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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霸王之枪

作者:攀峰 字数:27107 更新:2023-01-28 09:07:46

尽管从他眼里看不到一丝的怒火重耳还是有惊颤之感。

虽说相识不深可重耳似乎窥看到里克深藏在冰冷之下的残暴无情只有少数被视为心腹的族人才能看见这个外表冷酷以铁石心肠着称的人身上也偶尔闪现出脉脉温情小凤便是个例子。正因为如此这个有史以来有任族最出色的族人才更加让人捉摸不透没有人能测到他的内心相处愈久便随之产生出来必然的诚惶诚恐。

“没有人敢拿剑指我这么久你是第一个还算有些定力。”里克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他好像看一个死人般“你不是普通的盗贼如没有其它目的请你放下手中人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瞟向竹林雪琉二人的隐身之处。

重耳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他不敢开口怕被听出声音来即使黑帛从头蒙到脚他还有种裸的、被看穿一切的无力之感。

“那好让我见识下你们的本领吧!”里克的语气中有一种自内心的冷酷与骄傲那种王者的气势令晚风都为之颤栗。

“吭破!”

“小人在。”随着一道如洪钟般震耳的应答一道黑影凌空翻越身形若鬼魅的一个急旋稳稳的立在里克身前。

“去把隐藏在竹林里的人给我揪出来。”

“不劳大驾!”竹影婆娑两道飘若流云的身影缓缓落至场中。

里克眼内寒意慢慢结凝他的气息波动告诉他眼前两人乃绝高手。

“有意思许久都没这么好玩了以你们两人的身手绝非无名之辈为何不掀去遮丑布呢?”

雪丹清与琉璃同时感应到一股强烈的杀气直扑而来雪丹清有意的靠向重耳阻住右边的攻击角度。琉璃兴奋的抽出长剑摆开架势遥指里克。

里克脸上竟绽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赏之色的确他好久都没有遇上这般有分量的对手况且有三个之多这令他压抑过久的战意疯狂的上升。

“吭破!吭灭!”里克抬头仰望明月漫不经心地道:“你们两人上去试试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呔!”已经入场的吭破一声暴吼长戟若奔雷由下自上向琉璃挑了过来戟势之猛力道之沉稳令重耳大感吃惊这吭破看年龄不过三十却达到赵衰魏犨一般的高度。由此可见里府实力之强之深。

琉璃出一声淡淡地轻笑在戟气逼体的一刹那身形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一般轻轻一扭以毫厘之差避开吭破一戟也便在这时众人只觉得眼角的光亮一暗。

月亮消失了一朵乌云振起千万层波浪横划过虚空像是黑暗的主宰。

“锵!”的一声脆响后众人这才恢复光明。琉璃仿佛从没动过似的依然站立原地吭破却暴退四丈脸色苍白而憔悴以戟支地。

“好剑!好剑法!”里克眉头一皱眼角露出一抹凶狠无比的光芒“灭!你可以使枪。”

天空骤然升起一条魁梧的身影人在虚空凛冽的罡风若风暴笼罩而降。

琉璃眼神一亮毫不避让的娇喝一声剑如流云飞泻电光之中呈现出一幕灿烂的弧线。

“嗖……”一柄仿若来自天外的长枪划破黑暗天际破空而至其更快势不可挡。

琉璃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惊异亦多了些振奋如此恐怖之枪法若是半月前她恐一招都难以接下但是他遇到的是现在的琉璃。

她剑光一逸横向摆动像是月下起舞弄剑的仙子与来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舞动中像是绝无半分力量。

小凤颤抖着闭上眼睛重耳顺手点了她的睡穴以免惊吓到她。其实不只是小凤连重耳自己都没有想到过世上居然有如此快的枪有如此恐怖的枪法。

“锵!锵!”两声轻响琉璃连续两剑点上枪身。

里克似乎出“咦”地一声轻轻的惊呼他没想到世上竟然有人把击剑的角度拿捏得如此之准霸王枪是第一次在度上及不上对方。

度与力量是相对的缺一不可。

吭灭的眼角闪过一丝怒意更多了一抹杀机暴喝一声身体疾转狂风暴雨似的击出三十六枪。

“叮……”琉璃将对方的枪迹完全捕捉到是以她能准确无比地截住对方来势甚猛的枪影。

“铛!”琉璃倒退了一步吭灭只是一震单论腕力吭灭稍胜一筹。

不知是为对手喝彩还是在为自己潇洒飘逸的一击而叫好。琉璃娇喝一声:“好!”剑影再幻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泛着诡异的白芒疾如风雷玄若星迹。

“铛!铛!铛!”一串清脆而响亮的金铁交鸣声中吭灭连退四步。

琉璃给他上了一课让他明白只有臂力并不够力与技巧结合到某种默契程度即使天生神力也不能相提并论。

里克眼神一黯瞳孔在收缩向后挥手道:“拿下他们记住不可伤了三夫人分毫。”

“轰!”的六道枪影几乎把虚空扯破一个大洞分东西南三个方向以铺天盖地之势袭来。

罡风四起雪丹清捏了一把重耳的手示意他趁机把人带走然后突然擎出长剑几乎与琉璃同时攻向枪影中心像是预先演练过一般的默契。

“砰砰……”在错落两柄利剑的同时雪丹清与琉璃同时挑飞两柄利枪。

这次两人完全没留余手力求做到剑震敌胆。

可让她们失望的是那两柄明明白白被挑飞的长枪竟然不可思议的凌空倒击而回其势更猛。

里克冰一样的眸子仿佛有些松动哈哈大笑道:“即便是剑主亲来也破不了八枪阵。”

重耳只感到手足冰寒若水一套世上无匹的霸枪再加上一套诡异的枪阵天下还有人能敌之吗?

“可惜!他们只有六柄枪所以……”雪丹清娇笑着展开身体身体越旋越快虚空之中本来旋动的风一刹那之间全都改变了方向像是愤怒的狂龙树叶、叶茎全都若夜空中的精灵在剑锋的摧逼之下以最可怕的度向六人洒去。

琉璃的脸上泛起一丝凝重而认真的神色与雪丹清又在同一时间动只是方向与手法不一旋风刚起她的身形若疾电一般朝枪阵疾冲而上剑尖似将空气里所有能存在的能量全部压缩成一点。

雪丹清是以面击面琉璃则是以点破面。

在这两种绝然相反的攻击联手下枪阵不破自乱。

“铛!铛!铛!”雪丹清的的剑式大变穿过自己部下的劲气剑洒天罗犹如暴风骤雨上下齐攻密如细雨斜织。

琉璃一剑刺开六人密不透风的枪阵。

三股气劲在虚空之中炸开六人被迫散开了阵形。

“主公!小人认为不可再放任是不是到了我与谢老出手的时刻。”里克身左的吭总管出声道。

里克看了一眼重耳怀中的小凤与那个被称为谢老的白袍黑人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色也就在这一瞬间他敏锐的捕捉到了重耳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惊慌。遂露出一丝浅笑:“你有信心么?”

这话虽是对吭总管所说但却目光却直射重耳。

重耳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在了解里克是霸枪一族后不多做准备就来轻捋虎须。一个闪失不要说小凤救不回甚至连雪琉二人都有危险。

里克凝视着重耳一字一句道:“如果再加上我战局会有变化么?”

重耳不禁被里克的话引入了沉思之中虽然里克话说得平淡却犹如一道炸雷在重耳心底炸响。

如若里克出手再配以吭总管与那个被称为谢老的高手即使介子推与狐射姑出手也只能自保。谁也不知道里府还有多少隐藏在暗中的高手。

越想心越冷汗却慢慢浸湿蒙巾。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里克深深的盯了重耳一眼目光变得无比锋利似乎里面有一种近乎想摧毁一切的力量的放射。“放了怀中人你留下那两个女人可以离开。”

重耳只有苦笑再苦笑。

世上痛苦之事诸多可当你处在某种连口都不能开的情况下时则不是单单用痛苦两个字所能形容的。

里克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漠然也便在此时他的手已慢慢举起。

吭总管与那个姓谢的老头眼神已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而就在两只剑完全占据上风以摧枯拉朽之势逼得六条枪东倒西歪时。

那只掌握绝对力量的手终于挥下。

两道人影迅疾如豹的分头朝雪琉二人扑去。

里克依然注视着重耳不同是夜风好似开始慢慢旋转起来地上的细草飘零的秋叶都开始随风旋动。

重耳感觉一股强大得令自己无法抗拒近乎使自己窒息的压力一波一波袭来。

顷刻间场上也形式大变。原本占据绝对上风的雪琉现在则被八个人紧紧的挤压在一起而且可用的空间愈来愈小。

重耳顿时心神巨乱如若能开口他定然会大呼介子推快来。

便在此时重耳觉得眼角一暗里克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等他明白过来时一股把空气扯得“咯吱”乱响的劲气陡的从身左袭来。

他感觉怀中的小凤似乎被虚空中的某种力道向外拉扯而且力道逐渐加大使他有控制不了之感。

让重耳色变的还不止于此一柄连影子都看不见的尖锐物体正出“嘘!嘘!”的声音以突风破雨之向重耳的右肩射来。

里克终于出手。

像他这类人不出手则已出则势若奔雷一击必中之势。

正在这要命的时刻竹林传来一声冷哼。

声音虽不大却震得里克收回那只要命的双手愕然回。

又是两道黑影一个稍矮的蒙面人如老鹰掠空般朝身处危机之中的雪琉疾扑而去手中弯刀竟像千万点火花在空中撒开白芒芒像雾一样把吭总管与两名枪手罩了进来。

另一个身材高挑的蒙面男子则不慌不忙的缓步而行每行一步正好(手机16k)踩上里克心跳的节奏。

里克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色变。

“阁下如此功力定是天下有数的高人为何要蒙起头来找里某的麻烦请问里某曾得罪于人吗?”

