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郡,黄河边。
这里是黄河的出海口,汛期的时候,诣活的黄河水,就是从这里流入渤海的。但是,现在是正月的枯水期,黄河口早就已经断流,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水流。所有的河床,都暴露在太阳的底下,任凭风吹雨打。河滩上长出了郁郁葱葱的青草,有些青草的高度,甚至已经到了大腿的高度。两边的河堤,更是杂草丛生,茂密非常。那些摇曳的狗尾巴草。在这里显得格外的生命力旺盛。
时不时的,都有成群结队的百姓,从北边的河堤下来河滩,然后向着南岸走过去。他们拖儿带女,拉着全部的家产,艰难的向南边蹒跚前行。有些人实在是走得累了。就坐在河滩上休息。自从安禄山动叛乱以后,河北道的很多百姓。都试图逃离这个地区。每天通过黄河河滩前往河南道的难民,都在数千人以上。
当然,也有人从南岸过来。从北岸上去。这些人,多数都是一些冒险的商人。他们从江南地区弄来战区急需的物资,然后转手出让。从中获取巨额的利润。这些人,一般都是有背景的。又或者是本身足够强悍,因此,通过河滩的时候,都是大摇大摆,洗若无人。南下的难民,根本不敢冲撞这些人。
但是,今天,这些冒险的商人,也都显得非常的规矩,甚至带着一恐惧。没别的,在黄河的北岸。同样来了很多人,他们的头上都包着黄色的头巾,数量大概有好几万人。他们有的拿着武器,站在河滩上面维持秩序。在这些凌乱的队伍里面,还有不同颜色的数支队伍,他们同样手握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
其中,还有一群白衣服带着白色面纱的女人,站在河滩北面的岸边,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所有人团团簇拥的。乃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白纱蒙面,带着一丝丝的神秘。在白色长裙的衬托下。全身的曲线。显得格外的美妙。
“到了北海郡以后,大家要迅的散开,到各个县动民众,尽快的壮大信徒的数量
“北海郡现在没有太守。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话的那个女人,当然就是方舞晴,太常道的大贤良师。
她带着黄巾军南下,准备到北海郡去展。因为北海郡的太守贺兰进明被刘展杀了,而朝廷还没有派遣新的太守,目前北海郡的工作,主要是长史刘晏负责。这个,刘晏,少年的时候,就以神童闻名乡里,随后通过科举进入仕途。天宝初年。他在户部处理税务,政绩突出,被提拔为侍御史。
但是很可惜,在侍御史这个位置上,刘展得罪了杨氏一族,于是被配到了北海郡,担任长史。由于原来的北海太守贺兰进明非常强势,刘晏这个,二把手,根本没有言的机会。杨氏家族将他扔到这里来,就是带着惩罚目的的。刘展杀了贺兰进明以后,朝廷又没有委任新的太守,他就暂时成了一把手。刘晏精于财务,多财善贾,但是对地方吏治并不熟悉,方舞晴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路上,她都在担心有什么意外,因此一直跟随黄巾军的大部队行动。现在黄巾军的大部队,准备从河滩路过,她又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这里的地形,实在是太危险了,两边都是河堤,中间是河床,要是被敌人骑兵从两侧包围突击的话,黄巾军是要全军覆没的。
“命令紫色旗在外面建立防线”。方舞晴谨慎的道。
“明白她身边的人答应着去了。
这时候,大部分的太常道信徒,都已经进入了河滩,正在缓慢的向南前进。
方舞晴站在北岸的土坡上。越来越感觉到内心的不安,好像总是有什么阴影,笼罩在她的心上。
“提醒紫色旗。一复都不能放松警惧方舞晴再次吩咐。
“明白”。她身边的人答应着去了。
就在这时候,在西北方的原野,似乎传来轻微的震动。
方舞晴感觉到了,可是她身边的人还没有感觉到,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察觉,河滩里面的人,自然就更加没有察觉了。除了大队的信徒之外,有部分的黄巾军。也开始进入了河床。
但是随着震动的越来越强烈。方舞晴身边的人,也渐渐的感觉到了。她们都停下手中的事情。惊恐的看着西北方向。她们能够分辨出来,这是骑兵飞驰而来的声音。这时候到来的骑兵。可不是什么朋友。岸边的泥土,开始不断的向下滚。显示出大地震动的强烈。
很多太常道的信徒,也明显的感觉到了。疑惑的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西北方。但是。由于河滩比岸边要低矮很多,所以,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嗯,准确来,他们能够看到西北方的天空,飘荡起大量的灰尘,好像有一条泥龙席卷过来。那些进入河床的黄巾军主力,急忙从河床撤退到北边的岸上,准备抗击敌人骑兵的冲锋。
“啾!”
