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躺在一片草地上的赵阔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矗立在绿草中间一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野花。
“我这是在哪里?”赵阔呻吟着艰难的在草地上坐了起来一手撑地握着手机的另一只手痛苦的揉捏着太阳穴。
过了好一会才记起自己出了车祸当时只觉的天旋地转、水泥地急的从挡风玻璃里朝自己接近自己惊恐的嚎叫了起来然后就在这里了。
好不容易扭头四下一看赵阔嘴都合不上了哪里还是那繁华都市里的马路空气一点也没有都市道路特有的石油呛鼻味道取而代之是一种只有乡野才有的清纯之极的风身后是一片小树林身下是草地眼前是条波澜不惊的河流就连时间都从晚上成了白天。
“我的车呢?!立交桥呢?!我这是在哪里?”赵阔惊恐的站了起来活动了筋骨才现自己毫无伤:“难道是宝马保护了我而市民见钱眼开收拾了我车里的东西把我扔荒郊野外来了?没听过这种事啊难道交警不管啊?”
低头瞄了下手机竟然是一格信号也没有赵阔眼珠差点瞪出来:“没信号!周围基站都没有?这得多郊外啊?”
再仔细一看魂飞天外因为他的手机时间显示为“2oo年月日23点14分”!正是他接最后一个电话的时间而且还在一秒一秒的前进。
“这明明是晚上啊?”赵阔惊恐的开始四下张望起来一丝不安爬上心头:这事实在诡异出了车祸醒过来眨眼间就从晚上到了白昼还被摆在了连手机信号也没有的郊外他怀疑是某个势力强大的黑道对头对自己下手了否则怎么解释这么精密的策划?
正游移不定之间树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来的极快是用跑的直朝河边的他奔来。
“张瘸子还是李大疤的人?”脑里闪过了唯一有实力这么玩自己的两个黑道煞星赵阔咬着牙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
“唰啦!”三个人猛的撞出了灌木丛和赵阔对上面了。
一对眼看清来的是什么人绕是赵阔是心黑手辣、见过无数大场面的黑道新生代也不仅愣在了那里差点被出乎意料的这事吓个踉跄。
因为来的不是胳膊上纹龙画凤的打手男也不是带着黑墨镜的杀手甚至连普通人也不是来的居然是三个穿着满清士兵服饰的家伙!
脚上是脏兮兮看不出底色来的布鞋黑色的裹腿布在皱巴巴的粗布裤子的大裤脚里晃荡上半身也是农村老太太才穿的那种号卦胸口还贴着个“兵”字。
最骇人的是三人都留着辫子手里还提着梭镖和大刀。
而人家看赵阔也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六个眼珠死死的盯住赵阔连眨都不眨一下刚刚还气喘吁吁的嘴紧张的连气也不喘了大大张着露出里面一口黑黄相间的恶心牙齿任由满头的汗水顺着黑黝黝脏兮兮的脸往下流。
赵阔看这三个一看营养不良浑身脏臭恶心的家伙估计就是什么摄影队拍电影拉来的当地群众演员。慢慢顺下手臂却还抓着石头没放手毕竟人家手里那家伙是真的。
永远不放松警惕是赵阔在这几年韬光养晦养成的习惯不然早就被人做掉了!
“拍电影的?外景地?请问这是哪?”赵阔问了一句。
但三个群众演员着魔了一样看着他就是不一言。
“问你呢?唉谁说话啊?你看见我车了吗?你手机有信号吗?这究竟是哪里?!”看三个木头一样的白痴就看着自己不说话赵阔本来就着急越说越恼羞成怒猛地挥起了手指着对方大叫起来。
还不是石头是握在左手里的手机。
就这一下过猛的动作好像游客拍照时候惊吓了鸬鹚三个群众演员里的一个猛然扯着脖子吼起来:“长毛!”
尽管离他们足有十步远赵阔都闻到了这声吼出的口臭。
然后还没等他没等品品这可怕的气味眼前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左手握着手机彻底石化在岸边。
这声厉吼之后三人不约而同的扭头就往河边冲甚至因为太不约而同了两个人还撞在一起了梭镖和刀脱手但人家丝毫不管只管抱头往河里冲三个人大叫着好像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跳进了河里。
“这是?这是?”看着三根辫子在河里起起伏伏好一会震惊无比的赵阔扭头搜索隐蔽的摄像师和导演。
但周围连个屁也没有啊。
这时河里传来有气无力的叫声:“救命…救命……”
赵阔扭头一看原来三个群众演员里两个会游泳正用狗刨式玩命前游最后一个明显不会游泳在水面上浮浮沉沉死命扑打水面求救声就是他出的。
“不会游泳你妈的跳河干嘛?你有病啊?”赵阔都晕了。
但他根本就没有起下水救人的心为了救一个这么穷这么傻逼的家伙值得自己这黑道新教父下水?
