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的钢铁巨兽的125毫米滑膛炮火光闪动,尖锐的呼啸声中,沿着街道开进的t系坦克将无数的榴霰弹恶狠狠地砸向中队的防线。喷涌着的火舌绽放着,涌动着。
一个长连射,连串的子弹射进了一个正架着机枪拼命扫射着的机枪手的脑袋。趁着做出防御支撑的机枪火力略一停顿的瞬间,个身影飞快的冲上来,从身后,一辆嘎嘎碾压过t-72缓慢的扬起自己的炮管,冲着这边又是一炮。轰然的一声,半个掩体便是被掀翻了。
“妈的,妈的,打掉那些掩护的步兵,反坦克手,准备敲他的乌龟壳~”朱胜利冲着身后挥挥手,几个猫身而出的战士相互掩护着,沿着街角跑过。
此时,面对着敌人疯狂的进攻,蒙边守备6旅的指战员们几乎是在以自己的血肉之躯迟缓着敌人进攻的锋芒。两边建筑、房屋内,手榴弹如同冰雹一样的纷飞出来,在爆炸的气浪中,各种的轻重武器一阵的怒吼,而被牢牢压制在街道上的苏军则在坦克火力支持下,不时地将冰雹一样的手雷投掷进失去玻璃屏护、洞开着一个个窗户内,爆炸的气浪、汹涌的火焰间杂着人体的残肢断臂喷涌而出。125毫米滑膛炮的轰击中,墙体倒塌,尘土飞扬。
“操蛋,这主儿怎么来~”看着正缩在身后柜子旁的孙参谋,此时正指挥着部队向着敌人继续起反击的肖钊权低骂一声。旅部的孙如磐参谋,是典型的下基层来锻练体验的‘鸟参谋’,据说这小子的俄文说得很是不错,从军校毕业后,一直在军区当参谋的,半年前才下到蒙边守备6旅当参谋,谁都知道这是例行锻练锻练,一两年之后便是会很自然的来个命令,将‘有过基层经验’的他顺利调走,然后便是平步青云。
他怎么会到这里,肖钊权摸着脑袋想了想,记起来了,昨天晚上来满洲里城参加市委市政府的招待晚宴的,满洲里市委、市政府、人武部搞了个什么民兵基层工作报告会,这孙参谋也就是旅里面派来例行公事样参加会议的军官。嘿,这小子居然在这里。肖钊权笑了起来。什么鸟干事,破参谋,一天到晚闲的慌,别说肖钊权这样的带兵军官了,就是部队里的一些战士也很不鸟这些成天就只知道瞎鼓捣,写报告、写总结,搞工作的家伙。
“小刘,注意照顾好孙参谋~”挥手招来自己的通讯员,肖钊权指了指孙如磐,低声的说道,照顾好孙参谋,有机会将他送到正武山去。
“可是,中队长,这跟正武山的联系都已经切断了,你让我怎么送他去正武山~”通讯员显然不满下达给自己,让自己照顾这个破参谋的差事。
“想办法~”肖钊权瞪着眼睛说道。
“这主儿可别烂在咱们手里~”看着缩成一团的孙如磐,肖钊权小声的对通讯员叮嘱道:“送到正武山,那就是旅部的事情了,你明白了吗?”肖钊权嘀咕着的再次叮嘱着。
“放心吧,中队长,他要是怂包,中队长,我就~”通讯员小刘做个喀嚓的手势。
7中队长楞了好半天,才摸摸头:“这个,这个,别让怂包丢了咱蒙边守备6旅的人就是了。”
“全体集合,准备再次组织一次进攻,一定要拿下那栋房子来。”肖钊权冲着孙如磐扬扬下巴,示意通讯员去照顾着那位孙参谋,自己则杀气腾腾的拎着枪,集结部队。
“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着几乎是扭曲着脸,腾腾着戾气的中队长,数十条汉子吼声到。
另一边的借口上,指导员正带着8分队以及一些满洲里市的民兵向着侧翼起着新一轮的进攻。在敌人凶猛的火力下,部队的伤亡很大,子弹就几乎是如同泼水样的直射过来。
“卧倒~”几个带队的战士冲着自己身后没有经验的,正在向前冲锋的民兵们吼到,喊声未落,几名冲在最前的民兵就已经被迎面打过来的弹雨给笼罩了。
762毫米口径子弹穿透着这些民兵兄弟们的血肉之躯,在胸前后背上撕开着一个个可怕的弹洞,中弹的民兵们在那一道道火光中被推搡着、他们的身躯在抽搐着,直至在喷涌着的鲜红热血中无力地瘫软下去。
“我的老毛子”愤怒的战士们怒不可遏的吼起来,手中的机枪-哒哒哒-的扫过,飞射的弹雨打得窗口是碎砖飞溅,但根本压制不了那迎面而来的火力。
正在此时,之间一辆三轮摩托车飞快的从拐角处冲了过来,“妈的,是中队长他们~”看着街角转过来的身影,指导员知道,朱胜利他们是解决了他们的‘责任地’肃清了敌人,这是敢来帮忙的了。一阵纷射的弹雨劈头扫向那栋房屋,将躲在里面的苏联人的火力给压制起来。而不等摩托车停罢,在刺耳的刹车声中,两个身影从猛然横打过的车身上飞身跃下。
