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用眼睛看看袁魁,看了好长时间,直到袁魁低下头,他才慢慢转回龙椅。
“诸位爱卿,可有本凑?”
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袁魁,袁魁慢慢站出来,说道:“臣启奏万岁,中郎将董卓,平定黄巾之乱不力,让我大汉军士伤亡惨重,臣,建议以皇埔嵩替代董卓继续平乱。鉴于现在鲜卑南下,可让董卓率军抵御鲜卑,戴罪立功。”
满朝的士人带着诧异的目光望向袁魁,袁魁却再不开口,只字不提十常侍。
汉帝微微一笑:“准!”
大将军何进见袁魁放弃,自不会出头对付十常侍。
汉帝见他们都不说话,满意的笑了:“朕,收到刘明郡主家书一封。”
刘明郡主,是汉帝唯一的同母妹妹,汉帝对她一向宠爱。
“她说想朕了,朕也想她了,就让她回来一趟吧!只是路上不太安全,诸位爱卿可有妥当计策?”
袁魁思索片刻,上前一步道:“可令董卓大军接应郡主,一路护送至河东即可。”
汉帝点头称是。
鲜卑人的铁骑已经开始不分昼夜的冲击朔方城门,还有一些骑兵总是飞快的冲到城墙边下,然后使用长梯,或者钩索向上攀爬。
汉军的弓弩不断向下射击着,占尽地利。那些挂在墙上的绳索被汉军一条一条的砍断,长梯也被推翻下来。每一个鲜卑人都知道,城墙之下,就是死亡之地。
想从那里逃出来,靠的不是本事,是运气。
任红认为自己的运气不错,至少大战打到现在,他两次都从城墙下退回来了,甚至有一次冲上了城墙,结果却被一名汉军一脚给踹了下来。
还好,朔方的城墙并不是很高,虽然吐了两口血,但是性命却还活着。
他是拓跋部的奴隶,对于一个奴隶来说,能参加这场大战是个好机会。如果他能活下来,就会是另一种身份:平民。
要是立了大功的话,还有可能分到几头牲畜。
即便死了,任红也觉得没有什么,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实在找不到可以留念的东西。
死,就死吧。
号角再一次响起,任红知道自己又要冲锋了,手中的长矛已经磨的很锋利,任红期待着能再次冲上城墙。
上千名鲜卑人骑在马上,嚎叫着向前冲去,任红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的安全一些。
汉军仿佛有用不完的弓弩,最具杀伤力的,是城墙两边的弩车,每车一次能射三支长长的弩箭,又快有猛,基本上每一支箭都能将两三个鲜卑人穿成一串。
任红把自己的身体趴在马背上,闭着眼睛向前冲去。
手中的长矛在自己的面前转着圈圈,或许能打掉几只流矢吧。
幸运之神再一次光顾了他,等他在城墙边上停下的时候,现身边只有一百多人冲了过来,其他的大部人马被汉军如雨的箭矢阻截在后方。
自己刚才冲过来的道路上,一地的尸。
部落的领明显对这一次冲锋很不满意,再次用骑射压制城墙上的汉军,同时增援已经冲到城墙角下的这些人。
任红等自己这边人数多了,向城墙上抛出身上携带的钩索。
这钩索本是他抓野牛的时候用的,一根长长的绳子,上面带着一个钩子,钩子非常的锋利,一旦搭在野牛背上,肯定能切入皮肉。然后用力一拉,野牛吃痛,就不会再跑了。
后来不知道谁现,这样的钩子同样能用来攀爬一些低矮的城墙。
城墙如果高了就不行,因为那样对方有充足的时间砍断绳子。
朔方城并不高,所以几百把钩索一起扔上去,总有人能爬上城头。
任红也爬了上来,刚一露头,一把刀就砍向自己的头顶,任红赶忙躲闪,却现自己无法闪开。
这时候,旁边忽然伸过来一支长矛,架开那把刀。任红一看,是自己部落的小帅。小帅冲他喊道:“上去!”
任红一个纵身,跳上了城墙。
那把刀又是砍了过来,他忙的挥舞长矛反刺。
攻城之战,鲜卑人还有一个劣势,就是他们的武器。
城墙之上并不宽敞,人再多一些,长兵器的威力无法挥,远远比不上汉军手中的刀剑盾牌实用。
勉强的招架两三下之后,任红感觉已经跟不上对方的度。
就这时候,小帅也跳了上来,一枪向那汉军刺去。
能和小帅一起并肩作战,任红感觉到非常的荣幸。那汉军再两人夹击之下,很快被刺了一矛,脚步也明显乱了。
“行中!行中!”那汉军大声的喊道,旁边又冲过来一汉军,那人满脸是血,手臂上还插着一支羽箭,一面奔跑一面应着:“来了!”