一道响箭射入半空,出刺耳的声音。
方舞晴身边的人立刻叫道:“有敌人”。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只要是人,这时候都能够感觉到了。原本毫无动静的河滩,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大量的动物,慌里慌张的四散逃窜。越衬托出紧张的气氛。
方舞晴沉声道:“是刘展!”
除了刘展,不会有其他人。这是方舞晴的直觉。
她身边的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到自内心的恐惧。
天啊,利展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还没有反应过来,紫色旗的探子已经飞马来报:“教主,那个刘展又来了
方舞晴咬牙切齿的道:“挡住他
同时向身边的人道:“命令五色旗部队,全部到正面去!挡住他”。
紫色旗的探子道:“刘展,他想和教主您单独谈谈。”
方舞晴轻轻咬着牙齿,断然喝道:“不谈!让他去死”。
紫色旗的探子急忙去了
方舞晴绝对不愿意和刘展碰面。
上次和刘展默默的对视了几个时辰,她一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结果回来以后,她现自己身边的人,一直在怀疑自己和刘展是不一:秘密协议,就连自只的亲信徒弟焚若然都是众样怀安禄山方面尽管没有明确的反应,可是方舞晴已经感觉到了,叛军对黄巾军的态度,明显警惧了很多。
其中表现得最突出的,就是驻守河间郡的叛军将领李庭望,他在黄巾军的附近,安排了大量的斥候,密切监视黄巾军的动作,同时,在河间郡境内开始有意识的限制太常道的行动,双方为此产生几次流血冲突。正是由于李庭望的动作,方舞晴一气之下,干脆不去参加攻打常山郡了。你们叛军自己的事情,你们叛军自己搞定,有本事就不要来找我!
当初,方舞晴始终不明白,刘展为什么和自己沉默对峙几个时辰,却什么话都不。现在她自然是明白过来了。刘展是故意这样做的。事实上,无论他们有没有什么秘密协议,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和刘展单独相处了几个时辰。他们之间,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可是,别人能相信吗?
这次离开景城郡,到北海郡去,方舞晴未尝没有脱离安禄山控制的心理。河北道始终是叛军的地盘,无论黄巾军在这里展多大,都要受到叛军的控制。如果安禄山翻脸,黄巾军是无法支撑的。方舞晴其实不想受到安禄山的过度控制,她想有自己独立行动的自由。
安禄山叛军在北海郡、东莱郡、东牟郡等地,并没有基础。若是黄巾军能够迁徙到这些地方,独立展,不用看安禄山的脸色行事,她就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了。网好北海都没有太守已经有一段时间。地方官吏管理不力,给了太常道极好的展机会。方舞晴当机立断,太常道全部转移到北海郡。
该死的刘展!
该千刀万剐的刘展!
就在太常道就要到达北海郡的时候,刘展又出现了。
只要想到刘展,方舞晴就觉得自己身体都有种烫的感觉。那不是男女之情,纯粹是自内心的愤怒。因为过度的愤怒,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胸前双峰的胀痛,好像是全身的都要爆出来一样。在她的内心深处,她真的很想将刘展扑倒在地上,然后用最残忍的手段去蹂躏他,虐待他。
没错,方舞晴对男人就是这样的态度。
她绝对不会容忍一个男人肆意的摆弄自己,在自己的身体上获得快感,相反的,她要摆弄对方,虐待对方,蹂躏对方,通过对方的惨叫来获得心理上的满足。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够亲近她的。当然,这是方舞晴内心最大的秘密,从来没有透露出来。
上次刺杀刘展的时候,方舞猜的确是很想杀了刘展的,可惜,刘展的护卫力量,实在是太强了。她能够全身而退,还是刘展的施舍。但是,方舞晴绝对不要别人的施舍,她最恨的就是别人的施舍,尤其是刘展这样原本根本不如她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施舍她。回来以后,方舞晴一直觉得很郁闷,很愤懑,郁闷的是,自己奈何不了刘展,愤懑的是,刘展居然瞧不起自己。
该死的刘展,难道对自己的美色,就没有一动心吗?
