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1】章 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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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的营地里面，早就乱成了一团，夏侯离等人在里面来回的纵横驰骋，完全是如入无人之境。只看到这些官兵士兵，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措施，有些人从营帐里面出来，睡眼惺忪的，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要武器，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反应过来，是遭受敌人进攻了。

更夸张的是，在中间的营帐里面，竟然还传来男女喘息的声音。外面的喊杀声震天，里面也正到的时候。宇文昊明带人包围了这个营帐，举起连环弩，就要一顿齐射，将里面的人全部杀死，却被刘展伸手制止了。刘展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居然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够在女人的肚皮上混战的。单以这项本事而言，对方已经过他了。

刘展伸出马槊，将营帐的布帘挑开，只看到里面，有个光秃秃的男人，还有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这个男人显然刚从女人的身体上爬起来，身上一丝不挂的，那东西上面还带着水渍。他的身边，明明摆放着武器，却忘记了拿。很容易就能够现，他的两条腿，其实是在抖的，那种毫无感觉的本能的抖。

“杨万年？”刘展意味深长的问道。

“我……不是……”那男子结结巴巴的回答，两条腿颤抖得更加的厉害了。

“噗！”

突然间，从男子的胯下，有一团团的赃物倾泻而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郁的臭味。

刘展摇摇头，向后退开。

这个杨万年，果然是个脓包。

官兵主帅，竟然是这种货色，简直难以想象。

认真计算起来，唐帝国的腹地，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战争了。最近的一次战争，应该是武则天时期，扬州徐敬业的谋反。然而，那场叛乱，影响的范围很，只有扬州周边的块区域，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前后不到三个月就被李孝逸荡平了，当黑齿常之带着大部队杀到的时候，只剩下打扫战场的活了。自此以后，唐帝国内部，就再也没有战乱生。

国家升平日久，武备显然是渐渐的松弛了。现在除了西北和东北两大军政集团的边军，恐怕其他地区的官兵，都已经变成了豆腐花了吧。现在的唐帝国腹地，除了极少数的府兵之外，大概就只有拱卫长安的禁卫军了。禁卫军包括彍骑和龙武军两大系统，听名字是很威武的，人数也不少，有足足十五万，可是这些官兵都是来自长安的富户和官员子弟，到底是什么货色，好像李月蒙也是了解一二的，反正不会比府兵强，甚至，可能比府兵还要差一。

“杀了！”

刘展将布帘放下，冷峻的道。

“嗖！”

宇文昊明抬手就是一箭，将杨万年射死在营帐里面。

当刘展回到营地中间的时候，所有的官兵士兵，都已经集中到营地中间的空地上。他们的战马，也被全部收拢起来了，一匹都不少。由于马贼到来的度太快，官兵们根本来不及牵马，更不要准备作战了。除了战马之外，其余的军需物资，也全部落入刘家军的手中。

刘展看了那些垂头丧气的官兵一眼，心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无论如何，这些人，都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若是他们能够成为合格军人的话，安禄山也不会谋反，唐帝国也不会这么快陨落。实在的，盛唐在安史之乱中嘎然而止，的确是令人惋惜，就算他这个对历史不太感冒的人，对安史之乱都是非常痛心的。刘展微微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冷峻的道：“将他们的衣服装备，都拿过来。”

夏侯离当即大喝：“脱下你们的军装、盔甲、靴子！快！”

那些官兵都照办了。

刘展摇摇头，这些官兵，叫人无语，一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其实马贼们的数量，还不到一百人，还有相当部分是在外面警戒的。要是这些官兵能够豁出去，奋力起来反抗的话，未必就会一败涂地，最起码，他们要逃命的话，有半数的人应该可以逃出生天。只是，他们没有这个胆量。

难怪安禄山要起来造反，实在是有些官兵已经没落到不像话的地步，看得安禄山眼红不已。事实上，不要安禄山，就连刘展，都忍不住有些眼红。这两百名官兵骑兵，应该算是府兵里面的精锐了，居然是这个德性，想必长安的禁卫军，也不会好得到哪里去。

若是自己有个两千骑兵，一个突袭，杀往长安的话，不定就会吓得老皇帝扔下长安跑路了，度要是再快一，不定连杨贵妃都能抢过来……嗯，算了，都是三手货了，就算是四大美人之一，也没有什么吸引力，据还胖嘟嘟的，和哥们的审美观完全不对路。