男子淡淡道:“在下只求一睹霸王枪法。”

里克愕然:“就这么简单?”

“你出枪吧。”男子又逼近一步一手抚上剑柄。

里克眼内寒意凝结仰天长笑声若炸雷。笑声倏止一把通体黑亮的丈二铁枪已擎在手。

“你好生见识了。”里克说着一声利啸枪如蛇闪带着阵阵嘶哑的啸声向介子推胸前两大要穴刺去。

介子推竟然在刹那之间向前踏上一大步整个人便在霎时变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宝剑一般。

这气势竟逼得里克的枪为之一震。虽是如此但他的枪还是呈直线撞了过来。霸王枪法精要便是花变为不变化不变为万变。

一直巍然不动的介子推突然闪动身体竟若魔鹰一般升上了半空而剑也在此刻擎出拉出一条直线锋芒之间更迸出一团白雾拖着一道美丽的弧迹破开那枪影笔直的点向枪身中端。

如果是一般的枪倒罢了可这是霸王枪法天下四绝之一。

谁都看不清楚里克是如何转换的比鬼魅还快的铁枪不可思议的转换了攻击角度使得介子推一剑击空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的确是一把神出鬼没之枪。

里克神情依然严峻介子推第二剑又至这一剑的轨迹像是流星划过长天一般神奇无比让人毫无轨迹可寻即便是里克也不得不抽枪横扫。

介子推一笑剑招又变所有的幻影皆失普普通通一剑斜刺但在里克眼里却仿佛整个天地被这把剑充塞得满满的再无半点缝隙可钻般更可怕的是那奔涌的劲潮竟然与时俱增越近越强。

你变我自变。

“铛!铛!”里克的枪尖竟不可思议地的在天际寻觅到介子推的剑一枪一剑奇迹般在虚空中交击。

重耳看得心旷神怡不仅仅是因为介子推飘渺洒脱而又最大限度利用空间的狂烈剑法同时也深为里克的枪法所折服这两种武学似乎将他脑中的灵感尽数激活他的心也随之在武道天地里遨游如不是担心小凤以及雪、琉那边的战局他定然会感悟更多更深。

两大绝世高手激战正酣谁也不落下风竟是个不分高低之局。而那边的团战却火花四起异常激烈。

狐射姑的加入使得局势突变他的弯刀更好似长枪的天敌般短而灵快而准一个人硬生生拖住三名枪手还占据上风因此还可以时不时分身给两边的敌人一刀。

这使雪丹清与琉璃对付剩下五人时游刃有余一直不敢下杀手痛击的原因是因为不知何时外围出现大批弓弩手及人高的黑弓密密麻麻的排成三列杀气冲天。

介子推突然疾退三尺大声道:“停手!”

里克正求之不得虽说表面上战了个平手可他心里明白如不是对方有所顾忌再战下去他必败无疑。

“住手!”里克也向自己人大喝一声长枪默然消失在手中。眼里冒出疾恨之火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默然看了一眼介子推便紧紧地转向重耳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下去似的。

重耳选择回避他的眼神事情到了极其紧要的关头切不可被他看穿真相否则即使今天能全身而归但明天……后天……想起来日子便不可过。

夜静得像是一潭死水除了急促的喘息声便是风吹落叶的婆娑声望了望密布的弓弩手重耳身上顿时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良久里克终于开口道:“今天是不是到此为止?只要你们把人交给我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而且以后不再追究此事你们谁是头给我个答复。”

介子推深知重耳的苦衷因此自作主张道:“追究与否无所谓今天我们一定要走只不过人不能交给你。”

里克的脸上显出了一丝难得的惊讶他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那么看重一个毫无背景的风尘女子呢?虽然她很美丽可也不至于这样一群实力绝的高手宁可拿牺牲性命也不放弃呢?

“主公!下令放箭吧。”一脸懊恼的吭总管阴阴的进言道。

“下令吧我等甘愿死于箭下。”一名枪手自知箭弩响起这个场地中人一个也逃不了人人都互相牵制即使如介子推里克那般身手也会被射成成马蜂窝。

里克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扫到小凤的身上一脸的茫然道:“你们为什么要抢她?可以给我个理由吗?如果和我有仇请不要伤害无辜她是个弱女子来里府的时间并不长你们是男人的话放下她千错万错冲着我来好了。”

这个问题除了重耳谁也不可能回答他可偏偏这个人是绝不能开口说话的。

除了压抑之极的寂静便是死神的呼吸甚至连月亮都仿佛被涂上悲哀的颜色显得异样的苍白。

“不给人我宁可选择玉石俱焚。”里克突然把手高高举起出一句饱含杀意的声音:“弓弩手听命……”

场中人齐齐色变包括重耳与里府的人他们没想到里克竟然喜欢一个女子到了不顾性命的地步。

重耳看了看在风中萧索的两个女人雪丹清与琉璃的眼睛正满含深情的看着他那眼神在诉说着:只要能与公子死在一起也是幸福而圆满的人生。他的心一点点抽搐眼角逐渐湿润他知道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牺牲另外两个爱他的女子这样对她们不公平。为了更多爱他的人今天只能选择放手。

重耳默默的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小凤对着介子推作了个手势。

介子推长叹一声对里克道:“放他们先走我负责把小风还给你。”

第二天一早重耳还未醒来就被风风火火闯进来的琉璃吵醒说是里府的管家奉里克之命亲自来请他过府一聚说有要事商议。

重耳与众人略一商量都认为应该过府一会因为无论里克是否怀疑只要没有确定的证据重耳便绝不会有危险。

来到里府后果然如重耳想的一般里克先是将昨晚的事说了遍然后把介子推等人的体型和武功特征交予重耳请他求重姬帮忙打探消息。然后叫出小凤儿当着重耳百般凌辱企图试探重耳。却不料重耳早已练成回天诀上的传音入密反将昨晚入府抢人一事嫁祸给尚家。

离开了里府后重耳便如同梦游一般整个人显得呆滞而死板眼前不断出现小凤在里克欺凌下的衰怨模样心中暗暗心誓有朝一日定要将里克千刀万剐。

正在马上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长街的宁静。

三名骑手正扬鞭策马朝着他们飞驰而来。

重耳一愣这条长街上很少有人敢这么策马飞奔即使是王城禁卫到了这里也得屏息静气小心缓行毕竟这条道上住的都是晋国的豪族三大司马中便有两位在此更别说还有众多的王族与手掌兵权的将军们。

“好像是尚家的人。”裘无极勒马道。

他的话音未落又传来一阵集密而响亮的马蹄声。三骑身后扬起大片尘土近二十名骑手飞快的追赶着前面三骑。

前三骑越驰越近神情紧张而焦灼慌乱的目光里透出一丝疲惫与绝望。

“咦!最前面那个是尚家七虎中的暴虎平时在翼城是耀武扬威飞扬跋扈惯了的人怎么今天沦为丧家犬似的。”裘无极扬鞭指道:“马头上烙有非常醒目的尚府家徽加之昂贵兽皮马鞍与异常华丽的服装没错属下敢断定就是尚家的人。”

“会是什么人在追赶他们呢?”重耳原本冷漠的神情稍有松动目光越过三骑向追骑投射而去。

“原来是她……”重耳嘴角抿起一丝微笑来“果然开始了好!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密集的蹄声由远而近那每一下声响都好像催命符一般尚府家将看见一行人在街角眼睛不由一亮待辨清了重耳的相貌时失望便浮上眼帘……最后的信心及勇气皆已失去。

“前面就是太傅府他们绝不敢在里太傅门前撒野。”一名骑手好像又看见希望大声给自己鼓气。

但那个体态彪悍、满头黄飞舞的暴虎却满眼惊喜没有一丝的犹豫跃马径直朝重耳驰来。

他不会愚蠢到以为我会救他吧?重耳眉头一皱只要是懂事或者耳朵稍微好使的人都明白尚家绝非重耳的朋友实事求是的说--是敌人。

“公子救我……”暴虎的声音几乎被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与强劲的马蹄声所淹没。

裘无极横立马上手握刀柄冷声喝道:“退回去找你的主子救你去吧。”另外十一名虎卫也怒目圆睁齐齐抽出兵器。

暴虎来势依然迅疾裘无极神色大变抽刀欲逼时暴虎疾呼道:“我是香姬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弦响划破长街几支利箭带着厉啸直直朝暴虎射来。

重耳色变大喝一声:“保护他。”说完他突然如苍鹰般腾空而起身体尚在空中手中长剑已然划出一道圆弧“锵!锵!”两声脆响准确无比的击落来箭。

十二道墙虽感糊涂但毅然快摆开阵形把暴虎紧紧护在阵中。

见箭弩无功追骑纷纷丢掉手中的弓弩拔出佩剑一踢胯下战马加冲刺旋风般冲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十二道墙看得真切领头的是位千娇百媚的美少女长长的秀紧贴着纤细有力的小蛮腰飘扬飞舞一张美丽绝伦的玉脸冷得令人屏息。

“哼!又是你?”公孙无景杏眼一瞪一勒缰绳对身后骑手道:“你们去追那两人这里交给我。”

“每次都遇上小姐舞刀弄剑的”重耳淡淡一笑道:“看来我们蛮有缘分啊!”

公孙无景极为好看的樱桃小嘴一翘愤然道:“你怎么阴魂不散到哪都遇上你真是晦气。”说着扬了扬手中寒光四射的长剑指着暴虎道:“这人是我的请交出来。”

“他是你的?”重耳徉装一愣奇道:“据我所知他是尚府家将奇怪了一天不见怎就成你的人了?”

“哼!这人……和我哥的死有关系。”公孙无景恶狠狠的向暴虎望去眼中爆出幽深的寒芒“谁敢阻拦便是我公孙家的敌人。”

“慢!你刚才说什么?”重耳禁不住想笑出声来本来是自己胡编乱造的一翻话他们竟然当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你可有证据?”

