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路看见董卓了,董卓一身布衣站在田埂之上,身后跟着一身布衣的吕布华雄等人。
陈天路知道他们这身打扮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只是抱拳向董卓行了一礼。
董卓点头,算是回了。
有了董卓出面,陈天路自然不用再说什么。吕布看着陈天路和蔡文姬,一脸坏笑。
董卓冷眼问道:“为什么打人?”
那家丁头目显然不知道董卓的身份,双手叉腰问道:“你谁呀?”
董卓一使眼色,华雄上前推开一众家丁,将被打的那男人扶了起来。
“他们为什么打你?”董卓走到那男人跟前,柔声问道。
那男人显然有些畏缩,小声说道:“是小人不好,欠了老爷的租子。”
收租子的得理不饶人人,居然将鞭子指向董卓:“你都听到了,没你什么事,滚!”
吕布就要上前,却被董卓拦住。
一旁那老妇人说道:“我们欠了租子会交的,等今年收成上来,一定把租子补上,这袋可是种子粮啊,我求您高抬贵手,给条活路吧!”说完,跪下向那家丁头目磕头。
那人却是说道:“少废话,我给你活路,那谁给我活路?收不上来租子郑老爷打的是我!”
说完又要去抢那袋种子。
董卓拦住道:“你既然无法做主,就去唤你家老爷出来,我与他说。”
那家丁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用鞭子指向董卓:“你是什么东西……”
这个错误真的很致命,话还没说完,董卓那的胳膊抡起,一拳砸在他的脑门上。
红的白的一起喷出,蔡文姬吓大叫一声,赶忙闭上自己的眼睛。
众家丁见董卓一拳将那人打死,都是大为惊恐,慌忙抬起那人的尸体离开。
“岳父,我们回去吧。”李儒闪了出来,他知道这些洛阳的地主势力有多大,自己这些人虽然勇猛,却是太少了。
董卓冷哼一声:“不走,我们要走了,他们就麻烦了。”董卓用手指着那家农户。
那家人见出了人命,早已经吓的魂不附体。
陈天路上前说道:“太师,我去带人来。”
董卓现在已经是当朝太师,新皇上新封的。董卓看看陈天路,点点头。
陈天路的军营就在附近,一盏茶的功夫就带着军士们赶了回来,顺带将蔡文姬送回军营。
那些家丁还没有人影,估计还在准备刀枪。
董卓的脸色已经十分的狰狞,见陈天路带队伍来了之后,马上吼道:“走!我要杀人!跟我去杀人!”
陈天路不解这期间生了什么,但却跟着董卓就去了。
吕布路上小声告诉陈天路,董卓怒了,是因为那郑老爷收取的租金高达七成,农户交不起就欠着,利息更是高的离谱,一个月就能翻上一翻。
这农户前年还把自家年仅十三岁的女儿卖了抵债,债却是越欠越多。
董卓怒了,这姓郑的就是当朝大儒郑泰的胞弟,叫郑安,也在洛阳做官。
前些日子董卓为了笼络士人,还专门请过他二人。
郑安十分的嚣张,他表面对董卓很是礼貌,那瞧不起的神情却也流于言表。
“太师此来所为何事?”郑安带一众家人在门口迎接董卓。
他本来准备带人去教训一下那个敢打死自己家丁的人,但是听说陈天路的军营出兵了,马上猜想到来人的身份,立即将刀枪收了起来。
董卓怒气冲天:“何事?敢问郑大人,你收田租收到几成?”
郑安微笑不答,反问董卓:“下官可有违反大汉律法之处?”
董卓愣住了,李儒也没有主意。仔细想想,郑安的所作所为虽然让人愤慨,却没有出大汉律法的范围。大汉的律法本就是这些人修订的,自然保护这些人的利益。
郑安一笑:“既然下官没有违反律法,那董太师如此兴师动众,是来寒舍做客么?”
董卓默然不语。郑安一闪身体,向屋内一指:“太师请!”
董卓本就已经大怒,被他这几句话呛的说不出话来,更是咬牙切齿。却又知道,如果无故杀这郑安,所产生的一系列后果是自己无法估量的。
董卓小声对众将说道:“你们谁有办法杀了此人?”
吕布上前一步:“一戟砍了就是!”
“滚!”吕布退下。
陈天路忽然想起以前电影中常放的情节,走到李儒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儒听话,脸上渐渐漏出奸诈的笑容。
“郑大人,我们接到举报,说您私通黄巾,带队前来检查一翻,还望郑大人配合。”李儒上前微笑说道。
郑安一愣,怎么又扯到黄巾身上了?还没反应过来,陈天路一挥手,“搜!”带着军队闯入郑安家中。
郑安大为恼火,冲董卓怒道:“太师!这私通黄巾的罪名可不能乱扣!如果查无实据,定要在朝廷之上讨回清白!”
董卓不知道李儒为什么这么说,但长久以来对李儒的信任却让他坦然说道:“郑大人放心,若是并无此事,本太师自当还你清白!”
片刻之后,行中从郑安的书房飞奔出来,手拿一封:“大人,搜到书信一封!”
董卓接过一看,是给郑安的,落款署名却是张燕。
看看整封信件,墨香四溢,墨迹未干。董卓心下明白过来,微微一笑道:“来人,请郑大人去廷尉府走一趟!”
郑安大呼冤枉,却无法阻止那些如狼似虎的军士将他捆绑起来。
将那封信交给李儒,押着郑安回洛阳去,董卓拍拍陈天路的肩膀:“做的好!”
