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路想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的地太少了,收你们点租子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想让你们去开荒,把周围的那些荒地和废地也开成农田。谁开的荒地由谁来种,如何?”
陈天路本来就是佃户多,农田少。这些佃户早就担心如果租子过高,自己无法度日。听了这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小钱不要了,这大钱又该怎么办呢?陈天路思索片刻,借钱当然要找有钱人借,他认识的有钱人本就不多。
这一段时间不断练兵,张志存的那点老婆本早就被他要来了,吕布等人现在也是躲着陈天路走。
唯一还能想到的,只有曹了。
借曹的钱有两个好处,第一是拉拉关系,说不定日后自己要靠他吃饭。
第二么,这小子估计马上就要行刺董卓了,如果,一个罪恶的念头闪过,陈天路觉得,说不定这钱就不用还了。
“天路?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曹听说陈天路来了,马上从屋里跑了出来。
陈天路见他那亲切的摸样,猛然想到,日后若是有一天自己去投靠他,他会不会蓬头赤足出来欢迎自己呢?
“来洛阳这些时日,一直想着拜会孟德兄,只是没有时间而已。”陈天路客套一下,总不能开口就说是来借钱的。
曹哈哈大笑,挽着陈天路的手臂走进屋内。
让陈天路惊讶的是,屋内居然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那洛阳什么什么第一的袁术,另一人却是王允。
眉头微微一皱,陈天路只觉得如果有人在场,开口借钱总是不好意思。
曹将陈天路拉了进来:“子师兄,你看谁来了?”
王允忙的站了起来,微笑说道:“原来是镇远将军,有失远迎了,恕罪恕罪。”
镇远将军,是董卓新加封陈天路的官职。
董卓现在大权在握,那些跟随他的将领纷纷成了将军,并州军却只有陈天路被封了将军,吕布那厮却得了温侯的位置。
温侯,有名无职而已。让吕布以这个称号统领并州军,能让董卓安心不少。
当然,为了安抚并州军,还是要提拔几个人的。并州将领虽然都得到了提拔,但相对于凉州军将领的飞来说,难保他们心中不服。
洛阳之战他们将那些西凉系的将军们打的落花流水,如果不是战场倒戈,现在入主洛阳的是他们。
董卓需要提拔一个并州系的人做将军,安抚一下并州将领,陈天路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天路,听说你在边塞打赢了那吕布?”袁术也站了起来,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陈天路尴尬一笑:“凑巧而已,占了温侯一些便宜。若是真正对敌,我并非温侯对手。”
袁术呵呵笑道:“你太谦虚了,连我都吃了你的亏,那吕布定然讨不到便宜。”
这话说的让陈天路不知道如何回答。
旁边的曹一拳打在袁术的肩膀上,袁术被打的连连后退。稳住脚步之后,袁术一脚踢翻曹家的桌几:“黑厮!你讨打不成?”
曹捻着胡须,笑的看着袁术:“你真当自己是洛阳武艺第一么?想打你便上来,我怕你不成!”
袁术作势要上,王允急忙挡在两人中间:“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
袁术冷哼一声:“看在子师面上,今日便放过这黑厮!”
王允冲陈天路笑道:“天路之威名,我也听说一二,今日既然有缘,我等便去喝上一壶,如何?”
袁术不待陈天路答应,忙上前道:“好极!听说最近翠烟楼来了一位歌姬,样貌和嗓音一般动人。”
曹也凑了上来:“子师兄请客?”
王允点头道:“那是自然。”
由于天色尚早,四人也不着急,所以没有乘坐马车,而是步行前去。曹与陈天路并肩,询问陈天路自分离之后的情况。
陈天路一一做答。快到酒家门口,曹才问了自己最为不解的问题:“天路,卢公为何收你为弟子?”
陈天路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隐瞒曹:“因为卢师让我保护一个人。”
曹心下惊奇:“哦?是谁有那么大面子?”
这时候王允已经进了酒家,回头喊了一声:“天路,快些!”
