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疲乏的身体,倒在床上,睡意渐起,谁知还没来得及合上眼睛,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声。经历之前的多次追杀,我也算是“惊弓之鸟”了,一听到外面动静,一下子睡意全消,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弹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哎哟哟!原来是黄河帮的钟二爷,不知…不知道你们几位爷这么晚来我们小店,有何贵干?伙计还不快来招呼几位爷!”
楼下掌柜的话语中带着怯意,可以看见闯进店里来的一帮人,非常不好惹。黄河帮?我听这名字便能联想到像山石帮、黑虎堂之类的县城里的黑色会组织,看来在每个地方都有类似的帮会。
因搞不清状况,我不敢贸然出门,只是凝神附耳,先听听外面的动静。我只听见一个扬张的声音叫吼道:“掌柜的,少说刻话!我来问你,有没有个女的跑进你们店里来?”
“女的,钟二爷,这个…”
掌柜的的话未说罢,一个伙计抢着说道:“爷,没有的女,乞丐我们店里今天倒是住了一个…
黄河帮的人怒道:“去你的乞丐!找死!”
“哎哟!”倒霉的伙计惨叫一声,撞倒了桌椅,又引起一片声响。
“二哥,别跟他们废话了,我们上去搜!”
“好!兄弟们,给我搜!”
黄河帮的人一声叫喝,一阵脚步声便涌上楼上。黄河帮的人喧闹着要上楼,掌柜的虽然怕把客人打扰了,却又不敢阻拦。
虽然有一票流氓正气汹汹地扑上楼来,但我知道并非是冲着我和林月如来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回到了床边坐下,心想他们若是闯进来要找什么人,我也只装装孙子,随便应付两个得了。
“开门!开门!快开门!”
砰砰的拍门声接连响起,外面黄河帮的一干人等正嚣张地拍打着各个客房的大门,一些住客被惊了起来,发生了一阵喧嚷。
有几名住虽发现了抱怨,但在黄河帮众人的威示下,也不敢多话。想这些地方流氓也有够嚣张的,我索性把门打开,免得他们来拍。
“你们这些什么人,居然这么蛮不讲理!快给本小姐滚出去!”
我一听见融壁林月如的声音,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林大小姐也真是的,现在我们算是在逃亡,她还有功夫去和这些地痞流氓惹事。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嘿嘿!哪来的小娘们,居然这么横!”
“哈哈!二哥,这看这小娘儿长得还不赖吧。抓不到那女的,不如就把这妞给抓回去得了。”
“呸!你们这帮混账东西,快滚!不然本小姐要你们好看!”
林月如的声音尖的刺耳,我心知要出事,连忙跨出门来。只见七八个黄衣的汉子将林月如围在了她的门口,回廊上的住客都因怕事躲进了房里,掌柜的和两名伙计均是一脸苦色,却也站的远远的不敢上去调解发生的纷争。
“嘻嘻!要打架了,真好玩!”杨杨闻声早已走了出来,一下子蹦到我身边,挽着我的手臂,笑道,“逍遥哥,你说那林姐姐打得过他们吗?”
“嗨!她可真是荷尔蒙分泌过甚…”我苦笑着摇摇头。
“钟二哥,这娘们口气好大。我们若不给她给颜色,她还不知道我们黄河帮的厉害…”
一名黄河帮的喽罗正在说话,却是被林月如先发制人,一脚踢中了小腹,惨哼一声,一骨碌滚下楼去。
“可恶!兄弟们,给我上!”
领头的黄河帮小头目一声招呼,七八名黄衣汉子纷纷拔出了武器。林月如娇叱一声,手中的打马鞭早已飞扬了起来。
“哎哟!”
林月如手里的鞭子快如闪电,几下,便已上扑上去的几名黄衣汉子打和东倒西歪。她避过一道刀锋,抬腿又踢到了一人。
“哗啦!”一声,楼梯上的木栏被撞毁了,一名黄衣汉子,飞落下来,又“轰!”的一声,压碎了一张大桌子。刀光晃动,呼喝叫骂声响起,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黄河帮的众人接连上前,围攻林月如,但这些个小角色自然不是林月如的对手,一连窜惨叫声后,纷纷跌出倒地。
林月如出手毫不留情,似乎这些日子被沧州五鬼追杀所受的屈辱和得知被汪敬忠利用的心里那股子闷气,都准备发泄到这些河黄帮的流氓身上。幸好她的佩剑留在房内,没有杀人见血,不过光是手中那支打马鞭,已经打得四五个黄衣汉子倒地不起了。
“哈哈!打得好,打得好!林姐姐好厉害!”我身旁的杨杨看得热闹,忍不住拍手叫好。
刚刚挨了一鞭的一名黄衣汉子,回头见到还有一句小乞丐在笑话他们,不由怒骂了一声,朝着我们这边扑上来。
我见那家伙这么不识趣,不由狠狠给了他一脚,踢在他下腭上。那汉子一声惨哼,身子飞出,在空上划出一道曲线,直落到楼下,接着又是一阵桌椅碎裂之声。
黄河帮的那名姓钟的小头目,在手下的人都被林月如给打爬下之后,挥刀与林月如折了十来招,便被一鞭扫飞了武器,接着胸口中了一掌,翻身滚落下楼上去了。
前后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客栈的大堂内一片狼藉,回廊上,楼梯上,地上已躺了七八个人,这回林月如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她不屑地瞥了瞥倒在地上的黄河帮的汉子,扯了扯手中的皮鞭,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没打够似的。
那帮黄河帮的家伙也算倒霉,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呻吟痛哼了许久,才一个个碌碌地掺扶着爬了起来,刚才进店里的那股嚣张劲也全然消失了。
林月如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冲着脚下的人喝骂道:“现在知道本小姐厉害了吧?还不快滚!”
