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赦天下

李隆基又回身看了看火场，问高力士道：“有没有人员的伤亡？”

“回皇上话，只有两名值守的太监葬身火海，并没有其他的人员伤亡。”高力士刚才已经得到了参与救火的禁军将领的汇报，所以就将事实原本的告诉了李隆基。

“哎，都已经人去楼空了，除夕之夜可以不用人值守的，想不到还是有人员的伤亡。高力士，传旨下去，给这两个太监的家人一笔抚恤金吧。”没想到只过了一个除夕，李隆基觉得似乎自己的心性都变了，总觉得自己上了年纪似的。人年纪一大，似乎心肠也软了起来，所以就对高力士叹了口气着话。

“皇上皇恩浩荡，臣下感恩戴德，奴婢替他们谢过皇上了。”高力士磕头谢恩道，高力士虽然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陛下这是怎么了，要是前两年可没有这么好脾气。不过想归想，他也没敢出来，一个太监嘛，听话办事揣摩上意才是最主要的。

“嗯，起来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隆基看了看天色，问高力士道。

“回皇上，已经寅时末，快到上朝的时间了。”高力士派人去查看了一下沙漏，赶紧回来向李隆基汇报。

“摆驾，朕要去含元殿。”李隆基吩咐道，回身对武惠妃道：“爱妃，朕先去含元殿与众人商量一下事情，你先回宫吧。”

“是，臣妾恭送陛下。”武惠妃行礼道。

高力士在李隆基的示意下起身喊道：“摆驾！圣驾到含元殿。”

一行人浩浩荡荡开赴含元殿，李隆基下了銮驾，看到众皇子、王爷们都已经到了，心里感到有些许安慰，这朝中有事，众兄弟子侄们还是挺关心的，并没有因为是元旦而耽误。

上了殿，李隆基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众人，道：“昨晚宫中生了一些事情，想必大家也都已经听了，原来太子居住的旒德殿昨晚走水了，折腾了半宿，正值除夕之夜，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这是个什么样的征兆？”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李瑛先出列，昨晚他就已经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为此做了半夜的准备，这个时候正好用上。

“哦？是瑛儿呀。有什么事情就吧。”看到李瑛站起来话，李隆基真是老怀大慰，自己虽然比以前老了，可是看到李瑛现在这样子，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儿臣昨晚也在含元殿的广场上，对这件事情也有些了解，儿臣认为这件事情，虽然不太清楚它的来龙去脉。但是凡事有因必有果，无论是人为还是天定，必有其原因。儿臣认为，有可能是因为去年儿臣出征安南，伤亡人员过多，戾气冲天有伤天和而致。故此，儿臣写了此道《祈福表》，希望父皇能够大赦天下，为天下祈福，为江山社稷祈福……”罢李瑛将手上的奏章呈上。

李隆基一示意，高力士赶忙恭敬的接了过来，然后将它打开，铺开摊放在李隆基的龙案之上。

李隆基放眼看去，看得出来这个奏章李瑛还真是花了功夫的，一手秀丽的欧体楷，工工整整的，不看内容，光看这书面就让人感到心情舒畅。从昨晚起火到现在不过三个时辰，要整出这么一份奏章出来，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也绝对不是很轻松。

李隆基将奏章拿起来看道，只见奏章是这么写的。

“儿臣李瑛奏请大唐皇帝陛下：开元十年，安南都护府梅叔鸾率众作乱，儿臣奉命讨伐，幸不辱命，于宋平城外击毙敌酋，并歼灭敌军五万余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军也因此伤亡将士近万名。安南虽然出现叛乱，但毕竟是我大唐国土，无论忠奸善恶，皆我大唐族类，此实乃伤天和之戾气也。故此肯请皇帝陛下开恩，凡今年秋后处斩之刑犯，除罪大恶极者外，皆改流放，诸罪皆从轻一级处置……

李隆基仔细的看了看，觉得这个祈福书也还可以，按照古代的章程，如果真的国家出了什么天灾，皇帝是要下《罪已诏》来向臣民解释的。既然现在李瑛的作法起到《罪已诏》的作用，而且还不用让自己背上那样的名声，李隆基觉得可以接受。

他直起身来，向众人问道：“太子上书，去年刀兵过多，有伤天和，戾气过重导致宫中有此一劫数，故建议朕将天下所有犯人从轻一级处理，大赦天下，你们大家意下如何呀？”

话一完，下面就议论开了，虽然今天来的都是大唐的王室成员，都是皇族，不是王爷就是王子，但是却不是一个阵营的。

老一辈的还好，除岐王李范明显支持太子外，大多数是持中立意见。而一辈的，除了长子李琮、太子李瑛之外，今天到场的还有李琰、李琚、李璘、李瑁、李琦等等，这些都是十岁以上的皇子。剩下的由于年纪太，来了也不了什么，就没通知了。

李范第一个话了，他是皇帝的亲弟弟，受皇帝的宠信甚至比宋王李成器还要高，他与太子也关系密切，无论从何种角度来，他都应该第一个言。

“皇上，臣弟赞同太子殿下的意见。人者，仁也，先贤告诉我们只有仁才是治国之本。能够减少杀生，也算是化解戾气的一个好方法了。”李范赞许道。

“可是，父皇，那样不是会有作奸犯科的人从中逃脱惩罚吗？”李瑁站起身来反驳道，虽然他只有十岁，而且不是很喜欢学习，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但是也许是他母亲武惠妃的遗传吧，对于阴谋诡计什么的却特别在行，口齿也是十分厉害。

“李瑁，就是因为惩罚过重，戾气过于冲天，太子殿下才提议减轻处罚的，你这样唱反调，不是与父皇和太子唱反调吗？”李琚帮李瑛上话了，他母亲与李瑛的母亲一般，现在都是受了冷落的妃子，多少在心境上有些类似，当然看不惯李瑁那仗着母亲势力欺人的样子了。

这样的大帽子一扣，谁也受不了，李瑁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恐吓，马上就服软了。

李隆基一看众人没有异议，就头道：“那就这样吧！高力士，传朕的旨意，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