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城北街灯火辉煌一派繁荣景象。丝竹琴韵猜拳斗酒声充耳可闻。
最具盛名的彩凤楼亦不例外甚至比往常显得更加的热闹大门前车水马龙人流穿梭。更令人惊异的是楼主竟然亲自在门前迎客。
一架华丽的马车在人流中徐徐划过直到大门前四名紧跟其后的大汉飞马而下目光四视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不待马车落定彩凤楼主人急忙上前小心地拉开车门恭敬的施礼道:「青元君大架光临令彩凤楼棚壁生辉。」
车上缓步而下的是一名三十许的男子英俊的外表修长的身材俊秀中夹杂着一派富贵之气两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青元君下车后并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彩凤楼然后哈哈一笑道:「自卫国一别已有四年了吧没想到你还是干着老本行?」
「卑人自知自己的本事也只得靠此为生了再说还得靠您照应呢就象在卫国……不是您那有我的今天。」
「呵呵。」青元君微微一笑道:「不说了我是听夷吾公子说阜洛有个不错的地方谁知一打听你于臣是这里的主子。」谈笑间已进入大厅彩凤楼的老鸨葵娘便领着六名做仆从打扮的龟奴迎了上来。
「唷!青元君您可算是到了奴家的女儿们听说您要来从昨夜就开始想着您呐。」热情的葵娘正欲伸手挽向青元君的胳膊时一直紧立主人身后一骑士突然伸手一拦低喝道:「退回去。」
见惯这种场面的葵娘不觉得尴尬随既动作巧妙的后退一步对着那骑士大赞起来:「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多么强壮威武的汉子奴家的女儿们可是最喜爱您这样的男人啊!」
见青元君皱起了眉头于臣低声喝道:「还不请贵客上楼?」
葵娘随即媚声道:「青元公子的运气真好昨天刚送来一位犬戎族的美女还不曾待客想必是在等着您的宠幸呢!」
青元君闻言哈哈一笑道:「待本公子会完客人再说吧。」说话间人已上了楼梯。
葵娘身后的几个龟奴均感到希奇暗道天下有这样的笨蛋花大把的金钱来却不?
楼主和葵娘则显得比较平静毕竟他们见多识广自知道奇人奇事当不能以常礼判断。
「春月厅已准备完毕请。」
旬生此刻正在栖凤楼享受着无尽春光。
栖凤楼为彩凤楼的头牌玉凤的居所就连楼主都不能随便进入因为这头凤的脾气大着呢为什么?红呗。整个阜洛人都知道她是彩凤楼的招牌所以刚才葵娘着人连催三次她都没理会。
极尽奢华的房间里一应家具齐整且清洁房间最中央有张雕龙拄凤的大床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正着上身斜躺着。面目清秀只是略显苍白身体看上去有点偏瘦但是整体感好目光清澈如水。
但当旬生的目光注视到床边女子身上时清明的目光中透出的火花来并带有一种邪邪的味道。
不一会那女子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俏脸一扬目光含情的回视着他。
她的五官纤巧精致绝对没有半点可挑剔的地方就如同她的身材一样玲珑有姿原本就显得丰厚的酥胸在紧身衣的束缚下更为高耸呼之欲出贴身长裙下丰润撩人充满着诱惑的魅力。
玉凤伸出纤手摸上了他的脸颊。温柔地道:「你醒了。」
旬生搔了搔头用责怪的口气道:「凤姐妳怎么不去大厅?好象都催了好几次了?」
玉凤俯下头来吐气如兰的道:「姐不是放心不下你嘛!你每次都和他们顶嘴不是让你能忍则忍吗?又给打成这样……」
「妳又不是不知道的我都习惯了再说妳不去到是没什么吃亏的又是我当然他们不能怎么着妳可我确是他们的一碟小菜。」说完旬生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有双小手在他的胸前游走忍不住心头泛起异样的感觉。
「好了姐听话这就去只是你可不能走啊。」
旬生嬉笑道:「妳真想我陪你?妳受得了吗?嘿嘿!不要像上次那样几天都起不了床哦。」
闻此言玉凤的秀目掠过一丝羞红忽的整块脸都燃烧得通红。婴咛一声飞一般跑出来房间。