公孙无景身后传来一声阴冷的声音:“和他们废话什么杀了他们那小子就是我们的。”

一个打扮怪异之极的枯瘦老头策马闪出肩上一杆闪亮的银戟出阴森的杀气。

“银戟?”重耳身形一震。心道两天内连遇霸枪、银戢不知该喜还是愁。

来人缓缓取出银戟瞟了重耳一眼淡淡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眼历不废话交人我们便走否则这银戟可不认人。”

“大胆!说话不怕闪了舌头。”裘无极豹眼圆鼓怒道:“我倒想见认下什么叫银戟。”

公孙无景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慢!”重耳抬手制止裘无极。暗暗分析:看样子此人身份非同小可连孤傲的公孙无景都顾忌三分从他的年龄和手中戟的颜色来看他应该属于嫡系传人才对。

“凡事皆讲理法身为豪族贵胄更应先效之虽说公孙家族遭遇大难可也不能因此在晋地如此横行霸道目中无人是否欺我大晋无人?”

公孙无景与老者相顾愕然无言以对他们或许是太低估重耳了而重耳一开口便把他们逼到死角连裘无极也暗暗叫好为重耳的一翻话而喝彩。

其实重耳无论是心术还是武功谋略都在时刻提升中或许还做不到能眼观大局但这般小阵势对应起来还是得心应手。

“这个家伙今早在酒楼大放噘词说了公孙家族许多恶毒的语言……”公孙无景脸色变得很难看缓缓道:“如不是他趁着酒兴说出了他主子的密谋哼……否则绝难想到。”

重耳“咦”了一声将目光转向暴虎:“什么密谋?”

暴虎吱吱唔唔闭口不说。

“他当然不敢说说出来他主子能饶过他。”公孙无景一声冷哼愤然道:“他没想到酒楼上也有我公孙族人说有人早就看中弄玉公主……”

重耳不禁佩服起香姬来能不动声色就悄然把矛头移向尚家而且还在尚家布下暴虎这道暗桩真是不简单。当下心里便暗暗笑道:“那人是谁?”

“何人一直在打弄玉公主的主意世上皆知哼!难道要我说出来吗?”公孙无景闷哼一声道。

“这样的话比较隐晦还是不说的好毕竟没凭没据。”重耳的语气极为平静扫了一旁战意高昂的银戟传人道:“再说了任谁都知我与尚家的关系但是不遇上则罢遇上我便得管换过今天你们即使杀进尚府我也不再吭声。”

枯瘦老者眼神一变银戟一摆气势陡升。而这时长街上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使得他的动作顿了一顿随着来骑的接近他的眼神又亮了起来:“抓到了?”

就在他说话间一群骑手已然靠近其中有人出得意的笑声:“这两家伙躲到里克府邸哈哈!但是没过一会就被赶了出来。”

“奇怪!”公孙无景偏着小脑袋愣了愣里克的为人她有所听闻绝非好相于之辈怎么今天。

重耳心中有数一切源于里克对尚渔的猜嫉所至经过小凤之口尚渔是劫人的最大嫌疑者所以他没有理由庇护情敌的家将。

一张无意中织下的网已慢慢张开从里克到公孙家族都不会让尚渔有好果子吃纵然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

已经抓到两个活口公孙无景急于拿到口供因此不再坚持索要暴虎。

“希望再不要遇上你!”公孙无景眼中怒火一闪向族人挥手道:“我们走。”

重耳笑着回应道:“带我问候伊相!”

远远的传来公孙无景一声娇哼马蹄声渐渐远去。重耳这才回过头来望着暴虎道:“带我去见香姬。”

暴虎深深的看了重耳一眼说声:“跟我来。”便跃上战马双脚一蹬骏马飞驰而去。

不是‘风采楼’的方向?重耳好奇心大起顾不得向裘无极解释便大手一挥做了个上马的手势。

前后十四骑穿越纵横十多条长街小巷驰向一条蜿蜒起伏的废弃官道黑暗逐渐降临最后一道光线悄然消逝在这片群山环抱的平原上取而代之的是幽暗与朦胧把马背上的影子拉得悠长悠长。

很快一座黑压压的大山横挡住去路。

暴虎抢先一步勒马而止马儿呼呼的喘着粗气他一跃而下走向重耳:“到了这里是主人的一处密宅。”

“哦?”重耳抬头四顾看见了群山脚下的一丝灯火马鞭一指问道:“是那里吗?”

“诸位请跟我来。”暴虎接下重耳的缰绳牵着两匹马在前引路。

一行人在茂密的树林里穿梭灯火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

不多久前面出现一座青砖黑瓦的院落四盏桐油宫灯在夜风在摇曳拴马桩下站立着几个仆从模样的年青男人一见来人立刻微笑着上前施礼然后不声不响的接过缰绳。

这时院门闪出一道亮丽的身影在宫灯的点缀下让人疑似梦中。

“香姬恭迎公子!”

重耳的眸子闪动了一下轻笑道:“每次看见的香姬都似在变化嗯!果然是个妙人儿……”

香姬轻笑一声毫不在意轻轻做出个请进的手势。

重耳点点头大步前行同时轻声问道:“暴虎是你安排在尚家的内线?”

香姬轻描淡写道:“是我的人。”说完忽然转过身去对着裘无极以及暴虎嫣然一笑娇声道:“诸位不介意我与公子私下谈谈话吧。”

裘无极一个劲的点头动作看上去可笑之极暴虎也是两眼放光整个人亦迷失在她的笑容里。

重耳暗暗感叹:“美女的力量真是无法抵挡啊。”

“阿福!”

“奴才在!”偏门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矮胖老头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

“带客人们去休息安排酒菜……”说到这里香姬微微一顿似睁似闭的美眸兜了重耳一眼道:“顺便把我新训练出来的丫头带出来让她们陪陪客人们。”

暴虎两眼再亮连声道好。裘无极他们虽没暴虎表现那么明显但暗地里却无不欣喜若狂谁都知道经香姬调教出来的少女即非绝色那也是才女一类寻常人等花银子也难求一见。

重耳见他们等着他话便笑着挥手道:“去吧玩个痛快。”众人一轰而散瞬间溜光小厅中只剩重耳与香姬对立而站。

“琉璃拿到里克的资料没有?”重耳提到里克时眼内射出寒冰般的冷意“暴虎使出的离间计是否你与琉璃决定的?”

香姬娇声道:“公子一下问奴家那么多问题让香姬先答那条?”

重耳苦笑着摇头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味道说:“香姬啊香姬这样的时刻你就别逗弄我了否则……”

香姬千媚百娇的横了重耳一眼柔声追问:“否则如何?”

重耳神情一冷随后却是一声长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低头道:“我现在只想杀了里克。”

香姬长叹一声颓然道:“要杀这个老贼谈何容易我族高手曾经六次刺杀他但是……哎!”

重耳“霍”地抬起头来眼中闪出愤怒的火花一字一句道:“难道就找不到半点办法吗?”

香姬笑而不答盘膝而坐神情恬静安详。

半晌她才开口道:“办法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么?”重耳坐正身体满脸希望之色。

“其实很简单等你或者申太子登上大王之位时也就是里克的死期。”

“天!且不说有没有可能即使有那要等到何时?”重耳怒气冲冲道:“我一天都等不了。”

香姬笑了笑道:“并非被动等待若有上佳机会当然不放过难道我就不恨他吗?我的身体上至今还残留着枪疤可里克不只是家族拥有强大的实力在晋国除了大王便是他。如此地位无论从明从暗从虚到实我们暂时都无奈他何况且公子现在已经身处泥潭……”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又被重耳不耐的表情给逼了回去吐了吐舌头柔声道:“今天琉璃给我说了很多公子的事情所以……不过希望还是有的只要公子熬过这关相信很快会有大变。”

“什么意思?”

香姬含笑道:“我有族人在王宫了解到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大王看起来生龙活虎似的实际上已经……”

重耳神情一动:“你是说大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香姬点了点头正容道:“那位族人在宫内伺候大王的御医据御医私下说大王活不了多久而且他还不敢向大王说明病因怕像前几任医师一样遭砍头之灾因此没人知道。”

“你凭什么认定大王去后对我有好处?”重耳的表情显然有些惊讶他揉了揉紧皱的眉心”也许更坏也不一定。”

“我当然有我的根据公子没忘记我是做什么吧?”

“这个……知道。”

是啊香姬是情报头子整个翼城的达官贵人都在她手下美人的监控之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狐家的院落不小分前后左右四厢中间有一块开阔地种满各种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据说大多数是狐突从边塞带回成活率极低但只要有一种落下根来眨眼间工夫便有种草木葱茏的味道狐家给这块开阔地起了个名字叫草圃。

虽然介于秋冬之季这里的花草依然如苞露绽放如若阳光高照院里便会聚集很多人来谈天晒太阳。

但今天若大的草圃却只有一个伫立。

自从重耳从里府归来后便爱上了这里经常一人到此沉思或者愣。因此这里也逐渐成为禁区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没有人敢闯入。

很多熟悉重耳的人都说他变化很大几乎一天一个变化犹以最近为甚。

沉默寡言神情忧郁。

“公子?”

一道清脆的声音惊飞了草丛中的鸟儿重耳闭着眼睛也能听出来是雪丹清。

“娄族又来人了说今天的比武全托付给公子……可……”

重耳微微睁开双眼平静地道:“告诉琉璃作好出战准备。”

雪丹清美眸闪动若有所思道:“不错琉璃本是娄族之人自当出战但……也只有一场胜算而这却是场三战两胜之争公子还有其它安排?”

“输一场是肯定的但娄族必能赢下两场来。”重耳不慌不忙道:“丹儿好好想想我最近见过什么人?”

“嗯!公子去过欧阳家还见过旬息、大王……伯己?啪!”雪丹清小手一拍喜道:“伯己他能拿下一场。”

话音刚落雪丹清突然”啊”道:“不对伯己虽说与娄无尘已经明确关系但他却不是娄族人怎么能代表娄族上场?”

