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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再闯虎穴

作者:攀峰 字数:20403 更新:2023-01-28 09:08:04

空气中布满离别的气氛漫天黑云将为数不多的星星卷了进去似乎将人心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妾身等着你平安归来若你有不测妾身绝不独活。”

重耳晕呼呼的斜依在马背上脑海里不禁回响起弄玉所说的话。想起她说这句话时温柔的表情和认真的眼神重耳的胸腹一热。我一定会携小凤而归一定会不为别的我都没和你真正亲热过呢想到这里他眼中不但没有不舍的神色反而充满绝然的果敢。

一阵细碎的马蹄声传来季槐默默地靠近重耳身边淡淡的呼吸像是从天边最远处传来淡泊而悠长恬静而有致。

“你一定累坏了吧我应该让你歇息的……”重耳低沉的语气中带有一丝难以隐藏的关切。

“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妾身都忘记世上还有苦和累。”

季槐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双眸中映射出重耳那张略显削瘦的脸昔日那张天真明朗的俊脸如今更多的是冷酷和忧虑。

“公子别担心吉人自有天象小凤姐会没事的。”

会吗?就在这一瞬间重耳心中一阵猛跳他模糊地觉得一切都晚了再也来不及了自己所做的挽救最终不过又是一种徒劳。

他十分希望能够弄清楚所行的意义为什么当初就不能舍弃富贵繁华全力一击呢为什么要等这么久呢?对一个爱得那么执着的女子既然自己那样真挚的感受到她的爱那么自己的心呢?

“槐儿我是不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不公子不是绝对不是……”一向口齿伶俐的季槐突然间似乎变得笨拙起来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给吓到。

“哦!没哄我?”

“没有。”季槐拼命的摇头。

重耳眼中的疑虑缓缓散去向着季槐伸去手去。

季槐轻舒玉臂两手在风中相牵穿越冷风和夜雾。

就这样手拉手两人默默的纵马向前这一刻语言已成为多余的东西。

重耳一行十八人装扮成三路行商经过两天一夜的不停跋涉总算在翼城的东大门关闭前赶到。

按计划一行人先到娄族在翼城的一个秘密据点落脚然后再伺机行动。

十几道黑影在琉璃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穿梭于小巷墙角间不一会便潜入一座普通的屋舍。

这是一间外窄内宽似的秘宅由三厢相连房屋组成前面并没有院子而是由一排低矮的栅拦相围毫不设防显示此屋主人的贫瘠。

琉璃伸手敲出一连串怪异的手势房门随声而开黝黑的深处不现灯火一道黑影闪过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重耳进屋后方松了一口气。进门前他还担心这么小的屋子十八个人怎么安顿得下谁知里面却是另外一方天地。穿过破败狭窄的门厅再绕过一块活动屏风众人均觉眼前一亮八盏桐油灯通明一张可坐十余人的宽几长桌摆在屋堂四面墙壁挂起厚厚的帏幕半点光线也不透。

琉璃待众人进入便吩咐三位看门人下去休息有事再传。

重耳见都是自己人便清了清嗓子道:“各位都经过连夜奔波先吃点东西然后调息几个时辰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争取战决天明前离开翼城否则等寺人披回来后翼城怕是要乱上一阵。”

“这里随时都备有上好的干粮请大家食用。”琉璃拉开厨柜为大家送食端水季槐亦上前帮忙。

用食过后重耳接过琉璃端上的玉盏一边轻啜着盏中的茶水一边对介子推道:“子推对这次救人之行有何良策?”

介子推微微思索一下悠然道:“若要一击而中须得引出里克否则形式很难预料。”

“也是……”重耳眉头一皱喃喃道:“可是如何才能让他在深夜离开太傅府呢?”

“两个人唯有这两个人能令他深夜出府。”

“是那两位?”重耳急问。

“一是当今大王若传诏他他自然不赶不去。”介子推顿了顿沉声道:“第二个人是公子你。”

见重耳呆愣介子推又道:“里克一直都视申生与公子为晋室正宗现申生梦破想必他也不会好受夷吾逃亡已定他的手上只剩下公子这张牌重要的是寺人披未归公子决定流亡的消息未泄公子也没有什么叛逆明证。公子若突然出现翼城遣心腹密约于他不管他立场如何他都会先见上公子一面。再说他虽是晋国重臣可若奚齐、骊姬当权后会给他好果子吃吗他自然会有所掂量。”

重耳狠狠道:“我想亲手割下他的人头。”

季槐嫣然一笑徐徐说道:“妾身敢问公子是以救人为重还是以杀人为重。”

重耳听后长叹一声“也只有如此先救出小凤找机会再潜入翼城擒杀此贼。”

这时琉璃从侧探出身来由于一直忙碌以至于香汗淋漓而出奇之处是从她的身上飘出一股异香香若兰花之幽、轻淡如莲蕊之清直渗各人心肺。

重耳心中不由一荡目光如织地凝注在琉璃的玉颜娇躯之上。

琉璃似乎习惯了男人的这类眼光浅笑着轻抬纤手指尖拨了一拨须上的丝动作绰约生姿优雅迷人直看得重耳心中顿时起了一股无明的遐思。若救出小凤我与五美便可以相聚戎族每天有美相伴即使是拿大周的帝位来换也是不干的。

不过有个前提必须得救回小凤。想到这里重耳顿时冷静了下来目光如炬的直视琉璃道:“你马上去见香姬请她务必查明今晚一件事里克的心腹或者族人只要在她的地盘内活动便回来通知我我去和他的族人相见让他转告其主子再儿要见他很急就在今晚余下的便看里克出来与否。”

重耳突然小心翼翼道:“然后我们……”

翼城的夜景并未因太子犯上而萧条似乎更加繁华热闹。

那条聚集着晋国精华的大街上依旧灯火辉煌不时有车队和威武的骏马驰出驰进。

相反地最里端里克那宏伟广阔的宅院却静悄悄地冷寂如常。两盏门灯在罡风中忽明忽暗的摇曳着往里望去院内半丝的灯光也透不出来。

离里克府最近的一处宅院为晋大将军姬上简所有他亦是晋室王族身份可惜英年早逝身后又无子嗣是以宅院荒废仅有几名残弱老仆看守。因此被重耳选中成为奇袭里克的临时据点。

狐射姑与十二道墙分批潜入早早的隐入野草萋萋的院落中一边调息一边等待命令。琉璃则与季槐隐藏在院门的阴暗处仔细地观察里克府邸的动静。

重耳与介子推去了一家酒楼据说里克的族弟在此吟酒作乐。

不一会只见数匹快马直奔里府大门而去打头一人甚至连马也不拴便匆忙扣门而入。

季槐与琉璃对视一眼心跳加快难道消息传出来了。

正在此时两道鬼魅似的身影从天而降季槐刚有所动琉璃轻扯衣袖小声道:“是介大哥和公子回来了。”

“已经传出消息了?”琉璃虽然略猜一二但还是轻声问道。

“是的我们便是跟在他身后回来的只是不知道那老贼会作出什么反应。”重耳说着向她们走来。脚步声沉重而不失坚定缓慢却不泛稳健像是要告诉人们他今晚的决心。

时间悄然流逝里府门前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琉璃先沉不住气皱着眉头道:“那老贼怎么还没有出门的迹象会不会因公子落泊而怕受到牵连。”

“不会。”介子推说着突然作了个手势“有动静。”

里府的大门突然开启先是出现四名肩扛长枪的里府家将随后是里府的吭总管他似乎边走边和身后的人说着什么话这时里克的身影出现。

“才带四个护卫?”琉璃咧了咧嘴道:“他这么相信公子哼!怎不多带些人走。”

重耳摇了摇头“并非他如此信任于我而是目前的形势对我不利他自是不怕我谋他如此老奸巨猾哼!”