“跑步！都给我跑起来！不许停！”

刘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情大坏，随即吼叫起来。

夏侯离纳闷的看了刘展一下，不知道刘展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刘展既然有命令，他自然马上遵照执行，当即挥舞着马鞭，驱赶所有的俘虏，绕着营地的四周，开始跑步。有些官兵士兵，拖拖拉拉的，夏侯离上去就是一马鞭，打得皮开肉绽，再也没有人敢怠慢了。

“跑！不许停！”

刘展的声音，越来越冷峻。

那些官兵俘虏，被夏侯离等人追在后面，只好拼命的跑。他们这个营地虽然不大，但是绕着营地一圈，一千多米的距离还是有的。结果，有人还没有跑完一圈，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慢腾腾的跑。有些人勉强跑完两圈以后，无论夏侯离如何用马鞭抽打，他们都再也跑不动了。

“娘的，还是骑兵！我看是乌龟还差不多！”

夏侯离一边用马鞭抽打着落后分子，一边高声出言讽刺，旁边的马贼们都笑了起来。

马贼们不理解刘展的用意，还以为刘展是故意羞辱这些官兵，看到这些官兵这副熊样，当然是笑得很开心了。有些马贼还跳下马来，在官兵的里面奔跑，仿佛是在展示他们的体力。马贼们长期在山间活动，这个体力还是比较好的，吉祥天手下那些负责刺探和传递消息的马贼更是如此。

不过，这些官兵里面，也有部分人是挺能跑的，最突出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直跑在队伍的最前方。同样能跑的，还有其余的三十多人。这批人，构成了队列里面的第一集团，在跑完第一圈以后，就完全拉下了其他人。当第二圈跑完，已经没有人追得上他们了。

一直到第五圈，这批人才逐渐的显露出疲态来，呼吸声逐渐的沉重起来，不过，从他们跑步的步伐来看，还是非常有劲的，相信继续这样跑下去，一万米完全不是问题。尤其是最带头的那个青年人，完全看不出疲态来，如果撇除双方的敌对关系不，这家伙的确是一匹黑马。

“停！”

刘展终于叫道。

那些人停下来以后，大部分的人，都不顾一切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拼命的喘息了。唯独跑在最前面的那群人，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在来回的慢慢走动，很是符合现代人的运动特征。那些就地倒下的官兵，很久很久都没有恢复过来，唯独这群人，很快就重新恢复了神气。

“你叫什么名字？”刘展将带头的青年人叫过来。

“白光帅。”年青人语调艰涩的回答。

“你是哪里人？”刘展问道。

“魏郡。”白光帅回答。

原来，这些官兵，都是从剑南道到这里来的，属于这支骑兵队伍里面的特殊团体。当初，鲜于仲通攻打南诏失败，杨国忠隐瞒不报，同时下令在全国征召士兵，再次进攻南诏。原来的魏郡太守吉温是杨国忠的心腹，自然积极响应，在魏郡征集了大量的士兵，送到遥远的剑南道去服役。

结果，剑南节度留后李宓再次战败，这次士卒流落各地，杨国忠担心他们回到家乡以后，会将消息泄露出去，因此继续要求这些人服役，不许他们退役。这些人长期在剑南和南诏国之间活动，每天都在山岭间攀爬，体力自然好到不得了。现在他们到了骑兵部队，训练松懈了很多，体力反而下降了。

“想回去家乡吗？”刘展忽然道。

“……不想。”白光帅的神情，明显有些麻木，有些茫然的回答。

刘展很快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无亲无靠的人。吉温征集的，也主要是这些人。这些人离开了家乡以后，就等于是彻底和家乡告别了。以后在军队里面生什么事，魏郡的人都不会知道。所以，就算给白光帅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事实上，长期的服役，已经让他们完全处于麻木的状态。白光帅在剑南三年，目睹了太多的战败和死亡，还有艰苦的逃跑，所有的理想都已经幻灭，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活下去而已。对于军官来，白光帅这些人，绝对是最理想的士兵，无论什么命令，都不会违抗执行的。而对于军队中的黑暗现象，他们也是逆来顺受，甚至，即使将刀子架到他们的脖子上，他们都已经丧失了反抗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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