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叹口气道:“这次我们能诛杀董卓,奉先当居功。只是,我和卢公都觉得,如果还是让各个部队由各个将领统帅很不妥当。我们希望统兵的大将们能把兵权交给皇上!这对闵侯来说自然不是问题,只是奉先那边就麻烦了一些。”
眉头皱在一起,陈天路问王允:“敢问太尉大人,若是温侯交出兵权,将居于什么职位?”
王允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做声。一边的蔡邕却冷哼一声,语气好像有些怒意:“像温侯那种人品,岂能高居朝堂之上?”
麻烦了,陈天路知道,依照吕布的性格,这样的条件他是绝对不愿意交出兵权。
并州铁骑虽然只剩万余,但是战斗力却非常的强悍。这段时间,洛阳已经度过了最难熬的时期,陈天路也开始训练部队。
以前的朔方精兵恢复了编制,并且扩充到四千人之外,还训练了一万步兵。而且洛阳大部分男丁,都被陈天路划在所谓民兵的范围之内,进行了一定的训练。闲的时候民兵可以维持地方治安,战时可以负责后勤运输。
尽管如此,陈天路也没有把握打赢并州铁骑。就凭朝廷现在掌握的几支兵马,谁也不敢说能打赢并州铁骑。
除非,朝廷敢动用牛辅的西凉军。
牛辅现在在河东非常的老实,不需要人看管,也决不踏出河东一步。但他现在却并不愿意接受朝廷对西凉军的整编。
贾诩对陈天路说:“军队,是我们这些人现在保命的本钱,除非我们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没有危险了,否则决不会放下兵器。”
陈天路问他时候才能让他感觉自己生命没有危险,贾诩说:“这事,你可能做不到,我们想回西凉。”
陈天路确实做不到,说实话,连他都认为,再让西凉军回西凉,简直就是放虎归山。
用不了多久,西凉军就能再养育一个董卓出来。
那时候,他们肯定会为死去的董卓报仇。陈天路明确的告诉贾诩,这个条件不可能。如果西凉军愿意,就编入洛阳的防区。
陈天路保证,只要自己活着,他们都不会死。贾诩对于陈天路的保证很放心,于是答应了。只是合并需要时间,而西凉军,仿佛对于这件事情并不着急,一件事情总是分做两件来做,一天的行程也分成两天来走。
陈天路想不通,这事情关系的西凉军二十万将士的前途,为什么他们不着急?
或许,他们内部还有什么矛盾需要调和,也或许,他们还在犹豫。陈天路也不着急,给他们一些时间吧,毕竟每个人面对这样的选择时,犹豫是很正常的现象。
听了王允的话,陈天路马上明白,现在所有名份上隶属朝廷的军事力量中,最难解决的,可能就是吕布了。
吕布不会甘心交出军队,更不会甘心在自己流血出汗之后,被别人像踢皮球一般一脚踢开。
王允试探性的问蔡邕:“蔡翁,是不是可以象征性的封赏吕布一个闲职?好歹他毕竟是立了大功的。”
蔡邕一瞪王允,“王太尉尽可自己拿主意,何必问我已经下野之人?”
王允赶忙赔笑:“蔡翁说笑了,说笑了。”
陈天路本想劝劝蔡邕,这时候一切以稳定为重。怎奈看见蔡邕一脸的怒气之后,忽然想到自己还想娶他女儿,这时候还是不激怒他的好。
等日后有机会,看哪天这老头心情好了,再慢慢劝说。
至于吕布么?陈天路仔细想想,如果自己能和西凉军谈好,吕布应该是个聪明人。自己谈不好,身后还有刘备。
退一万步说,刘备就算也不能帮自己忙,虽然朔方精兵不敢说能打败并州铁骑,并州铁骑想吃掉朔方精兵也不可能。
所以,吕布的事情放一放不会有问题。
王允很快就离开了洛阳,他要去长安。去长安结束那边的朝廷,去长安把刘协接到邺城去。王允走的时候说:“三个月之后,我会带着长安那些人一起去邺城。三个月之后,大汉将再也不会有两个皇帝,两个朝廷。”
说完,王允挺起胸膛踏上马车。
王允走后,陈天路的生活继续。这段时间的生活对于陈天路来说,无疑是最幸福的。他去蔡府的时候,再也没有打着拜访蔡邕的旗号,而蔡邕对此也没有表示过反对。
明天,对于陈天路来说无疑是美好的。不管是洛阳的明天,还是他自己的明天。
洛阳需要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具备了,欠缺的只是时间而已。自己和她的事情,好像也只是欠缺一个时机。
卢植在邺城还没有回来,据说是因为要帮助朝廷把军队稳定下来。等卢植一回来,陈天路打算马上请卢植为自己提亲。在这个世界,自己是一个亲人都没有,卢植这个恩师,自然是没有推脱的理由。
还有刘备,这个和自己一起在洛阳播种希望的兄弟,一定要来。
蔡文姬听了陈天路对未来的规划,神情之间明显有些恍惚。陈天路见她面色上有忧虑之色,马上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蔡文姬笑笑,摇摇头。笑的十分勉强:“天路,这是我第二次出嫁了,不用这么费神的。”
陈天路拉着她的手:“我要让大汉的人都知道,以后你是我的女人!我要让他们都羡慕我。”
蔡文姬说不出话来,低下自己的脑袋,埋在陈天路健壮的胸怀里。陈天路感觉这一刻如此温馨,不禁紧紧抱住蔡文姬:“文姬,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开心,开心地过一辈子。”