就算值得救赵阔也不会救。
你淹死了关我屁事?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没有这个思想修养混狗屁黑道啊。
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大声四下大喊:“导演!你的人落水了!快来人啊。”他需要人和车带他回去啊最少也得找个电话啊。
没一会树林悉悉索索的又一阵乱响两个人跑了过来。
看了一眼来人的装扮赵阔苦笑了一声:“太平天国剧组啊。”
两个人也是和清兵一样的黑瘦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唯一不同的是头上扎着黄布手里提着个竹子裹了铁尖的长矛。
微微闪身避开来人身上的汗臭赵阔一指水面:“诺河里那个快不行了你们去……”
赵阔那个“救”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又好像被闪电劈了再次呆如木鸡瞪着扎头巾的那人下巴都合不上了。
原来人家一看水里那三个倒霉蛋哪里有去救的半点意思最前面那个手一挥手里的竹茅闪电般的脱手而去一竿子把正在玩命前游的一个清兵扎了个透心凉!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长矛一样脱手而出但准头不行没有扎到肉里却穿过了另外一个会游泳的清兵拖在背后的辫尖锐的矛尖划破了他的脖子顿时清澈的水里顿时就溅开了赤红的血腥那被害者一手捂住脖子一边艰难朝背后赵阔这边投来绝望的一瞥慢慢沉进了河里。
只剩下河中间那个不会游泳的倒霉蛋看到这两个人来了好像热水锅里投进的活鸭子折腾得更厉害了在三人面前眼睁睁的沉下了河底。
“你们去…你们去…”瞠目结舌的赵阔好像成了复读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生浑身都过了无数次电了。
杀了两个清兵两个头裹黄巾的家伙扭头打量了赵阔一会看了看他那刚为了继承事业而忍痛剃成的黑道职业小平头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对赵阔一抱拳说道:“这位兄弟可是天地会的?看你辫子都剃了来投天王的?”
“天…天你个头啊……我亲眼看着你们谋杀了三个人!”赵阔头上冷汗涓涓而下他愣了好久咽了咽喉头恐惧的口水(混黑道的更怕死)才艰难的说道:“那个…那个…其实我只要找个电话就行……”
“点话?什么意思?”两人不解对视了一眼前面的小矮子很和善的一笑:“我以前没入过天地会不知道你们行话意思。”
“他是说找点活?”身后的高个子笑了:“不加入也没关系。反正天下是天王的。”
“他都剃头了啊怎么不加入?”矮个子看赵阔很奇怪不仅穿着奇怪没有其他剃头者看到亲人那种表情:“那也请暂时跟我们来一下证明我们杀了三个清妖。另外多亏了你才找到这三个兔子你还没吃饭?饭跟我们吃好了。”
跟你们走?你们两个杀人犯?我虽然也干过这事但也没这么野蛮啊!这到底是什么剧组?太变态了!
赵阔一遍又一遍的搜索隐藏摄像机但有个屁啊。
这个时候他又后悔起来了怎么身上不带把枪?但是他这种黑道新时代老大按惯例是从不带两样东西的:枪和钞票。
无奈下赵阔只能认命了跟着两个黄头巾走出树林。
一出树林是一条开阔地上的大路赵阔再次石化遍地是人啊但不全是活人路上躺着的都是死人。
瞪着两只缩不回的眼球赵阔走进了弥散着春节时候火药味道的空地。
穿着绿营衣服的尸体到处都是他们好像北方油条一样在油锅里被翻过好多遍浑身都是黄土杂着白圭般的脸色充满一种腐烂的感觉。
在腐烂的黄色之外则是让人作呕和恐惧的红血的颜色有的尸体少了条胳膊半身子都是血有的脑袋少了半边还有的是背后扎着半截竹竿趴在那里。
而在这些腐烂和作呕的黄红之上是低着头翻检的黄头巾和留辫子的老百姓打扮的人他们衣衫褴褛赤着脚每个人都穿的又脏又破扒拉着尸体剥着衣服抱着染血的兵器和号旗那弓着腰的姿势仿佛是动物世界里挑拣腐肉的曲脖秃鹫。
赵阔走在最后但那些穿的如同乞丐一般的人对他奇装异服投来的那种不解的目光让他浑身如同被针扎一般难受。
任哪个人类突然被关进了动物园铁笼子被猴子围观都是这个感觉。
终于忍不住了赵阔一咬牙猛地蹲下一手摸上了地上那哥们的脸。
他穿着清兵的号服赤着一只脚脸上血肉模糊火药打出的铁砂镶满了这张脸铁砂边缘的皮肉还带着烧黑的火药痕迹像极了他曾经看过的“莲蓬乳”但那是ps这可是活生生的spy“莲蓬脸”。
赵阔去摸这张可怕的脸就是要证明这是一个荒诞不经的剧组又或者是电视里恶作剧节目他多么希望自己的手触碰到这可怕的伤口的时候突然现这是惊天骗局伤口不过是塑料而已扛着摄像机的该死混蛋从树上降下来而躺着的人全部跳起来对着他哈哈大笑。
但是当他抬起手的时候脸上已经扭曲成一团:这冰凉的黏糊糊的带着点火硝味的血腥粘稠的液体是什么!
“怎么了?”领头的矮个现了赵阔半跪在那去摸死人脸的奇怪举动不解的问道。
“这是哪一年?”赵阔强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晕过去。
“清妖咸丰元年啊。”
“公元1851年!难道穿越了?”赵阔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