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红趁机道:“这些都是江湖上的粗人,吃软不吃硬,请公公先退下,待我与他们说说。”桂公公哭丧着脸道:“太后命我当面,看着你,拿人。我岂敢抗旨不尊呐?”话未落音,张小虎厉声责问道:“敢问钦差大人,张某犯了何罪,你要拿我?”众人一齐叫嚷。桂公公慌乱中喊了一句:“城中有三千禁军,你们敢造反,我,我一声令下,你们谁也……”这句话倒似火上浇油,张小虎拔刀在手叫道:“我先宰了你!”纵身扑杀桂公公,李佩红挺身拦在桂公公身前,好言劝道:“张兄息怒,桂公公也是一时心急。请诸位以大局为重。”张小虎冷笑道:“太后要杀我,李副堂主肯抗旨保我吗?”李佩红道:“李佩红愿意以性命担保,此去临安诸位定会平安无事。”众人闻言都是不信。
于章龙道:“国母召见,你我不去便是抗旨,抗旨不尊形同造反!岂不要李副堂主难堪?也有违你我辅宋抗元的初衷?于某相信李副堂主定能帮你我洗清罪名。”李佩红闻言喜道:“多谢于大侠深明大义。”张小虎笑道:“于大侠肯去,张某也愿意奉陪。”二人这一带头,有不少人附和。剩下的人皆目视刘庸,于章龙笑道:“刘帮主,您的大名太后想必是知道的。”刘庸道:“太后相召,刘庸敢不从命。”所剩之部附和。
人群中只剩下少冲一人不曾说话。于章龙笑道:“府主乃是外邦领,便是不去,也算不得抗旨不尊,城中虽有三千甲兵相信也留不住府主。”少冲道:“我在华山上就说过,天火教并不想与中原各派为敌,也不想与大宋朝廷为敌。为表明我教和好之真心,本座愿与各位同去临安。”桂公公冷笑一声,尖着嗓子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启程吧。”众人都往外走,惟胡汉中不动身,桂公公尖叫道:“你想抗旨吗?”胡汉中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靖淮帮十万之众,没有个当家人怎么行?帮主留下,胡某便去。”桂公公一愕正待争论,李佩红劝道:“副帮主所言有理。桂公公你就通融一下。”桂公公哼了一声道:“太后口谕咱家是传了,别的咱家管不了!”一甩袖子气哼哼去了。胡汉中冷笑一声,道:“帮主但去,家里有我。”
院外守着上百官军,屋顶上布满了弓弩手,这些人穿戴与寿州驻军不同想都是从临安来的禁军。
桂公公带着来了数十辆马车,一人一辆,那马车外面遮着黑色帘幕,坐在里面外面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一行人到了城北码头,河上泊着九艘船只,其中八艘是装了火炮的兵舰,只有中间一艘是客船。扬帆之后,八艘兵船有两艘在前面开路,左右各有两艘护航,后面跟着两艘。到天明才觉,兵船上的炮口都是对着中间客船的,名为护航,实为押送。恰逢初夏涨水季节,顺风顺水,船行的又稳又快。
客船甚是宽敞,美酒好茶随叫随到,底舱里设了一个赌场,骨牌,骰子,应有尽有,还有四个歌姬,唱些温柔绵软的江南小曲。众人都是刀头舔血的粗野汉子,只喜赌钱不愿听曲,一齐哄到赌场里抢定位置才现身上多半没带银子。这时,三个侍女趁小舟从左侧的兵船上过来,每人都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领头的一个侍女脆生脆气道:“小女子给每位大爷奉上一百两银子,聊做赌资。”说着打开包裹,全是五两一锭的官两。众人瞪得双眼冒血,嗷地一声便来哄抢。侍女急叫道:“每人一百两,不可多拿。”众人谁肯理睬她,一哄而上,顿时抢个精光,有人多拿,有人少拿,彼此争吵不休,三个侍女见势不妙转身便走,张小虎冲上前抱起一人按在赌桌上,叫道:“这个归老子享用啦。”众人哄然大笑将剩下两个侍女围住,你掀裙子我撩衣,肆意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