重耳淡然一笑抬头望向苍茫的天空反问道:“若是伯己来个武场求婚呢?”

“天啊!这简直绝妙之极。”雪丹清兴奋道:“公孙家族怎么也想不到娄族亦藏有两个绝高手。”

重耳静静道:“希望伯己和他师兄不至于差得太远否则公孙无景与那个银戟老者都有他受的。”

“相信不会毕竟师出同门且之伯己本属天资聪慧之人。”雪丹清奇道:“公子有没有和他试过招?”

重耳摇了摇头沉声道:“也曾有此想法可后来一想这伯己是唯一人选胜也是他败也是他总不能还未开打便举手投降吧。”

“还是有胜算的琉璃有十足把握拿下一场而伯己除开公子说的那两人?

??对第三人应该没问题。”

重耳笑着看向雪丹清道:“希望如此吧世事无常岂能料之尽力而已。”

“嗯!那我去告诉璃儿让她放心她虽然不提我知道她一直为此焦虑呢。”

雪丹清用力点了点头眼角含笑道:“公子是否应该去准备准备马上就出了。”

“准备什么?”重耳愣道。

“宽衣打扮啊!”雪丹清柔声道。

“哈哈!好!”重耳大手一挥道:“你们与娄族一起去我随后就来。”

翼城整体呈规整的正方形。东西南北各长约十里城垣高七丈城隅高九丈墙高是厚度的三倍每面各开三门共十二座城门。

全城的核心当然是宫城。宫城位于翼城的中心地带宫城内的南北中轴线即为翼城的主轴线。这条轴线从翼城正南门起经外朝、宫城、市到翼城正北门止。其门、朝、寝、市都依次坐落在这条主轴线上。

宫城前面为外朝后面为市。朝即是献公朝会群臣、诸侯的殿堂。市乃商业贸易市场。朝会处与市场面积均等各为‘一夫’。宗庙、社稷依据主轴线依次坐落在宫城的左右两侧。

社稷坛又分为社坛和稷坛。社坛在东稷坛在西。两坛之间留有大片开阔地因此这里常被选择进行一些宗室内部的决斗或者诸侯间的嬉斗之用。

公孙家族明为商实为齐国朝堂大豪再加之齐相伊况亲临献公下令开放社稷露坛作为公孙家族与娄族之争的场地。

而旬息则代表中立地作仲裁人。

重耳与十二虎卫先在宫城小南门弃马而后在内宫禁卫的带领下步行经过都邑大道又穿越三座侧门进入社稷露坛。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可容数百人的土场场中按方位铺五色土东青南赤西白北黑中为黄土以象征五方的土地。在露坛的尽头耸立着一座黄土高台其高度为祭坛的三倍台下铺设十六级土质台阶窄而平可容两人并排上下。据说这种土台是随搭随拆的供争斗结束后便立即拆除。

娄族位于露坛南方脚踩赤土。重耳看见雪丹清与琉璃的身影也参杂其间。

公孙一族方位在北土属黑。一行约三十余人大多数重耳都在娄府门前见过但多出来几个脸色阴森、面无表情的异族打扮之人其中便有那位银戟老者。

东方为看台一百多名翼城的权贵、或他国贵胄们早早的便抢占(手机16k)有利位置以观此战。

正中央则伫立着百余名宫城禁卫他们身着盔甲左剑右戟个个精神抖擞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

“重耳公子!”

重耳的脚刚踏上青色土地有几个眼尖的便认出他来殷勤的招呼他一起落座。

旬息与司空袭子朝他含笑点头丕郑父和一帮朝臣也纷纷挥手致意。其间也有几道凌厉的眼神朝重耳直射而来。

奚齐与公治方幸灾乐祸的望着他就像看一个要死之人般华容却目不旁移的注视着土台仿佛他的心中永远只有武道其它任何人和事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公子若不介意请过来坐。”齐相伊况起身相邀诚挚的表情使得重耳无法拒绝。

他的眼眼先找到了伯己见他朝自己微微点头重耳心态顿时轻松下来脸上带笑朝伊况走去。

“能与伊相同坐重耳深感幸运。”

重耳微笑着向众人点头示意然后定然自若的坐下身来。

刚刚坐定伊况便开门见山道:“伊某想不出娄族有与公孙家抗衡的高手?但瞧公子表情……又好似胜算在握?”

重耳心中打了一个突这家伙的眼睛太精这都能看出来虽说自己也因回天诀之功使得灵觉一天比一天敏锐但却从伊况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来好似一潭深水无风无浪。

“伊相对娄族有多少了解?怎么敢肯定他们就没有暗藏绝世高手呢?”

重耳回敬了伊况一句。

“曾经以为了解不过听了公子的话后我收回了解两字。”伊况并不因为重耳的反问有什么不妥反而有种破解迷惑的欣然。

干脆豪爽这是重耳对伊况的评价。

重耳的目光刚与雪丹清接上就听得司仪洪亮的声音在露坛响起。

“公孙家族与娄族比武现在开始!有请仲裁--晋大夫旬息!”

满场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旬息身上。

旬息站起身来用一种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道:“旬某受大王之托主持比武之会请两家遵守约定之规不得假手于外人;凡战者皆为族人凡手战之道皆有难者不得后仇之。”

说到这里旬息一对看似朦胧的眼睛突然绽开犹如两道闪电向南北两族射去。

“公孙家代表--公孙无景。娄族代表--娄无尘。”

随着旬息的话音两道美丽无比的身形缓缓站起。

由于在社稷露坛中比武因此有权利观看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没人喝彩也就可以理解。”

“三战两胜胜者有权对负者提出任何要求但只限对个人不涉及到家族。”旬息扫了两人一眼沉声问道:“以上便是你们的协议同意请回答。”

公孙无景毫不犹豫答道:“同意!”

虽然琉璃已经给了消息自己可娄无尘依然有眉毛轻颤之感眼睛下意识的向重耳和伯己一方投去。

在得到两个男人眼神的鼓励后娄无尘俏声道:“我同意!”

“好!第一场开始由公孙家族出场挑战。”

旬息的话音刚落公孙阵营中便闪出一道人影枯瘦的身体怪异的服装黄的胡须这一切都隐不住他手上银戟的光芒。

银戟传人?重耳暗吸一口冷气对方第一场就派上重量级的高手看来他们没有打三场的准备那么第二场就应该是公孙无景上场了。

“我来会会你这丑老鬼!”

露坛上响起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娇柔中带上一点刁蛮的味道使得空气都为之轻软。

在众目的搜寻之中琉璃缓缓起身原本集中在公孙无景与娄无尘身上的目光齐齐转移眼睛直的盯着这个娇媚动人但看上去却显得冰清玉洁的美女。

伊况对着重耳俯耳道:“这就是娄族暗藏的绝世高人?好像年轻了点。”

重耳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作了个你看下去便会明白的手势。

而公孙无景也感觉到了威胁突然出声道:“请旬大夫查验来者身份若娄族请了外人那……”

“笑话我在娄族生活了十五年如今竟然有人说出这种荒谬的话来哼!敢挑战就得有战的勇气别找什么借口若怕了那不打也罢我放你们一马。”

琉璃一张厉嘴挥功效气得公孙无景与银戟老者浑身直抖但看在众人眼里琉璃的声音好听甚至嘴巴也勾魂摄魄的魔力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更是流波轻转天地失色。

“不用查此女我认识确为娄族之人。”旬息示意公孙无景落座。

“可恶的小女娃你该死。”

银戟老者双目精光大盛一股使人心悸的气势迎面扑向琉璃。

琉璃娇笑着缓缓登上土台银戟老者冷笑道:“女娃子你不是对手认输可保一命。”

“都这么老的人还提刀弄戟的也不怕伤了筋骨让小女怎好意思用力要不你若认输还可多活几年。”琉璃美眸轻轻的扫向他用一种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

“你……”银戟老者气得脸色铁青。

肃穆的露坛上顿时传出几道零星的讥笑声来很显然琉璃的美艳与机敏的语言已经开始为其赢得拥护者。

伊况眉头微微一皱场上的形势使他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切都偏离事先的设想朝着未知的方向展。他认识这个银戟老者快十一年却从未见他对谁如此忍耐过。

“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英雄?”

“老人家还是回家抱孙子吧……”

本来驱于中立的一些年轻豪贵们纷纷叫嚷谁都不忍看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人儿命丧土台。

重耳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丝微笑。

面对如此窘状银戟老者反而冷静下来毕竟大场面见得多了调整心态就比一般人快。

“我叫阿喀仄!”他的声音突转凝重”你是谁?”

