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忽然间想起了陈天路,想起他那强壮的身体,脸上不禁微微红了起来:“洛阳现在情形如何?”
刘辨没有抬头,没看见自己母亲脸上的异样,拱手回话:“前些日子来奏,比起董卓烧毁洛阳之时好多了,已经安置了近十万流民。”
何太后幽怨的说道:“你当初若是坚持把陈天路留下,现在有他在,最少不用怕公孙瓒。”
何太后想念陈天路之际,陈天路抱着枕头也是无法入睡。
那种事情就像是抽大烟,如果没做过也就算了,一旦尝试了其中的美妙,实在让人无法忘怀。陈天路现在就在想着那种感觉,和太后在一起缠绵的感觉。但是脑子之中缠绵的对象却不是太后,而是那个现在远在长安的身影。
不知道她现在还好么?她还记恨自己么?白天,有很多事情让陈天路做,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想心思。可是一到晚上,陈天路总是感觉到一阵阵地寂寞来袭。
“天路,睡了么?”外面是刘备的声音。
陈天路应了一声,忙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推开门:“什么事?”
刘备的脸色很不好看:“荆州来人说,他们和孙坚之间的战争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以后不能给我们送物资了,除非他们打赢之后。”
陈天路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洛阳的人口,百分之九十是外地来的流民,还有一些做生意的商人。
这些人的吃饭问题一部分是由司吾这些人养活着,还有很大一部分,则是靠救济度日。
洛阳的救济主要来自那些诸侯的接济,其中荆州占了大半。前些日子,幽翼大战一起,幽州的接济就断了。
那时候还好,刘备还能支撑,但现在连荆州的接济也断了,刘备实在想不出办法。
库存的粮食几乎为零,而想要等到地里的作物就变成桌子上的饭菜,最少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近十万人吃什么?
陈天路来回的走动着,刘备也是低头沉思。现在洛阳的谋士不少,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把黄土变成粮食。
荀彧,现在是刘备手下的头号谋士。所以刘备的眼光总是不经意的扫过他的身上。希望能够忽然看见荀彧站起来,但是每一次刘备都很失望。
深夜的月光在一分一秒的划过,整个破庙静悄悄的,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们用东西和别人换粮食如何?”陈天路问道。
荀彧摇头叹气:“我们现在有什么东西和别人换?”
陈天路没有理他,而是问刘备:“我们有!我们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刘备抬眼问:“什么?”
“马!”
自从并州军被吕布带到长安之后,洛阳北方的防线仅仅靠着匈奴人在防御,匈奴人的后面,只有张扬在上党全当一个摆设。
因此洛阳现在已经是那些走私商人眼中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让他们运来大批的马匹应该不是问题。
虎牢关之战,骑兵的冲锋能力让中原诸侯大开眼界,他们肯定会抢着要。
问题的关键是,大汉的律法严禁私下交易马匹,特别是战马,而且数量过五百匹的一次易,必须经过朝廷的批准才行。
刘备现在不可能取得朝廷的批准,而且想要缓解现在的困境,交易的马匹绝对不会少于五千。虽然自己为了重建洛阳,已经不止一次的违背的大汉的律法,但是刘备这一次却依然举棋不定,事,有点大了。
刘备看看荀彧,荀彧的嘴巴张了几下。
他想说不可以,却又说不出口。想说可以,却现自己还是说不出口。
相比之下,陈宫却要干脆许多,冲刘备一抱拳道:“大人,小亏不掩大德,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刘备哎了一声,推开房门,或者说是庙门:“文与诸侯,我们,卖马。”
刘备准备笔墨,开始书写公文,写到一半的时候,刘备忽然问道:“天路,要不要把你的名字也写上去?”
刘备知道,现在洛阳官职最大的,是陈天路这个侯爷,他觉得虽然陈天路随和,但是面子上自己多少应该尊重他一些。
陈天路对这些却毫不在意,挥手说道:“你若是觉得有必要,就帮我把名字写上。”
刘备莞尔一笑,又说道那个问题:“我真的很奇怪,那些鲜卑人为什么会怕你?我看你挺随和的。”
旁边陈宫等人也纷纷说道:“是啊,闵侯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呀?”
