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乃是荆湖门户,襄阳一失荆湖门户大开,元荆湖行省左丞相伯颜、平章政事阿术率军二十万,自襄阳顺汉水南下,荆湖震动。苏清河急下山,调集各路乡军阻击南下大军,然兵败如山倒,各路官军如潮水般退下来,胡青之、姜青天二人都率三万人到郢州城外协助守城官军阻击伯颜大军,混战三日三万大军全军覆没,伯颜见乡军勇悍,又熟悉地形,不敢纠缠,绕道东南而去。苏清河正要整顿大军尾随追击,却被阿术部将张弘范击破。
顾枫随军而行,见元军直奔鄂州而去,便主张集结大军前去增援。苏清河道:“别处一时半会来不及调集,只有调二弟的江陵水师前往应急,再让三弟四弟火南下。”计议刚定,忽报均州康青山献城,受元万户将军,领兵万余南下攻略江陵各地。苏清河闻言痛心疾,又听烈未按兵不动更是焦躁。顾枫道:“康青山所部皆是荆湖子弟,如何肯杀自己人?”苏清河道:“性命攸关,谁还顾得了这些?!恳请师弟火赶往江陵,催二弟调大军北上,收复均州,若不然荆湖便大势已去。”
顾枫道:“我这就过去,师兄保重。”骑快马赶赴江陵,一路上见到好几路官军也日夜赶赴江陵。顾枫不解其意,拿住一个校尉询问。校尉熬刑不过不敢隐瞒,说道:“江陵守军密奏烈谋反,我等奉命前去围城。”顾枫道:“他为大宋守备江陵,何来谋反之说?如今大敌当前,你们不知携手对外,反而误信谗言自己内讧,是何道理?”校尉道:“告密的是他老婆,这还能有假?”顾枫惊道:“你是说,朱玉菡告的密?”校尉道:“是一个姓朱的告的密。至于叫什么,我却不知。”顾枫心中不信,快马加鞭,一日一夜赶到城外五里处。忽见各路官军一片翻腾,人人笑逐颜开。顾枫一打听才知道,烈已献城归降。
顾枫大惊,急忙赶去,城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混进去一看,只见城门大开,烈一身戎装手捧长剑,带领部属正走出城门。受降的文官并不倨傲,下马扶起烈细加安慰,仍要烈统领城中各营防守江陵。顾枫不解,尾随众人进城,庆功已毕,烈垂头丧气的回到府中,刚刚坐定,眼前出现一人。一见是顾枫,羞愧的无地自容。顾枫道:“师兄心中必定有苦衷,可否告诉小弟?”
烈道:“亏杀人,我听蒙古人打破了襄阳便要去救援,哪知那狗官说什么没有上峰军令不可以擅自出兵,我一怒便将那厮斩,反了他娘地。兵马还未备齐,就被官军围住城池,我正要开门与他们大战。唉……”言下羞愧不能言语。忽然一人冷笑道:“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何说不得?”却见朱玉菡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顾枫起身招呼她视若不见,望着垂头丧气的烈冷笑一声,说道:“如今大敌当前,你却为一己之私要误国家大事,岂不糊涂?若是开战,岂不正遂了蒙古人的心愿?毁一人义气,而救天下,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顾枫道:“弟妹所言差矣,如今伯颜兵锋直指鄂州,鄂州若失江南半壁恐将不保。各地驻军不肯救援,正是我辈为国尽忠之时,倘若凡事听从上峰命令,大事误矣。”朱玉菡道:“这是你一家之言,我大宋水军百万,鞑子只擅长骑射,若与我大宋决战于鄂州,是他自寻死路。各路官军不听号令各自为战,那才要一败涂地。顾叔叔,我敬佩你的为人,但国难当头,只好委屈你了。”喝一声:来人!四下冲出来数十名刀斧手。烈惊道:“玉菡,你这是要做什么?顾师兄并无恶意。”朱玉菡冷笑道:“我也并无恶意,只想请顾叔叔留在家里住几天。”朱玉菡使个眼色,众护卫挺身列成一个半圆形逼住了烈,烈暴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要造反吗?”朱玉菡冷冷说道:“将军累了,送将军下去休息。”众人一拥而上架着奋力挥拳的烈出了厅堂。顾枫叹道:“嫂子既不肯出兵,我走便是,何必为难师兄。”言罢大步往外走,不料房顶一张大网当头罩下,顾枫一时不备,陷身网中,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
朱玉菡得意地笑道:“早知叔叔武功了得,我特意备下这张大网。如此就委屈叔叔几天啦。”喝一声:“带下去!”话音未落,眼前飘来一片白雾,一个白衣蒙面女子冷冷地站在自己面前,轻抬手臂左右开弓,打了朱玉菡两记耳光。朱玉菡一时被她打懵了半晌缓不过神来,白衣女子从容走到顾枫面前,伸手扯开丝网,拉着顾枫飞身而去。朱玉菡羞得满面通红,尖声大叫道:“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