“好个古怪的名字嗯!端的是人如其名。”琉璃笑如春风声音如铃道:“至于本小姐的名字?你胜过我便可告诉你。”

“她练的是什么功夫?”伊况倒吸一口凉气“让人看上去不忍移眼……”

重耳笑而不答他没想到琉璃练了那玉诀上的功法后竟然激使本身的媚功突破至最高重境界如果形容以前的琉璃是只独守一片林子的小鸟那么现在她则是任意在天空翱翔的飞鸟不再受一片树林的束缚。

全场男人都目瞪口呆的死盯着这个娄族美少女除了有限几个稍有定力的人其它的都呆了半晌后才勉强觉醒。

琉璃静静地立着定定地望着阿喀仄又似望向那深远无限的天空她的激动隐藏得很深就在她踏上土台的瞬间对方异常强大的压力逼使她悟通了一直困绕着她的两道心法互有冲突的地方。

阿喀仄的神色越来越紧似乎不堪琉璃注视。尽管他不愿承认从这女人的眼中他依稀看见他的第一个女人在向他微笑多么熟悉啊!那个给他带来温柔、带进流泪的天堂的女人当她的目光扫向他时便给他的心灵带来难以形容的颤栗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双眸子曾经给他带来的感动与柔情。

“喀嚓!”一声极轻极轻的细响惊醒阿喀仄的美梦。

琉璃雪白柔美的小手上不知何时握上一把长剑寒光闪闪轻挽剑花很普通但在她身上却显得极其优美的一个姿势。

阿喀仄一声长啸犹若初醒猛虎似的擎出银戟戟影骤敛像是蜂拥而聚的潮水空气亦出被穿透般的锐啸漫天的戟影甚至淹没了高大的土台。

琉璃脸上依然挂着那股勾魂摄魄的媚笑动人的娇躯飘逸无比地在戟影中闪动穿梭根本就没有出剑就像在花丛中跳舞般悠闲。

惊讶的表情从阿喀仄脸上一闪而逝但是却被琉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戟的确精妙气势逼人但却是个虚招或者说是为下一招所作的铺垫只要对手在戟影下稍退半步便会落入银戟的强攻之网即使功力相当也难扳颓势。

眼角露出一抹凶狠无比的光芒阿喀仄一声暴吼戟势再变泛着银白色光芒的长戟像一道会飞的银虹横向划了过来来势之快力道之沉稳使得场下传出几声惊呼。

琉璃娇喊一声:“好!”话音未落斜躺在手中的长剑已迎向银虹急射而出娇躯在临近罡风时像是突然变成一条滑溜的鲶鱼轻扭身躯疾如奔雷的银戟擦着她的衣角而过。

就在阿喀仄暗自惊讶时他好象感觉眼前突然一暗所有的光线全无整个人瞬间跌入黑暗之中。

琉璃狡黠地一笑借身体一扭之力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疾扑而回剑刃振起千万层波浪横划过虚空剑影完全把阿喀仄笼罩进来度之快甚至掩盖了太阳的光芒像是整个天空突然间全被乌云笼罩。

“叮”的一声在幽暗的天幕中消隐了形迹的长剑幻出一团眩目的光华奇准无比的击中银戟的顶端阿喀仄微微踉跄了一下银戟的华彩迅疾黯淡下来。

琉璃这漂亮的一招掀起了场下的狂喊。接下来她更是得理不让人长剑随着主人灵动的身影犹如暴雨一般向暗淡的戟影倾泻而去。

“铮-铮-铮-”三声暴响压倒了喝彩声。

阿喀仄暴退三大步脸色突转苍白多少年来银戟从未在几招内便落于下风虽然和他轻敌有关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美少女是他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

公孙无景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她暗自比较如若换作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她很仔细地观察琉璃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那毫无轨迹可寻的剑路几乎达到人剑合一之界更可怕的是全然违反了剑理愈是不可能出剑时她偏偏出手这使人极难判断出她下一招的剑路这样战下去纵使功力高出她一筹也毫无胜算。

若是功力相差无几……想到此公孙无景惊骇之余多了种庆幸之感。幸亏是阿喀仄上场。虽然看起来琉璃占据上风但她还是对银戟还是有着无上的信心银戟只所以被称为四大绝技之一便是因为它有个特点遇强更强。

果然只是眨眼般的功夫场上形势大变。

霸枪有多么厉害琉璃见识过的但与之齐名的银戟之威现在才开始闪现。单是那晃若天外飞来的凌空戟影琉璃几乎用尽全身劲力才勉强接下到这时她才真正理解什么叫银戟。

眼力加上度再加上配合银戟而生的独特内功心法使得戟出无影漫空都是破空之声你却无法用肉眼看见任何兵器的存在。

甚至没有给琉璃一丝思考的时间“嗾!嗾!”又是几道凌空劲气逼来空气被剖切成无数道狂乱的气流沿着土台两侧向她包夹而去。

“锵!”琉璃的长剑凭空截住了银虹娇躯却在重压下连连后退好不容易借助长剑与身体的重量止住脚步玉脸上却满是汗珠。

阿喀仄虽然逼退琉璃又把局势拉回到均等的态势下但也是手心微热暗呼“侥幸”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住手而是身形倒冲而起再突然下坠手中银戟也快抡起以雷霆震怒之势作刀状疾劈而下。

这时琉璃猛然现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随着银戟再起琉璃退无可退再退便掉下土台而左右两侧均被戟影笼罩而她的活动范围却只有狭小的三尺空间处于一种动弹不得的尴尬位置。

但是她有个对手无法企及的优势那便是她的眼力能在肉眼难以分辨的空间找到细微的破绽有了这点优势她足以于任何高手抗衡。她甚至明白自己的眼力绝不仅于此只是不知道如何去挖掘罢了。

就在戟风及体的一刹那琉璃现自己的潜能被彻底地激出来正是那偶然一现的灵光使她寻找到银戟必杀绝招中的一丝破绽也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琉璃单手握剑之姿突变为双手握剑剑柄横抵抓住腰间借助腰部转身之力原地旋转旋一圈就在场下人以及阿喀仄大感莫名时一件出乎常理的怪事生了。

一柄长剑幻画出刀影在琉璃双手紧握下凌空迎着那团戟影劈下毫无任何保留甚至不在乎左右两侧袭来的罡风就那么直直的准确的迎着中线劈下。

肃杀的土台已然失去泥土应有的颜色只剩下两道幽暗的光团在上下狂舞。

浓冽的杀气沿土台四下蔓延。

似乎对手的剑路完全出乎意料的刁钻不可理喻。长剑泛出的一道亮虹剖进戟影时阿喀仄的额头却已是大寒淋漓--那柄剑尖长了眼睛似的在他聚力后力道即将枯竭时劈中了戟尖。

白芒只闪烁了瞬间整个土台便像是刹那之间突然陷于黑暗银戟也好剑虹也罢都已全然消失。但至少还有声音存在剑气破空气的厉啸之声。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

阿喀仄勉强接下一剑体内忍不住气血翻涌他的内功绝不比琉璃差甚至要强上一筹不止但区别在于他是力道将尽而对方则是蓄力一击两相抵消之下真正喊哭的人变成了他。

阿喀仄感到一道凌厉得足以截断他脖子的剑气向他胸部以上袭来在突然由光明转为昏暗之际他根本就分不清剑气的源头在哪里似乎土台上的每一寸空间都有一柄要命的剑在挥击他只有凭多年的实战经验先求自保收戟回舞布下密麻的防线。

形势急转直下刚才还站起身准备为胜利而欢呼的公孙无景顿时目瞪口呆伊况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化甚至包括重耳、娄无尘等娄族人更是没有想到。但有件事情却非常真实那便是强横无匹的银戟光彩不在起而代之的是白茫茫一片剑影全然压下银茫。

世事并非可以去预料、可以去想象的。即使胜利在望那也不见得就是胜利露了败像的也绝非失败形势往往会瞬息万变。

琉璃虽是实战经验不如对方老道但任谁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都知道该怎么做--绝不让对方再扳回颓势。

“锵!锵!锵!”连续三声脆响。

阿喀仄再退三步“哇”的喷出一口鲜血琉璃迅疾无比劈出第四剑阿喀仄本以为这一剑应该是刚猛无匹地奔来谁料甫挥戟迎上却遇上一不急不徐的粘力。

琉璃飞扬入鬓的秀眉得意的上扬眼角更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剑芒突然由大转小由虚转实画出一条笔直的弧线斜刺里闪现出来。

阿喀仄仓促中错误的判断了来剑的力道登时全身一滞戟劲便不知击向何方等到他看见来剑时却已晚了半拍。

“叮”的一声琉璃的长剑如荡雾拂云般击开银戟然后余势未断继续着直行之路毫无阻碍的朝着阿喀仄的胸膛标射而去。

这一由虚化实、可以说是极为普通的剑招却彻底击溃银戟阿喀仄在银戟被荡开那一刹便已经感觉不妙。他明白一点败局已定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能否救回自己一条命。

伊况一声低叹几乎与重耳同时说了句:“跳台”。

而阿喀仄也果然如他们所料般双手聚集全部的力量猛的拉回偏离方向的银戟横的扫向琉璃似乎要做最后一搏。

琉璃眼侔里透出“不知死活的”的眼神出一声娇哼长剑横移因其距离近因此度也快过银戟“喀嚓!”先是击中银戟中部紧接着又借兵器交击之力刺向阿喀仄的咽喉。

也就在此时琉璃“咦”了一句她现阿喀仄同样也利用了兵器交接的力道在剑戟交错的瞬间身形如电般向台下逸去。

阿喀仄即使人在空中心中依然大骇因为那道剑气如闪电就像是一阵轻风拂到身前怎么也阻止不了……

“砰!”的一声他的身体像是一只轻鹤一般冲天而起却又像只死鹫般直直的垂落而下。琉璃赶至空中仍挥剑击中他的右肋但终因对方度太快而没有完全插入。就在她想再补上一剑时公孙家族方向迅捷无比地驰出一道灰影奇快无比的抢在琉璃剑前护在阿喀仄身前。

琉璃蔚然一叹身体在原地旋转了一圈潇洒无比的落在土台之上。

名震东周的银戟绝学终见光日那诡异霸道的戟法让众人窒息。但琉璃却带给他们更大的震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少女说是挥剑不如说舞剑更恰如其分其剑其人都让人有“惊艳”之感。

没有欢呼。全场只有沉默一种震撼人心的沉默压在每个人的心间。

良久旬息方梦醒般宣布:“第一场娄族胜!”

到这时露坛上才猛的响起狂烈的喝彩声。

失望与震惊的情绪只在公孙无景心中停留了一瞬间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从心底涌起的斗志所代替那是一种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的不认输的精神。

无论是她的家族还是她的师门都不允许她再输下去更何况她甚至把自己都摆在赌坛之上输了比武也就输了一切。

第二场她绝不能输。

她缓缓起身没有看抬到身边的阿喀仄一眼冰冷的目光投向娄无尘语气冷得象是从冰窖中抛出:“第二场轮到我俩了吧。”

娄无尘的表情顿时凝固了刚为胜利而升起的一丝笑容瞬间被无情的淹没。作为对公孙家族最了解的人之一公孙无景有多么可怕她最清楚不过但公孙无景看她的眼神却让她愤怒或者是备受伤害因为那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

重耳与伯己刚意识到不妙时娄无尘已然站了起来。愤怒扭曲了她美丽的脸娄族的尊严、对手的强大令她绝望但这两种感觉却使她不顾一切的站了起来。

“我来了!”

