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林月如又召来了魏通等几名镖师,来给杨家父女见礼。他们都已经众志诚诚,摩拳擦掌准备要一起去找汪敬忠算账了。
林月如系上了佩剑,对我问道:“李逍遥,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啊?本小姐已经迫不及待,要亲手斩下汪敬忠的狗头,为我爹和义父、义妹,还有死去的兄弟报仇了!”
我摇摇头道:“不急,我们再等两天吧。现在时机未到哩!”
林月如和众人一般热情高涨,但听我这么一说,有点不悦地道:“李逍遥,你说了要帮我的。还等什么啊?现在仇人就在眼下,再不找他算账,岂不让他像上次一样跑掉了!”
我解释道:“月如,你忘了,我们除了要收拾汪敬忠,还要帮你夺回镖局的。我已经查到,汪敬忠这阵子在京城到处拉关系,就是为了将总镖局改设在京城,这几天北方十七间分局的镖总都会陆续赶来京城的,我已经部署好一切了,保证汪敬忠那家伙再也跑不掉…呵!总之说好了一切听我的指挥嘛!”
我的解释非常合理,魏通都人也听得纷纷点头,而林月如仍是过意不去地说道:“李逍遥,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快说出来,不然我可就不听你的了。”
我笑道:“汪敬忠使了卑鄙手段害了你爹,谋夺了镖局,我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更卑鄙。哈!总之你放心好了,汪敬忠那家伙最后会留给你的。”
杨涛闻言,也以干爹的身份开口说道:“月如,其实为父也更想近快找汪敬忠那狗贼报仇,但既然李公子已经有了周详的计划,那么我们听他的安排就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为林月如排好了行程,先召来了黑龙会的会主马如龙,让他和杨涛一起陪着林月如,在京城里走访各个帮会势力。林月如日后要在京城里经营镖局,自然少不了要打通京城地面上的大小帮会。在我的刻意安排下,不出两天,大小姐在便已在京城中名声大噪了。
对付汪敬忠的计划也在我的授意下,由马有成和东厂的人在暗中实施着。林月如自然是早出晚归,由杨涛、魏通等众人陪同着,前呼后拥,布满春风,倒是把我给丢在了一边。
我得乐清闲,叫上锦儿、梅儿与小诚子,也出了长春楼,到大街上溜达去了。
长街上的行人,都匆匆躲里了茶楼、酒馆,避开寒冷的北风。我从小生在南方,因此很少见过下雪,不由感慨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可能过两天便要下雪了吧。”
刘锦儿说道:“这两年锦儿都在南方,冬天也没回过京,所以也很久没见下雪的情景了。”
我转对梅儿和小诚子问道:“去年京城什么时候下的雪啊?”
梅儿想了想道:“少爷,去年要比今年冷的多,所以大雪也来的早。梅儿记得去年这时候,一场大雪下了五天五夜,把整个紫禁城都盖成了白色的一片,梅儿与几个姐妹们还在储秀宫的后院里堆了一个雪人。”
这时,小诚子插口道:“少爷,我们出了也已经有好几天了。这样子一直没回宫去,奴才怕是…”
我点点头道:“哈!明天解决了汪敬忠,我们就回去。走,我们去凤临阁转转。一直说去都没机会,今天正好抽个空,看看我开的这家青楼经营的怎么样了。”
城东大顺胡同的烟花巷,也算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了。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这里的青楼、酒肆均是通宵营业,不分昼夜都在歌舞升平。林立在众多的青楼之中,金碧辉煌的凤临阁最多显明。
楼柱上垂下来的五彩灯笼就仿佛后世的霓虹灯一般耀眼夺目,我抬起头,见到“凤临阁”三个金漆大金,不由笑了。听马有成说过,这个匾还是正德皇帝亲手提得字。心想着日后林月如的镖局重开,我也送她一个御笔的招牌好了。
古代的妓院,我也不是第一次去逛了,何况这间还是自己开的,更加轻车熟路。我带着刘锦儿三人刚一踏时大门,便感受到了风临阁内的春意暖人,仿佛与外面的天寒地冻的世界完全隔绝开了。
大堂内的一些宾客,都向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想谁说带着两个女子来逛妓院呢?我笑了笑,不予理会众人的目光,打了个响指,带着刘锦儿三人径直往前走去。
正在笑着迎送客人的老鸨发现了我,一下子愣住了,她应该是知道我身份的。想我这个后台大老板竟会突然出说,真让她有些有足无措。
刘锦儿先行走了上去,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便见那老鸨点了点头,笑迎了上来。
“哎哟!少爷,您大驾光临,奴家真是有失远迎。奴家这就给你安排最好的香房!”
那老鸨不过四十来多,风韵犹存,我回头问了锦儿,才知道名叫蝶姨,以前曾是西厂的密探,退休之后,才会安排到这里经营生意。
“不用麻烦了,就在大堂里坐坐,我喜欢这样热闹一点。”
蝶姨点了点头,连忙吩咐龟仆们收拾出一张圆桌,安排我坐下,然后又赶紧招呼着奉上酒菜。
“少爷,您都好久没来过了。奴家刚才都快认不出您了。”蝶姨靠在我身边,媚笑着说道。可能刚才刘锦儿吩咐了她,要把我当成一般的客人伺候。
我也是毫不客气,顺手就在蝶姨的粉臂上拍了一记,笑道:“是啊!好久不来了,蝶姨有什么好的介绍啊!”
