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七人自加入天师道后,深得张鲁赏识,刘白和岳亮很快便升为天师道祭酒,岳亮管理略阳,刘白驻守褒城,而夹在其中的阳平关自然也就成了两人的管辖之地。虽说此官职与平民并无高低之分,但总是一方领,行事方便许多。
略阳原就是众人进汉中前选好的秘密基地,岳亮进驻后,立即招集百姓修造各种冶炼设施,只可惜人才稀少,进程缓慢。想从汉中一带招集人手,又怕此事被张鲁得知,一旦其知道山中居然有储量如此丰富的各种矿产,肯定会萌野心,到时其势力壮大,必然难以控制。
刘白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天师道虽然是人数众多,却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想争霸天下,就要建立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而如今的天师道,张鲁大权在握,人心归附,如要进行重大改革,势必会遭到张鲁等人的阻挠,天下大乱却是迫在眉睫。
“干脆杀了他,我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鲁梗搓着大手。
“不行,张鲁历经三代,在天师道中根基牢固,享有盛名。他一旦死去,天使道可能应此而分崩瓦解,我们现在必须好好利用这张牌。”岳亮立即否决了鲁梗的想法。
“可惜张鲁只知道广纳民众,却不知道招揽贤才,百姓虽逃离战乱,但依然要忍受饥寒交迫之苦。”刘白这几日,在褒城和阳平一带巡视,入目处饿殍遍野,心中充满同情和愤恨。
纪严看了众人一眼,脸色依然沉静:“据阎圃所说,天师道徒众遍布益州,人数已经达到三十万人,这个数目却是够庞大了,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管辖区,统计人数,选拔人才,鼓励百姓开荒种地,同时训练军队。”
“现在只有如此了,明日,我和岳亮去见见张鲁,说服他尽早占领汉中,我们只要获得朝廷认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放手大干。对了,岳亮,你那边情况如何?”刘白认同了纪严的意见,又转头询问岳亮略阳的状况。
“老大,别提了,进度慢地跟蜗牛似的。那些百姓根本不知道我要他们干什么,你让他砌个冶炼炉,他给你砌个烧饭的灶,所有事情几乎都是我自己动手了,我都快累成人干了。”岳亮牢骚满腹。
刘白想了想说:“汉中难民中倒是有大量的工匠,我们得想个办法让这些人在张鲁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悄悄进入略阳不过此事也不必着急,待我和岳亮明日见过张鲁后才作打算。”
第二天,汉中张鲁的师君府中。
“师君,刘白和岳亮两位祭酒求见。”下人禀报后,刘白两人走了进去。却见张鲁全身贴满画着符咒的黄色布条,正端坐在一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见刘白两人进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眯了一眼,又闭了起来:“两位祭酒有何要事。”
“师君,你这是在干什么?”刘白看见张鲁一副跳大神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
“你等入道时间尚浅,我天师道神功仙法,你等尚未领会。”张鲁一脸庄重。
听了张鲁的话,岳亮心中冷笑,暗想:你会装神弄鬼,我就不会吗?随即开口吟诵起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张鲁此时已是双目圆睁,满眼惊异之色:“岳祭酒竟知我天师道之教义。”
“师君,你可知何谓道?”岳亮没回答张鲁的话,反问道。
“先祖师太上老君(就是老子,不过被张鲁的爷爷,天师道的创始人张陵硬是强加成为天师道的祖先。)曾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萧呵!寥呵!独立而不改,可以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强名之曰道’”。
“师君此言差矣,天地之道,实际乃是人人皆可得之道,但世间万物,皆非恒道。”听完岳亮的话,张鲁陷于沉思中,忽然起身说道:“听闻岳祭酒一言,公祺胸中豁然开朗。两位祭酒果非凡人,定是上天委派相助于我的。”
岳亮笑而不答,刘白却接口说道:“师君,如今我天师道威名如日中天,师君您更是奉应天命,万民爱戴,正是开创万载基业之时。可惜我道众却散居各地,无处安身,今日来颇有怨言。”
“那你们有何良策?”听了岳亮刚才一番真知灼见的讲解,张鲁心中对二人已是倍感亲切。
“师君,据从洛阳逃奔过来的百姓所说,当今天子已是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天下大乱在即,而且传闻,大将军何进已掌握朝廷大权,此人极其憎恨黄巾乱贼,听闻我天师道收纳黄巾余逆,必然会派大军剿灭我们,而我们无险可守,师君的万年基业可就毁于一旦了,到时候,怕时师君性命也难保啊!”刘白继续半真半假地恐吓张鲁。
张鲁已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这可如何是好?”
