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心中那一丝异样的悸动,其实只是基于他对刑天这个人的判断。
当初所以选择刑天而不是派别人带这000人深入到日军后方,光绪绝非出于对刑天的喜爱,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和反复的权衡。像这样大范围孤军深入的运动战,既没有后方保障,同时还要时刻面临日军的重兵围堵,一个习惯了四平八稳过于谨慎,或者严格按照军事条例去执行的人是无法做到的,这样的作战需要的是一种气质,胆大心细,桀骜不驯,同时还不按照常理出牌,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刑天身上,恰恰具备了这样一种气质。从当年刑天跟随吴绍基到托合泰的丰台大营,以一个微末随员的身份,不仅当着托合泰的面干脆利落的斩杀了舒穆禄派来报信的亲兵,还硬生生逼迫的丰田大营提督托合泰束手就范,光绪便注意到了刑天身上这种有些与众不同,但同时也是锐利无比的气质,所以在那以后特意叮嘱陈卓对刑天进行栽培。刑天也没有辜负光绪的期望,在陆军学校和新建陆军参谋部里面很快就脱颖而出,尤其是对战场态势的判断和大局观,就连陈卓私下里也是赞誉有加。
这一次,光绪派刑天带领新建陆军第二镇000人深入日军后方,之前并没有给出什么具体的作战目标,战场态势千变万化,光绪也不可能给刑天什么明确的旨意,只是让刑天自行寻找战机,尽可能破坏日军的后勤运输。然而即便是对刑天的胆大有足够了解的光绪,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刑天一放了出去便果真像脱缰的野马,不仅闹出了动静,而且还是让天下都闻之震惊的动静。
刑天率领000人的新建陆军,没有去碰日军的后勤运输队伍,而是绕过日军在盖平、复州和金州等处的防守,攻袭了日军占领的大连湾和旅顺
自从接到皇上的旨意后,尤其是皇上亲口允诺的,让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的表示后,刑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辽南的地图看了一整夜。
他虽然向来做事都是胆大包天的那种,但却并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对皇上这一番苦心安排背后的意图,他是非常清楚的,攻击日军的后勤保障,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牵制辽河一线的征清第二军,尽可能的减轻辽河一线的压力。
然而这000多人的队伍,要深入到日军占领的腹地纵深,绝非想象中那么容易,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日军征清第二军掉过头来,一口吃掉。000人的队伍,既没有携带什么重火力,又没有后援,一旦陷入日军的重重围堵中,迟早都会被消耗掉。所以从一开始,刑天就没有打算要去碰日军的后勤运输队伍,一来这样的偷袭即便成功也很容易暴露目标,引来日军各部的疯狂攻击,二来,以刑天的性格,对日军那些运输队伍确实也没有多大兴趣,既然是要牵制辽河一线的日军,要么不做,要做就干脆搞大一点,直接将目标定在了囤积日军后勤辎重物资的大连湾和旅顺。
然而要深入日军腹地完成这样的长途奔袭,即便化装成日军,也很难做到不暴露行踪。刑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夜,苦思冥想的就是选择哪一条进军路线,才能够尽可能的避开日军,达成袭击的隐蔽性和突然性。
说起来也似乎是冥冥中的天意,刑天临出发前去吴绍基处,准备询问军情处探悉的日军各处驻防情况时,刚好撞见了正受命准备去往营口主持战局的徐邦道,原本还在为行军路线痛苦不堪的刑天,在和徐邦道寒暄的时候,猛然间想起了当初日军攻陷金州后,立即向旅顺等处发起了进攻,驻守旅顺的北洋各部仓惶北撤,败退的路线就是沿辽东湾一侧西海岸线绕开了金州等处的日军。
之所以能够避开日军,其实内中的原因并不复杂,日军攻陷辽东半岛各处后,顾忌北洋舰队从海上的炮击,在西海岸线一侧根本没有驻防军队。而且由于日军战线拉长,又要集中兵力攻击辽河一线的清军,面对着辽南的广大地域,只能收束兵力于复州、金州、旅顺这样的重镇,对于其他的地方,其实也是无力顾及。
