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飞雪,犹如流苏如今那漫天的思绪。前世今生,一个个镜头从脑海中闪过!前世那儒雅卓越的父母,他们那无言的关怀,厚重的疼爱;前世自己那挥洒的青春,舞台上自己那无与伦比的美丽和风采。今世那憨厚朴实的父母,他们那淡淡的温情,那深深的关爱。然而出现最多的,却是如今占据了流苏整颗心的他,亲爱的夫君,墨言。
是不是一千年的等待才能换来今生的邂逅,是不是还要过一千年的相守才能换来今生的携手白头。在我离开之后,亲爱的,不要忘记一件事,不要忘记想念我,想念我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也在想念你!只是为何,我的心如此的疼,如此的舍不得,不管今生也好,来世也好,我所要的,也只是你,只是你而已哪!
带着最后的一丝欣慰和心底流淌的那最深的眷恋,流苏已经在落地的那刻,失去了知觉!
幽幽转醒的流苏张开她的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感觉自己好像刚刚参加完国际巡演,正好有一段空闲的时间休整一下自己。听惯了掌声,看惯了大家的疯狂,如今的自己,只要闲暇下来,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呆在那一间的,简简单单素雅的房间里看看书,愣,只是为何自己这一睡,醒来便是如此?!
流苏挣扎地坐了起来,望着前方那一片白茫茫的土地。我的家是温暖的南方水乡啊,怎的如今却是北国那白雪皑皑的冰封之地!
流苏这才感到自己身上无处不疼,无处不冷!低头一看,整个人却是蒙了,这衣裳,这身体,这不是我,不是原本的我啊!难道,我竟然是穿越了时空,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是为何,这个世界竟然给我如此熟悉的感觉!为何这具身体,我居然感到如此的亲切!
流苏愣了好一会,这才细细看了自己如今身处的地方。这是山边的一个洞,是洞,其实只是崖壁上突出的一块石头,有了个遮头的地,刚好挡住了外面的风雪,流苏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袄子,眼睛从上往下看,拉着袄子的手骤然一紧,这里,居然还有人!
此男子穿着一身的白色古代劲装,似乎略显单薄,令流苏诧异的是脸上居然戴着面具!如若不是为自己身处异地已经惊吓得麻木了,流苏定然会尖叫起来,白色的面具,怎么看怎么像现代惊声尖叫那部恐怖谋杀电影里的扮相。
为何自己会和这人同处于一个屋檐下,是敌抑或是友?为何两人会同困此地?流苏的心情骤然间紧张了起来!穿来原本就背,穿来境况凄凉更背,如今穿来如若还要附带一个对你不利又比你长力气的人那真是背中之背了!
回头一想,已经沦落到如此田地,如今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自己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自己根本不清楚这到底是哪个朝代哪个世界!就算是敌人,又如何呢?多也就是没了这条命,不定又能重新躺回自己那个暖暖的被窝!自己孤身一人,能活下去的希望又有多大,多个人,起码也多个可以讨个商量的!
定下心来,流苏颤抖着手轻轻的神了过去,颤颤巍巍地掀开了那白色的面具,倒不是流苏怕得抖,实在是太冷了,所谓瑟瑟抖,便是如此了!只是接下来,流苏便呆住了!
浓翘的长睫,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中的美人沟!他的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得让人心动。一身白色的劲装虽然已经脏了破了,就依旧衬托出他的身材的挺拔,应该是多年习武的原因虽然身子看起来单薄但是去不脆弱。
如若还是之前的流苏,那么她定会认出,这人,竟然就是如今的武林盟主,晋国六皇子,雷惊乾!
流苏怔怔地望着这个男子,自己以前也见过无数的引无数粉丝尖叫的帅哥美男,如今和这个男子比起来,那只能在帅哥美男的称呼前面加上一个所谓的!这个男子如今虽然落魄,那天生的贵气和高雅却是彰显无疑,那双闭着的眼睛,流苏心里浮想联翩,如果张开的话又应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奇怪的是,面对如此“美色”流苏竟然现自己清心寡欲,那年轻的心并没有稍稍蠢蠢欲动。
就在流苏愣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低低传来:“看了这么久,是看不够还是我的脸百看不厌?”话音刚落,那长长的睫毛如扇子一样张开,那眼睛就如春阳下漾着的微波,让人容易荡起涟漪!
流苏的屁股却是自然地往后挪了挪,醒了,接下来呢?是问他此时此地是何时何地?还是闭口不出声,静观其变?心中虽在思索,口中却不由自主地问了句:“我们,我们为何会在此?”