就在他们说话间里克已然跨上马背凌厉的眼神四下环顾片刻又低头对吭总管说了句话便策马前行。

待五人五骑的影子消失在街角重耳低声道:“大家准备时间不多从里府的家祠潜入。”

里府设有家祠以供奉祖先。等闲之人连祠院都难入更别说是祠堂。这里是里府看守的重中之重一直都戒备森严绝没有想到会有夜行人如此大胆竟放弃其它看似防守稍松之处选择里克的家祠潜入。

即使是寒霜之夜看守家祠的几名家将仍不敢松懈。两名明哨在祠堂后院巡视而祠堂前的一簇花坛下却隐有暗哨如果他不轻易移动即使有人走近也难现花坛下有人。

夜风越刮越大云层越来越暗。

数道黑影贴上壁檐缓慢向前移动然后蛇似的滑下檐口再贴上廊檐。这群黑影便是重耳与介子推等人。由于长时间无人打扰因此守夜人的警觉性降低隐身在花坛下的守夜人竟然不曾现入侵的黑影。

有香姬的里宅布局图在手重耳早已对里宅的格局了然于胸甚至连暗哨的方位、人数都一清二楚。当介子推的身影出现在祠堂后院时两个巡视者还来不及张嘴便无声无息地瘫软在地。花坛下的暗哨更是死得冤枉常年守夜使之锻炼出一项奇特的本领坐着睡觉。可惜的是这项本领没能救他的命。

清除了三名哨卫便等于大门中开狐射姑与十二道墙悄然跟进。

再往前便是里府的中枢禁地。亦是上次潜入过的那个内院。小凤还会在这里吗?这是个令重耳头疼的问题若不尽快找到小凤的房间拖到里克回来便麻烦大了。但也不能去每个房间搜索吧。重耳心道不如先到里克的主寝去碰碰运气最不济也能从房中女人的口中得之小凤的位置。

经过上次一闹里府愈是加强了戒备明哨减少暗哨增多若是没有香姬的详细资料只怕在墙壁时就会暗哨被现。

内院门前比上次来时多了几棵树守夜人贴树而立口含树笛若有风吹草动嘴巴轻动满院皆醒。树不高但干粗枝盛虽是光秃秃地躲一个人却也轻而易举。人在高点可以监视五丈见方的每一角落。任何物体移动也难逃鹰眼。

可是就没有现那一闪而过的人影。

也许是飞得太快连风声都不带动重耳的身体落到一棵树枝上等那守卫略有所感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已然勒住了他的咽喉。

“噤声!如果你想活命就按老实回答我的话否则我会让你生死两难。”重耳在他耳畔低声警告。然后一指轻点他的腰腹顿时一股难言的奇痛袭来那彻骨的疼痛在他全身攀爬。

“如果你肯配合那么点头。”

守卫使出全身力气才做出一个点头的动作来。

重耳一道指风解开搜魂秘法咽喉的勒劲渐松。

“新纳的三夫人在那个房间?”

呼吸依然困难的守卫艰难的摇了摇头眼神满是恐惧之色。

“你若不说等你的同伴先说出来你的下场可就惨了。”重耳指了指旁边一棵树手指稍稍加力。

“……杀了我也说不出来自上次……有人闹过之后除了总管和内院的人……没有人看见过三夫人……”

重耳感觉他没说假话遂换过话题问:“那么你家主公的主寝在哪里?”

“主公有数房……妻妾……晚上他到底在那处歇息就是……吭总管也不清楚……对了你们找不到他的主公刚出去……”

重耳疑惑道:“那么他经常去的是那个房间?”

“是……内院左厢……第三间。”

“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来你休息吧。”说完重耳用力扭动他的脖颈再双手一按避免出骨骼碎裂的声响。

内院与上次相比明看没什么变化细看之下却还是能看出一些区别。先是那簇竹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泓鳞波闪烁的池塘高可及人的假山拱桥亦变成了草地别说藏人连只兔子都隐不了身。

重耳与介子推想出了一个潜入的法子既然地上不行那就从空中进入内院的前哨已然失效房中两道后哨注意力只在地上身在房中怎么抬头都看不见天空。

介子推双手搭上重耳后背重耳暗运真气双腿一弯集两人之力喷而出的力道可以说是绝为仅有的只见重耳如离弦之箭俯遥直上进入到内院厢房之上时又若黄鹦点水般飘落。院外的季槐琉璃看得目瞪口呆得重耳落下时才想到担心两字。

这已是重耳第二次踏足内院虽然算不上是热门熟路但好歹也是有过一次在里面探寻的经历既熟悉主要的路线也了解暗哨的明确位置因此顺利的解决两名虽未瞌睡但已进入朦胧状态的暗哨自不在话下。

在‘彩凤楼’时重耳就熟练的掌握了这类窃玉偷香的窍门现在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不消片刻他就确定了左厢第三间房屋的方位凭借着乎常人的敏锐和直觉重耳毫不费力的进入那间充满女性脂香的房间。

刚掀开第一道帘子重耳便现里面有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这下他的心跳骤然加快会不会是小凤呢。

但仅凭轻微的呼吸声自是不能明辨重耳强忍激动双手颤抖着慢慢掀起床帐一股狂暴的失望之感涌上心间。

为了顺利的问出小凤的位置重耳决定在拍醒她前先点了她的穴道。于是他手指如风点向她的胸腹喉部。

事不宜迟重耳确定没有问题便轻拍她的面颊。

一道秀美的眸子猛然睁开充满恐惧之色。

因为她现床边有一黑影而自己竟动弹不得想叫亦不出声。

片刻之后她才明白不是梦是有人潜入并擒住了她--里太傅的夫人。在推断了几个可能后她现自己只能是任人割宰了不但全身的真气被封锁得彻彻底底而且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若是劫财劫色之徒面对这样的美人怕不早就扑了上来哪里还这般冷静的看着她恢复清醒。

“好了你完全清醒了吧长话短说我想知道一个问题三夫人藏在那个房间?”重耳担心里克等得不耐烦突然跑回来那就大大的不妙因此他一把捏住她的玉颈恶狠狠的道:“你若同意合作便眨下眼睛若不然在下就使得手段你瞧。”

妇人脸色顿时大变她知道这种不计较原则、不遵循礼法作风的人最为可怕似里克般残酷狡猾翻脸不认人她暗自苦恼如果里克知晓是自己透漏小凤的藏匿之地定不会饶过她;但此时不说却有眼前的大灾。这夜行人不仅不会停手恐怕会恣意狂暴的侵犯于她里克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在得到一连串的眨眼哀求后重耳方解开她的哑穴。但一只大手却紧贴着她白玉似的脖颈且手上聚满真力随时都可力下扼。

“她……在……家祠后院……秘室……”

“嘿嘿!若哄骗于我哼!”重耳冷哼一声挥手佛向她的睡穴然后快若鬼魅般的飘向窗外。

的确他恨不得马上便飞到小凤身边是以等不及和院外的人细说匆匆指了指了祠堂遂闪电般向祠堂射去。

祠院里的房间不少虽然每个房间封闭极为严实但重耳还是认准了一处房间只有一个房间透出女性特有的脂香。重耳虽是兴奋异常不过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进屋前没忘展开灵觉探查随着六识的伸展重耳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探测的结果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小凤在里屋但他清晰的感觉到外屋却隐有两人而且是吭破、吭灭那等级数的高手。

