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漏洞

小古苍雄这种略带灰暗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正代表了此时王国军队中，最坚强的一派军人的大部分想法，而那些本身精神就比较软弱，甚至于才刚刚进入军队不久的军人，其内心的失望就不难想象了。在战场上，这种失望极易转变为另一种负面的情绪，那，就是恐慌，或者说恐惧！

作为几尽稳操胜券的黑雪舰队的指挥官，李雪龙自然没有这种负面的情绪，此时的他，正坐在自己那舒服的座椅上，一边细细的品味着杯中浓郁的香茶，一边关注着战局的发展。

或许是受到了他的影响，整个'元帅一号';之上的指战员，都正在用一种轻松的态度对待着正在进行的战事。

早在1分钟以前，李雪龙所在的黑雪舰队第二师，便已经投入到了战场之上。他们的加入，无疑敲响了王国第一师的丧钟。

本来就已经被张云飞舰队冲击至战线散乱的王国舰队，在黑雪舰队第二师这支生力军加入战场之后，更是陷入无法支撑的局面，刚才他们的战况虽然也一直处于不利，中路也受到最强捍的打击，甚至于连他们的师长都被不幸战死当场，但由于其副军长仍然亲自在前线指挥着战斗，而其两侧的战舰也给了黑雪舰队相当的压力，才勉强得保证了防线不被突破，阵形也不至于被全面瓦解。但当黑雪舰队一师的战舰以强硬的姿态对其两侧战舰形成打击之后，王国舰队就连这种并不"风光"的局面都无法得以保持了。

当上千道耀眼的光束就像猛烈的暴雨帮分别洒向王国第一师布置于其两翼的战舰之时，这些刚才还能对其中路舰队形成支援的战舰，便只剩挨打的份了。

看着两翼的战舰不断的从雷达上消失，甚至于已经开始有少数的战舰因抵不住心中的恐惧而违令开始后撤。小古苍雄的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其实，只从军长中正田野拒绝了他关于立即突围的提议之后，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虽然，他没有料到这种结局来到如此的猛烈，如此的快！

小古苍雄知道，全军覆没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而他，却并没有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已经完成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对他而言，马革裹尸是他心目中最最光荣而神圣的结局。而他，也达到了作为一名军人而言最珍贵的服从和坚持。

小古苍雄已经听不见耳边士兵们最后绝望的惨叫声，正在呼啸而来的导弹的呼啸声诡异的钻入了他的耳中。舰身上传来了激烈的晃动/震动，数百枚黑雪舰队的导弹成功的命中了它们的目标，漆黑的宇宙在这一刻被这一连串强烈的爆炸所点亮，而小古苍雄所心爱的这艘战列舰也在这次攻击中被击破了起护罩。

然而，攻击并没有结束，又是上百道光束将他们的目标锁定在了这艘已经残破不堪的战舰之上。

王国第九军副军长的战死，终于全面的摧毁了还在抵抗的王国官兵的战斗意志，从这一刻开始，选择后撤，不，是选择逃命的再以不是刚才那种及其个别的战舰指挥官了。兵败如山倒的局面第一次在王国舰队之上发生。

而此时，收拾这个残局的只有黑雪舰队第二师而已。因为，张云飞的第三师已经在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后，将矛头指向了仍在纠缠于与柳鹰舰队之间炮击战的王国主力舰队所在。

当然，在此时，中正田野的指挥部已经转移到了其第二师、第三师所在的主力舰队之中。亲眼目睹了黑雪舰队击溃其第一师舰队的他，此时也已经失去了死战的决心/信心。毕竟，相较于可能受到的处罚以及也许将丧失的权力而言，生命还是要显得可贵的多。何况，此时的他已经意识到，也行能够最大程度保住手中的实力，还会带给他唯一能够逃避责罚的机会，因为，在小古苍雄战死之后，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指证他曾经作出过错误的判断/命令的这一事实。（这一点，如果被死去的小古苍雄知道，也许一贯木呐的他，也只能叹息自己差了中正田野那种如同政客般的狡诈吧！）

