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陆议已经处理完了江夏这边的种种事物,便叫了邓瀚和甘宁二人一起离开了江夏城。
经过几天的相处,陆议倒也知道了邓瀚的父亲是现在居于江陵的荆州治中,他虽然现在是江东孙氏治下的臣民,却没有身为其民的自觉,对邓瀚倒没什么想法。
一路上,邓瀚的表现,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让陆议觉得更加的秉性相投,虽年纪尚小,就敢于四处游历的,时不时的能够说出一些让人有的思考的话,倒也是一副学有所成的模样。
陆议自然算不得是文弱书生,可是身为陆家子弟,却是要有与其身份地位相符的行为,平日里自是乘坐马车。而此时,邓瀚是骑着的卢和甘宁一起的,陆议却是也想体验一番,纵横驰骋的感觉。
陆议自然还带着一些家仆护卫,见主人的骑马的兴致不错,倒也没有那没眼力的。三个人信马由缰,沿着商道一路前行着,虽然都骑着马,倒也不好将没有马骑的手下人给落的太远。
从江夏到鄱阳,虽然水路也可通行,可是,水路上由于荆州和东吴孙氏水军的时不时的巡逻,总是不太方便,在陆上,总是巡逻,可是这边却是大路小路千万条,却是甚少出事。
在这一路上,邓瀚和甘宁总是见识了东吴的这些世家大族的势力了,尽管陆家已经算得上失势很久了,可是在沿途的稍有规模的城市中,总能找到他们的店铺或是客户朋友。
出了江夏郡,自然便到了豫章郡。说起豫章郡,诸葛亮的叔父诸葛玄倒也曾在此地为太守,不过却没能得到善终,被此地的乱兵给杀死了。此时这里的太守却是孙权的从兄,孙贲当着太守。
继续往前走,邓瀚一路所见却是越发的和荆州那边不同,这边的山势却是更加的柔和,植被也更加的茂密,还有沿路之上,却是能够偶尔看见一些服装迥异的人来往,陆议告诉邓瀚甘宁二人,那些人就是山越人。
邓瀚自然知道这个时代,荆州也是有少数民族的,不过他还没有走到过荆南,所以呢,也就还没见到过什么武陵蛮啊,五溪蛮等少数民族。现在倒是先遇到了山越人,其实南蛮泛指的就是我国古代南方的这些非汉族人,山越也是属于这其中的,此外荆州南部的多归于百濮,而在更西的就是巴蜀蛮人。
到了鄱阳郡,却是更加见得频繁,常常大道上行走时,林间就会走出几个结伴而行的山岳人。这些人看着他们,眼睛里却是没有什么善意的,一脸的厌恶和深深的戒惧,不过在看到陆议及他们的马车的时候,倒是那些厌恶和戒惧少了点,偶尔还有几个还向着马车那边笑笑。
“也就是我们陆家,凭借着当你祖父的荫德,倒让我们陆家和这些山越人有了些交情,所以才会如此,要不然在鄱阳郡却是不好维持的!这些人对我们汉人却是非常的不善,这些人居住在群山中,却是无法得到足够的食物,每年收获的时候,他们总是会下山来劫掠一番。看他们现在这副样子,像是又在准备了!”
邓瀚算算时间,此时却是又到了庄稼成熟的时候了。
“其实这些人,也不能算得上坏人,只是为生活所迫,他们也都很羡慕山下人的生活,可是这山下的人却是很少有人能够接受他们的。”
“山越人的先辈多为春秋时吴国越国等的后人,落难山中。其实与我等倒是算得上同源,而且就是现在,他们的生活也受到山下人的影响的。不过他们很是排外,不会轻易的相信外人,不说以前,就是孙氏立足江东以来,对他们也很是辣手,多是直接派兵剿灭,看他们却是和看待匪患一般。”
“不知道当年令祖如何得到这帮人的信任?”甘宁问道。
“山越人常年闭处山中,除了收获的时候。当年我祖父,也是偶尔于路上救得一个突发急病的山越人,不想这个人居然是那山越中一个部落的头领,得救后,他自然是对家祖感恩戴德,再相比其他人对他的态度,救命之恩和不嫌弃他的山越身份,使得那位头领更是衷心感恩!”
