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帝王心术

王维从岐王府出来时，已经过了午时，王维便想去找兄弟王缙，骑马便向太子府驰去。．23．虽然太子李瑛不在府上，但是王缙身为太子侍读，不能出入禁宫，自然是在东宫就职了，顺便李瑛有一些公务上的往来，比如物流公司的一些琐碎事务，有时也需要王缙去处理。

王维走到半路，就见迎面驶来几名宫中内侍打扮的人物，后面还跟着几名禁军将士，王维知道可能是宫中出来传旨的，便提马纵至路边。正与这几句内侍擦肩膀并的时候，其中一个黄门突然叫了起来：“哎！这位莫不是王维王乐丞吗？”

“正是下官，不知几位公公有何吩咐？”王维看了看那几名内侍，认识自己的那个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虽然他满脸堆笑的样子很滑稽，而且让人记忆深刻，但是王维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此人。

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内侍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显然是这群内侍之中的头目，笑着向王维道：“王乐丞，咱家是今日在乾元殿当值的传旨太监鱼朝恩，奉命前来传唤王大人。王大人，请随咱家进宫面圣吧。”

“原来是鱼公公当面，失礼了！”王维拱手道：“既然是圣上相召，还请几位公公带路。”

到了乾元殿，因为早朝早就散了，向值守的侍卫一打听，皇帝的銮驾已经去往梨园方向了，鱼朝恩又带着王维赶往梨园方向。

当时皇帝好风雅，梨园弟子的地位都很高，而王维正好可以是这些梨园弟子的直接上司。本来他跟随李瑛出征是要交还太乐丞这一职位的，但是一来这不是个太重要的部门，清水衙门没有多少油水可捞；二来王维在音乐上确实有些造诣，暂时还没有很适合的人选，因此王维身上就一直兼着太乐丞的差使。

听皇帝的銮驾走了没有多长时间，王维等人赶紧抄近路向梨园走去，毕竟皇帝的车驾走的也不快，所以王维等人刚刚走到的时候，皇帝的车驾还没过来。

李龟年等人与王维倒甚是相熟，见他来到，笑着道：“王乐丞！这么快打仗就回来了？”

王维正欲话，就听门口内侍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王维与鱼朝恩、李龟年、李鹤年等人赶忙到前院迎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刷刷跪下去一片。

“众位卿家平身吧！”皇帝今天今冬心情很好，也许刚刚解决了出征西域的事情吧。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来。

“启禀皇上，奴婢奉命前去传唤太乐丞王维，现王维已经带到，正在此地候命！”鱼朝恩赶紧向皇帝汇报。

“嗯，在朝堂上接见大臣，在梨园接见太乐丞，也算是相得益彰啊！你是不是呀！王乐丞？”皇帝笑着道。

“圣上过誉了，臣何德何能，焉敢与众位大臣相比。”王维地道。

“有什么比不了的。朕可是听，你不但于音乐、歌舞一道有很深的造诣，现在对于行军打仗也颇有见地了？听那哥舒翰就是你推荐给岐王的？”皇帝笑着问道。

“推荐不敢！”王维赶忙推辞，要是让皇帝以为自己玩弄权术可就不妙了，向皇帝解释道：“臣只不过引见而已，因为当时岐王殿下向臣征询安西都护府的情况，臣想起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哥舒部少族长，所以将他引见给岐王殿下。”

“嗯！王卿，你不要紧张，朕只不过是随便。”皇帝示意王维不要紧张，道：“你将瑛儿在东北都护府的事情与朕听听。”

“是！”王维就将他所知道的，李瑛平定东北诸部的事情向皇帝了个大概，当然李瑛在王维临来之前是有交待的，关于红绡的事情一笔带过就可以，同样关于明月和那位神秘大巫师的事情也少提。在龙泉府的时候，李瑛就与王维定好了辞，所以王维开始有些紧张，到后来便越越流利了。

“嗯！好！“皇帝暗想道，照如此形势下去，东北平定之后，瑛儿便会向倭人动手了，这倭人也确实可恶！竟然敢把手伸到我大唐的宫廷中来！教训教训他们也是好的，若是能一举而定之，朕可就是超越了诸多前朝皇帝，武功直追秦始皇帝了。毕竟多年来中原王朝的版图一直没有多大改变，若是朕将版图扩展至东海，必定可以名流千古。皇儿李瑛，自从出生之日就注定不凡，由今天的情况来看，显然不是凡品哪。李隆基突然打了个冷颤，照如此情况发展下去，自己要不要像父亲一样提前让出皇位出来？