雷惊乾双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拖着已经断了的右腿慢慢地挪到山壁边,背靠着山壁坐着,深深地吸了口气。下坠之时他提升了全身的功力,只为着地那刻以手撑地反弹而起,哪知道这死丫头最后关头竟然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直接导致他成了她的肉垫,生生砸了下去,所幸雪地积雪颇厚,他也有所准备,方才只断了右腿,其他的皮外伤,不提也罢。这丫头,看起来倒是完好无缺,真是便宜了她!
雷惊乾愤愤地想着,嘴角却浮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了句:“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会在此?若不是为了救你,我会拉住快坠崖的你?你那个仇家也委实狠辣,居然生生把打碎的石头砸了下来,我陪着你下坠,落地之时还顺便当了你的肉垫,你,你该如何谢我才是?”
流苏愣了半响,为了救她?她又得罪了谁?这身子又是怎样的身份?他一个长得人模人样的人为何要戴上面具,不定追杀她的人就是他!这一面之词可不能信。流苏支吾了半响,才缓缓道:“那可真要谢谢英雄你了,不知英雄可知我到底得罪了谁,非要将我置诸死地不可?”
这回轮到雷惊乾愣了?叫他英雄?不对劲,很不对劲?雷惊乾才回想起她看到他的脸却毫无惊讶之情,反而有些茫然。如今居然问他两人为何会在此,到底谁追杀她?难不成,这丫头,磕坏脑袋了?这倒是有趣得紧!
雷惊乾挑了挑眉,笑道:“这我可不知,本少侠只是路见不平,又见你是如花美眷,心生不忍,出手相助。倒是那个抓你的男子,脸色苍白,身姿瘦削,倒像是一采花大盗,不定,也就是看中了你的美色!”罢带着审视的目光朝流苏上下打量了下:“啧啧,这品位,也就一般,倒也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流苏狠狠地宛了雷惊乾一眼!这家伙,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少侠,戴着个死人面具,一看就知道有阴谋!不过倒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对自己,虽然调侃,倒还算温和!如今两人算得上是相依为命了,等能活着走出了这片大雪山再做他算了!
雷惊乾见流苏久不言语,一脸深思,看着渐将暗下的天色,道了句:“丫头,去拾枯树枝,我这还有火折子,了好取暖!”
流苏双手交叉在胸前,道:“这般苦力活,你一个大男人不做叫我这个弱女子做,你,”话音一顿,方才想起刚刚此人挪着到岩壁的情景,一条腿似乎没有动弹,可能是摔断了腿。反观自己完好无缺,倒是开始相信此人真的在下坠时,无论是否愿意都好,依旧保护了自己。
想到此,流苏不禁有愧疚,喏喏站起身来,慢慢向前方走去。还好如今风雪稍渐,流苏拖着酸的腿,总算拾掇了好几根枯树枝,抱成一团走回来!
雷惊乾原本以为流苏会反驳一番,没想到却是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真的跑去拾来了这么些柴火。这女子,还是以前那般可人,困境之中还能谈笑风生,险境中还能淡定自若,不哭不闹,确实豁达。
一时间雷惊乾的口气也少了调侃,温和多了,“放下吧,其他的事情,我来!”
看着熊熊的火焰终于在几番尝试下燃烧了起来,流苏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暖意。只是这肚子,却是咕咕叫得越来越大声了。心里不由得腹诽:都饿,咋出丑的就是我,还是在如此花样美男前出丑。看着雷惊乾撇着眼睛看她的那个模样,心里郁闷得紧!
可就在两人难得安静的尴尬时光里,雷惊乾手中本来把玩的枯树枝却突然被拧断!雷惊乾的眼睛已经望向已经暗下来的远方!原本靠着岩壁的身子也坐了起来!
流苏马上警惕了起来:“怎么了?有什么状况?”流苏自然而然地望向雷惊乾眼睛所及的远处,心底一惊!看到了,远处那几双绿莹莹的眼睛,在暗黑的夜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野兽!”流苏第一个反应是双手环绕这自己的身子后挪!如此凄冷的也原本就让落难的人心底倍加凄凉,如今又有这未知的危险,更是凭空增添了一份心惊肉跳!
“狼!”雷惊乾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几个庞大的身影已然在火光的掩映下缓缓地从阴暗里走了出来!灰色的毛,四只强有力的腿,粗大的尾巴正下垂着,直立着一双耳朵,只见它们那一双双绿色的眼睛里,充满着狡猾和残忍,满嘴的尖牙闪烁着森森的寒光!
流苏倒吸了一口冷气,五只成年的狼!
