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严这时苦笑道:“简大侠的这种奇特暗器,天下当是独一无二的,好……好是厉害!”黄寅一旁道:“黄某行医多年,也见识过很多刀枪暗器之伤,但是这种棋子暗器所致的奇特症状,实为罕见之至。黄某已验过,这两枚棋子无毒无刺,却不知为何贴肉不落,且使气血不断壅聚棋下穴处?”
简良道:“这是我以意想之力而施的一种‘无相棋’,以意为之,不同于刀镖等暗器的。”“无相棋!?”黄严、黄寅与黄氏兄妹闻之,相顾茫然,对这种棋子上的击人之法,实在是闻所未闻。
简良这时伸手欲去摘黄严手心劳宫穴处的那枚棋子,黄严不由得将手臂微缩道:“请简大侠轻一些。”显是受痛已久,容不得人再碰一下棋子了。黄寅一旁道:“简大侠所施的这枚棋子虽在皮外,却深吸内里筋肉,痛连全身。家兄虽是习武之人、却也经此痛不住,多亏是在手上,若是施在腹背腰腿之穴位处,当可制人不能动的。家兄黄伦被简大侠施棋子于额中印堂穴上,导致了昏厥。这种棋子伤人之术,为黄某生平首遇,不知如何解法?”
这两枚棋子的威力自有些超出了简良的意料之外,不过“无相棋”能以意施,也能以意解,简良于是道:“且让我来试一试罢。”接着集中精神,意念一收,伸手轻轻的将黄严手心上的那枚棋子摘了下去,随闻黄严长吁了一口气,显是舒松之极。
黄寅一旁见了,惊异万分道:“简大侠真乃高人!如此轻描淡写般地去了此棋,实在不可思议!先前黄某一动此棋子,家兄便痛连筋骨而不能去,施针止痛也自无效,且针眼处血激如线,自是针药所不能为。解铃还需系铃人,多亏请了简大侠来,否则时辰一久,全身气血将同注右臂,家兄性命将危矣!实不知简大侠用何法子去了此棋?”简良笑道:“棋乃自家棋,意乃自家意,以意施之,以意去之而已。”黄寅等人闻之愕然,敬畏不已。
简良随后来到了黄伦床前,那黄伦此时已双眼部肿胀成缝,整个头面膀膀然,额头印堂穴处的那枚棋子已微微凹陷于里。
简良见了黄伦这般模样,暗自惊讶道:“此番加在棋子上的‘真意’太重了,会附在棋子上的,使得棋穴吸贴得尤紧,内里不断起着聚集气血的变化,时间久了,当真要人命的,日后可要谨慎了,意上轻些罢。”
简良又自把黄伦额头印堂穴处的这枚棋子去了,然后抚手额部,闭目凝神,以意散去注集之气血,黄伦面容随呈润色,自是缓了过来。
黄寅旁边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叫了声道:“好险!这简良若在晚来一个时辰,二哥头上不断聚集着的气血必然深注颅内,当能令脑内血脉胀裂的,自会要了命去。真是怪极!此人似在棋子上有着超凡的魔力,可以任意收取,难道这青年人的内家修为已达到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境界了?不过既有此高深莫测的内家修为,当不至于被大哥偷袭成功,制住穴道于一时,难道是佯装的不成?故在大哥、二哥欲击杀他时出手反制。”想到这里,黄寅心中一懔,已是将简良看成成为一位身怀绝世武学之人了,却不知简良全凭棋上动了自家“真意”而已。
这时,床上的黄伦头一动,喉间轻轻“哼”了一声,已是缓解了过来,众人见之俱是一喜。黄严此时已恢复得趋于正常,心中大为感激,自拉了黄成义、黄兰兄妹向简良跪倒而拜,懊悔之极道:“简大侠,昨晚在随州客栈,老夫与二弟多有冒犯,本应罪该万死,而简大侠不计前嫌,大义相救,此恩无以为报,且受老夫与这双小儿女一拜。”说完,父子三人一头叩了下去。
慌得简良忙上前扶了道:“使不得!使不得!三位快快请起,这般大礼折杀我了,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就交个朋友罢。”在随州客栈,简良对黄严还是有些好感的,此时见黄严等人虽然占山立寨,落草为冠,却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故有了结交之心。黄严见简良豁达大度,也是那豪情中人,大喜过望,忙请了简良落座,仆人献上茶来,让请用了。