让！或者不让！这是个问题，李隆基觉得自己要好好想一想，虽然太上皇的日子也不错，本朝连同则天大圣皇帝在内共以三位太上皇，但是这些都是要么儿子出息大发了，比如太宗和自己，要么就是垂垂老矣，比如则天大圣皇帝退位时已经八十多岁了。

自己现在正春秋鼎盛，实在是有些使得手中的权力，毕竟你直接话事与你通过别人再一道，那根本就是两种感觉，就像当初父皇退位前后那两种感觉一般。太上皇，白了不过是没有当皇帝可能的太子而已。李隆基笑了笑，管他的，让李瑛先在外面转悠几年。几年后朕若是倦了，就让位与他算了，若是不倦，就让他在外面祸害周边那些国家好了。他不是还答应了一个什么波斯的萨珊王朝要复国的请求吗？等周边平定了之后，朕就给他打发到那去，这样既满足了他打仗的爱好，还满足了属臣的要求，还能让朕多过几年安稳日子，当真是一箭三雕！好！就这么办！

主意打定，皇帝对王维道：“你给太子带一道旨意，就朕准许他巡视九边，除禁军外，有权调动天下无役之部属。若是平定东夷之后得空，就抽空帮他四叔一把，李范的军略，朕是知道的，也就是个一般水平吧，让瑛儿给帮着，莫让他四叔吃亏了。”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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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殿下！贫道有礼了！”

“大巫师快快请坐！”李瑛还了一礼，赶紧让大巫师坐下，真没想到这黑水靺鞨的大巫师居然是一副道士打扮就来见驾来了，李瑛听红绡的描述差以为他是带斗蓬的魔法师呢。

只见这位大巫师头戴紫金远游冠，身穿八卦炼丹袍，长得是一身仙风道骨，若不是因常年在山洞中修练显得略微有些苍白的话，十足是司马承祯的东北版。

“李瑛听得红绡仙童道大巫师阁下洞悉玄机，一直想前去拜访，只奈俗务缠身，一直未能成行。没想到天从人愿，大巫师竟然前来龙泉府，当真是让李瑛喜出望外呀！”这种世外高人，与他强调皇族身份也是白搭，更何况他也是王子出身，年纪又大了李瑛那么多，还与司马承祯关系密切，若不是李瑛货真价实的皇子身份，一般的人连与他平辈论交的资格都欠奉。

“李殿下客气了！贫道一介化外之民，如何当得殿下拜访。殿下果然是身手不凡，才来东北不久，就出手解决了困扰东北多年的顽疾，使我靺鞨两部之间，不再势同水火。”大巫师夸赞道。

“哪里！李瑛这些都只不过是借势借力，全仗着运气好才如此顺利。”李瑛谦虚地道。

“这话倒是不错！可是殿下可知，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楚霸王项羽力能举鼎，勇冠三军，却敌不过运气好的刘邦；吴主孙权，若不是运气好，岂会先败曹操大军于赤壁，再败刘备大军于彝陵？”大巫师笑着道，这些宗教中人侃侃而谈、装神弄鬼，天下确实无敌了，李瑛自叹不如。

“殿下此次东来，怕不仅是东北都护府吧！”大巫师看了李瑛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大巫师何出此言？”李瑛也没否认，只是好奇地问道。

“杀鸡焉用牛刀？东北弹丸之地，些许风吹草动，何用太子殿下亲征？派一员能将便可平定，如同昔年的薛仁贵一般。殿下此行，只怕是得陇而望蜀吧！如今东北都护府已经在殿下掌握之中，安东都护府些许哗变也不过是旬日之间便可平定，殿下真正想对付的是海上的吧！”大巫师直接问道。

“不错！自大隋以来，倭人便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天堑之险，数次与我中原为敌。士可忍，孰不可忍！”李瑛愤然道，其实岂止是这个时代？后来的明朝时期、清朝末年、民国时期，这鬼子什么时候安生过？

“那殿下打算怎么办？”大巫师问道。

“练兵秣马，加造船只，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上倭国本土。”李瑛道。

“这确实是个法子，可是殿下这个法子有些慢了。”大巫师道：“东北的木材好是好，就是生长的慢了些，而且特别难以采伐。以现在的人手和技术，若是快的话，三年五年便何完成，若是慢一战，只怕要十年八年才可成功，无论怎么看，这时间都嫌太长。”

“大巫师可有妙法以教我？”李瑛眼睛一亮，这老狐狸既然这么，那想必是想到好主意了。

“主意不敢，但方向倒是可以指给殿下，这北国，人人是弓马骑熟，可是对于舟楫一道，确是懂得不多。而南人恰恰相反，有南船北马之，殿下要造船，这不是舍近求远吗？”老狐狸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