陈天路摸摸脑袋:“可能是那些鲜卑人胆子小吧。”
马的来源非常容易,陈天路告诉那些在洛阳的异族商人,只要你们把马送来,我们负责卖,一匹马,我们从交易额众抽两成佣金。
那些商人们欣喜若狂。其实,他们早就在贩运马匹。一匹马在草原上能换半匹布,而运到中原却能换两匹或三匹,这其中的利润非常可观。
一匹布拿回草原,能换两三个漂亮的女奴。也就是说,一匹马运到中原,再回草原就能换到最少六个女奴。
如果在草原上直接用马换,一匹马才能换一个女奴,还不能挑相貌。
两成利润付佣金,三成利润打点路上的关口,自己依然能赚许多。最主要的是,这一次有了洛阳官府的承诺,可以大批量的交易,成本将大大降低。
袁绍接到了刘备要卖马的消息,但他对这件事情却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处理。卢植对他的攻击已经随着那些新兵对战场的逐渐适应,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凶猛。
袁绍的损失一天比一天惨重。
以前,他跟随卢植剿灭黄巾的时候,卢植有时候还会在战事上征询他的意见。而袁绍所给卢植的建议,大部分都被采纳。
正因为有这段经历,袁绍才认为他能拖住卢植。可现在的情况是,袁绍已经毫无回天之力,七八天的战斗下来,六万精兵已经损失了四成,那些高地要点也大多丢失。
袁绍没有了跑的想法,因为他已经跑不掉了。
袁绍非常不明白,按照时间来算,卢植因该早就知道公孙瓒要杀刘虞的消息了,他为什么还不回去呢?
卢植当然知道公孙瓒在做什么,他的内心也很着急。可卢植知道,公孙瓒来势虽然凶猛,但出点只是一时的愤恨,目的只是刘虞一个人。
相比之下,袁绍才是最大的威胁!
所以他只是派人给公孙瓒送了一封信去。卢植告诉公孙瓒,这次刘虞做的确实不对,但你兴兵攻打天子属地更是离谱。你现在到哪里了?不管你到哪里了,就地停下。等我杀了袁绍之后,我会回去给你一个交代!
公孙瓒已经拉开了攻打蓟县的帷幕,乌丸人在他的督促之下,前仆后继的一浪浪袭向蓟县城墙。守卫蓟县的都是一些每上过战场的新兵,不用乌丸人打,那万马奔腾的场面已经让守军的士气大受打击。
为了鼓舞守军的士气,刘虞,太后,皇上三个重量级的人物亲自来到的城头。
公孙瓒见皇上出现的城头,倒也不敢造次,让乌丸人停止了骑射,停止攻击。
乌丸人退下之后,公孙瓒一个人骑马越过大军,来到能够和城墙之上目力相视的地方:“皇上!末将披甲在身,不便参拜,请皇上恕罪!”
刘辨的内心有一点害怕,闻言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攻击的是朕的城池,你杀的是守卫朕的将士,公孙瓒,你这是谋反!”
公孙瓒勒马转了两圈,冲刘辨抱拳道:“皇上!你看清楚了,末将的白马义从可一次也没攻击过,我的将士连刀都没出鞘,更别说杀人了!”
刘辨愤怒的用手指指向公孙瓒:“你这是狡辩!”
公孙瓒哈哈一笑,将话锋对准刘虞:“太尉大人!你看见了么,现在攻击你的,就是你一心安抚的人,他们现在要杀了你,太尉大人,这一次你如何安抚他们!哈哈哈!”
刘虞无话可说,太后却是轻声问了一句:“公孙将军,你要如何才肯退军?”
公孙见是太后问话,也不敢怠慢:“只要朝廷将刘虞老儿交给末将,末将马上撤军!”
刘辨看了刘虞一眼,咕噜一声道:“这样啊,那刘太尉……”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太后急忙打断:“刘太尉这些天也辛苦了,我们下去休息吧。”
刘虞面部毫无表情,拱手说道:“臣遵命。”
刘辨还想继续说:“我是说,不如……”
“你给我住口!”太后愤怒的打断刘辨说话,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儿子为什么如此不明事理!
如果让公孙瓒赢了这一次,皇上还有什么颜面?诸侯还有谁会把你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幽州只有公孙瓒和刘虞两股势力,如果你把刘虞交给公孙瓒,就是你亲自毁掉了唯一可以牵制公孙瓒的力量,公孙瓒迟早会变成董卓那样的人物。
没错,现在看来,刘虞是不该杀单经。可有些错是不能去弥补的,更无法回头。
公孙瓒见城墙之上没有任何回答,皇帝三人也是没了踪影,知道自己的条件无法得到满足,立即再次挥军攻城。
蓟县城墙在乌丸人连续攻击两天之后,已经岌岌可危。并不是城墙不够坚固,而是城上的士兵基本上都没上过战场,现在士气已经非常低迷,面临崩溃。
公孙瓒知道,如果刘虞手下只有这些军士,那么只要自己现在出动白马义从,肯定能一鼓作气打下蓟县,真的要出动么?
正在公孙瓒犹豫的时候,卢植的信送到了。
对于卢植,公孙瓒还是相当敬畏的,卢植话,他还是相信的。
卢植说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就肯定会给,老师从没有骗过自己。于是,公孙瓒停止了攻城。
两军混战之外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密林,一骑快马急驶入密林之中,来到审配的面前:“禀报大人!公孙瓒已经停止攻击,看样子他不准备再打下去了。”
审配非常的惊奇:“哦?他准备撤军了?”
快马回道:“也没有,公孙瓒的部队就在蓟县城外就地扎营。”
审配想了一下,忽然笑了,对他身旁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武将说道:“我敢打赌,卢植一定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