于是，就在张云飞舰队从后方扑向王国主力舰队的时候，中正田野的突围指令也刚刚下达了全军。一场突围者与阻击者之间的战斗立即使得原本比较平静的这方战场变得动荡起来，战事也忽然从刚才的平淡迅速转变为了惨烈的局面。

为了尽快的脱离险境，同时最大限度的保存住手中的兵力，中正田野也作出了相应的布置。也许是第一师的覆没终于令他清醒了过来，也许是终于明确了的目标刺激了本已陷入混乱的他，总而言之，此时的中正田野终于作出了至开战以来最为明智的决定。过往研究的战例令他清醒的认识到，在此种战况之下，无论选择那支舰队作为断后都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和意义。因为当所有的战士都已经陷入失败的失利的绝望中时，一旦/只有其中有数艘战舰开始慌乱，很容易便会在全军引起雪崩一般的恐慌，到那时，越是分散的部队便越容易由于失去最后的精神支撑和统一的指挥而变得不堪一击。何况，由于黑雪舰队现在的布局本来就非常分散，其战舰几乎遍布了王国舰队可以选择突围的所有线路。但凡事有其利则有其弊，黑雪舰队这样的布置，反而给了王国舰队以集中破分散的机会。

坐在舰桥之上气定神闲的李雪龙显然也没有预料到王国舰队的指挥官居然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忽然猛醒了过来。也是只有一边暗暗的责怪着自己在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后，犯下了低估对方的错误，一边连忙调动快速第六师集中兵力，前去支援即将受到对方冲击的柳鹰舰队。

在此时，李雪龙虽然有些自责的情绪，但形势倒也没有真正恶化到对黑雪舰队不利的局面。事到如今，王国舰队也没有多余的选择，现在再要想选择突围方向，时间对他们而言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东西了。此时的他们当然也就只能集中兵力顺着舰队一直以来的走势对正前方的柳鹰舰队发起冲击了。

"冲！只有我们能够赶在对方援军到达前突破面前的这道障碍。就等于打通了我们的生路！前方便是天高任鸟飞了！"时至此时，为了激励起全体官兵的斗志，中正田野也顾不了这么多，喊出了最能够激励大家的话来。

其实，即使事情不会想他所说的那么简单容易，但也相差无几。由于黑雪舰队的第六师本来就是为了追求快速反应而组成的，缺乏了常规舰队中那些攻击力强悍但却因为躯体笨重而缺乏速度的中、重型战舰。再加上李雪龙之前为其赋予的任务仅仅是作为搜捕/阻击对方四散逃离的战舰而已，因此，其兵力布置也相对松散。只要王国舰队的行动够快，没有集中兵力的第六师根本无法对集中突围的王国舰队形成过多的威胁。而即使其草率的前去阻截，除开徒添伤亡之外，恐怕也很难阻止住王国大部分战舰的平安逃离。

在危机紧要的关头，特别是那种还能够看到生存的希望的时候，很难想象人们所能够迸发出来的那种力量/能量到底有能够有多大！当王国舰队的官兵们看到了生存（至少是不用作为战俘屈辱的活着）的希望时，全都忘记了由于其指挥官开始混乱的指挥给他们带来的危机，转而专心一致的接受起长官的指挥来。

几乎快要全面崩盘的王国舰队再一次凝聚起来，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战斗能力。几乎就在中正田野的命令下达后，所有的王国战舰指挥官都在同一时刻以惊人的速度将他们的战舰提升至了极速。姑且不论其统一的协调性，光是那种数百艘战舰猛然提速所造成的那种威慑力，便足以对挡在他们前方的柳鹰舰队在无形中形成巨大的压迫力了。

能够承受这种压力的人不多，而能够坦然的面对这种压力的人自然就更少了。当也许是王国舰队的不幸，他们的对手－－柳鹰少将却正是这少数人当中的一位，而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曾经有人在私下问过李雪龙这样一个问题："你认为，在你手下的诸位将官当中，最能够委以重任的是谁？

鉴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何况又是在相当私人的环境当中，因此，李雪龙当时就毫不犹豫的说道："在我的这些朋友当中，地面的陆军指挥官姑且不论，若说起舰队指挥方面，可以说各有特色，但是，以我的观点，其中，堪称帅才的恐怕仅有一人"

"谁？"提问的那人追问道。

"柳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