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此,甚好!”
人形光影满意地晃了晃脑袋,遂即作出一副严正肃穆的样子。
当然,他的这个神情只是封释云的感觉又或是个人主观臆想,一个没眼睛没鼻子啥也没有只知道发光的魂灵,谁还能指望他时而来上一点微笑,能说话就算不错了。
在张牙舞爪地做足了一番排场后,人形光影这才沉声说到:“为师问你,你之精神力是否已全数化为了神念?”
“是呀!”闻言,封释云连忙点头,遂即辩解道:“这还是师父您说的,不然徒儿又哪来的勇气去参加那群英会,何况昨晚在殿堂内的测试您也应该知道吧!徒儿的精神力不但已尽数化作了神念,而且据说还很强大呐!”
“嗯……”人形光影微微颔首,却是道出一句令封释云听了几欲吐血的话,“为师只是随便问问,你别紧张、别紧张哈!”
“……”
封释云满脸黑线,想要单方面撕毁条约,却又实在没那个胆,若是他真那样干了,指不定某残今后还会使出啥手段来整治他,人的鬼主意他可以不怕,可鬼的鬼主意,那无论是谁恐怕都会软上一下。
所以细细琢磨了一番后,封释云终于想出了一个尚算可行的办法,“师父,徒儿知道您灰常具有幽默感,也因此而迷倒了数片师奶,可您若想以此来掩盖您并不知道某些问题的真实情况却又不想让徒儿觉得您是多么的无知甚至于是道德败坏,那您还是洗洗睡吧!徒儿可没那么多精力陪你折腾。”
不显山露水,无明刀明枪,封释云这一手道听途说来的‘以退为进’可谓之典范,就好比去捋一只猎犬头上的毛,你若是一直捋它当然觉得舒坦,可要是捋到一半撒手不管了,它便会一直围着你转。
“谁说为师只知道把师奶而不是博爱多才?”人形光影大声嚷嚷到,显然被封释云的话给激得不轻,“你给老子听好喽!你虽有神念,其实却不懂控念之法,而要想懂得如何控制神念,则必先了解何为神念。”
言及于此,人形光影却是气呼呼地冲封释云问到:“那你告诉为师,什么是神念?”
“呃,这个……”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封释云遂即醒悟过来,却道:“师父,徒儿不正是不知道才问的您吗?”
“混账!为师说话,岂能容你随意打断。”
又是一声爆喝,震得封释云两耳嗡嗡作响,他很担心,若是再和某残以此等方式交流下去,长此以往,他的耳朵会不会聋掉,而更令人担忧的,却是他的神智会不会在双耳为聋之前,就已被某残这种打死不认输捶扁不认账的行事作风给弄疯掉。
悲催地暗叹一气,在此之前,封释云却还是得耐心地听光影讲到:“神念就是精神力,而精神力来至于灵魂之力,这一点,为师不知已讲过多少遍了,你有认真在听?”
不待封释云辩解,人形光影接着又道:“灵魂之力虚无缥缈,充斥于你体内的任何一个地方,先前你那二师父不是也说了么,人总得来说是被分为两个部分,其一便是灵魂,其二便是承载灵魂的载体,只有这两者紧密结合在一起,人才能被称之为‘人’。”
“当然,这两者结合也不仅仅只是产生一种叫做‘生命’的东西,它还能衍生出另外一种能量又或者说是物质,那便是意识。”人形光影娓娓道来:“对于这种意识,我们有个非常通俗的称法——思想,如果硬要将其书面一点的话,那便是——精神力。”
封释云极认真地听着光影的话,虽然对于光影将生命理解为‘东西’的观点他持保留意见,可话中所述的其它内容,却让他眼界大开,仿佛进入了另一个迥然于现实的崭新世界。
“梦里飞出个千万里,醒来却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你有过这种经历吗?”人形光影问到。
“回师父的话,徒儿也曾有过这种经历,只是并不是飞,而是……”
封释云连忙应声答到,可尚未把话说完,却被人形光影极其不耐地打断道:“有过这种经历就好,罗里吧嗦的,为师又没问你在梦里和哪家的小媳妇睡过觉!”