那黄严自对简良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那种独门的棋子暗器更是古怪得厉害非常,无人能敌的,此时感叹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没想到武林中还有简大侠这样一位奇人,实为武林之幸事!简大侠是世外高人,不屑扬名于武林,否则早已威震江湖了。”
简良知道自家本事特殊,与人一时间说不清楚,至于自己是武林中人还是棋道中人,也不欲多辩,闻黄严所言,但自一笑,随后道:“昨晚在随州客栈,幸亏黄老英雄没有与六合堂的人动手,否则会两败俱伤的。”
黄严闻之,叹然道:“自在随州客栈冒犯了简大侠,老夫便已后悔此次行动鲁莽。也许是天意罢,误入了简大侠的房间使我等意外惊走,因而免去了一场血战。虽受了简大侠的惩罚,却又承简大侠相救,实让人醒悟的。如今老夫想通了,什么东西也比不上性命重要的。”
简良听了,笑道:“黄老英雄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随又诧异道:“不知蛇山出土了一样什么宝贝,竟惹得许多江湖人物都来抢夺?适才在路上,见有四个人相称‘大洪山四杰’的,为了劫夺此物都负伤败退了。”
黄严闻之,一惊道:“大洪山四杰也插手了,并且都负伤败退了!那六合双刀朱维远果然厉害!名不虚传!”黄寅与黄成义、黄兰兄妹也自惊讶不已。
简良道:“不和是何宝贝?竟连黄老英雄都出马了。”
黄严道:“简大侠是刚刚路经此地,故有所不知。武昌蛇山出土了一样东西,被那蛇山居士敏凤君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先得了手去。此事说起来有些离奇,数天前,正值傍晚时分,不知何故,整座蛇山忽然地动山摇,当时黄鹤楼上宴席间的杯中酒都洒了出来。就在蛇山的东南方向震塌出了一处洞穴来,内放毫光,当时围观者甚众,都认为洞中必有奇异之物,然而此洞穴深不可测,一时间无人敢下去。后来蛇山莲花轩的主人,也就是蛇山居士敏凤君,他有一个弟弟叫敏凤忠的,生性勇猛,胆量过人,闻迅赶来,吊以长蝇,探穴寻宝。那敏凤忠进入洞穴好长时间,方负了一只古色古香的盒子出来,观其形状,里面似藏有一件短小的古代的神兵利器,当时好多人都这么认为。说来也怪,敏凤忠取了那盒子出来后,洞穴内隐现的毫光便不见了,那盒子里究竟藏有什么样的神兵利器或宝物,自令人猜测不已,一时间议论纷纷,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去。当天晚上就有人潜入莲花轩欲盗走那盒子,自被敏凤忠挡了回去。那敏凤君自知时间久了,单凭敏凤忠一人之勇难挡八方盗贼,故急请了高手来护宝盒。如今有了六合堂介入,尤其大名鼎鼎的六合双刀朱维远亲自坐镇,一般人当会知难而退。不过奇物诱人,那莲花轩日后可不会有安静日子过了。”
简良听罢,不由摇了摇头道:“就算那是一件旷世神器或者什么稀罕宝贝,也自是一件不祥之物,谁得到它,都要有麻烦的。”
黄严闻之,点头叹道:“简大侠言之有理,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却也动了贪念,险些误了自家性命。”
这时,黄寅一旁探问道:“宝物当归强者,以简大侠的身手,要取那宝物易如反掌,不知简大侠可有兴趣?”简良闻之,摇头笑道:“我又不会什么武功,要那宝刀宝枪的有何用。若是什么稀世珍宝,则更会有麻烦,还是离这类东西远些的好。”黄寅、黄严等人听了,皆生敬意,但却不信简良不会武功,以为谦词。
这时,那黄伦已经苏醒过来,黄兰上前抵声告知了一切,黄伦惊讶之余起身身简良拜谢。黄氏兄弟感激简良大义相救,更是敬服他的本事,大摆宴席酬谢。席间,黄严慷慨许诺,简良日后有求必应,白兆山定鼎力相助,简良一笑谢过。
当夜,简良便在白兆山住下了。第二天一早,简良向黄氏兄弟辞行赶往武昌,以在黄鹤楼摆设棋局。黄氏兄弟自是苦苦挽留,然而听说简良要去武昌,不知就里,还以为简良暗中对那宝物动了心,欲去夺取。黄氏兄弟于是不再强留,欲赠送重金,简良坚辞不受,一笑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