重耳与伯己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他们明白娄无尘既然已经决定下场那么任何人的阻拦都没有用胜与败的天平很明显他们只能寄希望娄无尘能保全性命。

公孙无景优雅的一扬长眸子被战意点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她的血也渐渐热起来在体内缓缓流动着。

这纯粹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莫沂的绝学便是以势取胜强势之下无完卵。

全场破天荒的没有响起任何的掌声及喝彩声很显然大家均不愿意看见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一决生死。

甚至是仲裁人旬息亦暗叹一口气无奈宣布道:“第二场……开始!”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大一小两位美女先后登上土台。

娄无尘似乎并不想多费口舌上来便长剑出鞘摆开战势。

公孙无景虽说无论是见识武功上都高出同龄的女孩子一大截但她也终究只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女子也终究摆脱不大贵之女的“通病”--骄傲。

“剩下两场你们输定了。”公孙无景似乎丝毫没把娄无尘及那把长剑放在眼里两眼投向长空淡然自若道:“想知道你的下场么?”

娄无尘闷哼一声或者说哼出一半时原本低垂的晶莹宝剑却突然间弹上天空看似娇弱的身躯亦如利箭般撞向公孙无景。

这一招二合为一本是虚实两用之策换做普通对手必然手忙脚乱是把精力集中在那柄飞天长剑上还是放在这个疾冲而来的人身上。而公孙无景毕竟身怀两大绝技正可谓会者不忙。

她不仅毫无躲避之意反而轻轻一声冷笑口中继续道:“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那样便宜了你哼!要让你成为我的终生奴隶。”边说边飘然而上待头顶盘旋的长剑俯冲而下时她的娇躯忽然一展仿佛凤凰展翅般美丽动人晶莹的左手忽然掌握成拳头出其不意地向娄无尘的小腹直捣而来!而右手上的那支长剑如同一道流星闪过天空直直迎向来剑。

娄无尘心中顿时惊骇万分她虽然明白对手的实力绝但绝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啪!”她的聚力一剑仿佛刺中一道无形的气墙令她浑身剧震紧接着一道美丽无比的白玉拳头如电闪般直射而来无声无息却仿佛可以将她吞噬般的恐怖。

“砰!”掌拳相接。娄无尘闷哼一声猛退三步。但那道拳头依然直击而来其愈快其力更坚。

娄无尘目光一暗对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攻出一剑仅凭一只拳头却逼得她如此狼狈怎不令她绝望呢。但绝望归绝望为了娄族的荣誉她也不能输得太惨心中一坚手掌长剑绞起一朵剑花刺向那只白玉般的拳头。

公孙无景美目一亮目光直直的迎向滚闪而来的剑花皓腕一弯散拳为掌朝娄无尘手上的剑刃抓去。

娄无尘胸口一闷长剑仿佛遭遇急大阻力般半尺难进。眼见玉掌绕来顿时足下一蹬猛地提起丹田的真气手腕疾转横剑斩向眼前雪白柔媚的皓腕。

公孙无景宛然一笑笑得无限优雅如春风般拂入众人心间。但娄无尘则是另外一种感受可以说是心头狂震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达这个女人所展示的度甚至用快若鬼魅仍不足以表达出她内心的震撼程度。

她出剑在最关键的时刻一把明光闪闪的长剑不知何时从左手擎了出来直向娄无尘刺去度快极而角度也刁钻之极。

娄无尘脸色蓦地变了已然斩向公孙无景的长剑只得转移目标迎向奔来之剑。

“锵!”的双剑交击。

娄无尘娇躯一震她现对方全无一丝力道自己一剑虽然击中剑柄但犹如刺中一团空气般整个身体和力量都失去控制仍保持极快的度朝公孙无景滑去。

这时公孙无景的右手突然又撒掌为指忽然屈指朝剑刃一弹。娄无尘暗暗叫苦手肩一麻对方掌指出一股巨大无比的内劲透过剑刃涌上狠狠撞向她的胸口再蔓延至全身。

场下高手无不震惊公孙无景前后才用了两招一拳一指剑好象只是个象征的威胁且之拳指的攻击角度之刁钻精确仿佛精心计算才得出的结果。而这一切都只生在瞬间。

娄无尘越战越惊哪怕刚开始还有一丝的斗志那么现在已经是全部被击沉海底。公孙无景仿佛猜测到娄无尘此刻的心情冷冷一声娇笑不给对手一丝缓和之机左手剑再出擎起一道狂烈无匹的剑气竟在娄无尘斜飘之时如影随形的追逐而至掌指合一两道不同的劲气化为一道巨大的气团向娄无尘撞去。

如公孙无景算计的那般准确娄无尘不得不挥剑击向那团气劲“砰……”竟震得公孙无景退了一步。但娄无尘更惨整个身体被强大的气劲反震而回持剑的右腕甚至有断裂之感疼不可忍。而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对方并不想至她于死地公孙无景只是想彻底击垮娄无尘的自信心然后再收做奴隶羞辱。

了解了事实的真相后娄无尘并没有因此而崩溃。公孙无景想活擒她即是个破绽怎么着她都不会杀死她而利用好这个弱点并非没有希望。

娄无尘主意已定人也在顷刻间进入清明状态仿佛突然间不畏生死般勇敢翻转而回顽强的切人剑掌笼罩的气流中。

她这样不是找死吗?公孙无景微微一愣长剑下意识的回拨而就在此时娄无尘已然攻入气劲中心昏暗的气团中一道明晃晃的长剑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公孙无景第一次有了无奈之感她不能击出长剑因为一旦挥出如此短的距离内娄无尘必死无疑。但她更不敢放任对方无所顾忌的强攻那等若白白送掉自己性命毕竟娄无尘也算是一流高手。

面对直插而来的一只玉掌娄无尘却仿佛全无看见般长剑依然保持高前擎之态。看来她是绝意拼个同归于尽。

以公孙无景的眼力及精确的判断能力当然知道当她的右掌插入娄无尘心窝之际自己亦逃不过腰斩之势。两相权宜之想她只能选择后退。

而娄无尘的剑势却在刹那间加如同长虹贯日一般直直刺向后退的人影。

让公孙无景吃惊的是她现自己竟避无可避娄无尘有去无回的强大气势将她整个人死死地罩土台的右角上使其不得不面对她的攻击。

“嘶!”的一声公孙无景娇躯一震娄无尘的剑气凌厉无比的削下她的袖边碎片如蝴蝶漫舞而她美妙的身姿此刻便像一柄横空裂过的利刃破空斩风般迎面袭来。

公孙无景欲避无从惟有挥动玉臂迎刃而上。

这一次是实力的拼争没有丝毫可以取巧之处功深者胜。

当然这绝非出自公孙无景的本意她就想象猫捉老鼠似的玩够了娄无尘然后再彻底击溃她让她看见自己便有胆寒之意义。

可惜决斗是性命的拼斗在两个相差并不太多的武者间的决斗中任何一方稍不留神便有落败的可能。

公孙无景全力出击即便如此她也没占到任何便宜。毕竟她刚才处于弱势一方不过随着硬碰硬的几剑下来她越战越勇甚至愈加灵活轻盈愈加快捷娇艳的身躯就像划过虚空的一尾游于鱼一举一动无不显得那么的的优美那么的不可抗拒。

反观娄无尘身形越来越缓慢进难退亦难整个人好像都粘在一团薄雾中左冲右突亦攻不破那层剑芒。

露坛上寂静得令人几欲窒息所有人均敛声静气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百年难遇的美女大战。

而重耳与伯己更是把心提到嗓子眼期望着奇迹的出现。

奇迹出现了但绝非重耳愿意看见的奇迹。

公孙无景不想再拖杀死娄无尘之心越来坚。因为久攻之下她感觉对手有着乎常人的毅力与耐力而这两样东西都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都是极不容易被驯服的。

她也猛然打消收个女奴在身边的打算让她随时提防着这样一个有着然毅力女人……简直是自找罪受。

想到这里公孙无景娇躯猛转仿若仙女般旋转翩翩潇洒的从两人的纠缠斗中脱身而出。

娄无尘美眸一亮利剑猛然间突破重重真气重而快的朝公孙无景标射而去长剑狠而准的重击在对方看似仓促中格挡的剑锷上但让她惊骇欲绝的却没有半丝响声传出仿佛那一剑是击在虚空中根本就不受力不仅仅如此就在她大惊失色之际对方软绵绵的长剑突然复活般抖闪起来犹如灵蛇飞舞力道波浪似的一道接着一道向她涌来。

公孙无景出一道轻蔑的冷笑目光一凝双手齐挥一道缤纷的剑影从下而上如同犁树开花般娇艳万朵飘飞的花朵紧罩天空飘落的身躯。

“叮叮当当!”空中闪过无数点耀眼的光芒仿佛将冬日的娇阳都给淹没。娄无尘只觉娇躯一颤仿佛温度在顷刻间下降一股巨大无匹的强烈气旋由脚底升起无数道刁钻的真气如挡不住的鲜花般飘落至身上而那花朵仿佛瞬间又化为寒冰一点一滴的钻进了她的手臂、脚板沿着血脉蔓延至胸口。

娄无尘心底升寒她绝望的现自己无论躲向任何方向都逃脱不了公孙无景那柄要命的剑影甚至是退无可退。

场下眼力高明的人亦看出公孙无景这一招所含的强烈杀机更看清楚了娄无尘的无奈。待到重耳与琉璃高呼“住手!”时公孙无景的剑气已然突破最后一重防线直刺娄无尘胸脯而去。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不懂武功者心里都清楚不会再有奇迹生娄无尘现在唯一能做的唯有静待死亡。