看着她出了房间后旬生一把扯下了缠裹在腰间的药布。自言自语道:「哼!本人难道是经不起打的人吗?虽然不懂那些高来高去的功夫可说到挨打的功夫嘛……老子天下第一嘿嘿就算不能排第一?那第二是肯定没问题的吧。」言毕看看手中的药布直摇头「浪费简直是天大的浪费还不如把这几个钱给我去猎市逛逛。」
「听那丫头说昨天又到了个美女嗯得瞧瞧去。」一想到美女旬生突然精神大起以最快的度穿好了衣服直奔主楼而去。
于臣总是那样守时晚七时按常规楼前楼后巡视一翻。今天也不例外。
彩凤楼今天的客人比往常多照说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于臣总有一种危机要降临的感觉。他现今天到了很多的神秘客人个个看上去都让人有种冷嗖嗖的感觉凭见识不像是寻春客。
特别是对他这种靠感觉和判断力讨生活的人来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定会生什么的于臣暗想可他还是希望他这次的判断有误。
青元君的客人终于露面。
没有人认识这个神秘的客人甚至包括见多识广的于臣在内。不过他还是认识其中一个作陪的客人而且可以说是非常熟悉阜洛武士会馆的馆主龋贳。
令于臣感到奇怪的是龋贳这次前来作陪不光是带来了会馆的八大把头而且抽调了近一百名门徒在楼前楼后布防。这也是让于臣感觉到不安的原因之一。
龋贳:男46岁晋国贵族之后一把长剑曾经打遍半个翼城在晋国有神风剑客的美誉。七年前曾在翼城风光一时一度被晋国禁卫队聘为客座教头如不是在一场比武中惨败于祥福子之手也不会来阜洛展。不过正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竟然在阜洛建立了自己的会馆其势力已不是一个禁军教头可比的。
龋贳这次是应一位大人物的要求前来为一笔交易做护卫的并要求他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尽全力保护唐国的公孙道。
公孙道这个名字可能一般的人没有听过可只要是在武道上混过几天的人都应该知道的唐国试剑轩的轩主。
试剑轩在东周各国享有极高的威望一是因为它的当家家主是当今天子的剑道老师还有就是它的分布范围极广门徒众多唐国只是它所有分支中的一个。
龋贳不清楚公孙道和卫国重臣青元公子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做什么交易而且在青楼这种地方不过他知道一定不简单也不想知道他明白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旬生突然意识到今晚楼内有种异常的情形。
春月厅的门前和门拄后竟然有人站岗而且守门人是名扬阜洛的八把头平时要看见一个都难今天竟然一起现身在青楼?
「难道有什么大人物来?算了管他呢?我还是去瞧瞧那位犬戎族美女吧。」
旬生暗自决定后刚迈步突然摇了摇头想起什么似的口中喃喃道:「该不会是嫖我的小凤儿吧?」
正犹豫间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不是旬生吗总管一直在找你。」
「什么事?」旬生没好气的答道。
「今天人手不够让你帮着送茶水去春月厅。」
「他妈妈的竟然要老子去干那种事情。」旬生愤怒的开口骂道。
一个仆从模样的年轻男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边小声说:「听说来了很多的大人物连楼主都不能随便进去呢?再说你不是一直想看看真正的大人物吗。」
「哦那我倒是蛮有兴趣去瞧瞧的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凤儿吧。」说到此旬生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眼睛闪现一种异样的光芒。
春月厅此刻灯火通明烛光辉煌。