陈天路小声说道:“刚才现有人骑马急去,可能是报信的,太师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董卓点点头,对李儒说道:“你处理一下那封信,别让人一眼就看出是新写的!直接去廷尉府,不给他们时间。”
李儒点头领命。董卓恶狠狠说道:“这个人,老夫杀定了!”
等他们回到洛阳的时候,以袁魁郑泰为的一群士人已经堵在了城门口,看这帮士人的摸样,显然也是因为事突然,没有任何准备。
郑泰在城门口挡住董卓:“敢问太师,胞弟所犯何罪?”
董卓看了郑泰一眼,冷笑道:“私通黄巾。”
这个罪名大了,太大了。如果定罪,别说砍郑安的脑袋,就是诛郑家九族也没问题。
郑泰接着问道:“可有凭证?”
董卓说道:“想看凭证?行!老夫这就前往廷尉府,亲审此案。”
廷尉府,董卓高高的坐在大堂之上,下面是一群将领,那般衙役被董卓赶走了。袁魁和郑泰等人强烈要求同审,董卓哪里会答应?只让他们站在一旁旁听就是。
“来呀!带人犯!”惊堂木一拍,董卓感觉非常有气势。
吕布像提小鸡一般将那郑安提来,摔与堂上。
“下跪何人?”董卓按照程序问道。
一边的袁魁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太师,你就是要审他,也该将他口中之物取出吧?不然他如何回话?”
董卓恍然大悟,“快,解开。”
吕布上前摘去郑安口中布条。刚能开口,那郑安见有人在身后撑腰,也不再害怕,应声答道:“下官郑安,拜见太师!”
袁魁等人脸上漏出笑容,显然对郑安的表现十分满意。
在他们看来,这是董卓向士人的一次挑衅,所以无论如何要保住郑安。
董卓接着问道:“在你家中搜出蚁贼头目张燕的书信一封,做何解释?”
郑安答道:“下官不知,下官与那张燕素不相识,更无书信来往!”
董卓又是一拍惊堂木:“难道那书信是假的不成?”
郑安冷笑道:“若是真的,又岂能落入太师之手!”
董卓大吼:“不用重刑,你是不会老实了!来人,”
“且慢!”郑泰上前呼止。
董卓怒目以示之:“你想包庇?”
郑泰回道:“非是郑泰包庇,只是刑不上大夫,这是本朝的规矩。”
董卓一愣,本想将那郑安来个屈打成招,对方却抬出这规矩,董卓一时没有了主意。
眼光看向众将,陈天路等人也纷纷摇头。
郑安的表情得意之极,袁魁等人看见董卓出丑,也是一脸笑容。
就在这时候,一人说道:“刑不上大夫,那要看什么罪。郑大人拿普通刑罪的规矩,套在这谋反之事上,是否有些牵强?”
说话的是负责为董卓判案记录的文书,那人说话之间,依然在奋笔疾书,头也未抬。
郑泰接过话语道:“胞弟是否谋反还有待查证,仅仅凭一纸书信就认定胞弟有罪,怎能让人心服?”
那文:“大人是说草率了?”
郑泰想也未想:“恩。人心不服!”
那人轻笑两声:“呵呵,小可受教了。原来先帝处死封谞的时候,事好像就是一封书信吧?”
郑泰顿时语塞。封谞是四通黄巾的,被人检举之后在家中搜出的主要证据就是他和张角往来的书信。
那文士仿佛是写完了,终于抬起头来,微笑问道:“不知道大人当时是否心服?”
郑泰等人无语。
“来人!带去刑房!”董卓看郑泰等人都不说话,大感出气。
廷尉府的刑具看起来就相当的恐怖,第一眼看见这些东西的陈天路现,那些刑具之上居然还粘带着一些腐烂的碎肉,让人不敢正视。
早就知道这些刑具厉害的郑安早已经面无人色,嘴里不住的说道:“大哥,大哥救我!袁大人救我!我挨不住的!”
话刚说完,两条腿就已经被夹棍夹住,吕布那厮亲自用刑,一脚踏上,郑安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吕布大为失望:“这么耐不住?没意思。”
“泼醒!再用刑!”董卓丝毫不管人犯的死活。
一边的郑泰焦急万分,忽然向袁魁跪下:“袁大人,求你想个办法救救胞弟,救我郑家满门啊!”
袁魁忙的扶起郑泰,急中生智,想出一计:“快,我们快去皇宫!求太皇太后下诏,下特赦诏!”
郑泰等人慌忙去了,只留下王允在这里看着。
袁魁说道:“子师,无论如何要坚持到我们回来!”
要不是王允在此,董卓肯定会先将郑安杀了,再给他安上罪名,反正死无对证。
但是现在,王允在一旁看着,有些事情不能做。
那郑安知道已经有人去找皇上了,也知道自己如果招了,不但保不住自己,还会连累很多人。
一身骨头居然晕了好几次也没招供。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董卓知道,如果让那些人真的求来旨,自己就杀不了郑安了。
要是连这样一个人都无法收拾,那自己如何震慑那些本就看不起自己的士人?
王允并不说话,只是看着董卓用刑,也不加拦阻。
但就是在这无声之中,董卓感到莫大的压力。
郑安创造了奇迹,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奇迹。腿断了,胳膊折了,几乎所有的刑罚他都试过了。但是,他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