什么叫奇迹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不经意中跃蹦而出的瞬间闪现的都是奇迹。

“砰”的一声。

长剑入体时竟然出一道奇怪的声响并非大家熟知的那种闷响像是刺在金属上又像是刺中一面有弹性的皮鼓上。

现长剑赫然弯曲似乎遇上一层世上最坚固的盾牌般。公孙无景稍微迟疑了下剑击处飘落几片碎布破洞下闪明晃晃的光亮。“金缕衣?”公孙无景一声惊呼“嗖……”一柄长剑破空而出却是来自娄无尘之手。

对于这袭来之剑她其实根本不在意原因无它娄无尘虽说有宝衣护身但毕竟挨了她全力一击全身功力早就散了七成。她之所以惊呼是因为金缕衣的出现。

金缕衣的材料产自南荒据说是采上古长狒之毛集百名编织高手半年完成。此衣为武王所有后赐予成王叔虞亦是武王之子成王之弟晋室开山始祖。据传成王一日与其弟叔虞在宫中戏耍刚好传来唐国平乱的消息成王大喜随手把一片桐叶从地上拾起放在叔虞手中笑道:“唐国无主寡人就把唐国封给你吧以此桐叶为证。”

一月后便选定吉日正式册封叔虞为诸侯。而金缕衣便是成王赐予叔虞的礼物后一直深藏晋宫。为历代晋侯所有。

这献公的珍宝突然现身于娄无尘身上的确让公孙无景大感吃惊。不过吃惊归吃惊她剑上的力道并未减轻半分重重的向来剑荡去如白玉般晶莹的右手也斜刺里挥出疾如闪电的滑向娄无尘的腰腹手掌一翻轻轻拍出。

“砰!”的一声闷响随着一道血丝的喷射娄无尘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摇晃着向台下飘落。

琉璃与雪丹清早算准落点四手相托稳稳的接住娄无尘的身体琉璃快喂了几颗疗伤丹药她嘴里然后朝着公孙无景怒目横射便抱着娄无尘下场而去。

重耳不由得转头向伯己看去心道:难怪这家伙向我保证娄无尘绝不会有性命之忧原来他师哥向献公借来异宝给他当真是情真意切啊!

众人还来不及鼓掌喝彩公孙家族席间便缓缓走出一道?

?影其剽悍的身姿步若龙旋的气势极为自然的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之感。

齐相伊况微微皱眉似乎此人的出现出乎他意料之外。除了投向公孙无景疑问的一瞥外他的眼中便只有此人存在。

旬息重复了比武规则后讶异的眼神也投给了这个人。这个缓缓步上土台的男人仿佛不是走再比武台而更像是在花园漫步那种自然流露而出的悠闲之态显示出此人不同寻常的气度。

“此人是?”重耳侧身问伊况。

“公子不知?”伊况诧异道:“这宏井轩乃白水族人年幼因家人违反族规而遭放逐遇奇人传得神斧之术随后率百名悍匪在齐、晋、宋等国边界横行因他手中双斧无人能敌又行动诡秘数次逃过大军围剿故而被称之“斧王”。

“公孙家族不是以经商为主吗?怎么会招收这等悍匪这不会影响他们的声誉吗?”重耳愣然道。

伊况不语只是望着宏井轩的雄傲身姿长叹了口气。

露坛的第三阵鼓声倏歇。

宏井轩蓦地开口道:“在下宏井轩现为公孙家族内府执士。”

此言一出顿时满场哗然。

好多本轻倚在椅上的人瞬间绷直了身体连忙碌着给娄无尘疗伤的雪丹清与琉璃也禁不住眼射奇光俏脸上均像是蒙上了一层严霜。

娄族席间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斜躺椅上的娄无尘。

娄无尘玉脸一点血色也没有惟独凤目中射出一股坚毅的光芒。“要不我上吧?”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女人请命道。

“那等于送死。”不过娄无尘终究没把这话说出来她的血渐渐热起来如果能站起来她定会再次踏上土台。

就在娄族人极为尴尬之际一道洪亮又不失明快的声音响起。

“在下来会会这闻名天下的‘斧王’望不吝赐教。”

“伯己……你?”旬息先反应过来作为仲裁人他不得不提醒道:“这是公孙娄家的两族纷争你若是想一试斧王功夫那么请私下邀约别扰乱比武的次序。”

伯己起身施礼笑道:“旬大夫有所不知伯己已经加入娄族是以才代表娄族出战请大夫明鉴。”

此话一出全场人无不色变。要知道他的身份在晋国也是极为显赫的如今竟然突然宣布加入一个并非强势的外族更多人猜想到是为了娄无尘之故一个男人依附自己女人的族群一般都为人耻笑。特别是这种事关声誉的大事他却非常轻飘的说出口怎不令人吃惊。

“反对。”公孙无景大声道:“那有这种临阵入族之事我们事先就有过约定非族人不得入场。”

一向以沉稳着称的旬息也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决断。

伯己很有风度地向公孙无景点了点头然后深呼一口气含笑道:“如何证明这位聚啸山林的宏斧王又不是其后加入的呢?”

公孙无景得意的道:“宏井轩娶了我族的女人有血姻之亲这样才能算本族之人。”

伊况见重耳一脸的笑容便探头过来道:“公子好像对伯己上场很有把握?暂且不说他们孰高孰低但比武论剑的规矩却不能破。”

重耳高深莫测地道:“伊相不妨拭目以待。”

伯己一阵长笑目光扫过娄无尘淡淡道:“公孙小姐得意的太早宏井轩能娶公孙族的女人伯己亦能娶娄族之女。”

公孙无景呆了一呆愣然道:“你娶了哪个女人……娄无尘……”

伯己用力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让公孙姑娘失望了。”

众人皆愕然眼睛不由自主的投向娄无尘处。

娄无尘苍白的脸上升起一团红晕大窘着闭上犹在颤抖的眼眸心里却炸了锅似的:“天啊!多羞人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也不和我商量商量他就算定我会答应吗?肯定是他和重耳两人摆下的套哎!不过……我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地快……”

公孙无景见此没好气的闷哼了一声便一屁股坐下。

“比武论剑开始!”旬息话音刚落。伯己的身体如飞天之鹞般拔地而起闪眼般工夫便稳稳的落在土台之上。

露坛的气氛刚热起来便又突然凉了下去谁都知道这又是一场精彩的决斗。一方是名震东周的悍匪斧王另一方是晋国第一高手寺人披的师弟孰胜孰负却是个迷。

众人都屏声静气凝神观看。

两个人同样的雄伟不同的是伯己脸白无须而宏井轩则像足了黑铁鼎

“久仰寺人披之名不过……”宏井轩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子有些诡异地笑了笑又似乎在揶揄伯己不过是靠师门逞威“能一瞻其师门绝学也不枉此行。”

伯己眼中突然精芒暴闪哈哈笑道:“你一定会后悔。”

宏井轩旋即出一阵阴冷的笑声淡漠而又胸有成竹地道:“多说无益还是让手中的家什说话吧。”话音过落他的眼睛却变得空洞而冷酷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一头即将捕获的猎物。

“轰!”的两道斧影突然闪现出来如冬日的晚霞般诡异更像暴风般迅捷利落突兀得仿佛这斧影亘古以来就闪烁在天空里。

斧影闪烁的同时伯己伟岸的身体突然如幽灵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当他再出现在宏井轩眼帘时一标白光如流星般跃向宏井轩角度之诡异弧线之美惊起满场喝彩。

台下台上几乎同时响起惊呼之声:“气剑?”

望着土台上锋锐的剑气激得空气旋舞乱飞重耳本还悬在半空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公孙无景与宏井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却是事实。

寺人披仗以成名的“气剑”绝学伯己已得其中三昧右手的长剑上仿佛长出一柄丈许长的巨大气刃呈乳白色的剑芒吐着狂烈的气焰在土台上翻腾不止。

宏井轩脸色变得极为凝重身体突若一段枯木般迅捷无比地一倒整个人贴地而滑双斧扬起来的罡风刮着土屑飞扬以快得难以形容的度如箭失般向伯己下三路涌来其动作之利落和迅捷都不得不让人大为观止。

伯己长剑下扬剑尖连击斧柄“锵!锵!”土台竟然有崩裂之势激散的碎泥随着强大的劲气如飓风般摧枯拉朽地向四面飞扬。

双方均无法承受这强烈的冲击齐齐踉跄而退。

伯己暴退三尺满脸骇然。

宏井轩“哺……”地吐出一口泥屑高耸的结被剑气横向剖开显得怪异而狼狈他引以为自豪的鬼斧神第一次落了下风。名不见经传的伯己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实力这让他开始谎然起来眼角不由得向公孙无景瞟去。

公孙无景怔怔的望向土台她努力地控制着脸部表情可是心底的恐慌与失望还是一波一波的涌上来脸上显现出一种惨淡的微笑她的命运全掌握在宏井轩手上来之前她从未考虑过失败两字但事实却残酷的摆在她眼前公孙一族还是能被击倒的。

宏井轩也意识到了他的责任公孙家的娇女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彷徨是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的这使得他的心中的战意狂裂的增长着。杀机愈来愈浓像是流动的液体充斥着土台上的每一寸空间。

随着双斧的飞扬似乎顷刻间令天地变色不仅仅是因为斧头的光芒掩盖了艳阳的光亮而是那斧头上缠绕的杀意像狂澜一般奔涌不息的杀意完完全全地脱了短斧所能控制的范围。

土台的上空似乎在这一刹那间被劈成两个部分完完全全地裂开而界线便是泛着幽光的斧头无声无息却有绝对摧毁的力量至少公孙家族的人都这么认为而公孙无景也眼露喜色。

“鬼斧神术!”露坛上不知谁忍不住出轻声惊呼。

应该说今天来露坛观礼的贵胄们大都是武道高手他们所经历的对手看过高手对决的场面也很多可是他们从来都未曾看见过能把短斧的能效挥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就像是从地狱之中突然蹿出来一般半点征兆也没有却又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来自斧上的杀意和劲气是那么强烈那么霸道。

