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为什么要买这个?”
闻言,威武汉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在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后,才又解释到:“你说得对,普通符兵的价钱的确不高,可这化骨丹嘛,却不是制作普通符兵的一般材料。”
“价钱不高?!一百金还叫价钱不高?”
听了这话,少年不由暗自咂舌,对于像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来说,一百个金凰?或许也只有在物价飞涨的时候他们才敢去想一想,可对于眼前这位‘大人’来讲,恐怕也就是每次办公多流几滴汗,每顿吃肉少喝二两酒的事。
“大人,那化骨丹为什么又值那么多钱呢?”
心中虽有如此这般的诸多猜测,可少年对于威武汉子口中那个‘不是一般’的好奇却是分毫不减。
“因为它是制作‘杀’级符兵的材料!”
见少年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汉子本来不想把话头往这上面带,却还是耐不住不咸不淡地添了这么一句。
“‘杀’鸡!大人,什么是杀鸡符兵?”
听到这个怪异的名头,少年有点摸不着头脑,常年生活在那封闭的小山村里,过着几乎是‘与世隔绝’生活的他,理解能力能达到这种程度就已经要烧高香拜祖宗了,想让他一步登天?拜托,这不是穿越好不好!
“唔……这个嘛!”
凝视着手中的竹筒,威武汉子那本已化开的面色,不由再次沉了下去……
多少年了,自打他成为兵武以来,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在他心中,一直有着一个伟大而又崇高的目标,那就是——成为兵武王!
为了这个目标,他每天起床,比师门里的任何一个师兄弟都要早,为了这个目标,他甚至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三大险地里闯了一回灭灵魔沼。
凡此种种,也无法让他心中产生哪怕是一丝的动摇,因为他的每一次努力,每一次付出,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那个让绝大多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此刻就横在他身前,摆出一副妖娆的姿态,肆无忌惮地冲着他招摇。
‘招摇?等我哪天将你踏在脚下,看你还如何招摇!’……
汉子当时还曾自以为是地这样想到,可是今天,当他从少年口中听到这个问题,这个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搞得很明白,实则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问题时……
“成为兵武王?”
想到这里,汉子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不是因为他想笑,也不是因为有什么好笑的东西想让他笑,而是因为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痴、太可笑。
“大人……大人!”……
“啊!?”
闻得几声轻呼,那四散游离的神光顿时便被威武汉子敛进了他那双如冰般冷峻的深眸中。
“你个混账东西!你阿妈不是病了吗?不是急等着你送药回去救命吗?那你小子还在这里跟老子瞎扯什么?”
或许是因为内心里那个由骄傲吹成的看似强大无比实则虚弱至极的泡沫被某个连饭都吃不饱、连蝼蚁都算不上的浮云轻轻放出的屁给轰破了,威武汉子心里那是既羞又怒,最后不得不扯下他那‘斯文流氓’的外套,冲着少年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来。
“大……大,人!东西……就在……您手里!”……
稚嫩的声音似乎是从那极其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有些忐忑,有点畏惧,若是眯着眼细细那么一品,或许还能尝得出些许莫名的鄙夷。
“笋笋的!谁他大爷的敢鄙视老子!”
威武汉子怒目圆睁,循着声音的传来的方向朝源头里望去,却见那个刚才还站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的少年,此时却已躲到了柜台后那矮胖青年的身边,一脸怯懦地望着自己。
“咦?!他俩刚才不是还仇深似海么,怎的现在就处上了?”
心中大为惊异,可威武汉子此刻却已然顾不得许多,直接挥手朝柜台后那矮胖青年一指,怒喝到:“那个谁!胖子,快去将你们万宝斋最好的补血养元的药取来,若是没有,当心老子飞起一刀横劈了你!”
“是,是!大爷,小的早就为您准备好了。”
矮胖青年吓得‘花容失色’,禁不住连自己的辈分都降了一级,吃力地挤着他那‘宁折不屈’的肚皮,颤颤巍巍地从柜台下捧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推到了柜台上。
“就这玩意?”
威武汉子开山填海似地跨到了柜台前,也不问价钱,直接拿起盒子像塞包袱似地塞到了少年手中,吃干抹尽后,对那一旁眼瞻瞻望着他的矮胖青年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呵!你小子倒也机灵。
“这就完事了?大爷,您好歹还是赏两个铜子儿吧,权当打发叫花子呀!”
矮胖青年欲哭无泪,可又不敢发作出来,谁让上头有‘指示’呢!况且眼前这位‘大爷’的性格也太突然了,说风就是雨,惹不起,更伤不起呀!
“喏,这是三十个金凰,你拿着吧!”……
看着身旁那要死要活的矮胖青年,少年脸上露出了一抹腼腆的笑意,可未等他将手中的盒子捧稳了,一口袋金灿灿的事物却随着那道好像谁都欠了他几百万两黄金似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少年面前。
“大人,这是……”
鸡蛋大小的币面上,栩栩如生的神鸟乱闪着诱人的金芒,映入那对妖异瞳眸里,却是衍变成了两倍于常人的诱惑。
从小到大,少年还从未见过金凰是什么样子,不要说金凰了,就是银凰,他见到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所以,当少年看到这堆讨人喜欢的金子后,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宛如当年他第一次登上竹花村西头那座最高的山峰,站在蓝天白云下,看着那一地被风抚得层层叠叠却怎么也望不到尽头的碧海时,那一声孤独却又显得有些微醺的惊呼。
“大人,这个……释云不能要!”
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那堆晃在眼前的恍惚,少年眼花了,可是他的心,却有没花。
“为什么?!咱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威武汉子一脸愕然,有的人为了钱,会自己去挣,也有的人为了钱,会将手伸进别人口袋里,可像少年这样的,汉子敢对天起誓,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碰到的头一回……头一回什么?那简直就海了去了。
譬如头一回在床上画地图,头一回偷看到隔墙那颗杏树上某朵含苞待放的花儿被某只不经意间掠过的雀儿给惊得掉进了澡盆里,头一回……
“大人,您帮释云的已经够多了,况且阿妈的伤也不需要钱,只要有药就行了,所以您的钱释云不能收!”
少年的话听上去有些混乱,但威武汉子却能在少年额前那缺被人盯得有些害羞的刘海下看到两抹笃定的真诚。
“这小子,既不怕死,又一根筋,而且还固执的要命,哎……这怎么算呢?难道是我上辈子欠他的不成……”
汉子心中很是无奈,还是那句话,当无赖遇到无奈,最后的结果还能有什么?
默默地收起了钱袋,汉子却又在腰间的扣带里摸索了一番,最后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翠盈虚方玉牌,递到少年面前。
“这个,给你!如果今后你遇到什么困难,拿着它,到城卫府来找我,我叫什么名字,我想你应该知道了。”
看着眼前这块只是雕了一个大大的‘竹’字,没有金子那样晃眼,但却肯定比金子更加值钱的翠盈玉牌,少年脸上那两汪盈得再也盛不住一点晶莹的眼眶,一时间竟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少年哆嗦着手,接过了玉牌,而少年那颗颤抖的心,似乎也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他或许应该说点什么。
可当少年抬起头,正准备对那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但却留下了重重一笔的高大汉子说点什么时,留给他的,却只是门庭外,骄阳下,那一道很酷、很拉风的雄壮背影。
“快点回家吧!你阿妈还在望着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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