可能是那个时代的男人很少说这样让女人开心的话吧,陈天路说完之后,蔡文姬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王允回到长安之后,马上商议朝廷的搬迁合并事宜。朝廷都要搬了,那些小民们自然先行一步。
窦郎中回来了。当初陈天路害怕董卓知道帮助刘辨逃跑有他一份,让窦郎中也跟随自己一起离开。可是窦郎中却拒绝了,他说这药铺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不能舍弃。董卓并没有为难窦郎中,尽管董卓知道他做过什么事情,还是没为难他。
“一个靠手艺吃饭的家伙罢了,陈天路让他做,他敢不做么?”董卓是这样说的,然后挥挥手让人将他放了。
窦郎中本来这两年已经在长安重新开了药铺,可是听说能回洛阳,还是回来了,说的还是那句话:“这铺子是我祖上留下的,丢不得。”
以前他的药铺已经被烧了,现在那里盖着洛阳虽然不算最繁华,却也很体面的大宅院。
窦郎中看着这院子,问陈天路:“将军,如果我想买着院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价钱?”
陈天路一笑:“这院子里住的家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我去帮你说。”
院子是司吾的。说来也巧,两人进门的时候,司吾正感觉肚子犯痛,而且非常厉害,正想去找郎中。窦郎中把了一下脉,然后熬了一副药,司吾喝下去之后,立马感觉不痛了。
说这话可能大家觉得中医没有那么神奇,但事实就是如此。
说句题外话,兄弟我以前胃病,在山里看过一个老中医,一碗药下去真的不疼了,三副药喝完就好了。
我特地留了药方,回到城里之后,推荐给几个朋友。但那几个朋友都说我骗人,说是他们照方抓药却没用。我以为那老中医有什么药隐瞒了我,又去找他。他告诉我,这主要是药的问题。他的药都是山里采来的野生的,而我们在城里买的,基本上都是人家种植的,药效不一样。
估计窦郎中的药肯定也是野生的,因为那时候还没人去种这些草药。司吾大感汉人医术之神奇,忙拉着窦郎中问自己到底是什么病,有没有大碍。
窦郎中笑道:“你这是吃的太杂了,而且肯定还有没煮熟的,以后注意点饮食就可以了。”
司吾点头,现在的洛阳虽然刚刚恢复一些,人口才十几万。但是对于他们这些草原上的人来说,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大都市了。
而且大汉很多口味的吃食已经慢慢重新来到洛阳,司吾嘴馋,每天最少吃五顿。司吾对窦郎中很是佩服,听说自己这里以前是他的店铺,当下也没犹豫,很低的价钱就把窦郎中以前的那块地卖给原主。
窦郎中很是感激,不住道谢。司吾却道:“您先别谢我,我还有事求您呢!”
司吾的母亲现在咳嗽不止,好几年了,也治不好。问窦郎中有没有什么方可以治咳嗽。窦郎中说道:“你还是最好把令堂接来吧,我得看看病人,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司吾点头,然后谈起了他的生意经:“哦,你这一味药中如果用虫草,多少银子一两?”
窦郎中摇头叹道:“那是精贵的东西,我们都是论钱来卖的,一般一次不过两钱分量,四两银子吧,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的。”
司吾马上跳了起来:“他,老子被那些汉人亏大了!以后我的虫草直接卖给你!一两银子两钱?如何?”
他卖给汉人的价钱,一般是一两银子一两虫草。两人是越聊越投机,陈天路现已经不需要自己在这里了。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是洛阳又一次将希望播种在土地之中以后,等待收获季节的来临之时,王允马上要去邺城了。
他提前通知陈天路,让陈天路做好迎接刘协的准备。
陈天路问王允派来的快马:“可知道温侯的情况?”
快马四下看看,小声对陈天路说道:“温侯走了。”
陈天路一愣,吕布走了?这不是他的性格呀?快马接着说道:“温侯听着朝堂之上没有他的位置,很生气。带着并州铁骑走了,临走的时候跟谁都没打招呼。王太尉正在为这事情烦恼呢。”
陈天路问道:“可知道温侯去了哪里?”
快马摇摇头,但接着又说道:“听兄弟们说,温侯可能去汉中张鲁那里了。”陈天路叹口气,吕布就是吕布,高傲而自负。
他永远也不愿意和那些根本无视他存在的人呆在一起。他去汉中做什么?是他和张鲁有什么密约么?还是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存在?
快马接着说道:“王太尉请闵侯这些天多费些心,据说温侯对蔡翁很是不满,”陈天路挥手让他下去,他还是了解吕布的。
虽然这人有很多缺点,但绝对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