每次打坐修炼的时候,方舞晴只要想起刘展的这个陷阱,就恨得咬牙切齿。由于过度的愤怒,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刘展的影像。刘展的每个动作,每个诡异的笑容,都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甚至在梦里,她都梦到刘展又在欺负自己。蓦然醒来,觉得背心全部都是冷汗。
只要别人提到刘展这两个字,她就非常敏感。甚至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恨刘展到底恨到什么样的地步了。千刀万剐,生吞活录,挫骨扬灰,肯定是不够的,就算将他蹂躏一千次,一万次,同样不够。有好几次练功的时候,因为刘展的影像实在是太深刻,导致方舞晴还差儿走火入魔了。
当然,时手这一,刘展是没有丝毫感觉的。
站在河堤的远处,刘展看到黄巾军严阵以待,向身边的人道:“马涟,看你的了
马涟带领的,正是新组建的御风骑。
黄巾军的战斗力不算很强,正好用来练兵。
马涟朗声道:“大人下令吧!”
刘展挥挥手,头道:“杀!”
马涟立刻大吼一声:“兄弟们,冲啊!”
率先冲了上去。
御风骑的战士们,还是第一次参加大规模的战斗,一个个热血沸腾,好像风一样的冲到前面。
马蹄声好像是密集的春雷,带起了阵阵的腥风血雨。
黄巾军的紫色旗部队,试图使用标枪进行反击。
标枪、强弩、飞斧,乃是他们的拿手武器。
但是,御风骑的标枪来的更快。
嗖嗖婆!
御风骑在高疾驰中,投掷出密集的标枪。
连串的标枪,带着巨大的惯性,落在了紫色旗部队里面。
惨叫声顿时爆出来,持续不断,不少的紫色旗士兵都倒下了。
嘻嗖嗖!
趁着紫色旗出现混乱的空当,御风骑又是连串的标枪,往敌人最混乱的地方投掷过去。
由于御风骑都是纯粹的汉人,马背功夫的底子差,他们的骑射功夫,还没有达到巅峰的状态,所以,标枪成了他们最拿手的武器。记练标枪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很容易掌握其中的诀窍,在中断距离上,标枪的杀伤力,可要比弓弩强多了。
果然,在暴风雨般的标枪的攻击下,紫色旗部队逐渐的散乱,多个。地方已经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因为是在移动的过程中,他们携带的塔盾,都是放在马车上的,现在还没有完全来得及卸下来。
“噗哧噗嗤噗哧!”
又是一连串的强弩响。
御风骑装备的单弓弩,每人至少五把,要是愿意准备更多,还可以配备到十把。
在箭术不如游牧民族的情况下,刘展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强化自动武器的水平。
五把强弩里面,就算有两把损坏,也有三把能够继续挥作用。每把单弓弩有五枚弩箭,一旦连续射的话,爆力还是非常惊人的。果然,这些强弩的确展现了巨大的威力。
紫色旗部队是静止不动”浔给强弩杀伤的机会。很多人都被弩箭射死了,现场。酣洲混乱。在连续投掷了五轮的标枪,射数十轮的弩箭以后,紫色旗终于抵抗不住了,有些人开始擅自后退。在紫色旗的左侧,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杀!”
马涟立刻投入预备队。
御风骑的战士从缺口陆续杀进去,对敌人进行分割包围。
刘展看到军旗已经插入敌人队伍里面,不经意的摇摇头。
这个度还不行。
和买天部落的凶猛比起来,相差不少。
就连大月氏轻骑和雷海的游龙骑,都耍比御风骑出色,看来。培养汉人自己的骑兵,真的是任重而道远啊!
“大人,左侧已经突进去了。”
“大人,右侧也已经突进去了。”
连串的情报,反馈到刘展这里。
刘展明白胜利已经成为定局,头道:“我们去黄河边。”
带着虎豹骑和狐狼骑来到河边,观察远处的动静。
远远的看过去,整个河滩,都已经陷入了混乱。太常道的信徒来回的奔跑,不知所措。中间有不少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这些可怜的人,因为受到太常道的蒙骗,落得如此的下场,的确是令人心碎。然而,战场来不得丝毫的仁慈。龙策军不会伤害她们,但是她们却有可能被黄巾军自己伤害。
忽然间,在太常道的信徒中,竟然有一群白色的人影,飞驰而出。
方舞睛!
