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成事不足

这四组人把绝大多数的任务都囊括了，还剩下一点点小东西等黑死军到了再处理也可以。

光在自己身上下工夫还是不够的，殷丞还让李重选出了一个能说会道的村民，要他立刻赶到南照县城去散播谣言，就说洪谷村已经知道黑死军要来的事了，那些村民能外出投亲的都已逃走，剩下的也都收拾完东西躲进了山里，不过由于实在舍不得辛苦建成的村子，那些村民的藏身之所其实就在离村子不远的山坳。

之所以这么做那是有原因的，殷丞不怕黑死军全来，就怕他们把住进山的路口，然后派个三、五百人的小队进村，这些人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血洗洪谷村，毕隽这么做的可能性并非没有。如果真是这样，殷丞的所有计划都要落空了，就算全歼这股分队，殷丞就再也没有能力对付黑死军的第二次攻击了。

当毕隽从某种渠道得知洪谷村逃的逃、躲的躲，自己来势汹汹，最后却只能草草烧掉一座无人的村庄，那肯定是很不甘心的。等知道躲藏的村民离村并不远，毕隽应该会动一下进山搜索的脑筋。想要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中找到刻意躲藏的村民，人数少了自然不行，同时毕隽也不怕项仲操了他的后路来个关门打狗，这种情况下黑死军全军进村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替别人安排完了任务，殷丞自己也没闲着。他先是在鬼葫谷上上下下很仔细地探索了几遍，然后又在鬼葫谷和洪谷村之间来来回回地走了多次，随后还去了百花坪，把百花坪到村子的距离精确地丈量了一下。做完了这些准备之后，殷丞感到心里确实有底了，立刻开始了另一件事。

殷丞清楚自己的计划需要对时机有很精确的把握，对人员之间的配合要求也很高，想要执行顺利就必须对黑死军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如果想让这些毫无经验的村民去当侦察兵，替自己监视黑死军的动向，这和让他们送死没太大分别，黑死军的游哨、斥候可不是吃素的。为了大致能对黑死军的行程有一定的了解，殷丞把主意打到了奇迹的身上。

用鸟当侦察兵来掌握敌人的动向，这也是殷丞在书上看来的，在得到奇迹之后殷丞就有了这个打算，为此他还特意向柴鹄打听过驯养飞禽的方法。柴鹄以前养鸟也只是好玩，对驯养游隼没太多的心得，但殷丞根据他提供的方法，自己总结出了一种自认为可行的训练计划。按照殷丞的估计，在训练数天后，奇迹肯定不能像后世的军事卫星一样，让敌人的一举一动都毫无遮拦的展现在殷丞面前，但简单的了解一下黑死军进军的进展还是可以的。

蛇、竹签、粪便、干草这些东西，殷丞的要求是越多越好，这样的话就不用他亲自关心这些事情的进展了，他除了偶尔抽点时间去看看黄凤负责的袍子外，其它的时间都用来训练奇迹了。他的努力并没白废，奇迹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学会了用鸣叫的次数来表示所需观察目标和殷丞之间的大致距离。

这天下午，殷丞训练完奇迹，在回村的路上一直在想，除了能让奇迹学会报告敌我之间路程远近外，能不能用什么办法让它同时还学会报告敌人大致的数量。这个想法是很好，但殷丞也知道要真的做到有多难，他可不认为奇迹拥有小学程度的数学知识，这时的军队动辄数千上万，有时更是十几万、几十万地出动，这么多人对奇迹来说，只能用一堆、一群来形容，想要让它了解准确的数量，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殷丞边走边想，到了村子还一点头绪都没，进村没多久，从李重家那边传来的吵闹声吸引了殷丞的注意。走过去一看，李重家门口围着一圈人正在嚷嚷着什么，由于大家七嘴八舌得各顾各再说，殷丞的听力虽好也听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殷丞并没有走到近前，他悄悄地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很仔细地分辨那些人在说话，说的又是什么。殷丞不是喜欢凑热闹的那种人，他偷听的目的是想了解一下这些人放下手中的任务围在这里争吵，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如果只是洪谷村的家事，殷丞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如果和黑死军有关，那殷丞就不能不管了。

“我做的有错吗？！你们就这么信任殷丞那小子啊，别望了这次事情就是他引起的。告诉你们，殷丞绝对解决不了村子的麻烦，最后还是要靠我，你们就看着吧，哼！！！”殷丞首先听到的就是冯奎这个家伙的叫嚷声。

“奎兄弟，你想做什么我不懂，可你总得告诉我，我们家二子去哪儿了。他一走就是好几天，临走什么都没说，就告诉我是你让他出去办点事。我老婆子就剩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情况这么乱，二子不在我身边，你让我和他爹两个靠谁啊。奎兄弟，你就行行好跟我们说一下吧。”说这话的人殷丞不熟，听不出是谁，应该是一个叫‘二子’什么人的母亲吧。

