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真轻盈地走到床前,莺歌起身急道,“延真姐姐,你医术高明,快给他看看吧,这天还不算太冷,他咋就一个劲地害冷呢?”
“莺歌妹妹,驸马是受了凉,寒气上涌,伤了身了。不过,没什么大碍,我下几针,刺激下血脉,就可以了。只要血脉一畅通,寒气即可尽除。”孙延真笑道,打开了手中的小包袱。
小包袱里,两排扣眼里,数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放射着耀眼的寒光。薛枫眉头一皱,不由又哆嗦了下,“延真小姐,还是别扎了吧,我吃几服葯就好了。”
“驸马,寒气已经入体,伤及元气,服葯未必去根,而我这银针之术,顷刻间就可为你驱寒恢复元气。你也是精通医道之人,应该明白。难道,你一个堂堂男儿!莫非是怕疼?呵呵…”孙延真莞尔一笑。
薛枫尴尬地点了点头,他还真是有点发杵。他从小到大,还真没扎过这玩意。他依言翻过身去,孙延真轻轻揭去他的上衣,微微红着脸,双手闪处,十数根银针没入他的后背诸穴位。
麻麻痒痒的,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疼痛感。
薛枫趴在枕头上,侧着脸道,“莺歌,你让高忽先生趁我们停留在歧州这几天!抓紧把本地的谍报商卫组织建立起来…还有,让李维看看,能不能在歧州也开个分号,我看,这里环境不错。”
“枫。你就老老实实养病吧。谍报商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由高忽叔叔具体去操办就是了。至于分号,李维也已经着手进行了,嗯,你手下这个人很能干!”莺歌望着阵枫后背上那闪闪的银针,眉头紧皱,“延真姐姐。你扎得是不是有些深了?”
“呵呵,没事。”孙延真一边轻轻捻动薛枫背上的银针,一边笑道。
门外,高忽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姐,你出来一下。”在公开的场合,高忽便不再称呼莺歌为“公主。”虽然莺歌让他直呼其名,但高忽还是恭谨地以“小姐”尊称。
莺歌哦了一声,抬步向门外走去。
薛枫扭头看去。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孙延真轻轻用手拍打了他的腰部一下。嗔道:“不要乱动!”
薛枫愕然,回头看去,孙延真呆了一呆,脸上浮起难得一见的羞怯,细嫩的纤手软绵绵地滑了下去,眼中浮现出似嗔似喜又似羞的复杂光芒。
“好,好,我不动了。延真小姐,你。你继续。”薛枫心头一跳,不敢再看孙延真那如痴如怨的神情,趴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孙延真痴痴地坐在那里。手中的银针木然捻动着,默然想着自己的心思。一直以来。找一个像薛枫这样的文武双全的男子结为终生伴侣,一起走遍天下,尽自己的绵薄之力造福苍生,是她毕生的宿愿。但,可惜,人家已经成为四个公主的驸马,还有刚才这个高丽的前公主,也似乎是他的红颜知己,那自己又算什么呢?朋友?还是?明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会属于自己,却还是要呆在他的身边,自己这样自寻苦恼又怪得了谁?迷惘,惆怅,伤感,不甘…她此刻的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两人各怀心事,没多久,莺歌急匆匆走进来,道,“枫,长安出大事了。”
薛枫一震,出什么大事了?他侧过脸去,望着莺歌。
“枫,刚才,高忽叔叔接到长安卫所暗卫的飞鸽传书,尉迟恭遇刺身亡了,就在我们离开长安后不久。”莺歌急道。
“什么?”薛枫有些吃惊,这尉迟恭也算是个“历史名人”,但好像史书上记载他是病死的,怎么?想了会也没个头绪,干脆就不再想!这尉迟恭和自己也没啥关系,死了就死了吧,管他怎么死的,反正自从自己来到大唐!这历史就乱了套了!
但刺杀一个国公、大臣,也不是小事。薛枫突然想起,莫非是那个女飞贼?对,一定是她,上次就行刺过尉迟恭一次了。
他更感兴趣的是,莺歌所说的“飞鸽传书。”史书记载,信鸽在中国历史悠久,最早可以上溯到秦汉。相传我国楚汉相争时,被项羽追击而藏身废井中的刘邦,放出一只鸽子求援而获救。五代后周王仁裕在《开元天宝遗事》著作中辟有“传书鸽”章节,书中称:“张九龄少年时,家养群鸽,每与亲知书信往来,只以书系鸽足上,依所教之处,飞往投之,九龄目为飞奴,时人无不爱讶。”
看来,这信鸽传书在大唐的确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倘若如此,也就不愁信息闭塞了。虽然,比不上手机等现代通讯工具,起码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获得各方的“情报”,嗯,这真不错!薛枫点点头,有些兴奋地道,“莺歌,你们的谍报商卫用信鸽联系吗?”