“哦!原来如此,听你这么说,这山越人中,却是有不少的部落?”邓瀚问道。
“确实如此,山越人中,也是分不少部落的,就像我们这里分着各个村落一样,往往他们一个部落之中,都是一个姓,或是一宗族的,根据人数的多少,自然也有着大小强弱之分,当然,山越人内部也是有争斗,不过对外时,却是齐心协力的。我祖父所救得那位头领却是位大部落的头领,姓姬。刚才那几个对马车微笑致礼的便是那个部落的人,虽然现下姬姓部落的头领已经变成了老头领的儿子,对我陆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照。而其他部落,只是我家的人做生意去过几次,还算是能对他们公平以待,到不怎么敌视!”
听了许多关于山越和陆家的事情,邓瀚自然是获得不少的见闻,却也感叹道:“世上的事情,总是一饮一啄,好心自然就会有好报的!”
三人一路之上言谈笑语不止,自然不觉的路程冗长,不过甘宁和陆议二人骑得马都是凡品,在邓瀚骑得的卢面前,却是都不自觉的让的卢领先一头。
的卢马一副很平常的样子,让人完全无法想象那天甘宁骑着制服陈孙时的迅捷与威猛。它就很像个绝世高手,平时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关键时刻却总给人以惊奇。
过豫章郡,到鄱阳郡,却是需要往南走,绕过鄱阳湖。而这一南下,却是要进入山越的腹地的。
接下来他们却是比之前要小心了许多,毕竟他们虽然不怕什么麻烦,可是麻烦能避免的话,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这一天,邓瀚他们三个人却是在林中陆上牵马而行,毕竟这马骑得时间长了,不仅会腰酸背痛,屁股发麻,还是会引起罗圈腿的,邓瀚自然不想成了那副模样,所以骑马一段之后,却要下马走两步,恢复恢复,伸展伸展腿的。
或许是这边的道路甚少人来,虽然道路也宽阔,不过却是树高林密,阳光照到路面上却甚是疏离。众人便紧密在一起缓缓而行。
猛然间,林中传出一阵粗粗的呼哧声,将众人的声音却是瞬间都压了下来。然后便是“咚咚咚”地声响起,邓瀚只觉得地面在震动,然后却是身旁甘宁和陆议两人的马都人立而起,甘宁伸手扯住缰绳,用力的将马给按下来,而陆议则是放开了缰绳,他却是没有甘宁那么大的力气。不过的卢却是猛然间鬃毛一乍起,瞬间,后腿紧绷,前腿微曲,两只平日不见什么神采的马眼,迸射着精光,看着眼前的那东西,却是一头身躯硕大的野猪。
那野猪两颗外露的尖牙,在这有些昏暗的地方,倒也显得很是锐利。不过此时它的那对小眼睛却是聚焦在正准备前越的卢身上,或许在它不注意的一瞬间,的卢的铁蹄就会踏到它的额头上吧。
此时,甘宁帮着陆议也将他的马给安定了下来,邓瀚看了看甘宁,只见他却是准备从侧面绕过去收拾这头送上来的肉食了。
邓瀚自是不用担心甘宁,转头来看那头野猪,身上倒是不脏,这倒让人有些奇怪,像这种家伙,怎么会收拾的这么利索,竟然干净的很,一身的黑毛翻着油光,想来却是平日里吃的也不错,想到吃,邓瀚却是对着甘宁笑道:“兴霸兄,你要是收拾得了这畜生的话,我就亲手帮你把它做成烤肉吃,野猪肉也是很美味的!”
“既然少爷你说好吃,想来不错,为了吃到这顿美味,我就好好的伺候它一番啊!”甘宁自是上心。
“兴霸兄,还是小心些,在山中,这畜生可是不属于虎熊的!”陆议自是提醒甘宁道,同时对着一旁的家丁们吩咐着,让他们见机行事,免得伤了人。
这却是陆议不知道甘宁的功夫,一个万人敌般的英雄,岂会让这野猪给伤了。
野猪此时却是和的卢在练习对眼,动物的本能让它觉得这匹白马也不是个善茬,正一心防备着的卢的攻击,却冷不防,那边的甘宁一声大喝,稍微的被分了心,然后再转过来,疏忽而至的却是的卢的铁蹄印在了野猪小小的脑袋上,却是瞬间野猪如同醉汉般,双眼迷离,步履蹒跚,而甘宁则趁势,抽出身旁的横刀,刀光闪过,便是一地的血淋淋。
“哎,还是咱们正在行路中,不然这猪血可也是美味呢!可惜了!”邓瀚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