重实的房门上了粗木闩纱窗紧闭想进去只有破窗一途别无它法。由此可见里克对小凤的重视程度。

但人都有惰性对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常常容易疏忽大意。只要他们这样想那么有介子推这等绝高手的存在便可毫无声息的粉碎窗而不至于惊动他们。

事实也是如此当窗户无声洞开重耳便悄然跃入。先印人眼帘的是梳妆台上的一盏灯微闪着朦胧幽光。一座铜鼎上空升起一股异香并带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在房中盘旋全室温暖如春。

重耳心中狂跳着掀开罗帐他害怕再次失望甚至在掀开那一刹那都不敢睁眼。暗暗给自己鼓了鼓气重耳心急如焚的向床上望去。

锦褥下隐见一道人体却是睡得很沉。

重耳略俯下头小心翼翼的伸手揭起锦被虽说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锦被下的人就是小凤。但到了非此即彼的关键时刻他却莫名的慌乱起来心中怦怦直跳着辨认。

啊!是她!是我的小凤。重耳顿时口干舌燥的伸手便搂。

那知小凤眉头大皱竟梦呓般道:“不……不要放过我吧我喜欢的是……别人你……只能得到我的身体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重耳竟忘了外屋的守卫几乎是哭着喊:“小凤是我我来接你再也不让……你受苦。”

就在小风惊呼出声的同时外屋亦响起数声呼啸声音愈后愈是高亢。紧接着房门轰然碎裂两道旋风般的黑影直扑而来“大胆贼子还不放下我家夫人。”

重耳早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便用锦被包裹住小凤闪电般向窗外跃去。”回天诀”的‘飞渡术’此时挥出了奇妙的作用他抱着一人竟也像飞鸟般轻飘飘的滑出老远而两名守卫的霸枪刚起时一柄长剑已梭了过来。

“滚!”介子推平直的横扫过去。

两名守卫自认为霸枪无敌更何况是两人联手因此毫无戒心的枪挑枪撩他们只想追上那个抱着三夫人的人并不想和眼前这个说大话的人纠缠。当然结果令他们后悔不已。

两人几乎在同一瞬间感觉到了危险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在剑光下跳跃竟使得来两名枪手动作一缓也就是在这心神失守的瞬间剑芒猛然无止境的暴涨六尺余“呛呛……”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火星飞溅中稍稍在前的那柄抢突然折断另一把抢也带着主人被震飞丈外砰一声撞中一根立柱。

“有人入侵快通知二爷。”随着一道尖细的声音传出祠院的墙上门洞飓风似的涌入十余把刀剑枪戟。为的正是里府总管。

介子推迅疾无比的迎面欺了上去剑闪风雷竟使得十余名护卫齐齐一窒呼吸困难甚至还没看见人影对方却影化狂风突然凭空消失。

而刚跃上院墙的重耳却遇上了麻烦四柄风芒万丈的利枪正逾墙而来不得已重耳只得向右飘移恰好撞向蜂拥而来的里府家将“呼呼……”数十道劲气同时喷出在虚空之中交织成一道强大的罡风网完完全全封死了重耳的路线。

重耳一声低吼身子蓦地腾空再凌空反旋一道强芒自他的手中射出强大无匹的气旋顿突然回头扫向身后四柄枪。

这匪夷所思的一剑攻得四枪霸枪措手不及“嘶……”狂风四起那飞射的枪影顿时被如龙卷风的剑影绞得化为无数散芒枪阵更是破天荒的一击而碎。

此时重耳反倒露出焦灼之色因为他虽是逼退四柄霸枪却依然无法逾越那道高墙自己身在半空迟早都得落地而地上却有数十道兵刃在等待他。即使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可背后的小凤却毫无低坑能力。自己全力反击的结果必然是数道强力相撞其中一部分侵入体内的气劲就会转嫁人小凤身上。

正在这取舍两难之际却猛听吭总管一声大喝“住手!”

原来当数盏风灯点燃之时里府总管却认出了重耳背上的女人……小凤。

重耳趁机飘落而下硬生生的将底下涌上的真力消化在自己体内强行数人的合击正面抗衡虽然勉强化去了侵人体内的劲气但却引得憋闷在胸前的真气剧烈翻腾他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这才立定身体。

“放下你身上的人我且饶你一命。”吭总管阴森森的向前逼近两步正好封死了重耳唯一的逃跑线路也是小凤的住寝所在方向。

“你们赶紧回去上床或许还可以多活几年。”重耳憋着嗓门道手上的长剑对着吭总管轻点。

吭总管竟丝毫不受影响神色平静的对内院方向喊道:“弓弩手伺候。”

谁知内院墙上却没有任何反应他这才脸色大变朝重耳暴喝一声:“你带来多少同伴?”

重耳心中一松明白是十二道墙做的手脚上次在强弓下弃人而退令他大不甘心因此在来前重点布置对付里府强弓的办法。

里府一群人正围着重耳楞攻也不得退更不可能突然内院奔出一人狂般大叫:“完了……他们把弓弩队给……太惨……还有内院已经被人放火……”

重耳与吭总管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内院。

火光渐起顷刻间便映红了半边天空。

吭总管心神一颤顿时乱了章法毕竟第一次遇上这等大事一时竟忘了说话。

重耳脸上现出了微笑虽然这微笑被蒙面巾所掩但依然给了对手极大的震撼。其实他心中却比对手还惊讶甚至非常生气谁出的馊主意放火在平时或许是一个对付地主的好办法但在这个特殊时刻却等于在给里克报信是在催他回来。

想到这里重耳便明白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得兵行险着。再不决断这样下去至多是个两败惧伤的结局若小凤有险即使杀了里克亦得不偿失毕竟他的愿望此时只有一个--顺利的救走小凤。

重耳忽有所悟手中一晃长剑出湛湛神光竟率先展开了抢攻。

此举全然出呼众人的意料在重围之下竟不知死活的抢先动手他们本来以为重耳会聪明的先避为上。殊不知正是内院的大火使得重耳生出绝地反击之心被动永远不如主动至少要抢得时间上的先机那才是救人之道。

“不要伤了三夫人困死他!”吭总管急噪的大喊大叫既想强攻却又顾忌重耳会拿小凤来要挟因此当霸枪出手后力道并不敢用尽只是横向轻扫牢牢的堵死重耳的逃跑路线。

重耳的长剑与虎虎生风的霸枪相比只能算是轻兵刃可挡刀戟却不能招架势大力沉的霸王之枪更何况是数杆重枪的封堵。不过形势并非完全下风他们虽是把外围堵得严严实实的却没有丝毫下重手的姿态。重耳心中一动四下环顾一翻后遂出一声冷哼瞅准人数最多的右面便欺身而入从右移位采与习惯相反的方向避把反击就在包围者以为重耳选择了右面突破时重耳的剑突然出现左侧两杆霸枪之间沿空门探入快逾电光石火剑锋点开一杆枪而后刺入对方的左跨骨外。

“拦住他……”吭总管大吼着向左侧扑去。

“……哗……”一道闪电破空而来直奔吭总管而去在惊雷响起之时重耳头根根如针般倒竖而起天地之间一时犹如被抽干了空气一般以重耳为中心似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气旋涡将所有存在于虚空中的空气、尘土以及一些看不见的物质全都向剑尖上吸扯刹那间整座祠院似乎成了森罗绝域。

吭总管大惊失色枪劲似乎完全被压制以往威力无比的霸枪今天竟有种毫无着力之感枪剑相交而过后他掩胸疾退数步一个踉跄霸枪落地。

重耳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知道吭总管是除里克外里府最有权势、能代替他号施令的人。遂决定冒险一击即使不能一举杀之亦要让他暂时失去令权。

一群护院大惊他们何曾见过有人能一招击溃里府总管。即使里克亦难做到。

其实重耳是取了个巧利用吭总管抢人心切和急噪的情绪胜败只在一线之间一个志在救人一个则早有预谋一进一退之下即使功力高出重耳亦难逃一败更何况重耳目前的实力比他只高不低虽然差距很有限但大败却早已在他扑过来的瞬间注定。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虽然里府失去了一个号施令之人但后果却适得其反。

失去狼王的群狼比以前更为凶狠在生命关口一群护院忘记了重耳背上是他们的三夫人刀、剑、枪、戟齐聚而。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个抢人的家伙不能再因为三夫人而处处束手吭总管便是个例证。

重耳暗暗叫苦刚才全力一击几乎耗空了他的内气面对十余柄兵刃的齐袭他唯有后退再后退。

“以多欺少不要脸!”