“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莺歌诧然回道。
“好!”薛枫长吁一口气,“这样,莺歌!你让高忽先生派人先行去岷州,探探那里的山贼情况,有什么消息随时用这个飞鸽传书传回来。”
“好的。”莺歌答应着,突然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孙延真,轻轻一笑,“延真姐姐,好了吗?”
孙延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就好!”说罢,纤纤玉手又飞速地闪动着,根根银针拔出!一一放回了包裹里,站起身,冲薛枫点点头,“驸马,你今天盖好被子,好好睡一晚,明日大概就可以了。”
孙延真落寞地走了,莺歌神色古怪地为薛枫盖上被子,突然问道:“枫,你觉得延真姐姐如何?”
“延真小姐兰质慧心,人品高洁,医道精湛,自然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薛枫不假思索道。
“呵呵!枫,我看你跟延真姐姐关系非同一般哪。”莺歌微微笑着,“要不要我给你去倒杯水?”
“乱说话,延真小姐是孙思邈先生的女儿,随我出行,也是为了游行天下行医救人。”薛枫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捏了莺歌的丰臀一把。
“哎呀!”莺歌跳了起来,“哼,你被那女贼抓走的时候!我可看到了,她急得差点都掉泪了!”
“好冷!”薛枫突然把手缩回被窝里,低低呻吟道。
莺歌立即慌了神,上前俯下身去,“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嘛?要不,我去让人给你架设个火盆行吗?”
“不用了,你上来我抱着你暖和暖和就行了。”薛枫嘿嘿一笑,伸出手一把就把莺歌拉到床上,另一只手掀起被子把她覆盖在里面。她没有挣扎,反而主动地把身子贴了过去,两只蛮靴从被窝里被轻轻甩出,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薛枫的手轻轻滑过莺歌高耸得有些起伏的玉峰,两个指头揉捏着,低低道,“想我了没?”
“嗯。”
薛枫的手伸进她的衣裙,有些凉意的手抚住那起伏的山峦,“想我了没?”
“嗯”
薛枫的手继续游动着,张嘴含住了一颗饱胀的花蕊,牙齿轻咬着,“舒服吗?”
“嗯。”
这一声声的“嗯”,让薛枫突然想起来以前在现代社会看过的一个“黄段子”,他忍不住大笑起来!三把两把就把她的衣裙解开,把莺歌“解”成了一只大白羊。
被窝里的黑暗中,只有呼呼的喘息声。莺歌把火热的身子贴紧薛枫,双手环绕,紧紧抱住他,口中喃喃自语:“只许摸,不许乱动!”
薛枫呆了一呆,低呼道,“救命啊!”
…
驿馆之外。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神情恍惚地走过来。
“站住!”一个神机营士卒喝道。自从出了薛枫平安回来以后,冯越就把数百名神机营士卒调进城来,把歧州驿馆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薛枫带来的侍卫也吸取教训,分成两班,轮流在驿馆内外巡逻。这个时候,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蚂蚁也别想偷偷溜进来。
“兵大叔,我要见钦察大人,我要喊冤告状!”少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去,去!去,喊冤告状去刺史衙门去,这里是天下都巡察使的临时行辕,快去!”士卒斥道。
“不,求求你了,兵大叔,我要喊冤,我要告状,我爹死得好惨,我娘生死不明,求求钦差大人,救救我娘吧!”少年大声哭喊着。
街道的拐角处,高忽正向驿馆缓缓行来,听到少年的哭喊声,便纵身飞跃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士卒虽然不知道高忽是干什么的,但他们知道高忽是驸马爷身边的近人,倒也不敢怠慢,赶紧回道!“这个小子,跑到驿馆来找驸马大人告状来了。让他去衙门去喊冤,他倒好,在这里哭闹起来了。”
少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抽泣着,高忽一阵不忍,俯身扶他起来,和气地问:“孩子,你要告谁呢?”
“大叔,我要告道王李元庆的小儿子歧州侯李辰!”少年抹干眼泪,愤怒的眼神一闪而过,一字一顿地说。
斑忽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居然要告大唐的宗室亲王子弟!他沉吟着,突闻少年呻吟一声,昏迷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