话音刚落,挥刀向小帅砍去。小帅并不惊慌,一枪反刺。
任红看到让他震惊的一幕:小帅死了!那汉军出刀好快!小帅的枪头擦着那人的身边掠过,那人手中的刀却已经砍断了小帅的脖子!
小帅一死,鲜卑人马上乱了阵脚,被汉军一个反击打了下来。
任红是自己跳下来的,那两名汉军杀了小帅之后,一起向他杀来,任红根本没有任何犹豫,转身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城墙下有尸体垫着,这一次他没受伤,不过攻城却再一次失败了。
鲜卑人的攻势犹如惊涛骇浪,而朔方城却像是一座巨石一般,任它浪打千击,也是岿然不动。
丁原非常的高兴,这一次他带来的不光是一万援军,还有许多守城的利器,这一结局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几天下来,鲜卑人已经伤亡近两万骑兵,他们也该退了吧。
鲜卑人的物资和补给都不及大汉,骑士也却乏有效的攻城器械,同样也没有攻城的经验。
所以鲜卑人一般感觉一个城池攻不下来,就会马上调转进攻方向。
这里走不通,他们只能再转去雁门关,而丁原在雁门关依旧镇守着四万大军,其中还有一万骑兵,鲜卑人不可能打的下来。
“魁头,你还是回去吧。”丁原暗自笑道。
今天的守城战打的很辛苦,丁原决定犒赏一下军士,嘱咐伙房宰杀了上百只羊,给军士们好好的吃一顿。
晚上,鲜卑人的攻势停息之后,军士们都领到一碗白米饭,几两肉。不用警戒的军士每人还了半壶酒,这让大家欣喜不已。
当然,将领们更要奖赏,是要开小灶的。
丁原在大帐内摆设了酒宴,提前庆功。“鲜卑人受此重挫,不日定会退军,我大汉边疆又能休养数年,这全赖各位奋勇杀敌,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一杯酒丁原一饮而尽,众将忙的起身饮了。放下酒杯,丁原的脸上微笑着:“奉先,”
吕布站起身来:“孩儿在!”
吕布是丁原的义子。丁原道:“今日可多饮几杯。”
吕布喜道:“谢父亲大人!”
“切忌不可酒后闹事”
“是。”酒过三巡,丁原也是放开了,加上相信胜利就要来临,心情格外的好,竟然主动邀起酒来。
这些行军打仗之人,十个有九个好酒,平日被丁原压着不敢造次,今天抓到机会,纷纷敞开来喝,席间气氛顿时活跃异常。
吕布向侯成等人使个眼神,几人马上明白,站起身来向丁原敬酒。
丁原也是来者不拒,几碗下去已现醉意。
他也知道节制,站起来说道:“诸位慢饮,我酒力不胜,先告辞了。”众将起身相送。
丁原离开过后,陈天路直感觉吕布的眼神总是飘向自己,心头暗叫糟糕!正想找个借口起身告辞,却不想侯成在吕布那厮的暗示下先说道:“这行军打仗之时,也没个歌舞助兴,好生没趣!”
众将皆说有理,吕布一笑说道:“我等男儿之身,既然没那歌舞,不如比武助兴如何?输的人罚酒三杯。”
眼光看向陈天路,带着挑衅。
“我等如何敢与都尉比武?”这时候的吕布,官职还只是都尉,九原的骑兵都尉。丁原手下有三个都尉,九原的骑兵都尉吕布,雁门关骑兵都尉张辽,步兵都尉高顺。
吕布随丁原来了,剩下两人还在雁门关。
吕布哈哈一笑,看向陈天路,正式下战书:“天路,你我二人切磋几个回合如何?”
陈天路刚刚说出:“我哪里是奉先兄的敌手?”旁边一众将领却是赶鸭子上架,硬是给两人拉开的场地,魏续连陈天路面前的小餐桌都给搬走了。
现在的形势是,陈天路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筷子,面前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站着的吕布。
吕布笑嘻嘻的看这陈天路,就像是猫看着一只耗子。
无奈,陈天路只能苦笑着站起来:“请奉先兄指教。”
“哎,你我兄弟切磋一下,给弟兄们看看热闹,不用那么客气。咱们也不动兵刃了,就较量一下拳脚吧。”吕布这话马上让陈天路忽然来了信心,马上功夫自己弱于吕布很多,这拳脚功夫却是自己擅长的。
吕布的选择显然是以他之短来击我之长,怕他什么?