院门不知何时出现几名蒙面人说话的那个人声音极为清脆似乎是个年轻的女人但剑出如风令大多数男人亦感恐怖的剑招横扫后面的几把刀剑亦不逊色交叉突击无可克当片刻间冲进旋出所经处波开浪裂血肉横飞。十余名护院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便头飞肢裂命丧黄泉。

眨眼间的工夫祠院中的护院非死既伤已然没有一个能站直的人。瘫软在地的吭总管正奇怪怎么没人过来救援时蓦然现本该是里府守卫的几处暗哨上却隐有偷袭的弓弩手。

十二道墙此时已化做十二道飞射的利箭强弓连无一人能靠近祠堂千仞之距。

侧方狐射姑与裘无极击倒了右墙上的最后两名护院“快退!有马蹄声……”

“走!”重耳收剑伸手紧了紧身后的小凤蓦地斜掠丈外人已飘过院墙。

季槐与琉璃一左一右跟进。

十二道墙射出最密集的一阵箭雨后纷纷从树上、墙上跳落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等众多护院赶至院外时十余骑已驰出数丈。

重耳跃马疾驰虽然马上有两个人的重量但他的度却一点也不慢。耳听得震天轰地的马蹄声愈来愈响他便明白里克回来了。

而且不止是里克还有数百的禁卫铁骑从街道两头包抄而来。

众人皆失色若被缠住能活着出去的也许只有介子推。

弃马越墙翻院而走。

重耳刚跃下马来一道鬼魅似的身影已不可思议的迫近或者说人未近一股强烈的罡风已然袭来。

里克怒道:“又是你们?欺我里克太甚上次让你们逃脱……好!好!这次正好清算总帐。”

“你们先走。”重耳把小凤交给季槐突然斜掠丈外迎向里克而立神色庄严地手搭剑靶。

“想走没门。”里克一双闪着火光的眼神猛然一冷右袖猛地一抖。

一道泛着青幽色亮光的霸枪缓缓刺出似乎不曾用劲。

双方相距两丈按理决不可能生任何异象但不可思议的现象生了热风乍起一股令人昏眩的热流急剧涌动枪身近体时罡风劲气的奔流度突然间快了十倍不止枪身破空出奇异的厉啸地面的尘土亦被卷得漫天飞舞街道两旁的院墙则似乎有崩裂坍塌的异象。

重耳心神一颤他不是没见识过里克的功力亦有心理准备迎接但他实在设想到里克的功力竟会高明至此简简单单的一枪仿佛令天地间全部充满了火焰这一枪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必杀气势。

琉璃跃上右边的院墙却陡然停止住脚步失声娇呼:“小心……”

重耳隐隐觉得如若自己能成功的抵挡住这一枪为身后的人能顺利的翻墙而走而赢得时间而如果自己接不下这一拳……

那么救走小凤却有失去更多人的可能。

想到此重耳不仅不避反而勇猛坚定的疾补而上剑闪华彩长袖抱袂扬起抖动猎猎有声。

“啪卟卟!”一阵连珠似的急响划破了夜空。

一柄剑与一杆长枪。以令人目眩神移的度碰撞飘闪地上尘土如被狂风所刮并非如里克所想般一击即溃。重耳竟毫不含糊的挡住了他的接连十招霸王枪法。

里克心悸的同时出一声冷哼枪化游龙一闪欺近剑团中枪影疾吐。蓦地本来平平淡淡的一杆铁枪突然出一声刺耳的轰吟并不锋利的枪尖出现一道若有若无的淡淡黄芒长度约有一尺左右映着夜色伸缩不定时隐时现。

重耳已经接近涣散的内息再也使不出反弹之力被枪劲冲破护身真气的同时枪芒再变所有的幻像蓦然消失一道真真切切的枪尖破影而出重重的击中剑铉。

“噗!”重耳倒飞而退内息枯竭。

一击得手里克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与欢欣反而面色骤变疾退数尺。

他的右方不知何时出现一道人影脸蒙面巾青袍迤地双袖又长又大。单凭他悄无声息的接近里克三尺而不被察觉的本事可谓功力高绝。

里克眼神一变讶然道:“能修至这种境界的人世所罕见。怎么会做这种偷香盗窃玉的勾当?”

“不讲废话。”介子推的剑尖缓缓上扬至出手部位:“你不可能退我亦是如此。来吧让我见认识下霸枪之威。”

里克尚未动手一旁的两大家将却身形疾晃两杆铁枪有如电火流光向介子推飞射而至。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介子推说这话时手中剑轻晃震散两道来袭之枪。

重耳看了看介子推又看到密密麻麻的禁卫铁骑已然临近。心中一时难以取舍。

“走吧再不走便来不及了。”介子推挥剑说话分外的协调但不管怎么移动他都封死了里克的追击路线。这让里克大为恼怒遂第一次抛弃颜面挺枪合击。

若天下间有人能在晋军的重围中杀出那么介子推肯定是其中之一。重耳又望了望三枪一剑的战场介子推并未下风重耳暗自一叹“走吧。”

而这时禁卫也部署完毕数十名弓驽手齐齐射。

“嗾!嗾!嗾!”

却已晚了半拍十余道身影已消失在屋顶上的夜幕中。

重耳从地道钻出来时城墙上已然火光高照三尺内飞鸟难以掩踪。

“好险若没有娄族地道怕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翼城。”当狐射姑从地洞里出来时禁不住感叹道:“不知子推能否安然……”

琉璃接口道:“介大哥定然无事就凭里贼……还能困住他不成。”

重耳感受到小凤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心中顿感轻松。他从没有担心过介子推不过当他听到内城嘈杂的马蹄和喧哗声时心中却不由一紧。

“大家不必为子推担心以他的修为除非是‘剑主’那等级数的高手否则天下无人能困住他。”

他虽是说得轻松暗地里却隐隐有些担心。若是因救小凤而落下了介子推恐怕会让众人心悸自己也会良心不安。

季槐最是了解他听他一番言不由衷之话又见他目光浮动自然清楚他的心思便微微一笑道:“此刻他们尚在搜索内城绝没想到我们已经出城我们不如在此等候介大哥顺便也可稍作调息为即将开始的长途奔波作些准备。”

“狐某赞同。”狐射姑大喜道:“若子推遇上困难我等还可施与援助当不能远离。”

裘无极和一帮护卫亦随声附和。

众人的言谈举止都落到重耳眼里使他心中一动一边解开绑负身后的小凤一边道:“谁愿与我进城一趟我们不能在此干等。”

“啊!在下愿随公子前往。”狐射姑大喜过望不过稍后他又诺诺道:“公子千金之躯就不宜轻动老朽与三护卫前往便可。”

看见众人眼中的感动之色重耳自然知道把握良机目光一凝断然道:“重耳得子推降尊屈纳受益非浅怎可弃子推于不顾独自安身呢。”

季槐与琉璃亦是眼放异彩心道: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这时裘无极从后趋上前来肃然道:“公子高义但绝不可轻身犯险无极愿与射姑走一趟翼城……”

“这个……”重耳虽等的就是这话心中自然高兴但表面上却丝毫不露情绪“你们去了有用吗?”