“风二确实是我让他出去的，可我现在不能说，这可是大事，而且也是好事。你们就放心吧，等风二回来的时候，就是我们洪谷村转危为安的时候。别急了，我估摸着也就两、三天的时间风二就该回来了。”冯奎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奎兄弟，就当我老婆子求你了，你就告诉我们吧。再过两天黑死军可就要来了，二子那时候回来正好遇上，你这是要让我们风家绝后啊。”风二的母亲哭哭啼啼地哀求道。

“冯奎，你就说吧，别让你风婶太着急了。有什么不好说的，这里又没外人。”村长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帮腔着。

“谁说没外人，嗯！殷丞那小子难道不是外人吗！我不说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万一他知道后逃跑了怎么办，那我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冯奎理直气壮地回答着。

“胡说，殷丞如果想跑早就跑了，怎么还会留在这里，他和项仲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逃了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快说，你让风二干什么去了，再不说我可家法伺候啦。”李重很严厉地命令冯奎。

“这个……好吧，我说就是了，你们可不能告诉殷丞啊，我这也是为了我们村子着想。事情是这样的，你们想啊，黑死军为什么要来咱洪谷，我们和他有仇吗，没有吧，和黑死军有仇的是殷丞，对吧。毕隽来洪谷想要对付的也是殷丞，如果没有殷丞，黑死军就不会来了，是不是。可如果把殷丞赶走，然后告诉毕隽殷丞不在我们这里，一来毕隽不可能相信，二来他对殷丞的怨气也没出，他还是可能会来洪谷泄愤的。因此呢，我就想到一个秒计，我让风二去找黑死军，然后告诉他们，我们洪谷村和他们黑死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一切都是殷丞搞出来的，我们现在决定把殷丞这个混帐献给黑死军，是杀是剐任凭处理，交完殷丞洪谷和黑死军就两不相欠，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这样一来毕隽的气也就消了，我们村子也就安全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嘛。至于殷丞，那是他自找的，活该！！！哈哈哈，我聪明吧。”冯奎无比嚣张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躲在一旁的殷丞则险些笑出声来，原来人正可以是蠢死的啊。这个冯奎啊，黑死军如果真这么好打发，那他殷丞和项仲还需要犯那么大愁嘛，冯奎的做法只能是给黑死军的出师送个祭旗的去。不对，还有一种可能，他是给毕隽送了个带路的，糟糕！

“胡闹！！！你……你……”李重可不笨，冯奎的做法当然得不到他的赞同。

这时殷丞已经等不了了，他急忙从树后走了出来，李重看见殷丞立刻对他说道：“阿丞，你来得正好，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不用了村长，刚才冯奎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了。看来事情有变啊，村长你立刻集合大家，我要重新安排任务。”殷丞摆摆手，阻止了李重的话。

“殷丞，你别找借口，这事就是你惹回来的，是男人就该自己负责。毕隽来了，你洗干净脖子让他砍就是了。”冯奎依然在那里叫嚣着。

“你……冯奎，我早知道你蠢，可没想到你会这么蠢。黑死军要拿洪谷村立威，光杀我一个是不够的，这……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对这个冯奎，殷丞感到很无奈。

“胡说，你在找借口，你根本就是怕死，你……啊～～”

殷丞没心情和冯奎纠缠，现在也不需要对他客气什么了，看到冯奎像苍蝇一样在旁边嗡嗡叫，殷丞飞起一脚就把他踢了几个跟斗。

这几天为了训练奇迹，殷丞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这时殷丞急忙连比带划地告诉奇迹，让它马上去探查一下黑死军的情况。奇迹晃着脑袋看着殷丞，过了很久才拍了拍翅膀飞走了，也不知道它明白殷丞的意思没有。

在殷丞和奇迹打哑语的时候，李重已经开始让人去招呼大家了，奇迹飞得很快，李重还没完全安排好呢，奇迹就飞回来了。

啾～啾～啾～啾～

奇迹对着殷丞发出了四声长鸣，殷丞的心立刻纠在了一起，黑死军来得比他想像的还快，四声长鸣代表四十里路，那就是说毕隽已经在进山的山口了。

殷丞对着漫天神佛祈求着，希望毕隽别改变主意，今晚一定要在山口安营休息啊，等明天一早再进村吧，不然一切都完了。

祈祷完，殷丞连忙对李重说道：“村长、村长，有点不妙啊。黑死军已经到了山口，你通知大家加快速度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李重先是一愣，然后惊讶地对殷丞说道：“啊！这么快！你不是说还要几天他们才能来吗？”

“唉，肯定是毕隽抓了风二引路，他不需要另找向导了，来得自然快啦。”殷丞也是无奈地叹道。

“啊～～我的二子呀……冯奎，你害了我儿子，我要和你拼命！！！”风氏扑到依然还没爬起来的冯奎身上，又抓又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