心中大喜过望的刑天立即带着这支000人的队伍换上日军的军服,还特意弄了些马匹车辆,扮成日军后勤运输队伍,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悄然疾进。
事实证明,光绪对于刑天的判断并没有错,刑天胆子很大,心也很细。他采取的行军方式是昼伏夜出,一方面是尽可能的避开和日军的遭遇,以免过早暴露自己的目标,另一方面刑天也是考虑到,北洋舰队虽然不敢出海和日军联合舰队出战,但是在辽东湾里万一冷不防的冒出一只北洋舰队的军舰,大白天的把自己这支000人的队伍当成日军一顿炮击,这个玩笑就开大了。
由于只能在夜间行军,行军速度自然有些缓慢,再加上是长途奔袭,也无法和后方联络,所以在田庄台的作战指挥部,才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根本没有刑天所部的丝毫消息。
刑天所部经过十来天的隐蔽行军,一路上除了遭遇到几支日军的骑兵游击哨,基本上没有碰到日军的部队,靠着精通日军旗语的新建陆军军官,应付了这些日军骑兵游击哨后,刑天带着这支000人的部队,有惊无险的绕过了辽南日军驻防各部,悄然抵达了大连湾。
驻防大连湾的日军只有个中队的兵力,压根就没有想到一支清国的军队会扮成日军出现在自己面前,更加上在日军的头脑中,清国人都是留着辫子的,对新建陆军这支已经剪掉辫子的军队丝毫也没有提防。
这个时候刑天自然不会再去客气什么了,日军征清第二军的大部分后勤辎重都集中在大连湾,他绕了这么远的路不就是奔着这里和旅顺来的?不过为了尽量减少损失,刑天还是先让日语流畅的军官,带着00多人的队伍去骗开了日军的防守,干掉大连湾日军几处阵地上的警戒哨后,紧接着全军便是一顿猛冲猛打,猝不及防的日军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刑天所部轻轻松松的包了饺子,不到两个时辰就全军覆没。
歼灭了驻防大连湾的日军所部后,刑天当即下令焚毁日军全部的后勤辎重,切断大连湾和日军各部的联系,全军未作停留立刻向旅顺急行军。准备趁着日军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如法炮制,一举攻占旅顺。
由于辽东半岛的清军各部此时都败退到了辽河一线,整个辽南根本就没有可以对旅顺构成威胁的力量,日军驻防旅顺的便只有乃木希典旅团的一千余人,且绝大部分都是后勤辎重部队。除了少数担任旅顺各处要塞炮台的防御外,日军主要的工作便是忙于拆卸旅顺军港内的船坞、电报局、修理厂等处各种物资,准备转运回日本国内。历史上,日军在攻陷旅顺、威海等处后,疯狂抢运这些地方的各种军事物资,就连深埋在地下的铁钉都没有放过,不能怪日本人,这个时候这个国家真的是穷疯了。
而之所以大部分日军都会干起了搬运装卸的活,只是因为这个时候旅顺城内已经没有人可以征用为民夫了。日军攻占旅顺后,进行了四天时间的大屠杀,除了留下6人掩埋尸体外,旅顺城内万多人全部被日军杀戮
然而刑天并不了解这些情况,一向胆大包天的他,此刻也忽然变得异常的谨慎起来,在部队隐蔽到达旅顺后,专门将自己临时搭建的一个参谋班子召集在一起,商量进攻旅顺的方案。毕竟旅顺不同于大连湾,当初北洋在这里构筑了那么多坚固的炮台,真要是强攻的话,新建陆军的损失必将相当惨重。况且,刑天费了这么大劲,绕了这么远的路一头扑向旅顺,可不只是为了日军囤积在这里的后勤物资。
跟着刑天出来的这些个参谋军官,都是平日里和刑天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家伙,哪里能不明白刑天的心思。对于这次刑天折腾出这么一个近乎疯狂的千里奔袭的计划,要换了老成持重的军官,恐怕早就高声反对了。可这些年轻气盛的新建陆军军官们则不然,两三百号人的日军后勤运输队伍,对他们来说连填牙缝都不够,巴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弄他个天翻地覆的局面出来。
然而等到他们听完刑天的想法后,一个个是真的有点傻眼了。