狐射姑大胆道:“即使多加上公子一人亦决定不了什么我们并非力取或许可以在翼城隐身三两日再找机会离开。”

重耳表情依旧严峻先缓缓扫向狐射姑与裘无极又悄悄望了一眼抱在季槐怀中的小凤一眼心里暗想:若非小凤之故我定陪你们再闯翼城。

久不出声的琉璃突然婀婀娜娜踏前一步站在狐射姑身旁微笑着道:“看看你们说来说出也没个主意岂不浪费时间不若这样……由我代替公子前往再说了妾身的武功不下于公子而且有娄族作为内应应该是最好人选。”

重耳与众人齐齐一愣均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琉璃俏然一笑道:“既然大家不反对那我们赶紧出吧。”

“你们竟如此小瞧于我?”

突然夜幕中传出一道声音随着声音落下一道人影闪现。

“子推……”

“介大哥!”

“哈哈!我说过天下间谁能困住子推。”重耳大笑着迎了上去。

“子推谢过公子!”介子推突然一揖到地。

“快起快起来这是为何?”重耳心如明电他明白介子推是听到了他们的一翻对话这才行此大礼但是他却不露声色的作出惊讶之状。

重耳没想到的是他前一翻表演为他赢得了一个终生不二的良将此后更是视他为真正的主公致力辅佐。且他甘为下臣家将闯虎穴的事迹亦为他的德贤证明使之众多贤臣良将追随其漂流列国而忠心不悔。

介子推一双炯炯灼人的目光直直的盯向重耳正想说话突然间他的耳朵竖立起来似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

重耳眉头一皱转头投向夜幕下的城门。

“轰隆隆!”数道城门开启的声音传来。

狐射姑脸色大变“他们竟夜开城门……”

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过紧接着是愈来愈响亮的闷雷那是一种让人呼吸不畅的声响那是数千只马蹄以同样的步伐踏在地上的声响。

“禁卫军出城……”季槐眉头一皱道:“恐怕我们这个白天的日子得在马上过了。”

重耳瞧了一眼她怀中的小凤苦笑道:“看来献公对里克真的很好竟让禁军夜出翼城。”说着他走向季槐伸手解开小凤的穴道:“点了睡穴恐经不起马上颠簸让她和我共乘一骑吧。”

小凤微微出一声低吟缓缓睁开眼睛。先是惊慌中将身体往后一缩紧接着眼睛适应了黎明前的微光”是你吗?还是我又在做梦?”

“是我是我!”重耳几乎颤抖着轻轻抚摸她背脊一股迷人的芳香从她的脸颊、鬓边、秀里传将出来。又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一瞬间他心中有种翻江倒海似的喜悦

“天啊!真不是梦。”小凤奋力紧抓住重耳的衣袖大半个身子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带着哭腔嚷道:“你……终于来了……妾身……”可能是惊喜过度使得小凤惶恐紧张的情绪稍稍松懈下来身子一下子像脱了力一般软倒在重耳的臂弯内。

“先离开这里……禁军就快赶来。”季槐轻叹着抚摸着小凤的秀。

话犹未落正北方向隐隐传来马蹄的轰鸣虽微不可闻但他们脚下的大地却已然出轻颤。

重耳一言不的抱起小凤便往马匹走去小凤倒也乖巧什么也没问伸出一双素手紧抱住重耳的腰部玉脸紧贴像似周身没骨骼一般软绵绵的伏在他身上仿佛怕如无数个梦境般眼前的一切突然消散。

直到马匹狂奔跑一阵身后的轰鸣渐失之后小凤似乎恢复了点力气紧贴着重耳后背的悄脸才抬了起来先是向不离重耳左右的两骑上投去疑惑的眼神季槐与琉璃见知趣地挥鞭跃前她的一行热泪不由自主从乌黑的眸子中流了出来颤抖道:“旬生……妾身对不起你……”

重耳把手移上她脸颊温柔地替她轻拭着眼泪低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吃那么多苦。”

“不怪你都是妾身不好不该随便离开倩姑娘身边……”小凤说着低下头喃喃道:“你不会嫌弃我的……我知道你不会……”

“不会我们再也不离开我誓不再让你吃半点苦。”

“妾身本想一死可……又舍不得你怕你一人在世上受苦怕你冻着、饿着……是以下决心怎么也要见你一面再……那样妾身也可放心离开。”

“傻瓜!”重耳一声轻叹眼睛似乎进了沙子般瞬间红了起来活动的手亦停了下来死死反搂住她。小凤柔顺的任他搂着伏在他背上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讲起她离开欧阳倩后的遭遇……

重耳愈听愈是气愤愈是紧搂着她。

小凤突然咬牙切齿道:“那个姓里……如此可恨妾身从来没有如此恨一个人真想把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重耳忍不住道:“我一定让你亲手杀了他哼!等事情平息我们再潜入翼城。”

“啊!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小风脸都吓白了旬生拿什么与权视擎天的里克相比呢还回翼城找里克报仇不是在害旬生丢掉小命吗。

“你不能拿老眼光看人待我说些事你听。”重耳前后观望一阵突然转头向小凤靠近。

小凤含羞的垂下眼帘她以为重耳是想亲吻自己却没想重耳却是俯耳低述着离开后的诸多奇遇。

小凤听得目瞪口呆加之又为他的遭遇担心是以忽儿捂嘴欲呼忽儿轻拍自己心口愈听眼睛张得愈大直到重耳说完方做梦喃喃道:“难怪……难怪……你像变了个人似的妾身还以为你只是认识了几个有武功的朋友。”

重耳低声又道:“他们全然不知我是假冒的所以你在言语间千万别露了破绽以后称我重耳公子若有人问起我们如何相识的你便告诉他们是在一家酒楼。”

小凤疑惑的瞪大眼睛怔怔地望了重耳半晌方猛然醒悟般的连连点头“嗯!小旬……不公……子……重耳……公子。”

见到小凤如此善解人意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岁月重耳心中一热眼中掠过一丝甜蜜的笑意回头怔怔望了小凤半晌遂缓缓低头吻下。

小凤”唔!唔!”的回应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犬戎族地你还记得雪丹清吗?被抓的犬戎圣女。”

小凤轻轻点了点头。重耳看了看她有些微肿的眼睛便怜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后便让我好好的疼你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重耳任马匹跟随大队散漫的跳动他则静静地把小凤搂到怀里四目相粘再也分不开。连天已大亮也浑然不觉还是胆大的琉璃策马驰了过来重重的咳嗽几声这才惊醒了他们。

看到重耳满脸的不快琉璃则装作没看见般笑吟吟地对小凤道:“小凤姐饿了吧我们姐妹去弄点东西吃。”