“你…呜…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河西县是我们黄河帮的地头吗?”带头的黄衣汉子擦着鼻血,愤愤地说道,“你有种就留个名号,这笔帐我们黄河帮一定会找你算的!”
“哼!”林月如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流氓给我听好了,本小姐是山东林家…”
我见林月如正要得意地自报家门,连忙上前一步,抢在她说出口之前笑道:“哈哈!你们这帮家伙,真不知道死活!黄河帮算什么东西?真是有眼无珠。哈哈哈…”
我大笑了两声,顿时将林月如的声音压了下去,同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见被打的众人都疑惑地望着我,便是装出一副拽样,叉着双手说道:“告诉你们吧。我们是江湖上有名的明星组合——无线电视台!”
“无线电视台?”
那黄河帮小头目一下子被我唬住了,怔怔地望着我。我大笑着一把挽着林月如的肩膀,接着说道:“你小子听好了,我叫张家辉,她叫关咏荷。你这种斤两还不够格与我们说话,有什么问题,回去叫你们老大来谈!”
楼梯下一帮人被我唬得一愣是一愣的,而林月如亦是扭头瞪了我一眼,不知是怪我胡说八道,还是恼我这么与她勾肩搭背。只有杨杨知道我又在耍人,忍不住在旁偷笑,同时上前两步,为帮腔作势,用她那稚嫩的嗓音叫喝道:“你们这些小混混,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连江湖人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的,最年轻有为的一对侠侣无线电视都不认识。嘻嘻!不要死的就快滚吧!”
我亦在此时,趁机低声对林月如耳语道:“大小姐,你的威风也耍够了吧?不过你们林家镖局的字号可千万别亮出来,别忘了除了沧州五鬼,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黑道高手要追杀我们…”
林月如好在明白这些简单的道理,经我一提醒,也不在说话,只是轻轻用力,甩掉了我搭在她香肩上的手臂。
我又对楼下的众人笑道:“哈!我老婆今天她心情不好。你们也看到了。我老婆发起火了,老虎都能打死几头,嘿嘿!就连我都怕她。所以在还没有弄出人命之前,你们最好快点消失。”
黄河帮的人也无暇分辨我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他们知道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再呆下去肯定还得挨着,于是一个个垂头丧气,拖着一个已被打得昏迷不醒的同伴,狼狈地离开了客栈。
“唉!这下子完了,完了…”
掌柜的见一帮流氓都被打跑了,却一点不见欢欣,望着被打烂的桌椅,满是心痛,看他一脸愁色,更担心得我们得罪了这里的地头蛇,会牵连到他的生意。他吩咐伙计收拾残局的同时,只是一个劲地叹气。
“李逍遥,你刚才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你老婆?”黄河帮的人一走,林月如立刻对我发作了,柳眉一竖,已是横眼瞪向了我。
我摊了摊手笑道:“呵呵,你都说是胡说八道,那我当然是胡诌的啦。不用这么介意吧?”
“林姐姐,你的功夫好厉害喔!嘻嘻!三两下鞭子就将那群人打得满地找牙。快教我两招好不好?”杨杨这时也不忘凑过来拍马屁。
林月如没有理会杨杨,只是白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骂我言语无忌,但终是没说一句话。
我笑了笑道:“大小姐,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我们立刻动身赶路吧。”
“我自有分寸!”林月如显然气我刚才口头上占她便宜,只除了白眼之我上,只给了我这么一句回答,便是“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喔…”我正欲上前再言,却是吃了一个闭门羹,要不是反应够快,还差点被林月如甩过来的门板撞到鼻子。
我摸了摸鼻尖,吁了口气,回过头来,只见杨杨笑着对我吐了吐舌头,我也跟着耸了耸肩,最后只得站在门口说道:“嘿!那好吧!睡一个晚上,明天一大早再上路。”
杨杨扮了个鬼脸后,拉着我的袖子轻笑道:“逍遥哥,再见到你真好。和你在一起,总有这么多好玩的事。”
“这些事一点都不好玩。你看下面掌柜的那一副哭丧脸就知道了。”
我摇头笑了笑,随走到楼上,掏了一锭银子给客栈老板当作对他损失的赔偿,顺便安慰他两句,并笑言让他把客栈大门给关好,别让人再进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刚才被吵走的倦意均已悄悄溜了回来,既然林月如不原立刻赶路,我也不坚持这个决定,还是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我颇费了些功夫,打发了杨杨回屋睡觉后,已是开始有点打哈欠了,便兴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我脱去外衣,正准备上床,却突然感觉到屋内有一个隐若的呼吸声,似乎有人藏在床背后。上次被沧州五鬼的老大阎俊出手偷袭,我没被做掉也算运气好,这种事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于是立刻全神戒备,望了一眼桌上放的长剑,同时双绵掌暗运于双手之上。
又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想暗算我?我心想着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先发制人,于是冷喝了一声,双腿一弹,已向床后的屏风处扑去。
“嘭!”
当我的掌风扫倒了屏风后,才发现躲在后面的并不像是偷袭者,而是一个年轻、柔弱的女子。
我虽然及时收掌,但那女子仍被我的掌风一扫,已是惊呼一声,软倒在了地上。我蓦地一愣,怎么会有个女的躲到我房间里来了?这个该不是就是刚才那些黄河帮的跑来闹着要抓的女人吧?
房间内只有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古代没有电,晚上的灯光效果实在是差。我搔了搔头皮,上前两走,俯下身来,除了要将她从地上扶起之外,更想瞧瞧这女的到底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