"大连湾被我们攻陷,放了那么大一把火,日军不可能没有警觉。还是老规矩,扮成日本人偷袭,第一步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先给我把旅顺各处的炮台要塞拿下来。冯松荣,你日语好,到时候你负责出面和日军联络,就说大连湾遇到清军小股部队偷袭,我们是奉命来巩固旅顺口防务的,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刑天摸着脸上的胡茬,看了看周围的这几个心腹,忽然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嘿嘿一笑说道。
"攻占旅顺各处炮台后,你们什么事情都不要干,旅顺城里面的日军我带人来解决。你们就只管给我往旅顺军港里开炮,甭管什么船一律给我往死里炸,妈的,这次要是能够弄沉一两艘日军军舰的话,我们就赚大发了"
这个时候,跟着刑天出来的这些年轻军官们,才算真正闹明白了刑天的真实想法。刑天出手太狠了点吧,跑了这么远的路,原来一门心思竟然是奔着日军的军舰去的啊。
黄海大战中,北洋舰队被日军联合舰队击沉了5艘军舰,却一艘日军军舰都没有击沉。相比起焚毁日军的后勤辎重,真要是被自己这些人抓住这个机会,击沉哪怕一艘停泊在旅顺军港内的日军军舰,这可就真的是一战成名天下惊了。
这些年轻军官们顿时眼睛都快放出光来了,此刻他们才算是真正领会了刑天长途奔袭的精髓,有便宜是一定要占的,而且还要大占特占。
刑天等人迅速制定了作战计划,趁夜暮时分对旅顺发动偷袭,由冯松荣等人率领000人,以换防的名义,悄然攻占旅顺口东西两山各处炮台,控制旅顺港的火力,并趁乱对港口内日军停泊的舰船予以毁灭性的打击。而刑天则率领1000人突袭旅顺城。
然而让刑天意想不到的是,战斗进行得远比他想象的顺利的多。旅顺驻防的日军,根本不会想到会忽然冒出一支清国军队出来,而且还是会说日语,穿着日军军服的清国军队,慌乱之中,哪里分得清楚谁是自己人,谁又是敌人。再加上乃木希典留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后勤辎重部队,战斗力本来就不强,不到大半夜的时间,驻防旅顺1000多人的日军就稀里糊涂的被刑天所部搞定。
战斗进行的异乎寻常的顺利,刑天却是站在旅顺炮台上,对着旅顺港口内扼腕叹息破口大骂,"他们的,日军太不重视旅顺的防务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军港,怎么除了三条破商船,连一条军舰都没有呢?"
刑天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个时候日军的联合舰队都在准备征清第三军攻击山东半岛的事情,正像当初北洋将主要的防御重点都投入到了对海上的防御,被日军从背后攻袭了旅顺一样。此时换作了日军驻守旅顺,北洋舰队又退缩在威海军港内不敢出来,他们同样不会想到会有一支清国军队会忽然偷袭旅顺。
望着刑天那副捶胸顿足的样子,四周的军官们都是暗暗好笑,脸上却是绷得紧紧的,神情严肃的在刑天身边站得笔直。就等着失望不已的刑天发泄完心中的郁闷后,全军按照原定计划收拾战场,撤离旅顺。
但是让所有军官们大吃一惊的是,发泄完心中的愤怒后,刑天却忽然坐在了一门克虏伯大炮前,双手抚摸着大炮,口中还喃喃自语道,"银子啊,这些可都是银子啊"
众人都还没有弄明白刑天的意思,刑天已经一摇一晃的站了起来,指着旅顺军港内的各处炮台、船坞、仓库,有些嬉皮笑脸的说道,"这次老子原本是想弄沉一两艘日军军舰,没曾想就连这点彩头也没有捞到,不甘心啊。你们看,这旅顺军港内哪一处不是朝廷用银子堆出来的?一想到要拱手把这些东西送给日本人,老子心里就憋得慌,跑了这么远的路,吃亏吃大了。唉,也是当年家道中落,吃够了没有银子的苦,眼睛里真的是看不得银子"
说着,刑天抬头看了四周的军官们一眼,忽然微微一笑说道,"不走了,全军驻防旅顺。"
顷刻之间,四周的新建陆军军官都是有些大惊失色,原本的奔袭计划里面只是攻陷旅顺,焚毁调日军的后勤辎重后便立即撤离,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坚守旅顺,况且当初北洋1万多人都没有守住旅顺,以现在新建陆军第二镇区区000人的兵力,撒到各个炮台要塞后基本上是不足敷用,如何能够应对日军从海上和陆上两面的夹攻?胆大归胆大,可打仗也不能蛮干啊?