“师君不要惊慌,如今我天师道徒众甚多,人才济济,又有师君您坐镇,只要我们有一容身之所,徒众云集,即便朝廷大军到来,我们也可阻挡。”见张鲁惊惶失措的模样,岳亮又适时递上一个安心丸。
“那两位贤弟可有何妙策?”听着张鲁对二人称呼的改变,刘白和岳亮相视一眼:“这小子终于上钩了。”
刘白拱手说道:“师君,卑职认为我们要之事就是招集各地徒众齐聚汉中,然后编籍造册,青壮年编入队伍,老少妇孺安家落户,设屯垦荒,并招揽人才,为我所用。”
“好,一切都拜托两位了。”张鲁想也未想,听完后直接给了刘白两人全权,当起了甩手掌柜。
公元189年4月,灵帝驾崩,少帝即位。大将军何进密召并州牧董卓带兵进京,意欲诛杀惑乱朝廷以“十常侍”为的宦官集团,后事情败露,何进为十常侍所杀。何进部将袁绍、曹等顺势诛尽宦官。董卓进京后,收取何进部众,趁势盘踞洛阳。
刘白等人听到此消息后,立即再次来到张鲁府中。
“如今朝廷内乱,无暇顾及汉中,正是我天师道崛起之时。汉中已是一座空城,上天赐此良机,还望师君大人顺应天命,早做决断。”
“好,立即兵攻打汉中。”听到能占领一座城池,张鲁自是高兴万分,刘白等人立即领命而去。
说是攻打,其实刘白等人只是率领部队在城里逛了一圈,然后开进汉中郡守府中,取得郡守印符,然后下令张榜安民。
“尔等果然是我天师福将,今日扬我天师之威。”张鲁手捧郡守符印,满脸得意。
“谢师君夸赞,这都是师君英名果断,如今汉中百姓无不称赞师君威德啊。”刘白等人还没谦虚一下,却听一人已经马屁飞扬,转头一看,却是那獐头鼠目的杨松。
“哈哈,说得好,来人,重重有赏。”
自此,天使道在刘白等人的纵下,比历史上提前一年占据汉中,成为了一个将教派融于政治之中的割据军阀。当汉王朝在风雨飘零之中战战兢兢打日子的时候,益州汉中却正酝酿着一场大变革,一个新的势力犹如一柄直刺青天的利剑。
半月后,张鲁正邀请众人在郡守府中商议修筑汉中的事宜,忽然校吏来报:“益州特使求见。”
益州特使,众人面面相觑,刘焉派人来干什么?对这位占据益州的邻居,众人可不敢轻视,此人乃是皇亲国戚,汉鲁恭王后裔,一旦其上报朝廷,说天师道占据汉中,图谋造反,那时候朝廷定将天师道跟黄巾道同等对待,汉中岌岌可危啊。
天师道虽已在汉中站稳脚跟,但根基尚浅,一旦大军来袭,必然人心溃散,到时候所作努力,必然付之东流。
“在下益州黄权,受益州牧大人遣派,特来询问天师道为何驱逐朝廷官员,占据汉中,是否要造反?”来人一张口,咄咄人,果然一顶造反的大帽子不由分辩地套了上来。
张鲁一愣,求救的目光立即扫向刘白等人。刘白胸有成竹地起身说道:“特使大人,我天师道匡扶正义,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张师君威名远播,深得民心。汉中郡守自动让贤,此事已经上报朝廷,何来造反之说。”
“此事已然上报朝廷?”黄权疑惑的看着刘白,“你是何人?”
“在下天师道阳平祭酒,汉中白狼校尉刘白。”
“刘祭酒所言当真。”黄权只以祭酒相称,看来是还不承认天师道众人的官职。
“句句属实,此事事关重大,我等怎敢欺蒙大人。”
“既然如此,我即刻返回成都禀报州牧大人,告辞。”黄权说完立即转身向外走去。
“特使大人留步。”岳亮开口道,张鲁等人立即诧异的看着他,人家都走了,你还留他干吗?
黄权也是满面疑惑:“还有何事?”
“大人远来是客,如今我天师刚坐上这汉中郡守之位,说到底,终究还是属益州牧大人管辖,还请特使大人在汉中小住几日,回去后也好帮我等美言几句。”岳亮谦卑地说道。
张鲁一听,也已反应过来,连忙接口:“对对,特使大人千万不要推辞,否则张鲁内心难安啊。”
“好,既然如此,我就打扰几日,待看清情况,也好向州牧大人回报。”黄权也不推辞,并替自己找了个留下地理由。
三日后,黄权满载而归,腰包自然是鼓鼓的,满脸笑容的登车而去。
一场危机悄然化解。更令刘白等人料想不到的是,十余日后,黄权再次来到汉中,同行的还有大批的粮食和盔甲兵器,并正式任命张鲁为汉中郡守,刘白一干人统统加封为校尉,至于刘白等人说的上报朝廷之事是真是假也不做追究,招揽之心昭然若揭,却不知是养狼为患,此是后话。
自此以后,刘白在天师道中威名渐盛,张鲁对刘白等人也是信任有加,大小事务一律交于刘白等人处理。自己说是潜心修道,其实是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