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人相谈甚欢,李瑛不觉之间已经喝得有些多了,开始几人还行了些酒令,到得后来,也慢慢地放开了,彼此之间也不再那么拘谨,开始大口喝酒。李瑛前世的酒量就很一般,没想到转世重生以后也很一般,喝了杯之后,开始有些上头的感觉了。
而与他同来的众人,李白、贺知章、李适之等人皆是豪饮之辈,就连薛绣也是酒量斐浅,倒是只有李瑛酒量一些,就连边上做陪的明月兴许也比李瑛酒量大一些。
李瑛也是少年气盛,借着几分酒意问明月道:“明月姑娘,你看我们大唐这番景象,比你们萨珊如何?”
明月也略喝了几杯,虽不像李瑛般酒意上涌,但也不是完全清醒,见李瑛如此问话,心中不觉暗恼道:李殿下话好不清楚,若是我萨珊王朝能有大唐如此实力,又岂会轻易让人灭国?不过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明月红着脸道:“明月在大唐出生,在大唐长大,从来没有去过萨珊故国,所以很抱歉,奴家无法向殿下您描述故国的情形,因此也无法与大唐做出比较。”
“哦,原来是这样。”李瑛似若有所悟,又问道:“那姑娘觉得我大唐与大食孰优孰劣?若是现在为姑娘你复国,可有胜算?”
“平心而论,奴家当然希望大唐的天军能够早日出征,明月可以早日复国,可惜事与愿违,现在还不是出征大食的最佳时机。”明月肯定的道。
“哦?姑娘是我大唐的军队打不赢大食的喽?”李瑛板着脸问道。
“是的!”明月道:“最起码现在不能!”
“为什么?”李瑛的酒也醒了三分,虽然他很不愿意听到这样的答案,但是他知道明月这样必然有她的原因,做为明月最重视的对手,明月不可能不了解。
“原因有三:第一,大唐必须长途跋涉,翻过葱岭,才能对大食真正动攻击,补给线路过长,会给行军带来一定的困难;第二,大食自吞并萨珊王国之后,先向多次向东部用兵,现在已经威胁到安国、康国等九姓国的安全,垂涎这一片地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我们怎么也得准备上几年,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和金钱去打这场仗;第三,我们的军备上也略有不足,阿拉伯马是世界上最优良的马种,我们的骑兵整体较之对方要略输一筹,而对方的大量骆驼骑兵在耐力上又要高出我们不少。此消彼长之下,我们会很被动,必须要在军备上胜过他们才有必胜的把握。”明月侃侃而谈,将大食与大唐兵种方面的对比的清清楚楚地,让人赞叹她平时花在这方面的功夫。
“听姑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王受教了。”李瑛略一拱手,算是谢过明月,确实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轻狂了,与一个亡国之人比综合国力,实在是有些有失风度。
“哪里,殿下过谦了。奴家只希望殿下能够早日想出破敌良策,争取在三年之内,就能组建出能够与大食决一雌雄的劲旅。到那时,奴家也就有复国的希望了。”明月见好就收,也得给李瑛留面子,毕竟以后依靠李瑛的地方还有不少。
李瑛也就却之不恭,站起身道:“诸位,今日到此为止吧,本王改日再府中设宴延请各位,届时敬请光临。”
其余几人皆未喝醉,赶忙站起身来,道:“不敢有劳殿下,臣等告退。”
众人相偕下楼,走到二楼时,打面过来一人,见到李瑛等人时,想走却又避不开,只好硬着头皮上来了,向李瑛道:“臣杨洄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这不是杨洄表兄吗?最近一向可好?”李瑛表现得很热情,一也看不出来以前二人之间生过矛盾。
“托殿下的福,臣过得很可以,听殿下在安南都护府打仗赢得是干净利落,当真是可喜可贺呀。”杨洄虽然嘴上语气得很热烈,可是实际行动上却一也不热情,表情也很生硬。到城府,他到底是年纪,还是能够让人看出来他对李瑛的不满。
李瑛笑道:“怎么?表兄还在生我的气?”
