的,有小声出谋划策的,有坐在一边看热闹的,不是群雄,倒似一群小丑。
刘白等人进来,也无人理会,便自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打听之下,才知道,那前锋孙坚已经被董卓手下大将华雄击败,更可恨的是济北相鲍信怕孙坚夺了头功,暗中命令其弟鲍忠,先率领马步军三千,径抄小路,直到汜水关下搦战,却被华雄手起刀落,斩于马下,人头已然送回。
“报,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孙太守的赤帻在正在营门前大骂搦战。”
袁绍巡视众诸侯说:“谁敢去战?”众人一阵沉默,谁不知道那孙坚乃是江东之虎,一身武艺了得,手下诸将也不是等闲之辈,此人都被华雄打败了,自己想去,也要掂量掂量。不然还不是鸡蛋碰石头,送死而已。
这时,袁术已是按捺不住,说道:“俞涉何在?”
袁术背后转出一员骁将,刘白抬头看去,此人形貌威武,倒也有几分英雄豪气,可是眼中却是露出不情愿之色,但袁术已经叫了他名字,只好高声说道:“小将愿往。”
袁绍哈哈大笑说道:“我等恭候将军得胜归来。”说完便令俞涉出马。众人只听得外面一阵鼓声,还未曾松口气,已有士卒来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
各路诸侯顿时个个惊慌失色,营内也安静下来。刘白忽然想起来,这情节再往下展可即将就是三国历史上著名的“关云长温酒斩华雄”的好戏了。心念一动,忙四处察看起来,可看遍营帐之内,却没有现貌似刘关张三兄弟之人,心中奇怪万分,难道史书上把这三人的相貌描绘错了。
低头沉思之间,忽然营外又走进四人,刘白抬头看去,先前一人并不认识,可是那身后三人倒正是自己要找的。中间一人仪表非凡,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应该是刘备,刘玄德。至于史书上说的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却是有些夸张了些,他又不是如来佛,只不过耳垂大了点,手臂长了点,跟长臂猿似的。
左面一人身形高大,脸色红润似血,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该是那关羽,关云长,右边一人形貌非常,比关羽稍矮一头,豹头环眼,满脸的胡须如钢针一般,估计就是那个猛张飞,张翼德了。
先前为之人就该是公孙瓚了。刘白心中正暗自揣度,忽听营中又有一诸侯说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刘白忙循声看去,却见一头戴牛角盔、手提大斧的将领已经步出营帐。去不多时,士卒来报:“潘凤又被华雄斩了。”
众诸位立刻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报,华雄又在营外挑战。”这华雄今天吃了了,这么猛。
“哪位将军前去迎战?”袁绍已经快拍着桌子叫喊了。
帐内众人顿时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出声,刘白心中暗自好笑,却暗中注意起刘备三人。果然,那关羽先是一脸冷笑,双目四顾,见无人敢出战,便大步走至中间,朗声说道:“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
袁绍心中一喜,立身站起,看向出声之人,却现此人相貌甚是生疏,未曾见过,便问道:“你是何人属下?”
公孙瓒起身说道:“此刘玄德之弟关羽也。”袁绍又问现居何职。
公孙瓒回答道:“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
公孙瓒刚说完,还没坐下,就听一人尖声说道:“汝欺众诸侯无大将吗?一个弓手,竟敢乱言!与我乱棍打出。”关羽闻言,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提,就待怒。
刘白一看,又是那个无事生非的小人袁术。
曹见状连忙上前劝阻道:“公路息怒。此人样貌非常,必有勇略;如其败下阵来,责之未迟。”
袁绍却在那里犹豫不决,想了半天才说道:“恐怕那华雄会嘲笑我等无人?”
“此言正是公路心中所想。”袁术大喝一声,随即却看向刘白说道:“刘将军,你汉中兵马不会是只来看热闹的吧?”
