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余年前的时空所铸就的故事并不是很长,也没有被描绘得很精彩或者说是充满了玄奇色彩,可封释云却能从杨一清那简短的话语、那崇敬悠远的目光中清晰地感受到、想象到那来自异时空的所向披靡以及伟大博爱。
故事里那身穿火云战铠手持九霄神雷的‘勇士’究竟是谁,答案绝无例外,正如杨一清之前所坚持的那样,这世上除了伟大的兵神,似乎便再也没听说过谁能有这般厉害。
当然,这些都不是封释云所关心的,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讲并不是这样,兵神所留下的武器铠甲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为什么说‘它们’能够引领‘他们’找到克敌制胜的武器,为什么这神秘武器最终却是衍变成了‘神兵咒’这么一个与‘武器’二字毫不沾边的存在?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封释云心间,让他胸闷气短只想一吐为快,所以好生思量了一番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要将那裹于心间的纷乱疑云一一释放出来。
“师父,伟大的兵神留下的不是只有战甲和武器么?为何最后却衍变成了‘神兵咒’呢?”封释云不解到。
“吁……”
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杨一清那本已回复清明的眼眸,却因封释云的一席话,再次变得悠远深邃起来,“那是一个血火纷乱的年代,同样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在兵神沉睡后的极短时间里,那些经由兵神创造出来的生命体中,确已涌现出了一批批惊才绝艳的顶尖高手。”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灵魂乃是兵神所造,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体内仍有神力存在,较之现在这个连兵武尊、兵武王都极少见的年代,那时的神武大陆,强如兵武王之类不说多如牛毛贱如白菜,可如果你出门要是碰见十个人,那其中有五个恐怕都是这一层次的存在,而剩下的若不是像你我这样的,那多半就是如兵武帝一般的存在。”
言及于此,杨一清不由撇了撇嘴,那言语中所蕴含着的强烈酸胀痛感,让封释云不禁回想起当初在军营里和某人一起‘射’蚂蚁时,某人那因沉迷‘欲扑团’以至于不得不时常躲在某个无人的阴暗角落里拼命撸管从而导致腰膝酸软功能不善射程大大减短的鸟丸。
“师父,为什么是‘只有和兵武一样强大’的存在,而不是兵武和炼兵士呢?难道那时节还没有兵武和炼兵士么?”
想归想,笑归笑,可封释云还是在第一时间找出了杨一清话里的‘不妥’之处。
“兵武?炼兵士?哼哼……”
闻言,杨一清脸上却是出现了一抹异样的神彩,甚至于有些不屑到:“他们自诩为是最接近神的一代,不要说符兵了,仅仅是他们的肉身强度,就比现在的好多高等符兵都要强,你说他们还用得着符兵吗?既然连符兵都用不着,那炼兵士的存在又有何意义?既然连炼兵士都没有,那又怎么会出现兵武呢?”
“……”
但闻此言,封释云禁不住有些目瞪口呆,能和高等符兵相抗衡的肉身,那得是要多么强横的存在。
“不过既然伟大的兵神早已有了预言,那就说明他们对于强横战力的现有认识是不对的,只因兵神所预言的无法抵御的敌人迟迟未曾出现,所以他们才会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深邃的眼眸里滑过一抹落寞的唏嘘,杨一清暗叹一声,接着又道:“神便是神,只因其无所不能,所以才会被世人冠之以‘神’。”
“就在那不久后的某一天,伟大兵神的预言终于显现了,当初那些因惧怕兵神或是自持实力强横而不愿参与群攻的魔怪们竟如受到了某种神秘召唤的指引,不约而同地从这世界的各个角落里窜了出来。”
“对于领地的争斗,对于资源的掠夺向来都是残酷的,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魔怪,他们自然是不会选择退却的,可不愿退却是一回事,打不打得过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虽然他们很强,强到哪怕是将他们放到那之后的任何一个年代都足以横扫天下所向无敌的程度,但他们面对的敌人却是当初连伟大兵神都未能彻底铲除的凶残魔怪。”
“战斗的过程惨烈至极,最后的结果也让人极其殇感,他们节节败退,差点就被魔怪赶出了这片富饶肥美的大陆,直到这时,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才从往昔那骄傲蛮横情绪中幡然醒悟,想起兵神当初烙在他们灵魂深处的信息,然后找到那副神之武器、战铠,可即便这样,他们也只是堪堪抵挡住了魔怪们的进攻……”
“为什么,师父?神的武器不是很强大么?”封释云忍不住插话到。
“呵呵,神的武器当然强大。”
杨一清微微一笑,遂即讲到:“可那也要看似谁在用,而且兵神留下来的武器战铠只有那么一套,对于那茫茫如山如海般涌来的魔怪们无异于杯水车薪,缓一时之急尚可,若是长此以往……”
“师父,您不是说神赐予了他们神兵咒么,那神兵咒此刻又在何处?”
对于那些爱摆老故事的人来讲,有些套路肯定是少不了的,封释云虽不招人喜爱,可他听过的故事以及见过的讲故事的人却也绝对算不上少,所以对这套路他倒也算明白。
“那是自然……”
杨一清懒懒地舒展着胳膊,身后的朝阳就如同一顶发散着无尽光芒的金冠,越过他头上的发髻,刺得封释云睁不开双眼,“如果他们没有得到兵神所赐予的神兵咒,那现在你与为师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肆无忌惮地去谈论那些存在于万余年前的强大存在,甚至于现在有没有你我,都还两说。”
“哎哟!师父,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徒儿那神兵咒是如何出现,以及如何被他们利用起来的吧?”
封释云忸怩蝉环到,他敢对天起誓,不到生死攸关之际他是绝对不会使出这等让人羞赧不已的‘卑劣’手段。
“呵呵,你呀你……”
虽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然杨一清心里却极感受用,“为师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么?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听明白?”
“呃……”
闻此言,封释云纳闷了,他发现从开始讲符兵之血脉到讲符兵也拥有意识拥有生命直到最后扯到万余年前的兵神降世,杨一清所要讲述的以及他想要了解的问题似乎一个也没说明白,可现在杨一清却反倒‘诬蔑’他什么都已经明白了,这……
“这是一枚有缺陷的兵行令,换句话说就是一枚废兵,你将这个拿回去好好地看一看,看看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炼制材料太差的缘故,还是其所刻画的符纹有缺陷?”
将手里的兵行令塞到封释云怀中,杨一清嘴里却是自顾自地说着一些让封释云直感无趣的事项,接着又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本被揉得状如咸菜的册子,道:“此乃炼兵手札,那是为师在学习炼兵以及炼制符兵时所积累下来的一些心得,其上记载着从‘护’级符兵到‘戮’级符兵所需的一应材料,你拿回去好好参详参详吧!”
“哦……”
封释云一脸茫然地点着头,在接过手札的一刹那,他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有许多问题未曾弄明白,可当他抬起头欲要寻到那一道依然‘饭特稀’的翛然身影时,却发现那轮东升的旭阳不知何时已是高高悬起,而一道闲散的叮嘱声,却于此时,随风而来……
“记得明日初晨之时到家族演武场去,你也是时候拥有一名‘追随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