琉璃不提则已刚说完小凤的肚子便“咕唧!咕唧!”的叫了起来。

“你饿了一夜又颠簸这么久是该吃点东西了。”重耳轻轻地把小凤放下马来抬头看了看天便叮嘱琉璃要照顾好小凤然后策马向介子推奔去。他得找人商量下前往犬戎的路线若有偏差便容易和晋军相遇到那时在这一马平川之地纵使是介子推怕也难逃噩运。

朝阳初升晨风微拂柔和艳丽的阳光照射着枯黄的野草树梢上泛出金黄色的光芒。

重耳正与介子推、狐射姑讨论着去戎族的路线。蓦地季槐香汗淋漓的走了过来手中似用衣帛端着什么东西。

裘无极的鼻子重重的嗅了嗅喜道:“好香姑娘给我们送吃的来了。”

几名护卫不待重耳出声便跳着迎了上去。

而季槐的目光在早到重耳后便再也没离开过“公子也饿了吧这是我们三人煮的一些食物山野之地也弄不出什么好的味道请大家凑合着……”

狐射姑连忙打断季槐的话“哪里哪里有吃的就不错了大家还会挑么。”

重耳心疼的看着季槐日渐消瘦的脸庞心中不由微微一痛。是啊季槐自跟了自己后不是东躲西藏便是风餐露宿以前大贵小姐的娇态全然不复虽则她的美貌和气质依旧。数月不见她还是美得叫人心悸就连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如斯地动人心扉无时无刻都在展示成熟的风韵。重耳自领略过琉璃的艳姿后还道这世上再无一人比得上她!岂料再见到季槐时便又全然推翻若单论像貌她与琉璃不相上下正是白雪遗音梅雪争妍可谓各有千秋。不同的是季槐即使在和他亲热中亦显露出一股凛若冰霜的冷艳之气虽然不那么明显但重耳还是能分辨出来她和琉璃的那份刁蛮妩媚全然判若鸿沟。

“还是槐儿好那像那个野丫头。”重耳接过食物时不忘夸上几句。

季槐美目一亮娇声道:“公子可是白夸了这食物可是琉璃妹妹做好并吩咐给公子送来的。”

重耳眼珠一转一股怀疑之色“不会吧那丫头也知道照顾人?”

太子自杀重耳、夷吾逃亡奚齐理所当然的成为晋国太子。

只是这位新太子文才武功均无法与申生相比德贤与名望更是难与相较。骊姬自是着急但亦只能望天保佑。献公却是坦然处之他觉得自己身体还壮实至少可坐十年君位。十年时间足够他除灭重耳、夷吾以及一切可能威胁奚齐的敌人也有充足时间将奚齐培养成光大晋国称霸天下的贤君。

不料想上天不作美令他陡生心痛之疾几次险些病身亡。骊姬心中恐慌除了不停的砍御医的头外便是日夜祷告神灵求赐国君早日病愈。

献公更是感动费尽心思为奚齐盘算日后大事。

为了消除重耳与夷吾在晋的影响力。他下令尽逐与两族走得近的公族。又诛杀了许多同情重耳、夷吾的大臣。虽是如此他仍是不放心。

他明白晋国素重武力以兵戈治国朝臣极为强悍非暴烈之君不能压服群臣。而指望奚齐成为暴烈之君显然不切实际。国君若不能压臣则必为臣所杀这在“礼乐崩坏”的中原极为寻常。

可臣子不是公族献公无法尽数驱之更无法尽数杀之。

一个强大的诸侯必须拥有无数的贤能之臣如此方能富国强兵立不败之地。献公若将臣子尽数杀之那么晋国必将为强邻所亡。国家灭亡国君又岂能独存?

就在献公万般无奈之际传来周室厚赐齐王的消息。

献公立刻被这个消息吸引住--周太子本无法保住储君之位但因有齐国的强大支持结果顺利登上王位。

他随即推算--若奚齐也能得到齐国的支持君位必可保之。晋国的重臣与重耳、夷吾等诸公子则不敢轻易谋逆。

当然晋国太子要依仗齐国才能保住君位未免大失晋国的威望。但除了这个办法献公便再也想不出更好的保护之法。

晋国一向强横结仇太多任何邻国都难以相信。齐国自然也非献(手机)公信任的国家可齐国毕竟是盟主之国毕竟打出了“尊崇周室扶助弱小”的口号。而且事实证明齐国也还守信像一位公证的盟主。

虽说齐国也曾灭了许多“昏暴之国”但那都是小国。公认的大国齐国都很“礼敬”纵有机会送到手上也不动心。鲁国、宋国、燕国、卫国等诸侯都是在齐国的扶持下才得以登上王坐的。相比之下他晋献公在这方面差得太远。他只知道灭国从来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灭国的机会为此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

他没有扶持过一个陷于危难的诸侯反倒是趁火打劫从中渔利。他也从没有想到会有求助别人的一天。在他眼里求助别人就是自取灭亡是天下第一号的傻瓜。

但是现在献公却不得不伸出手来求齐人相助做一回“傻瓜”。

也直到这时献公才承认--齐国的确比晋国强不愧是号令天下的盟主。

献公打听到齐王将在葵丘会盟天下诸侯便急忙率领众从者前去会盟。临走之前将国政托于里克、旬息两位大臣执掌。

刚走了两天献公便感觉身体不适难以快行。因此大队只能缓缓行驶三天都未走完一天的路程。

而晋内献公刚走里克便“病倒”床榻不再上朝。

一众大臣均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此辅佐幼主的良机竟白白放过?

岂不知这正是里克的妙招。他深知献公为人高傲难以屈居齐侯之下会盟必将空手而归。而献公自知不能久活临终前肯定会将奚齐托于他和旬息。对于献公的重托他不能拒绝。否则将会落个不忠的罪名被诛杀。他只能接受献公的托付尽力辅佐奚齐。可是奚齐却不是个可以辅佐之人。无论是重耳、还是夷吾都绝不会坐视奚齐等上王位。

才德皆落下风的奚齐还有更大的隐忧--他是“恶母“之子。失尽臣下之心很难是重耳、夷吾的对手。想来思去奚齐必死无疑。按惯例主死臣亡他作为辅臣一样难逃一死。当然他也可以做一个不忠的辅臣在适当的机会出卖奚齐。但他身为辅臣却不尽忠重耳与夷吾岂可信任不杀他已是万幸。

因此里克刚送走献公便“不慎”从高车上摔落“跌伤”了双腿只能卧床静养。

国政大事均落到旬息的身上忙得他整天团团转。他也曾探视过里克盼其能上朝帮衬岂知里克“伤势沉重”神智亦昏亦迷连来客都无法辨认只好作罢而退。

献公因伤势所限路上行走较慢以至于赶到葵丘时已是人烟皆散只得怏怏而回。

离开晋国的时日不短他有些不放心打算先回国中四处巡查一番然后派遣使者入齐与齐盟好。

不料他刚回翼城病势陡然加重竟至不起。

骊姬惊慌失措伏在献公榻前失声痛哭“重耳、夷吾势大倘若主公不测我孤儿寡母还能依靠谁?”