这个快马而来的,赫然是方舞晴。
其余的白衣女子,都是方舞晴的随从。
看她们的样子,似乎是要提前离开这里。
刘展一挥手,虎豹骑一字排开,截断了她们前进的道路。狐狼骑则从后面绕到,将她们包围起来。
方舞晴的身影,顿时好像凝结了一样,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看到刘展的身影,方舞晴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开始热了,胸前的双峰隐隐有疼痛的感觉。
她实在是太愤怒了。
愤怒到就要和刘展同归于尽。
偏偏刘展没有和她同归于尽的意思,笑着道:“方教主,不是不想见我吗?怎么又来了?”
方舞睛白色的纱巾下面,看不到是什么神色,只是语调显得非常的不善,道:“刘展,你不要得意。”
刘展头,含笑道:“方教主,不要紧张,其实,我是来送你一程的。”
方舞晴深沉的道:“送我一程?”
刘展头道:“送你一程!”
方舞晴冷冷的道:“好!你上来,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刘展摇摇头,随意的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杀你。”
方舞晴冷冷的道:“笑话!你不是来杀我,难道是来消遣我的?”
刘展一本正经的道:“我是来欢送方教主前往洛阳。”
方舞晴微微一怔,随即脸色一沉,道:“洛阳?你要我去洛阳?”
刘展笑眯眯的道:“安禄山已经是皇帝了,你这个皇后,还在这里游荡,似乎不合规矩啊!”
方舞晴冷冷的道:“刘展,你别的事情行不行?你这样侮辱我,很有意思吗?”
刘展哑然失笑,随即头道:“当然可以。好吧,洛阳看来是有遥远,你要是不喜欢去洛阳,那就算了。不过,方教主要是喜欢,郜郡、广平郡也是很欢迎方教主的。”
方舞睛越的狐疑,不知道刘展在搞什么鬼,现在虎豹骑和狐狼骑都包围着自己。他完全可以杀了自己的。却偏偏要将自己放走。她被上次刘展的陷阱弄得有些心有余悸,总是感觉有个更大的陷阱在面前等待着自己,可是她却感觉不到陷阱的所在。她深沉的道:“你要我去郜郡和广平郡?”
刘展含笑道:“方教主果然是聪明人。”
方舞睛本来也是慧质兰心的女子,聪慧过人,别人只要眉毛轻轻动一动,她就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成为太常道的大贤良师了。可是,在刘展的面前,她却是完全捉摸不到刘展的计划。比如,此时此刻,刘展在这里,完全可以将太常道斩草除根的,却又给自己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缓缓的问道:“刘展,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展含笑道:“我送方教主啊!”
方舞睛深深的盯着他,冷峻的道:“好!我去郜郡!你不要跟来!”
刘展斩钉截铁的道:“绝对不跟!”
方舞晴当即掉马头,快马离开。
狐狼骑有刘展的手势,将包围圈松开了。
不久以后,太常道的信徒们,的确掉转方向,向着西面去了。
夏侯离来报:“黄巾军的确走向着郜郡的方向去了。”
刘展集头:“听话就好,听话就好啊!”
马涟带着激战后的御风骑来到刘展的面前,期待的道:“大人,你看怎么样?”
刘展淡淡的道:“巴哈图尔。”
马缝脸色凛然的道:“御风骑一定会努力的!”
刘展道:“你先将部队带回去景城郡吧,按照我交代你的方针去办。”
马涟有些奇怪的道:“大人不亲自到景城郡去吗?”
刘展摇摇头,道:“没有必要了,那里已经没有叛军,黄巾军根本不成气候。我本来还以为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来着,结果一打就垮。太烂的对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想着,既然到了黄河边,怎么能不渡过黄河去看看呢?”
马涟吃惊的道:“大人要去河南?”
刘展随意的道:“我去睢阳看看朋友。”
马涟担心的道:“大人,你导边只有五百人,能保证安全吗?”
刘展随意的笑了笑,道:“放心,我不会故意往叛军的口袋里面钻的。”
罢,一夹马腹,赤眼就冲下了河滩,向着南岸飞奔而去。
虎豹骑和狐狼骑紧紧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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