蝶姨一声娇哼,旋又笑了起来,可能“我”以前经常到这里,所以她对我倒也熟络,大抛着媚眼与我调笑。
刘锦儿站在我身边,冷冷地一言不发,除了陪伴我之外,周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与她无关。梅儿与小诚子肯定是第一次踏进青楼,表现的很不自在。
“少爷,京城的四大名妓可都在咱们凤临阁。那可都是您亲手捧出来的头牌。您想点哪个来陪你,或是四个人一起来?”
“呵呵!有没有什么新面孔啊?”
“嘻嘻!有有有,奴家知道少爷您喜欢尝新鲜。前些天咱们凤临阁来了一位怜卿姑娘,她的琴艺非凡,可是还没见过客呢!”
“怜卿?”
我忽然想起了上一次跟着一位叫胥志明的落泊秀才,第一次去青楼里认识一位颇有才情的烟花女子。
“嗬嗬!少爷有兴趣啊?奴家就这去唤怜卿来与少爷作陪。您请稍候啦!”蝶姨笑着,摇摆着腰上,快步上楼去了。
“呜啊!”
蝶姨刚踏上楼梯口,忽然楼上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男子的身体飞跌了下来,迎头便要撞上她。
蝶姨看来真不愧曾是西厂的密探,她反应灵敏,身手也是极快,轻哼了一声,旋身便是避了开去。那男子重重地仆面摔在地上,一个闷响,倒是把堂内正寻欢作乐的男女们都惊得立了起来。
蝶姨站定后,瞧了瞧摔在地上不起的男子,又抬头望楼上望去,叉着腰气呼呼地娇喝道:“是什么人敢在凤临阁闹事?”
这时,一位翩翩白衣的年轻公子从楼上飘落下来,我一看正是前两天比武招亲时,打败了杨小环的那个柳公子。
这时,风临阁内几名高壮的打手已经围了上来。不过柳公子半点不惧,只望了还扑在地上不动的汉子一眼,然后转动的手中的折扇,神态轻松地说道:“本公子只是来这里找人的,刚才是这个人先为恕我,我只是出手教训了他一下。”
蝶姨仍然叉着腰,先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果然是醉得不醒人事了,接着又打量了眼前的柳公子一番,似乎看出了她的端倪,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哟嗬!既然这位公子哥所说属实,那奴家也就不追究了。来人,先把这醉汉抬下去吧。没事了,没事了,大家接着玩!”
蝶姨吩咐了几名打手抬走了被打昏的醉汉,拍了拍手示意众人继续,然后重新往楼上去了。
柳公子丢了丢头发,也不理会众人,潇洒地玩转着折扇,回身要往外面走去。我见柳公子准备离开了,便是一时兴趣,起身走了这去。
“柳公子请留步!”
“你认识我吗?不知有何指教?”柳公子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望着我。
我轻笑道:“柳公子,前两日杨家父女在大街上比武招亲,在下正好在场,所以有幸一睹柳公子的风采,对柳公子的武功也很佩服,只可惜你来得匆匆,去的也匆匆,没有机会结交到柳公子。哈!想不到今日有缘又在此相聚。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不知柳公子能否坐下来,大家一起喝杯水酒,交个朋友…”
柳公子只是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我,而他的目光却像是发现了别的什么,眼中露出着急之色,也不等我把话说完,便是推辞道:“多谢阁下的盛情,只是本公子还有要事在身,不能担搁,告辞了!”
柳公子拱了拱手,接着像是去追什么人,抽身便往凤临阁外去了。
“喂!柳公子…”
那柳公子脚步匆忙,走的太快了,我叫他也没能叫得住。正好刘锦儿走了上来,在我身边说道:“少爷,您认识那位公子吗?锦儿看他应该是女扮男装的吧?”
“呵呵!锦儿你的眼光还真厉害!”我笑道,“我觉得她挺有趣的,反正闲着无聊。不如我们跟上去瞧瞧吧。”
刘锦儿并没有反对我的提议,于是我说罢,招呼了梅儿和小诚子一起往外走。这时,蝶姨已从楼上下来了,她见我刚坐了一会儿便要走,连忙赶了上来。
“少爷,您这就要走了吗?怜卿姑娘正在上面梳妆,马上可以下来陪您了…”
“呵!下次再说吧。”我想了想道,“对了,给我好好照顾怜卿姑娘。并告诉她李逍遥下次再来与她切磋琴技!”
我对蝶姨交待了一声,便带着刘锦儿、梅儿和小诚子追出了凤临阁外,然后那个女扮男装的柳公子却早已不知去向了。
刘锦儿见我眼神有些失望,便是说道:“少爷,您要让锦儿派东厂的人去调查一下刚才那个柳公子的身份吗?”
我摇了摇头道:“算了,有机会总会见面的,我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