雷惊乾此时也不禁有些惊怒。如若是平时的自己,这几只狼自然不在话下。但今日从山重摔在地,身上除了右腿折断之外还有几处暗伤。冰天雪地的这几个时辰已经让自己饥肠辘辘,如今已经乏力不堪。今夜,怕是一场极为凶险的恶斗了!
狼向来是群居群战的动物,但愿只此五只,再无其他。如今他们因为火光的关系踌躇不前,但一旦嗜血的无法克制,就会群扑而上!
雷惊乾冷着脸,与此丫头呆一起真是霉运连连。先是坠崖,负伤累累,后遇恶狼,虎视眈眈。自己当真是百密一疏,做出了如此愚蠢的决定。如今怕是便宜没有捞到,反倒赔上了性命都有可能。
雷惊乾撕下下摆的衣裳,艰难地扶起了右腿。流苏恍了恍神,急忙从柴堆里找了两根较直的木板,来到雷惊乾的身边,蹲下,撕下自己长长的裙摆,把树板夹在雷惊乾的腿上,细细地紧紧地绑了起来,低身问道:“可有把握?”
雷惊乾默不作声地看着流苏为他忙活,眼神一暗,面无表情地道:“自保可以,你,自求多福了!”罢把刺入崖中的那把匕扔给了流苏。自己徒手占了起来,眼睛已经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前方,拖着右腿缓缓朝前走去。
雷惊乾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成功地引起了狼群的野性。两声嚎叫,其中的两只狼迎了上来!狼是懂战术的,它们从实战中悟出了不少的捕猎方法,迂回包抄是一个不错的计策,而且据狼们也是因此屡屡得手。正所谓牵一而动全身,两只狼的迂回行为更激起另外三只狼的斗志,五只狼有些跃跃欲试,准备在适时的时候起攻击。
适时,前方的两只狼已经不约而同扬起利爪,向雷惊乾飞扑而来!这群狼似乎有着不错的灵性,感觉到雷惊乾才是两者中深具威胁的人。如此一来倒是正中雷惊乾的下怀!流苏无丝毫战斗力,而雷惊乾如今步伐受阻,右腿的折断让他根本无法灵活地回护她。
既然流苏起不到任何关键的作用,自己干脆挺身而出,虽解决这五头狼确实凶险,但依旧还是有所把握。如此一来,流苏定当会更加信任自己,而对于如今似乎已经失忆的她,那震撼应该也更加的大!
雷惊乾早已运足功力,左掌迅全力一拍,把其中一头狼生生拍出一米多之外,那狼倒地腿脚抽搐了下,似乎已无动静。雷惊乾火双手抓住另外一头扑向他面门的野狼!似乎单薄的身子如今却爆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蛮力,流苏在一旁握着匕,看着雷惊乾竟然活生生地把那头狼撕成了两瓣!
血液喷张,雷惊乾那身白衣已然染红,脸上也布满了血滴!手中所提的狼腿,那肉还在抖动,整个人如同从修罗道中走出的恶魔!
看见同伴一死一伤,其他的三只狼此时已经暴跳如雷,仰天嚎叫了几声,均朝雷惊乾飞扑而来!这次三只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和度,比之刚才那试探性的进攻自然要凶猛地多!
雷惊乾的腿艰难地闪避,身上已然增添了几道抓痕,虽然不深,但一旁看着的流苏却眼底含泪。一个拥有现代记忆的女子,如何见过这般厮杀的恶斗。流苏心中百转千回,这个男子虽然敌友不明,但如今他语气冷淡,却挺身而出,对自己,也算很是宽厚,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除了感动,也并无其他别样的情愫。
雷惊乾的双手翻飞,此刻已经把其中的两只恶狼狠狠地砸向地面。剩下最后一只恶狼双爪与雷惊乾双手相接,森寒的牙齿在离雷惊乾脖颈的不远处。可就在此时,雷惊乾拍倒的第一只狼突然跃身而起,从后方向雷惊乾扑去!
雷惊乾大吃一惊,自己的内力连挫三只恶狼已经力乏,前方的恶狼死死牵制住,后方的回防已然不足!就在雷惊乾当机立断用断腿撑地,左腿向前方的狼狠狠踢去,正要回身应付之时。只听流苏一声吼叫,雷惊乾只感到脖颈后面撒上暖热的液体,回头一看,流苏的匕竟然深深地扎在了那头伤重力的野狼身上。野狼的血,喷在了他的脖颈上。
流苏见到雷惊乾的困境,自己已经忘记了害怕,整个人以极快的度冲了过来,那匕也扎上了那头欲从后头袭击雷惊乾的狼!
雷惊乾也不言语,收起眼底的惊讶,淡淡地看着还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