当即便有一个平素和刑天称兄道弟关系甚好的军官低声劝说道,"大哥,日军征清第二军主力只要一回军,我们就会被困死在旅顺,进退无路,我军只有000人,兵力过于单薄,根本就守不住旅顺,还是老办法,一把火,该烧得烧,该炸得炸,什么都不给日本人留下"
"烧了?"刑天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军官,差点就跳起来了的样子大声吼道。"你他妈的真是个败家子啊,这旅顺军港花了多少银子,你们知道吗?历时十余年,上万亿两的银子,你敢一把火烧了?"
其实在刑天心中,从一开始制定奔袭旅顺的作战计划的时候,他便下定了坚守旅顺的想法,破坏日军后勤运输通道,不过是隔靴擦痒,至多只能牵制日军有限的一部分兵力,只有像一把刀子一样扎在旅顺这个咽喉之地,才能真正调动日军主力南下,解田庄台之围。但是也正因为这个想法太过于冒险,刑天连自己最信任的几个心腹都没有告诉,一直拖到现在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才图穷匕见,露出了自己藏在心中的那抹寒光。
刚刚扫荡完各处炮台的冯松荣,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了出来,嘿嘿一笑说道,"大哥,你就拿银子诳我们弟兄吧。我一直就没有弄明白这次长途奔袭,你干嘛从炮协抽调了那么多人,原本还以为你是为着弄沉日军在旅顺的军舰,现在我可是想明白了,你是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死守旅顺了?既然你都铁了心了,弟兄们还有什么说的,同生死,共进退,弄他个天翻地覆出来。"
刑天一愣之下明白过来,顿时哈哈大笑,一把上前搂住冯松荣的肩膀说道,"老冯啊,你也太知情识趣了,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哈哈哈"
笑声刚落,刑天忽然面色一沉,转过身面向着众人肃然说道,"我们湖南人有一句话叫做,吃得苦,不怕死,霸得蛮,耐得烦。当年湘军何以横扫天下,靠的就是这句话。今日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是这句话,别动不动就给我提死守,不怕死,才能不死,懂吗?我刑天偏不信邪了,这么好的防御工事,我们会守不住旅顺?传我的命令,全军即刻换上新建陆军军服,沿旅顺各处炮台,给我插满新建陆军的旗帜,再点上火堆,给我把动静弄得越大越好。"
"大哥,你这不是存心要把日本人招来吗?"这一次,就连冯松荣也搞不清楚刑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满脸犹疑的望着他。
"放心去做吧,日本人你不招他,闻着气味也会扑过来的,你大哥我招的不只是狼"刑天望着夜色中的碧海长天,用力的扬起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海风的气息,静静说道。
此时此刻,刑天并不知道他的这次长途奔袭和坚守旅顺,对于甲午一战,乃至于这个国家会带来怎样深远的影响,他只是凭着自己对于皇上的忠诚,做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海风习习,夜色中,依稀可以看到刑天的目光在一片黑暗中,明亮的有些夺目。
威海刘公岛北洋水师提督衙门
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正背着手来回的踱步,有些犹疑不定的望着肃立在一旁的刘步蟾。
黄海大战后,北洋舰队损失惨重,其后北洋舰队的重要军港旅顺又失陷于日军手中。在旅大激战的当日,北洋舰队残存的军舰从旅顺开回威海卫的刘公岛驻防,谁知道镇远舰又触礁受损,管带林泰曾引咎自尽。旅顺口和刘公岛向来互为犄角之势,唇亡则齿寒,现在旅顺一失,刘公岛自然也危在旦夕。要是日军接下来进攻威海,威海会成为第二个旅顺吗?