“操,这不是找死吗?”定睛看清的指导员怒骂一声,两个战士居然是喷火兵。操,这样的枪林弹雨中,背着火焰喷射器,那不是找死嘛,只要挨上一子弹那可全完了。但是指导员也知道,此时能够压制苏联人的火力,也只有这种变态的玩意儿了。
“停火,停火,妈的,都停火~”甩出枚烟幕手榴弹,指导员高声呼喊到。
灰白色的气溶胶雾-哧哧-的腾起来,渐渐弥散开了。“走!”匆匆赶上来的肖钊权冲着背后的喷火兵翘起了大拇指。后者随即冲了上去,接着又是一个身影。
弥散着的烟雾显然是遮蔽起了苏军的视线,他们看不清对面而来的身影,但即便是这样,纷射的弹雨并没有停下,而那两个背着火焰喷射器的战士便是在弹雨之中猫身前进着。
看着那两个渐渐消失在烟幕中的身影,肖钊权的心几乎快是要跳到嗓子眼了,他捏紧了手中的枪,不无担心的看着那依稀模糊直至不见了的两个身影。
轰,一声,在啾啾横飞的弹雨中,一团绚烂的火球骤然的绽放而开。咆哮而起的热焰驱散了弥散着的烟幕,将惨烈的一幕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一个浑身是火的喷火兵依然在那团火光中挣扎着,哀嚎着,他竭力的想要站起身来,却渐渐的佝偻了下去。
肖钊权的眼里快是能够滴出血来,他眼睁睁的看着这惨烈的一幕,他想要去帮助自己的战士,却什么也做不了。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直到有人喊声:“中队长,快看~”
房子里的苏联人也看到了,一个满脸灰土的中国人露出着满脸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他那灰扑扑的脸上看上去是那样的皓白,只是……“上帝啊~”有人错愕的喊出声来。
一条的火龙骤然的窜涌而开,灼热的火焰飞膨胀着扩散而开,从窗口冲进去,涌动的热浪将所有的一切都吞没在其中。整栋房屋建筑在火光中连续生爆炸,火焰就仿佛是从那栋建筑物的各个角落里喷涌出来似的,火焰、碎石沙土以及残肢断臂从窗口喷涌出来,这栋刚刚还如同坚固碉堡样的房子此时便如同火炉样的剧烈地生着燃烧。
包括肖钊权在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那一幕,那栋房屋在沉闷着的轰爆声中涌起成片的火光。仿佛所有的一起都在燃烧一般。那种场景太让人震撼了,房屋内的所有一切,连带着屋顶被热焰高高的掀飞出去,几个慌忙奔逃的苏联人来不及跑出两步便被涌来的火光给吞没在其中,高温在一瞬间便点燃起了所有的东西。
“是吗?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放下手中的电话,赵江河旅长走到地图前,深思熟虑起来,苏联人居然还真是将炮兵拉上了小尤沿山,正在部署阵地。嘿,这些蠢货。
其实满洲里的大多数要点的诸元都已经在正武山、加纳山-两山要塞炮兵的记录之中。而且按照预案,具体分工便是正武山压制失守后的小尤沿山阵地,加纳山压制满洲里市区,说白了就是满洲里城区、小尤沿山阵地都只是一个诱饵,满洲里国境守备队下属的第3守备队就是抹在这个诱饵上的香油,让苏联人全力陷入在满洲里城区一线的争夺战中。
也正是这样,从开战到现在,已经快是大半天了,正武山、加纳山两要塞的炮兵迟迟没有投入作战的原因。而机动炮群的覆灭,虽然是在赵江河的意料之外,但某种程度也更是迷惑了苏联人,让他们以为蒙边守备6旅失去了自己的炮兵力量。甚至就在中午时分,敌人对正武山起小规模进攻的时候,赵江河也只是下令以步兵守备火力迎敌,而丝毫没有动用要塞炮兵,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在关键时候,给苏联人以颜色。
“,该是让你们尝尝苦滋味了。”赵江河旅长从地图前转过身来。
“告诉前沿,做好开始给予火力支援的准备”
“通知正武山要塞炮兵,随时准备对前沿给予的坐标区域进行五分钟火力急袭”
“通知加纳山要塞炮兵,随时准备以炮火覆盖满洲里城区,一切等待命令”
赵江河抽完最后一支烟,揉揉早就成为空壳的烟盒,对一直站立在一边等待记录的通讯员下达了命令。这是毁灭一切的断然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