就在娄族人把心悬在嗓子眼时幽暗的虚空中闪现一道剑影那是伯己的剑那画着一道绝美弧线的剑影便如他的眸子般任是在狂暴的劲气奔涌下仍能看清那像两点寒星般的眸子和一标清亮的银色光芒顷刻之间虚空之中已满是色如烈焰形如利刃的气劲。

似乎整个土台上都是剑影而每一剑都自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位但却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宏井轩与他的双斧。

当宏井轩的斧头与挤入虚空之中那团剑影相遇时空气中出“嗤!嗤!”的声响。

宏井轩的攻势亦如暴风骤雨般猛烈双斧织成了一道道密密的气墙如倒扣而下的大锅死死地笼住伯己的每一个进攻方位。

从伯己的剑划斧影之时场下便惊呼一片而那些声音却被双刃交击而生出的那无与伦比的气劲绞得四散飞逸不成基调。

没有人知道是剑在旋转还是斧头在旋转抑或只是那被拉扯得支离破碎的虚空在旋转。

宏井轩越战越惊他已然使出全身解数却依然不能撼动那个年轻人分毫他背负不起如此重大的责任早知如此昨天就不该自动请缨。后悔之感慢慢涌上心头。

伯己似乎清楚地感觉到对手的气势有所下降他当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当即身体一展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柄拖着尾翼的长剑冲天而起更带着耀眼的白光如铺天盖地之势直撞斧影而去。

“噼喇!”电光交闪剑入斧影顿时火花四溢土台上出一片令人目眩的奇异光芒和刺耳的声响

宏井轩的整个身子在空中缩成一团以便避开可怕的劲气狂飙。同时两把利斧又疾射而出在空中吞吐成两条要命的光轮虽然斧影犹被剑气的光芒所笼罩却仍显示出带有震撼性的威猛和凌厉。

双斧眼看着距伯己的肩膀不到三寸刚全力击出一剑的伯己不由得暗暗叫苦强提一口真气形成护体气罩人继续向前斜冲而上斜刺里剑芒突然扩展真气在剑尖炸裂。

“轰!”

剑气激射最先波及的是两把飞旋而至的利斧像两片轻盈的竹片般如临重击横的向左右两侧飞了开去。

宏井轩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从未失手的“斧裂”杀招竟然无功而返这还不算那暴涨的剑气也穿透护体真气震得他全身气血翻腾甚至有吐血的感觉。

伯己得理不饶人暴喝一声身子在虚空中蓦地倒旋而起头下脚上俯冲而落身如巨剑化为万刃的一层层剑潮般铺天盖地斩下。

即便是公孙家族之人亦看得心神俱醉能把如此普通的跃杀一招使到这般通神境界怕是其师哥寺人披亲见也会大加赞赏。

宏井轩大惊他的双斧本就被剑影冲得溃不成军却没想到伯己竟然还有余力动更狂野的攻势气势是如此之强又是如此之奇诡。那密集的剑气拖着长长的尾翼仿佛将每一寸虚空都绞碎更是将他的双斧牢牢的控制住这感觉实让他心头冷几欲使他窒息的压力一波一波涌来。

“叮叮……”剑影纵横斧影纷飞。

宏井轩记不清到底是攻击得多还是防守得更多此刻他几乎是浑身乏力全身真气好似十去九空伯己的剑已经将他的信心击溃他的心底再也没有攻击这个词他所考虑的只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正在这时伯己的剑势突变原本狂野无匹的剑招一转再击出时却变得很轻像微风轻拂极其虚无缥缈的一剑似乎剑可以在任何角度在任何可能出现的地方出现又似乎虚空中从来都没有过剑的影子一切不过是一阵微风罢了。

而在宏井轩的眼里却闪现出惊骇与迷茫来看似极为轻淡的一剑甚至轻得有些离谱但是虚空之中却涌动着一股暗流一股强大得让他有力难施的暗流。退即死不退还能保有一线生机。

因此他豁尽全力挥出双斧完全不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天地也因这双斧的涌现而仿佛在刹那之间暗了下来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空间都被一股虚无却又霸烈凄厉的气息给充斥了。

“轰隆……”仿若一声巨大的霹雳惊碎了虚空一道亮丽的闪电自高远的天顶直劈而下擦亮了幽暗的土台亦点亮了众人的视线但一切全都被定格于一种永恒的凄惨之中。

一道血箭自宏井轩口中飚射而出而他甚至来不及呼号出声整个身体若天外流星般划过露坛的天空直直的向黑色的泥土落去而这位置正好是露坛的北部公孙家族的所在之处。

宏井轩的表情中看不到痛苦他的眼神找到了脸色更为苍白的公孙无景嘴唇翕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口中又喷射出一道鲜血洒在公孙无景的身上头上脸上像绽放的花儿般娇艳。

而身手矫健灵活的齐国第一人的高徒公孙家族的贵女此刻却毫无反应如同呆痴般漠然。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永远是风光八面众人瞩目的对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均对她怀着羡慕或仰慕之情因此她从本能上就意识到自己高人一等正因为如此她从没有考虑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跌落至最底层。

一种深深的悲哀充斥着她的心灵她甚至不敢去猜娄无尘会出什么主意也羞辱她她宁可选择去死。

“锵”的一声伯己长剑入鞘的声音惊醒了犹在回味的众人。一度鸦雀无声的露坛猛然爆起漫天掌声为这个一直被认为只是依附其师兄的伯己而惊叹他无与伦比的剑技彻底征服了众人。

公孙家族的人全都低下头去强烈的羞耻之心使他们不忍看向自己的族人亦是宗室继承人之一的公孙无景他们均在等待娄族对她的裁决。而齐相伊况亦铁青着脸这意外的生令他有不知所措之感。

作为主裁人的旬息亦感有些辣手已经起身站立半晌却只说了句便匆匆而退:“比武论剑结束娄族胜。”

琉璃与雪丹清开心得不得了两人相互说了些道贺类的话后眼眸便齐齐投向重耳娄族出人意料的胜利与伯己对娄无尘的深情已令她们砰然心动情火大炽如若有可能她们早就齐齐投入重耳的怀抱中。

说起来的娄族的胜利实际上却是重耳的胜利因为他是这胜利的策划者变不可能为现实正是在其战术谋略之运用下才有这场完全落于下风的胜利可以称之为奇迹。

重耳与伯己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包含了很多的东西有感激、有欣慰、有开心……但是有一点却非常重要至此并肩一战伯己即视重耳为大恩人是知交是可以为之赴汤蹈火的人。

一帮等着看热闹的人亦大感失望的匆忙离去其中包括奚齐及尚渔的人本以为可趁机看重耳的笑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娄族与重耳的关系打击了娄族就等于在打击重耳。可惜事态生完全朝他们预期的反方向展以武道见长的公孙一族竟然输给了视武力为偏门的娄族。

虽然他们没兴趣观看娄族怎么落公孙无景但是场中地多数人却在围观期盼等待着娄族有人出面。

就在众人心态各异时娄无尘在雪璃两女的搀扶下朝正恐惶不安的公孙无景话道:“你肯定极想知道结果呵呵!”娄无尘苍白的玉脸上升起了一抹晕红“我饶你一命如你所愿既然你不想与我分离那么我就勉强收你做个贴身女奴吧。”

“恭喜娄夫人!”重耳大笑着迈步而出。

“不过收个奴婢。”琉璃娇哼道:“何喜之有?”

“不一样的天下还有何人能拥有公孙家的宗亲为奴?”伯己亦出声附和道:“值得恭喜!”

重耳突然一声坏笑两眼精芒暴射笑嬉嬉地对伯己道:“其实还要恭喜伯己兄呢娄无尘的贴身奴婢亦是伯己兄所以已经没有彼此啦。”

伯己难得羞红了脸小声道:“这个……嘿嘿!”

公孙无景耳听一片奚落之声心却仿若冰凉就那么默默的站立着身边依然伫立着几十个族人但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他们很远很远似乎再也不会有相聚的一天。她感到一种绝望的悲哀就像心中某种东西已经破碎而且只是轻轻的一击所有的光彩都已消逝留下的只是一个空壳。

从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女突然沦为一个自己都瞧不起的女人的奴婢这使她彻底的崩溃身体的存在已经成为累赘那么结束这个生命呢?是否所有的羞辱与即将来临的悲惨就会随风飘逝。

“公子?”伊况一脸平静的走了过来。

“哦!让伊相失望了。”重耳淡然笑道:“抱歉之至。”

“能私下与公子一谈吗?”

重耳稍稍一愣道:“当然!”

说完两人并排向空旷的露坛走去。

“我想与公子做个交易。”伊况根本不提公孙无景之事这让重耳感到惊愕。

“交易?伊相大人?我可不是个生意人啊。”

伊况表情忽转严肃直盯着重耳的眼睛道:“几天后我也要朝周公子的情形我有所了解这么说吧我尽齐国之力保公子在洛邑的安全公子让无景返齐。”

听伊况这么一说重耳的思绪猛然被拉到了残酷的现实里从奚齐的眼神里他好似看见了将要面临的困难与陷阱以前还寄希望于里克但自他看见自己的女人被他侮辱后便誓即使是死在洛邑也不会借助他的半丝力量。而这伊况不止是谋略过人更重要的是他齐国右相的身份如若他能尽力即使是周王也会给半分面子。

该不该做这交易呢?重耳抬头向公孙无景望去。

远远的公孙无景似有所感亦抬起美眸向他投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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