陈天路应了一声,对曹说道:“说来话长,此事日后与孟德兄慢慢讲来。”曹点头。
袁术刚坐下就让伙计唤那头牌歌姬来,却不想伙计说道:“依红姑娘被人请过府去了,几位爷来的真不巧。要不小的给几位大爷再唤一个?”
袁术非常的失望,王允却并不在意:“好吧,那给我们再唤一个来。”
酒席之上,陈天路仔细的观察着王允。
说实话,对于历史上的连环计,陈天路还是非常清楚的。他心中也明白,与这样喜欢背后动刀的人打交道,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曹之洒脱,袁术之狂妄,王允之诙谐,让整个酒宴充满了趣味,陈天路渐渐也放开了自己,不在拘束什么。
“孟德兄,实不相瞒,小弟最近手头很紧,想请孟德兄借个方便。”
袁术闻言,将酒杯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天路!你为何找孟德不找我?莫非那黑厮比我有钱不成?”
陈天路顿时无语,他实在没有想到袁术豪放至此地步。
曹不理袁术,从怀里掏出一袋纹银,足有百两之多:“天路尽管拿去。”
袁术怒目一张,就要作。
陈天路说道:“孟德兄,小弟,想借一千两。”
三人都是一惊,王允问道:“天路要这些钱来作甚?”
陈天路苦笑摇头:“小弟最近整备军务,所花银两颇多,所以才厚颜向三位开口。”
他本来想说跟曹开口,却又怕袁术耍横,便一句话把眼前三人都带上。
曹想了一下,说道:“一千两不是小数,这样吧,后天我给天路送去,顺便看看天路的军务整备的如何。”
这一次,袁术没有再和曹争什么。
他虽然手上的余钱比曹多,但是要动用大笔银子的话,远没有曹方便,因为他不是长子。
这些士族大家对于嫡子和庶子的待遇是有很大区别的。
得到了曹的答复,陈天路放下一头心思。酒席喝罢,也没有再去军营,而是回到洛阳的宅院。这些天都没回来了,他想看一下宅院之中胡建北那小姑娘的伤势如何。
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果真没错。
被一帮大老爷们糟蹋的大院在胡奶奶几天的收拾下,又显得明亮许多。来道小姑娘的床前,陈天路现她的脸上已经有些红润之色,心下宽慰不少。
胡建北看见一个身穿军服的男人站在自己的床前,也马上猜到来人的身份。用肘支撑着想起来行礼,被陈天路按了下来:“快趟下,不要多动。”
胡建北重新躺好,一旁的胡奶奶上前替她盖好被子。
陈天路问道:“怎么样?感觉伤处还疼么?”
小姑娘摇摇脑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陈天路转头问胡奶奶:“最近郎中有没有按时来?”
胡奶奶说道:“窦郎中每天早上都来,非常准时的。”
陈天路点点头道:“郎中说些什么?”
小姑娘接口道:“郎中说了,再休息几日就能下床了。”老奶奶福了一下道:“有劳将军挂念了。”
陈天路叹了口气:“哎,也是我一时鲁莽,对了,建西呢?”
提起那个小孙子,胡奶奶直摇头:“这野小子就知道疯玩,天天都是半夜才回来。”
陈天路微微笑道:“小孩子么,都是这样。”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孩子的呼喊声:“奶奶!奶奶!”
从孩子的高呼声中,陈天路听出了惊恐,急忙起身打开房门。孩子跑的极快,门刚打开,他就一头扎了进来。
“奶奶,”胡建西喘了一口粗气。
老奶奶责怪道:“还不给将军行礼!”陈天路伸手拦住正准备下跪的孩子,问道:“好了,生什么事了?”
胡建西用手指向外面:“好多人!把窦俊家的药铺给堵上了!”