青元君正端坐在铺着裘皮的芦席上举着盛美酒的玉杯表情严肃的和公孙道说着什么。厅内四角架起了巨大的火盆暖意融融厅中央整整齐齐地跪坐着十六名盛装的乐女或弹筝或吹萧或抚琴或击鼓。另有八名妙年美女身披薄纱长裙如春花中飘飞的蝴蝶翩翩起舞边舞边唱。
歌声婉转乐声悠悠。
正因为有了声乐声做掩盖青元君于公孙道之间的谈话就不可能有人听得到。
只见青元公子再次举起了酒杯面带微笑的说:「公孙兄!我们可以交易了吧?」
「当然只是在交易前需要验验货。」公孙道冷冷的道。
「你说说验货的方式吧。」青元公子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公孙道目无表情地盯了青元公子片刻后说:「我为了这次交易特地从齐国宝斋请来了最好的鉴赏大师如果你不反对我们把东西一起交给他看看?」
青元没有半点犹豫双手一击掌身后出来一大汉手捧一黑布包站立在俩桌中间。
这时公孙道的身后也走出一人来年约六旬长须飘飘一派儒雅之气。
「本人以宝斋的名义起誓对所鉴货品绝不枉言绝不偏袒现在请双方把东西送上。」宝斋的鉴赏师面无表情的道。
公孙道亲自把一红布包裹着的物品递了过去青元公子的护卫也紧随其后送上黑包。
场中依旧是歌舞升平丝毫感觉不到这个角落里的平静异常就如同风暴来临的前昼。
青元君身边的四护卫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呼吸加快已然做好准时出击的准备。
公孙道身后的三人及龋贳也已提神聚气注意力提高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眼睛在此刻都盯着一个人身上——那就是宝斋的师傅。
宝斋的师傅在慢慢翻阅着书帛。大家的目光都随着老者的表情在变幻。
烛光一寸一寸的跳跃时间在歌声中流淌。
「幸不辱命!」鉴赏师依依不舍的合上手中的两本书帛长叹一声道。
「快说」公孙道极不可待的问道。
青元公子的耳朵竖立起来。
「公孙先生的子牙兵书确为真品。」
公孙道急切问:「那回天诀呢?」
「青元大人的回天诀也货真价实。」鉴赏师忙道。
话音刚落……
巨变突。
旬生手提茶水送至春月厅时被看门的把头拦住其实还不如说是被把头那冷酷的眼神吓住。随后把头冷冷的一句话便让旬生犹如冷水浇头「你下去吧剩下的工作由女仆完成。」
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八个大汉大感晦气的旬生只得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当经过摘月厅时旬生心中一动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眼珠一转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摘月厅是彩凤楼的第二大厅与春月厅只有一墙之隔而且两厅共用一条外道走廊。本来应该是灯火通明的摘月厅今晚却一片漆黑厅门一把大锁。楼主于臣为安全起见特于今晚关闭了这座大厅。不过对于已在彩凤楼生活了三年之久的旬生来说一把锁不算问题。
开锁――
进厅。
一切按旬生的思路在顺利进行着。
在微弱月光的照应下旬生蹑手蹑脚的来到春月厅的外道走廊。
「哼!你们不想让老子看?老子到是非要看看不可。」旬生狠狠的嘀咕了一声。
整座厅虽然木窗紧闭但从窗户之间的缝隙仍然可以看见大厅一角。一看之下旬生眼珠子睁得更圆。
「啊!在阜洛不可一世的龋贳竟然像个仆从般站在别人身后?」旬生大感有趣连忙调整角度想看得更清楚些同时也把耳朵竖了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厅顶在顷刻间被轰开了一个大洞。
旬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耳朵麻全身软被震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心中狂呼倒霉早知道这里有这么危险还不如去看看那犬戎族的美女竟然不知死活跑到这里来。
厅内歌舞姬都似乎没反应过来似的一个个呆若木鸡。有反应稍快的舞姬先出一声惊叫既而那些舞姬们个个惊慌失措你挤我推的歪倒在地乱滚乱爬。乐女们也全都仍掉了手中的筝萧琴鼓东躲西藏。