献公勉强提起精神咳嗽几声道:“夫人不要担忧朝中有里克、旬息俱是足智多谋之人可保奚齐。”

言毕立遣内侍飞传里克、旬息入宫。

里克伤势未愈只来了旬息一人。

这个里克怎么在这个时候伤了呢?献公心里满是疑惑却也不及细想。他只来得及指着榻前的奚齐拼尽最后的气力喘着粗气道:“寡人素知大夫……忠信为本今以储君托之勿负……勿负寡人之意。”

旬息哭倒在地死命磕头道:“臣当竭尽全力报答君恩。”

“杀里……杀里……”献公的声音愈来愈弱无法把“杀里克”三个字说完。

“主公主公!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啊!”骊姬凄厉的大声喊叫。

可惜献公已听不到他心爱的美人说话了。

骊姬仿佛正行走在冰河之上脚下突然裂开。

献公一去等于权利旁落虽说旬息还算可靠但他毕竟年衰胆力亦不够。而故太子申、重耳、夷吾党徒甚多看看重耳带走的一帮人个个能文能武皆非池中之物若起事……谁人能敌。凭奚齐吗?孤君一个党羽不众必难坐稳王位。

所有的局势皆对他们孤儿寡母不利。夷吾已进入秦境若他联系上秦穆公的夫人亦是晋国前公主到那时……刚传来的消息重耳已到达犬戎之地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端。

然而里克不是冷眼旁观便是装病不出他亦是主持军务的司马大夫手段稳健而老辣更严重的是--他一直是太子申的坚决拥护者主公最后的话骊姬是猜了出来可偏偏旬息像个木鱼脑袋或者有意装傻她一介女流又怎能凭空帮献公说完那最后一句话呢。老天不长眼若再给献公半年的时间形势便会尽握手中。

其实她最担忧的只有一点--群臣对储帝的不信任诸多谣言如同冰河下的暗流在朝臣中间涌动。

对骊姬而言这也许是比重耳夷吾等人更大的危机。

骊姬明白在那股暗潮的背后隐藏着一只无形之手不动声色间将她们母子抛离晋国中心。

而她又全无对策。

想到这里一阵天旋地转她昏死过去。

献公去世后旬息奉奚齐即位设立灵堂以主丧事。

骊姬以先君遗命为名拜旬息为上卿执掌国政。又拜梁五、关东五为左右司马执掌禁军。同时升优施为内宫总管尽选内宫高手日夜不离奚齐严加护卫。

又拨数百高手交于寺人披令他前往犬戎之地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提重耳的人头回晋。而夷吾那边骊姬也没有落下她亲派大臣内侍携礼盒百箱珍宝无数入秦除了秦穆公的一份厚礼外几乎所有秦国重臣都有份。正是遣其所有也要断绝夷吾回晋之路。

而里克依然在家纳福一副不闻世事的模样。

晋大夫丕郑父看似与郑国走得近实则为拓王在晋布下的一道棋子。献公大丧过后他便前来拜访里克。

见到里克便疾声哭道:“旬息贪恋权位竟以昏君乱令立“罪妇”之子为王取死有道。吾闻夷吾欲皆力秦国谋取君位先生当有主张。否则晋乱即将生毁我数代贤王之经营。”

令丕郑父吃惊的是里克竟若换了个人般病前的威武与雄姿不再甚至气势亦平如常人。他看人的眼神好像是位脱世外的旁观者静静地望着尘世中人就像望着戏台上粉墨登场的戏子。

而这个时候丕郑父又不由胆寒他隐隐觉得也许里克心中早有定夺或者他什么都看得很清楚。

里克不露声色道:“大夫以为何为。”

丕郑父试探道:“若想振国还须正统在下以为应请回流亡公子不论何人皆高出那罪夫之子。”

“重耳与夷吾……”里克冷静的眼神出现一丝的波动“大夫觉得谁更合适?”

“这个……”丕郑父还没弄清楚里克的心思因此不敢轻言想了半晌他额头冒汗道:“重耳年长又有贤名且武略惊人;夷吾年轻气盛颇有计谋也是一个振国之主。”

“若行废立之事必先诛灭罪夫方可得到朝臣之心。”里克微微一笑道:“至于请那位公子回来我看等大事已定后由朝臣群议决定。”

这番话使得丕郑父大失所望。他以为里克素来不喜夷吾选必重耳因为两人一向走得近又因有太子申这层关系怎么可能会选夷吾呢。

两人都明白若想保住自己须得趁奚齐脚跟未稳之际出手否则等他羽毛丰满之时以前与外逃公子有过来往的大臣夫子均落不到好下场。

当然他心里所想嘴上却说出另一番话来:“先生之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好既然大夫不反对那我们就早作图谋。”里克突然间神情倨傲起来眼眸深处都仿佛暗藏一柄杀人的利剑。

丕郑父则小心翼翼地掩藏诸多疑惑告退而出。

当晚里克即刻召来两名心腹家臣--亦是他的族中刺杀好手。

“给我杀了奚齐。”

两名身背霸王枪的中年男子领命消失。

虽说骊姬被朝臣称为罪夫但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世间少有的睿智女子弱点是野心过大。遗憾的是她的智慧没有半分传给两个儿子。

而优施天生有奉承主人的本领却缺乏保护主人的本领。严格的说他的武功十分的高明大道可行无奈他自幼便在宫中对于外部世界的了解少之又少加之他没有胆识约束奚齐因此当奚齐踏出内宫至外宫寻欢时业已注定是个死人。

献公大丧天下诸侯莫不遣使者吊丧其中有小国者为奉承巴结这新晋王更是用尽心思厚赠各族美女珍宝无数。俱藏在晋宫的偏宫之内。

一般守礼弟子均要等服丧期满才能接近女色。而奚齐早已是心痒如麻天一黑便带着数十名护卫前往藏香殿。

两名刺客不到半个时辰便探明一切遂套上内宫侍卫服装趁天黑禁卫换岗之机混入晋宫。

他们并不困难的找到了藏香殿。由于奚齐已是晋国新君故君王行苟合之事侍卫与内宫侍女均远离丈外不敢听更不敢看。

当奚齐的嬉笑声骤变为哀号时众护卫才现不妙。等到他们冲入殿内时已为时已晚奚齐的胸腹各中一剑喉管亦冒着鲜血。

宫中顿时大乱到处都在呼喊“拿刺客”而两名有意舍枪不用而改用短剑的杀手早已在护卫进殿前隐入帐幕的暗影中等宫中大乱时他们已悄然消逝。

旬息闻变大惊急忙赶往偏殿抚奚齐之尸大哭:“微臣受命辅政却没能保护好主公罪该万死!”言毕一听向柱上撞去。

关东五梁五亦赶至内宫见状死死拉住旬息。

骊姬听闻噩耗虽悲痛欲绝却尚存有一丝理智令人传话旬息:“奚齐虽亡尚有桌子亦为先君所喜望上卿辅之。”

旬息强忍悲痛将当值内侍尽数杀死接着大会群臣立桌子为君。

和上次旬息离奚齐为君时一样里克仍是“伤重”不能入朝。

梁五、关东五联名进言旬息道:“敢弑君者非强臣莫属。晋之强臣莫过于里克杀新君者里克也。”

旬息闻言眉宇间闪起一股不堪重负的疲态。然而沉默半晌后他却推翻了两五的判断似对已来临的危机毫无觉察。

“里克良臣也不可诬之。二位大夫可对其小心防范但不可捕风捉影言其弑君这可不得随意谈论。”

关东五、梁五听了口中虽未反驳心中俱都不服。

旬息虽忠于先君却随着年龄的老逝谋略胆量俱都尽失老而昏愦矣。

两人越想越担心若桌子与骊姬再有差池恐自己也不保觉得不能再依靠这个曾经可于里克争雄的旬息须得自谋存身之道。

“里克一日不死吾辈一日不安。少君丧之日众大臣俱须相送里克党徒少在城中可派遣禁军攻破其府擒而杀之。”关东五待走出宫门便脸色激动对梁五道。

梁五亦赞成道:“杀了里克旬息亦无大用可将其逐出朝堂而桌子年少骊姬虽有计谋却是妇人之身这大晋的江山便尽握我们之手。”