“哪里?臣岂敢!”杨洄赶忙道。
“哎呀,都是一事,表兄也就不要放到心上了。再了,听咸宜妹妹要尚给表兄。那才是真是可喜可贺呢。”李瑛一边心里暗暗想道:你这废尽力气还不是想与武惠妃搭上关系嘛!这下好了,总算是天从人愿了,当上了咸宜公主的驸马,总算是搭上了惠妃一党的班车了。
“哪里。这都是皇上与惠妃娘娘的赏识,还有咸宜公主的错爱,臣才能得此垂青。”受过了李瑛上次的惩罚,杨洄给人的感觉是内敛了很多,给人一种喜怒不形于色,城府很深的感觉。听了李瑛恭维的话,杨洄淡淡一笑,拱手回答谢过。
李瑛眼中闪出诧异的神色,才短短半年未见,没想到现在杨洄已经有如此城府了,真让人有士别三日的感觉。也跟着笑道:“还是表兄人才出众,才入得了咸宜妹妹的法眼哪,不过话又回来,现在虽然你是本王的表兄,可是到时候就要叫本王皇兄了。哈哈哈。”
众人也跟着陪笑起来,李瑛与杨洄互相一拱手,各自离去。
杨洄看着李瑛离去的身影,眼中的表情逐渐变得炽热,仿佛眼中能够喷出火来。
“杨世兄,看什么呢?”身后传来叫喊声,杨洄赶忙收摄心神,转过身去,却是长史徐朗。
“原来是徐大人。”杨洄也笑着拱一拱手,算是见过礼。徐朗是裴光庭的至交好友,自然也算得上是武惠妃一党,与杨洄自然也不陌生。
“哪里敢当徐大人的称谓呀!”徐朗笑着道:“前日从宫中传来消息,是明年咸宜公主要尚杨世兄为驸马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呀!到时少不得要讨一杯喜酒喝。”
“承徐大人吉言了,今日相逢本应该弟做东,只是身有要事,只有改日再请大人喝酒了。”杨洄向徐朗一拱手,就要告辞。
徐朗也笑道:“在下也约了朋友来此处喝酒,没想到正好碰到杨世兄,本来还想请世兄一起过去喝上几杯的。既然世兄另有要事,那就改日了。请!”
“请。”杨洄与徐朗道别,早有店家伙计牵马过来,杨洄翻身上马,朝大明宫方向驶去。
“母妃,您要什么时候才让儿臣出嫁呀?”一个娇嫩的女声响起,一听这声音产,就知道它的主人必定是一个略带刁蛮的女子。
“着什么急?你的几位姐姐都还没有出阁呢!再了,比你大的几位哥哥也都没有婚配,就你自己着急,你才多大?着什么急呀?”话的却是当今皇帝最宠幸的武惠妃,旁边与她话的那个想必就是咸宜公主了。只见她长得亭亭玉立,确实已经出落的像个大姑娘了,而且眉目之间也颇有几分武惠妃的影子,也算是个美人胚子,远远看去,倒与惠妃如同姐妹一般。
“可是这宫中呆得太气闷了,像母妃你有时还可以跟着父皇出宫去转转,我们这些公主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鸟似的,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头,您我能不着急吗?”咸宜让母亲得有些急了,虽然公主的生活很无聊,宫中的生活很枯燥,但是这话得还是让武惠妃吓了一跳。
“噤声!像话吗?堂堂的公主出这样的话来,岂不让人笑话?若是让你父皇知道了,肯定又要责罚你了。”武惠妃嗔怪的女儿道,用手在她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咸宜公主“咯咯”笑着躲开了。
“哈哈,母妃,你不,我不,父皇又怎么会知道呢?”咸宜笑着与母亲嬉闹道。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报门声:“启禀惠妃娘娘,公主殿下,杨洄求见!”
“哦?表兄来了?快让他进来。”咸宜一听心上人来了,赶忙吩咐道。
黄门没有应声,抬头看向惠妃,惠妃了头道:“去通传吧!“
“是!“黄门应声而去。
“臣杨洄参见惠妃娘娘千岁,咸宜公主殿下千岁!“杨洄上前参拜,单膝跪倒向二人行礼。
“免礼吧。”武惠妃笑着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到宫中不用那么拘谨,大家随意一些就行。”
“是呀,表兄,大家本来就是亲戚,有什么好见外的。”咸宜公主也在一旁帮腔道。
“这个君臣有别,礼仪不可废。”杨洄笑着道:“应该遵守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三人寒喧了一会儿,杨洄向惠妃道:“娘娘,臣今日与友人结伴去明月酒楼,却不想在那里碰到了一个人。”
“是谁?”武惠妃问道,既然杨洄如此神秘,此人必定大有来头,见杨洄四处观望,武惠妃向左右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没有哀家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左右都退了下去。
“太子李瑛!”杨洄低声道。
“他去做什么?”武惠妃很奇怪。
“臣看他与李适之、贺知章、薛绣等人出来,想必是商议什么事情。”一提起李瑛,杨洄就不觉心中暗怒。
惠妃笑道:“怎么,还在记挂你那科举考试的仇?”
“哪里,只是太子科举考试也算成功,新近又打赢了平定安南都护府的战争,在朝中的地位是越来越稳固,如此下去,只怕寿王殿下他们没有太多的机会了。”杨洄一语中武惠妃的心事。
“有何良策?”武惠妃一听来了精神,赶忙问道。
“调虎离山!”杨洄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