「哈哈哈……」随着狂笑声的传来两道黑影从厅顶直扑而下奔书帛而去。而那位来自齐国的鉴赏师正站立在厅中央懵。
剑未至剑气声已破空而来。
「保护书帛!」公孙道大声喝道。然后突地凌空而起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虹往黑影直射而去。
一道剑光封住了两个黑衣人在去路使其不得不迎击来剑公孙道明白既然有人想下手夺书那么肯定经过精密计算他只是想能在短时间内拖住来人从而让手下人和青元公子有充足时间拿回书帛。
龋贳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紧接着随身跟上。
时间时间。青元在口中念叨着的同时快地向厅中央飘去他明白来人肯定不止两个一定要抢先拿到书帛不然麻烦大了。
就在此时门厅传来刀剑声和叫喊声紧随其后的又是一声巨响门厅轰然倒塌一群花脸彩衣人手持血淋淋的兵刃已长驱直入。
龋贳暗自一叹他知道手下的八大把头自是不能幸免但手中长剑之度却丝毫没有减缓反而加大了力度剑光已和黑衣蒙面人交杂在一起一时间电光四射劲气四涌。
几名彩衣人的功力奇高且兵刃怪异瞬间就截断了青元和其手下的去路。厅内徒然间罡风四起劲气涌如潮先接触的是茶桌突然在剑气所至时崩塌爆四分五裂。
青元君则利用公孙道三名手下加入的空间身体变得像滑溜的泥鳅般在刀光剑影中穿梭眼看就可以接触到书帛。
突然一道指风破空传来那声音锐利刺耳劲道虽远在丈外而但听声音便知道这种指力的可怕程度用来突袭必是万无一失。
「天啊!欧阳家的乾坤指」青元君暗自苦笑道。他明白既然出现了乾坤指那么前来抢夺书帛的肯定有欧阳家族之人对他来讲信心已荡然无存。
明白到这点他的心也就平静下来了随既身子一转顺势击出一掌这凌空一掌有着石破惊天的感觉至少可以在八尺内裂石开碑。
指风与掌气相交……
「砰……磁……」
「轰隆……」又倒了几张茶桌。
「叭哒……」几张裘皮碎裂飞舞……
整座大厅像被狂风所摧撼梁拄在摇晃桌登茶具飞向四面八方片刻间大厅里已经找不出一件完整的物件来。
至此双方最起码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让对方远离鉴赏师的身边。所以大厅里就形成了一个极为怪异的场面来——众多的人混战在大厅四周中间则空出来一片极为宽阔的空间一个手捧书帛的老者正站立着抖。
「轰隆……」春月厅外道走廊的木窗被震飞碎片化为无数道暗器袭向大厅之人劲气飞舞犹如天女散花般美丽。随后飘落一道绿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度冲向大厅中央。
这怎么可以?厅中之人都有着同样的想法绝对不能让她拿走书帛。
公孙道大喊一声:「没那么容易!」手中长剑如同长虹惯日直刺过去一直和他纠缠着的黑衣人也转变了目标对他来说谁去拿书帛谁就是他的敌人。青元君也大啸一声又是凌空一掌掌风呼啸着刺耳的声音。
就在所有人以为万无一失之时那道绿影顺势把身形向下一挫转瞬间摆脱了所有的攻击突地化做流光已然站立在大厅中央绿袖挥舞间两道书帛已然入手。
这个时刻几乎所有的人具转变攻击目标黑衣人彩衣人以及公孙道和他的手下都扑了过来。
罡风呼啸劲气袭人利刃破空声交杂在一起令人头皮麻。
当然最难过的还是旬生既想离开又舍不得错过这样精彩的打斗。这一刻所生的事件对他来说就如同做梦般既羡慕又害怕。
那道绿色身影在众多兵刃袭来时并没有显出惊慌来身形不退反进动作快如闪电对方的劲气刚她的身形已经切入贴身长袖挥舞出一种神奇的牵引力道避开了所有的兵刃和掌力身形向相反的方向蹑出侧转折向假快旋转的力度挚的腾空而起飘向窗外。
一直蓄势待的青元公子猛的双手齐挥两枚暗青色的淡芒化作流影出刺的怪异声来向绿色身影射去。
绿色身影在空中出一道闷哼声来同时身形一滞就在同一时几道剑光已经直刺了过去。
「不可。」窗外一声大喝。紧接着几道强烈的劲气迎了上来顷刻间窗口上出现了四道身影手持长剑气势如虹的齐声喝道:「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