可说起来容易却怎么做才能尽毁里克与其党徒呢。两人均是沉默不语。

其实他们看错了旬息当旬息一听奚齐被杀时便知是里克所为。他与里克虽无深交可毕竟在朝堂共事多年深知里克为人。里克作梦都想独掌朝政压服所有大臣。

并不是骊姬一番话才使得他再立新君。他清楚的知道里克弑君无非想将他压服。只有将他踩在脚下里克才能欺幼蒙妇独揽大权。

刺杀奚齐是里克给他的一个暗示与警告--我能不动声色间杀了新君自然也能刺杀你旬息。

而里克只所以没有对他下手是因为他还有可用之处毕竟是先君指定的辅臣国内局势动荡有很多大小事都得靠其理顺。一旦局势平稳他就没有利用价值。里克当然希望他能”悔过回头”废了”罪妇”之子。投奔到正人君子的行列。如此旬息虽须列里克之下却仍可保住荣华富贵。

“哼!我身为辅臣只应听命令于国君岂能屈服于你里克的淫威之下。”想到这里旬息的胡须无风自飘一股豪气漫上心间。

太子申固然死得冤枉然人死不能复生为臣者应先救于时而非先补往日之过。而念念不忘补往日之过者无非是心怀叵测之臣的借口罢了。桌子虽年幼然本性善良若臣下尽力辅之可为贤君。如因“罪妇”而废掉桌子非得迎回重耳、夷吾之一。而他们两人均党徒众多手段毒辣若迎为国君必是昏暴之君。到那时我只怕仍是难逃一死。与其死在重耳、夷吾手中我不如拼了这条老命扶持桌子为君。

旬息打定主意欲以装作”老糊涂”之法来应付里克。一旦时机成熟再谋其欲逆者。

不过他更是明白里克的势力太过强大朝臣差不多有一半出自其的门下更有重耳的势力延伸其间如大将狐突欧阳家族等以前并非其近的公族士门。

硬以武力为谋不是良策。

他想到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利用执掌朝政的有利地位慢慢将里克手下的臣下都拉过来削弱其势。再逐渐稳固桌子的势力给予更多的权利与实惠将尚渔的家族从纯商业过度到拥有兵权展壮大禁军及王城军队再利用好与诸大国间的关系待桌子的君位稳固之后再施挤压之术迫使里克贸然谋反再一举杀之。

然后天不助晋。梁五与关东五却破坏了他的苦心之计。

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竟趁新君丧之际公然领禁军攻打里克的府邸。

早已张开大口的里克轻易击败“两五”将两人当场斩杀。

几乎才传出消息丕郑父与大臣贾华等率数千家丁攻进朝堂宣称“两五”乃旬息指使欲灭尽朝臣独自坐大使“罪妇”孽子永霸晋国。

满朝皆怒俱投向里克各出家兵撞破宫门乱箭射死桌子擒住“罪妇”骊姬。旬息力敌数十人的围攻以他的功力纵使是里克在场亦很难困其突围。然衰大莫如心死晋乱开始作为辅臣他无心逃生更无脸见地上的献公。

抬头仰望那矗立在血色中的晋王宫旬息长剑横向脖颈此刻他的心情已然飘离这乱宫的嘈杂喧嚣像是架上一片乌云肃穆而阴沉。

他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那片阴暗的天际有一双眼睛正穿过黑暗的云层温柔的向他招手。

东周时期位于中原各诸侯国称“诸夏”居于四周的戎、夷、蛮、狄等族统称为“四夷”。由于周边地区展落后于中原四夷在语言、习俗礼仪等制度方面有明显的区别。因此这他们被概称“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四大部族。

每一个族群都有不少分支。其中戎族位于西北称为”西戎”。因受环境与多次频繁的迁移内外战争和族群的增多与灭亡逐渐演变为犬戎、蛮戎等族。

而犬戎亦分为东犬戎和西犬戎。其中以聚居在晋东南部的东犬戎最为强大经常与毗邻的晋、鲁、齐、郑等诸侯国生小规模战争。并一度强盛至攻到邢、卫两国的王都若非鲁、郑等国派兵解围两国灭亡指日可数。

由于周边各诸侯国的相互猜忌均是不敢投入全力清剿以至于犬戎族坐大。形成一个你进我藏、你退我扰之局虽是让诸多国家恼恨不已却也别无它法。

若非犬戎族自生内乱恐怕周边小国早就被其灭亡。

雪丹青便源自东犬戎。亦是犬族三圣女之一。

她的家族便聚居在这六百里横川之内。横跨晋、鲁、郑、齐等国;而这连绵不断的横川之中又以孤岭山脉为至高点巍峨高耸峰顶常年白雪皑皑峰底更是云综雾绕寒雨朦胧。汾水流域饶谷而过峡谷底部的广阔平原便是犬戎族的游牧区域。虽则慢慢融人中原文化逐渐从游牧脱离转至耕种但依然有数量不少的族人仍然沿袭这古老的传统。

孤岭山脉更是紧扼西南诸国的咽喉之地乃西南诸侯欲争天下的必夺之地。

时直初冬孤岭峰底已是白雾浓浓黄叶枯枝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在片片昏暗的浓雾之中泛点银白甚是惨淡给人一种诡异而又透人心肺的冷。

峰底并无雪飘但是霜风漫天雾遮人眼冷雨更是不断下涌。偶尔卷起一阵透人心肺的劲风刮起无数枯枝黄草伴着漫天细雨上飘下荡横飞乱舞。

远看却又好似无声无息地躺在风雨交会的霜雾之中显得出奇的宁静--

“得哒得哒得哒!唏唏唏……”蓦然一阵急促的马蹄与嘶鸣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峡谷内回声荡荡似乎惊醒了霜雪。

随着”啪啪”的马鞭声急促的响起一群骑手自山脚下驰向谷底小道。马蹄踏向道中的水坑溅起一窜窜浑浊不堪的水花飞散四溅。

“赶往谷中避避这鬼天气……”

说话的是一个极为美艳的女子。一身雪白的裘皮斗篷随风飘荡闪出鼓鼓的胸脯和正面曲线随着骏马的奔驰那对也随之上下摇晃。而让人惊讶的是斗篷之下竟是一层单衣。如此寒冷的山谷纵是久居此地的猎人牧者亦得裹上毛皮。

另一个与她并排而骑的女子娇笑道:“璃妹妹的功力都到了寒暑不侵的境地了还会在乎天气。”

“好天气人的心情也舒畅啊。”琉璃明亮的眼珠轻转偷偷瞟了一眼身后小声道:“槐姐啊!你说犬戎族会欢迎我们吗?这么多人岂不吃穷他们。”

季槐一袭黑色劲装与这个白色的世界全然相反再加上深黑色的及腰长若似在白色天地里嵌上的一块黑玉。宝石般的双瞳在高挺的鼻尖上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你可就错了你以为戎族如你想象中那般贫穷吗?虽说戎族绝没有中原之地奢华但吃喝还是足以自保的。”

身后传来狐射姑的声音:“其实戎族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靠的是游牧和抢劫周边国家他们的耕种业非常的达甚至每到灾年好些大国还得找他们换粮食谷物。”

琉璃伸了伸舌头俏声道:“一千多人哩!”

季槐微微一笑道:“你以为公子会在此久住吗?雪丹清又是戎族三圣女之一戎族总得给她面子吧况且公子又给戎族送回失落已久的镇族心法--‘易天’的上部戎族长老会不喜翻天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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