刘白一愣,心中大感奇怪,接下来不就是“关羽温酒斩华雄”吗?好戏即将上演,你个袁老鼠怎么又盯上我了?口中却是调侃道:“公路兄怎么知道,在下就是来看热闹的啊。”
“你,你……”众人看着袁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都颇觉痛快,心中知道刘白是故意气袁术,此人平日里仗着其兄是盟主,根本不把众诸侯放在眼里。
“公路莫要生气,刘郡守玩笑而已。郡守帐下猛将如云,就看这身后几人个个威猛异常,一身英雄气概,煞是非凡,总不会是只具其表,却胆小如鼠之辈吧?”曹见两人势同水火,又当起了和事老,此人果然不愧又奸雄之称,这句话软中带硬,既帮了袁术,又了刘白。
“英雄不敢当,总比一些自诩英雄好汉却是狗熊一个的草包稍强一些。”刘白看了一眼袁术,语带讥讽。
“你,你好大胆子,看我今日不杀了你。”袁术气急败坏,拔剑在手,其手下诸将也是个个剑拔弩张,营内气氛霎时紧张起来。刘白等人却依然沉静如渊,面带蔑视地盯着袁术等人。旁边众人立即上前劝阻,一时营内好不热闹。
袁绍见场面已将失控,忙大喝一声:“都给本盟主住手。既然各位奉本初为盟主,自当听我号令,如今却在营内自相残杀,如传至董卓那恶贼耳中,其不是惹人笑柄?”
“既然袁将军瞧得起我这几个兄弟,刘白也不敢推辞,为名除贼,为君分忧,刘白义不容辞啊。走,去看看那华雄是否三头六臂,竟如此猖狂?”刘白见好就收,转身带着众人步出营帐,上马率领赤狼军直奔战场,众诸侯这次不再是留在营内傻等,个个急忙出营上马随狼军而去。
战场之上,狼烟滚滚,双方的士卒正在对峙,几具残尸凄凉地躺在双方交战的中央,华雄勒马提刀,神态傲然地注视着远方驰来的一彪军马。
旌旗飘扬,一个血红的狼头迎风招展,煞是惊人。华雄注目看去,心中暗自吃惊,这一路军马气势如虹,战甲似火云一般,随着风势,急而来,不知是哪路诸侯的军马,竟有如等军威。
“鲁梗。”
“是,老大。”听到刘白点将,鲁梗习惯性地舔舔嘴唇,这已经成为了他热血沸腾,战意高昂的标志性动作。
“你去会会他,小心一点。”刘白嘱咐道。
鲁梗立即策马前去,没走几步,突然又掉头返回,那袁术见状冷笑道:“果然是个胆小之辈。”
刘白回头深深凝视了袁术一眼,又转头看向去而复返的鲁梗。
“老大,你要这小子哪个部位?”在鲁梗眼中,那华雄已如死人一般,旁边诸侯闻言暗自好笑:“这也太狂妄了吧?”
“废话,当然是脑袋。”
“那是砍下来还是扭下来?”鲁梗这小子,还真是蛮缠。
“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废话?”听着旁边诸侯之中已有人出嗤嗤的笑声,刘白一声大吼,“你小子是不是怕了,不去我就上了。”
“别,老大,你身娇肉贵的,还是我去。”鲁梗看刘白脸色已经如罩寒霜一般,连忙喏喏而去。
随着鲁梗的接近,华雄只觉得一股漫天杀气狂袭而来,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寒气顿生。再看那缓缓而来的一骑,马上之人身形高大威猛,竟比自己略胜几分,尤其是那一身血红的盔甲,狰狞恐怖,面目却被一狼头铁面笼罩住,看不清楚,但面具后一双眼睛中所透露出的眼神却是令人感觉如地狱修罗一般,布满杀戮yu望,却无一丝生气。
战场之上,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鲁梗的身影,马蹄声似乎来自天际,却又响在耳边,渐渐地,和所有人的心跳成为了一个频率。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军刀下不斩无名之辈。”华雄已经被那来自心灵的恐怖惊得一身冷汗,为了壮胆,忙大喝一声。
“我是你爷爷。”鲁梗大喝一声,突然纵马狂奔,霎时已到华雄跟前,声音未落,身体却是突然从马上高高跃起。华雄眼中,只觉得一个赤甲战神挟雷霆万钧之势一枪劈下,如泰山压顶般势不可挡。
华雄心神俱骇,忙举刀相迎。直听得一声闷哼,华雄已然觉得双臂如折一般,疼痛难忍,座下骏马也是悲鸣一声,前腿一软,跪倒在地。
鲁梗得势不饶人,右臂一缩,长枪收回,又如闪电般横扫而出,华雄未及阻挡,已是劲风透体,身形如雷击一般,飞出数丈,张口就是一蓬鲜血吐出。
“纳命来!”鲁梗如杀神一样揉身扑上,华雄虽知危险万分,如不闪避,必是性命难保,可全身疲软,口中鲜血如注,夹杂着破碎内脏的碎块,已是濒死之人,哪还有力气躲闪。鲁梗长枪如出涧蛟龙,贯穿华雄的面门,直至脑后而出。
战场之上的安静已是变成了死寂,似乎连风都静止了,众人的心跳也是一瞬间停息了。各路诸侯个个呆若木鸡,华雄何等勇猛,连斩杀数员大将,却在那赤甲杀神的手下未曾走出一招,已是魂归冥府。此人勇猛如斯,天下谁人能敌?