窦俊,是窦郎中的儿子。因为和胡建西年纪相仿,所以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
陈天路听明白过后,决定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此时,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半空中。如果是官兵抓人,应该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再说,窦郎中只不过一个行医卖药的,真想抓他来两个衙役就可以了,十有是有人闹事。
谁会和一个郎中过不去呢?陈天路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有什么医疗事故纠纷?要是那样就麻烦了,即便是自己那个年代,遇到了医疗事故也是很头疼的事情。
想归想,脚步却并未停止,窦家的药铺本就不远,陈天路一溜小跑也就到了。
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吆喝:“快点!我家主子要是有什么意外,你陪上满门都赔不起!”
陈天路眉头一皱,心中暗猜:这肯定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家丁说话,一腔狗仗人势的语气。
“怎么回事?”拔开人群,陈天路走到正在收拾药箱的窦郎中面前。
那些人见他一身军服,也未拦截。窦郎中微微一笑,冲陈天路行了一礼:“原来是陈将军,没什么的,出一趟诊而已。”
陈天路见他神色并不惊慌,知道所说属实,当下转过头对那些人说道:“有你们这样请郎中的么?”
带头那人并不做声分辨,从他的表情上,陈天路看到其实那人心中很是愤怒,仿佛自己骂他是一件很侮辱他的事情一样。
窦郎中背好药箱,对陈天路说道:“算了,陈将军,有几个像您这般好说话的?习惯了,吃这碗饭么。”
陈天路见他如此说,也就作罢。正待告辞离开,却听内室之中有人唤道:“陈将军!”
门帘掀开,一妇人拉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
陈天路错愕之间,窦郎中说道:“你出来做甚!还不带孩子回去!”
又对陈天路道:“将军,这位是内室。”
陈天路忙的拱手:“嫂夫人。”
妇人还了一礼:“将军有所不知,这些大户人家出诊,若是看好了还罢,也不会短我们诊金。若是看不好,可就是……”
窦郎中打断喝道:“行了,行了!妇人家的,别唠叨个没完。”
又向四周行了一圈礼:“让诸位见笑了。”
那妇人的眼神看着陈天路,明显带着乞求之色。
陈天路想下说道:“窦郎中,我去换身衣服与你同去,请稍候片刻。”
窦郎中却死活不愿意。
陈天路笑道:“我跟你去吧,学点医术,说不定以后能救自己几条性命,就这样吧,你等会。”
自己回家换衣服去了。总不能穿一身将军服陪一个郎中出诊吧?留下一个窦郎中不断的数落自己的妻子多事,那妇人却一声不吭的听任责骂。
片刻之后,陈天路又回来之时,这队人马也准备走了。
看这些人的排场,应该是洛阳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才能派出来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队伍行进之时隐然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势。
一路上,陈天路心中都在猜测这到底是哪家的家丁。而窦郎中却很是坦然,和陈天路闲谈着胡建北的伤势。
陈天路问道:“窦郎中,你连自己要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心中不担心么?”
窦郎中笑道:“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咱小心些就是了,顶多像那次去太尉杨彪大人府上一样,被打一通乱棍罢了。”
陈天路心下默然。连续几个当朝大员的府邸都过去了,队伍还是没有停下。
再往前走就是皇宫了,莫非这些人是宫里的?
陈天路心中一惊,看看人家的排场,是有点像。可转念一想,若真是宫里的人生病,有专门的郎中看呀?为何跑到外面来请?
疑惑之间,这些人真的进了皇宫!
只不过,他们走的是后门。陈天路从未进过皇宫,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眼见这些人走路就像在自己家行走一般,心中已然断定是皇宫中有人病了。
这些人显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请郎中的,特地给陈天路和窦郎中换了衣服。换衣服的时候,为那人看陈天路的眼睛四处乱看,冷哼一声:“怎么样?没进过皇宫吧?”
陈天路摇摇头:“没有。”
那人又是轻蔑的从鼻孔出一声轻蔑,然后忽然叹口气:“哎,风水轮流转呀!若是从前,哪里会让你那般职责咱家?!咱家也用不着去找你们,哎!”
(各位大哥,收藏一下吧,给张票吧,给点评语吧,不然我进宫以后就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