“……”
虽然山腰的气候并不显炎热,可封释云仍是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继续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听某残讲到:“你做的梦,其实就是意识或者说是精神力的一种内在表现形式,当然,这种情况也仅仅只限于内在,毕竟其本质乃是虚无也可能是我们尚无法捕捉到其实质,所以这个梦只能由你一个人品尝,外人想要品尝或是你想将之强加在别人梦里,那是不可能的。”
“师父,那之前您在城门处……”
话没说完,封释云便已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傻帽了一回,不过这次他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劈头盖脸。
“你的意思为师明白,这也正是为师同你讲这些话的目的所在。”人形光影点点头道:“精神力脱胎于灵魂之力,所以同样虚无缥缈无形无质,自然不能做到迷惑他人神智或是扫却无数尘埃的地步。”
言及于此,观影不由顿了一顿,而封释云自然也从他的话里以及动作中了解到了一些让人心颤的内幕,当初在五铭国校场上那个被他误以为是兵武的信者居然不是兵武,比起这个更让人觉得可怖的则是某残那仿佛已植根灵魂深处且无处无在的偷窥狂热程度。
“为了能使精神力最大限度地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也为了能在坚硬的兵胚上画下一道神符或是将软柔的水面切开几溜波痕,那就必须使精神力转化为一种拥有更高更强威力的能量。”
言及于此,人形光影若有似无地瞥了封释云一眼,“这种转化精神力的方式你已经尝试过了,而这种能量想来你也应该清楚,那便是神念。”
“是的,师父。”
封释云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自己的精神力莫名其妙地便被某残转化成了神念,可寻常炼兵士转化神念的方式他确已明白无误,只是光影说了这么多,却至今未谈及神念操控之法,所以他不得不心急道:“师父,那神念到底该如何驱使,您就别吊徒儿胃口了。”
“怎么,你也知道急了?
人形光影似是无意地冒出这么一句,随后才又言明到:“你先前对付为师的那招似乎学得不错嘛,功力很深厚啊!连为师这么英明神武的‘人’都险些着了你的道,骚年,不错哦!爷很看好你。”
“呃,那个……这个……”封释云瘪瘪地笑了几声,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起头。
“诶,也罢!谁让你死皮赖脸哭天抢地的非要叫某一声‘师父’呢?”
人形光影大叹魅力无限如明月夜里洒下银辉一片,“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责任吧!”
咋闻此言,封释云那颗本就嘣脆的心差点没从喉咙里蹦出来,自打自己懂事的那一天起,就已然朦朦胧胧的了解到何为责任,哪知符中这么一个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存在,却在今天才幡然醒悟到何为责任。
“骚年,注意力集中了,要想驱使神念,以你现在的程度,如果不集中注意力,那是断然做不到的。”
人影光影感叹完毕,也不管封释云是否跟上,犹自话到:“炼兵士操控神念之法其实和兵武控兵之法所差无几,都讲究一个以意控之。”
“而兵武由于精神力低下的缘故,记住,是精神力而不是智力低下……”
言及此处,光影不由强调了一句,话里虽然没有要鄙视谁谁的意思,可封释云却从其话里确切地感受到了杨一清在谈及兵武时的那点鄙视的意思,“所以他们需要通过一种特殊的媒介来传递自己的意图,这种媒介你那随便认下的二师父或许没跟你讲清楚,那便是神兵咒,一种被那劳什子兵神所遗留下来的畸形产物。”
“师父,这话或有不妥吧?”
懦懦地问了一句,兵神的形象在封释云心里才稍有好转,而今却又被某残一句无心之言给摧成了至残。
“管它姆姆的!你到底还想不想听为师说?”
光影骂骂咧咧地呛了一句,随后接着说道:“而炼兵士的神念本就属于自体之物,所以控制它并不需要像兵武那般,借助任何外部力量,只需你多看多想多练那就成了。”
“这么简单?”
封释云侧目疑到,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先前那一手自以为堪称典范的‘以退为进’明显就有些辞不达意了,而因该改作‘作茧自缚’恐怕更为恰当些。
“当然,不然你以为怎样?”
人形光影大言不惭地回了一句,还好他最后给出了一条较有建设性的提议,可也正因为这条提议,却险些造成封释云生命中的又一次暴走。
“为师以为,你可以顺着废兵上的符纹多看看、多想想,那样便有助于你更好的掌握神念的驱使之法,当然,现在看来,你貌似没什么时间喽!”……
“哇呀呀!……”
屋中骤然暴起一声大吼,而木桌上那盏日以继夜被某人摧残得几乎油尽芯枯的灯,也终于被某人以一种不可思议却又朝思暮想的方式所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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