而鲁梗杀性未减,长枪一抖,已然将华雄的尸体抛掷空中,长枪一顿,身形如鹰一般直扑而去,腰间冷锋抽出,“呀”地一声狂吼,声如奔雷,霎时天地变色,众诸侯个个胆战心惊,再凝神看去,那华雄的头颅和身躯已是分了家。
“将军神威!将军神威!”一万狼军突然举起手中的长枪,吼叫起来,各路诸侯军先是一愣,随即也各持兵器,大喊起来,真可谓是惊天动地,声震四野。而华雄的那路军马早已抱头鼠窜回关。
“老大,接住了。”远远的,鲁梗一声大喝,将华雄的头颅高高抛起,然后手中长枪猛然挥击,华雄的一个大好头颅竟被鲁梗当成棒球一般击飞,去势迅猛。可飞行的方向不是刘白却是袁术,这小子还真记仇。
袁术先前见鲁梗不费吹灰之力虐杀华雄,已是心惊肉跳,担心不已,自己一再得罪刘白等人,却没想到其帐下竟有如此凶悍猛将,心念恍惚之中,忽见一物急袭而来,慌乱之中躲避不及,只听“砰”的一声,胸前如大锤撞击一般,从马上坠落在地,口中已是溢出丝丝鲜血。
刘白看了得意而回的鲁梗,再转头看看落寞而去的刘备三兄弟,心中暗自叹息,本是关云长名动天下之机,却成鲁梗扬名之时,历史的车轮已经驶向一个未知的明天,自己还有预料先知的优势了吗?
回至营中,众人交口称赞,那袁术也已被其属下扶回自己营中,却不敢前来问罪。
“今日得胜,军威大振,全赖将军之勇,该记一大功。不知将军高姓大名,也好让天下英雄知晓。”曹朗身说道。
鲁梗听闻众人赞叹,已是笑得合不拢口,听闻曹此言却是一愣,傻傻看向刘白。
刘白一见,忙抱拳施礼说道:“谢各位将军赞赏,此乃小将义弟姓鲁名梗,现任牙门将军。”
袁绍此刻亦是满脸堆笑,好似根本不知道其弟袁术被鲁梗击伤一事,对营内众人说道:“今日得胜,挫敌锐气,那董卓闻讯必然丧魂落魄。来人,赏鲁将军黄金十两,美酒两坛。”
刘白连忙谢过赏赐,正待离去,那曹忽然又问道:“刘郡守且慢,自我等与郡守相识以来,只知郡守姓名,却不知有字否?”
刘白一愣,这一茬倒是给忘了,古代人除了姓名以外,都还有个字。思忖之下,灵机一动,说道:“我等众兄弟自小即是孤儿,蒙人收留,有名已是万幸,又岂敢有字?不过我众兄弟为区分各自身份,却是有一号。在下白狼,我这义弟号血狼。”
“哦,郡守兄弟果然迥异常人,无字却有一号,狼者凶残,正合令弟今日所为啊。哈哈哈,山野小民,果然上不得台面啊!”
刘白说完,各诸侯正自揣摩刘白话中之意,却听一语带讥讽的尖锐之声在营帐内响起。在鲁梗“血狼”之号扬名天下之际,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嘲笑刘白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