种种情形,让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心如死灰,其后便将北洋水师的日常事务通通交给了北洋水师右翼总兵刘步蟾,自己每日端坐于水师提督衙门抚剑长叹,等待着朝廷处罚的旨意。
然而不知何故,朝廷处罚的旨意一直都没有下来,反而传出了皇上亲征田庄台的消息,举国上下的目光似乎都被吸引到了田庄台一线,而曾经风光无限的北洋舰队,此刻就像是忽然被人遗忘了一般,退缩在刘公岛,等待着前途未卜的命运,甚至就连津门的中堂大人,除了让北洋舰队全力备战外,也再无有电文发来。
可惜辜负了中堂大人的栽培和厚望了,每每想到此,丁汝昌心中便是一阵冰冷的刺痛,仿佛北洋沉没的那五艘军舰不是葬身黄海,而是沉沉的压在他的心里,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军门"刘步蟾忽然间也是显出了几分激动的神情,单膝跪地昂首说道。"军门,不能再犹豫了,卑职派出去的鱼雷艇福龙号已经返回了刘公岛,再次确认旅顺各处悬挂的是大清的旗帜,卑职恳请军门让步蟾率定远舰前往旅顺,倘若我大清军队真的收复了旅顺,北洋舰队就重获生机了啊"
"我何尝不盼望如此啊,可是你想过没有,辽南各处如今都被日军攻陷,皇上此刻正在田庄台和日军决战,大清又能够从哪里冒出一支军队出来收复旅顺?"丁汝昌皱紧着眉头,目光晦暗的在桌上的地图间反复游动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并非不赞同你的带定远过去,只是担心这是日本人的诡计,诱使我北洋舰队出海,然后一举歼灭。刘总兵,你想过没有,倘若北洋舰队再有何闪失,我们还有何面目去见中堂大人,又有何面目对朝廷和天下?"
刘步蟾慢慢的站了起来,脸上浮起一丝惨然的笑容,"军门,步蟾斗胆说一句犯忌讳的话,北洋舰队困守刘公岛,又有何前途可言?如果日军对威海发起进攻,威海一失,北洋舰队就将是全军覆没啊。步蟾无能,不能挽狂澜予既倒,只恳请军门同意步蟾率定远舰去旅顺,为北洋舰队冒险寻一条出路吧!"
"只是如果遭遇到日军联合舰队,恐怕"丁汝昌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攥紧了双手拿不定主意。
"刘公岛距离旅顺不过一夜的航程,近日也未曾发现有日舰出没的迹象,军门就让步蟾放胆一试吧。"情急之下,刘步蟾咬着牙断然大声说道,"步蟾意已决,倘若有失,由步蟾一人担之,与军门无干。"
"我丁汝昌不懂海军兵事,可这点担当还没有吗?"丁汝昌猛地一转身,盯着刘步蟾看了半响后,摆了摆手怅然说道,"速去速回吧…"
"谢军门!"刘步蟾一拱手大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忽然又转过头,望着丁汝昌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说道,"军门莫要忘记了,黄海大战中,定远一舰中炮00余发,却依然未沉"
说罢,默然一笑,昂首走进茫茫的夜色中。
定远不沉?!丁汝昌咀嚼着刘步蟾忽然说出的这句话,摇了摇头,心中有些糊涂,似乎也有些明白,只觉得万般的滋味一时之间都涌上了心头。只是在这一刹那,他忽然有些自己一直都不敢有的奢望,旅顺难道真的被收复了,北洋舰队难道真的还有一线生机了?
‐‐‐‐‐‐‐‐‐‐‐‐‐‐‐‐
晚上开会到点,你们试过这样的经历吗?老子都想杀人了。这一章其实昨天已经写了5000多字的,只能今天发了。晚上再补一章,今天筹够1万字,算是先还点债吧。
欠得债总是要还的,面条心中明白。唉,我现在的名字叫杨白劳,杨白劳给大家鞠躬致歉了,安慰一下我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