胆气一壮,挥拳与吕布打做一团。
陈天路忽然现自己错了!吕布这厮不光马上利害,这下了马同样要强过自己,两只拳头又重又快,身手也甚是灵活,自己使尽本事居然还是渐渐落入下风。
他却不知这时候吕布同样惊讶不已!这个时代的武者多数研习的是马上功夫,除了一些刺客。
吕布就当过刺客,所以他的步战丝毫不逊色于马战。本以为下了马自己能很快收拾陈天路,但没想到这小子马下居然比马上更厉害,那些奇招怪式叠出不穷,应付起来好生费力。
吕布也知道自己稳稳能胜,但最少要等百余回合之后,对方体力不支才有机会!
观战众人都是久经战阵,眼看场中两人拳脚往来,不觉有些痴呆起来。
吕布的打法凶狠辛辣,身形快如闪电,手下是一拳未毕,二拳已至。
而陈天路则招式飘逸,闪躲之间犹如狡兔,时而挥拳格挡,时而反掌攻击。
众将看的钦佩不已,心下均想,我若有此二人的本事,天下何处不能去得?
百招过后,陈天路渐渐感觉吕布那双拳头是越来越重,再不和他硬拼,施展起借力打力的功夫来。
吕布已经明显感觉到对手的力气大不如前,相信再过片刻自己就能取胜,可是忽然间对手的力道大了很多,而且自己出力有一种打不到地方的感觉,让他好生奇怪。
莫不是这小子先开始藏拙?吕布心头泛起嘀咕。
又是二十招过后,他慢慢明白了其中缘由,心下奇道:陈天路居然能用我之力来还击与我,这法门不知道如何使的。他本就是高手,明白了对方手段之后,不久便想到了应对的法子。一百七十招了!
魏续等多年追随吕布的将领非常的惊讶,他们深知吕布马下功夫厉害,没想到陈天路能支撑到现在还未落败。吕布一拳击出,陈天路依旧想用牵引之应对,挥掌迎上。
刚一接触,陈天路马上现不对!
吕布这一拳看似凶猛,竟然半分力气都没用!
陈天路马上放弃借力的想法,变掌为抓,五个手指向吕布的脉门滑去正待扣住,却感觉吕布手臂上的肌肉忽然一紧,一条胳膊再抓不住,吕布的拳头已经奔向自己的面门。
这时候也来不及用借力之法了,陈天路只能硬迎上去。
双方先前也硬拼了几次,那时候陈天路的体力还行,虽然吃亏却无大碍。现在他却已经是汗水夹背!
“蓬!”陈天路倒退四五步之多,五个手指有一种要碎了一般的感觉。
还未停稳,吕布这厮又是欺身而上。
陈天路再不敢和他硬拼。一个滑步退开,忙的说道:“奉先兄,小弟认输了!”
吕布嘿嘿笑道:“天路还有再战之能?缘何认输?”手下却并不停留半分。
陈天路道:“奉先兄武艺高强,小弟自愧不如。”
吕布依然奸诈的笑着:“天路,我等习武之人,除非被打趴下,否则只能如此放弃?”
陈天路心中大怒,这又不是战场上你死我活的较量,你吕布想找回场子,我已经认输了,还要如何?
张口问道:“那你待怎地?”吕布得意说道:“除非你我二人有一个倒下。天路放心,为兄自会手下留情的。”
陈天路气的牙关直痒,他可以认输,输给吕布不是丢人的事情。
但你吕布既然把规则定为一人倒下方算胜负,那你就凭本事试试能不能我打趴下吧!
这说话间,他已经被吕布到了死角,再无法走脱。
看着吕布那奸诈的眼神,陈天路把心一横暗道:“我就不信你吕布敢整死我!”整个人向吕布扑了上去,拦腰将吕布抱住。
这时候,陈天路的后背都暴露在吕布的拳头之下,只要吕布一提膝,就会踢到陈天路的面门。
吕布怎么也想不到陈天路使出这一招,正待击打,却猛然想到:“我这一拳下去,轻了他也不放手,重了他就废了。”
吕布当然不会,不想,也不敢伤陈天路。
这一犹豫,吕布直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被陈天路抱住,暗叫不好!
陈天路双手一提,脑袋向前一顶。任吕布天大的本事,也是仰面向地上倒去。
“奉先兄!你输了!罚酒三杯!”
(还有那些看书不给票的,一并罚上三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