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两军对垒

第四十七章两军对垒

瑛大军踏上征程从富宁城顺势南下，便是安德州:_反事业进行的如火如荼的安南都护府境内，无处不被叛军所占领，只不过略有区别的是大匪占大城，贼据镇，分脏结果完全取决于实力的排行。

这些毛贼名义上都是梅叔鸾的部属，只不过梅叔鸾的大部分精力都是在与安南都护府的政府军作战，这才给了让他们分一杯羹的机会。而当梅叔鸾刚刚击败了政府军，准备接收这些地盘的时候，传来了大唐朝廷派遣大军南征的消息。

梅叔鸾老谋深算，早就看出来当时的形势，若是他与这些地方割据势力一一交战，损伤自己的实力不，搞不好还会将他们逼到唐军一方去，到时候大唐坐享渔人之利，他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与其这样两败俱伤，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自己发展，给他们一个名义上的称号约束就行。到时候唐军到来，还可以让他们替自己先挡一阵，纵然不能击退唐军，也能起到一定的阻截作用，对自己的作用远远是利大于弊。

而梅叔鸾真正的实力还在安德州以南五百多里地的交州境内，等到唐军越过了这五百多里人人喊打的地段，等待他们的就将是养精蓄锐的黑帝军精英部队了。

占领安德州的是个秀才，名叫柳昭钧，他本是安德州有名的才子，出身安德州经营药材的世家，为人也是仪表不凡，娶得如花美眷，在当地也是颇有声名。只因当地的瑶族头人刀力安看上了他的妻子，也觊~他家的财产，便与刺史张掖合谋，趁着梅叔鸾起事的机会，诬告柳昭钧曾经前往交州宋平一带做过生意，支持梅叔鸾的造反事业个幕后的元凶之一，要治他的罪。

唐时刑法，若是通的刑事犯罪，最多判个秋后问斩，而且必须等到刑部批阅以后方可行刑，若是赶上了皇帝心情好大赦天下，还能改成轻一的罪行而得以逃出生天。

但是造反就不一样了，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呀。不一个平民百姓是王爷，那也是死罪上喜欢暴刑的皇帝，不定还得批个什么凌迟、剥皮、天灯、下油锅、金瓜击什么的，反正中国的酷刑之多，绝对不会让他痛快死的。与这些刑罚相比，砍头虽然血腥了是却要仁慈许多。

柳昭钧这一罪，那他们全家都受到牵连刺史带着捕快、衙役人等，来了个一锅端，全部抓进了大牢，给柳昭钧判了个斩立决。也许是命该绝，负责看守大牢的一个衙役，受过柳老爷子的大恩且他也知道柳老爷子一家是被人陷害的，所以趁着半夜人少的时候将柳老爷子偷偷救了出来。

老爷子全家被抓，岂愿活于世上罢，既然你们冤枉我儿造反么他老子就真正造给你看。

干干，柳家是当地大族，盘根错节的关系遍布全州，当天晚上，柳老爷子就带领了数百人马，攻进了大牢。有人在里面做内应，加上外面天色黑暗，人声嘈杂，里面的衙役们也不知外面到底来了多少人，居然打都没打就拱手投降。柳老爷子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也造反了，那就豁出去了，攻入刺史府，将刺史、别驾、司马等人一一杀死。正要去找瑶王刀力安算帐时，得到消息的刀力安早已混出城外，逃到瑶人山寨去了，让柳昭钧兀自恨恨不已。

就这样。柳::钧兵不血刃地就占领了安德州。真正过起了当反贼地日子。由于安德州地近岭南都护府。兼之与梅叔鸾地大本营统万城相距较远。梅叔鸾地手也一直没伸到这一带来。所以二人倒也还能相安无事。

柳昭为人正直。又善于治理政事。当地地百姓都比较支持他地政策。保境安民。不在话下。在他地治理下。安德州比张掖在位时地境况还要好。这也不得不是个巨大地讽刺。当真是官为贼。贼亦为官地经典诠释。

朝廷派遣大军南征地消息传来之时。安南都护府上下人心震憾。安德州也例外。主战主和地都有。主张向梅叔鸾搬救兵和主张向大唐请降地人数都差不多。但是柳昭钧不置可否。谁地意见都没有采用。而是静观其变。

直到李瑛地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攻下了富宁城之后。柳昭钧地态度才有所变化。他首先是派人打听孟德农地下落。虽然他对孟德农地为人很不耻。但是富宁与安德州唇齿相依。都是一条线上地蚂蚱。若是听到他被射杀地消息也不免会有兔死狐悲地感觉。

但是。他地人马在富宁城周围徘徊了数日。才辗转在来往地商队口中听到一些消息。《讨梅叔鸾檄》、免除三年钱粮地儿歌、不是急于进攻而是休养生息地态度。让柳昭钧对大唐安南远征军地

帅钦佩不已。若是天下皆是如此人才。何愁四海不~地。如果不是逼急了眼。谁不愿意做个老实本份地老百姓。偏要当那遭人唾弃地反贼？

由于没有与大唐的军队发生过接触，所以柳昭钧也不知道大唐会不会秋后算帐，等到安南局势平定以后再来收拾自己，到那时候自己可就一招架之力都没有，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犹豫了好几天，柳昭钧正准备化妆成行脚商人到富宁城去打探消息，前方的探子传来消息，大唐的军队已经开拨，约有近十万人，杀奔安德州方向而来。

柳昭钧大惊，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安德州多是山地，土地贫瘠，人民生活不是很富裕，人口也不是太多，合全州境内，可能也就是不足十万人。能够作战的男子大概也就是三万人左右，但是由于以前的形势并不危急，加之地势险要，所以安德州正常的守卫只在一万二千人左右，其他的人力都投入到生产建设上去了。

这一万多人，若是应付梅叔鸾的部队或者是股的流匪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唐军，纵然是守城，柳昭钧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没办法，都走到一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阵吧。

安德州的州治设在那坡，与富宁一样，那坡城也是矮墙城，其城防难度与雄城不可同日而语，在李瑛眼里多算是个军事要塞而已。

好在城北有片大空地，正好适合三军列阵，李瑛大手一挥，左中右三军依势而出，在离那坡城约有两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一队队士兵将在富宁城造好的各种攻城器械往前运送，准备攻城。

站在那坡城矮的城上，柳昭钧极目望去，只见一只只攻城怪兽被推了出来。有攻城车、云楼、冲车、巨木、投石车，等等，那是什么？！柳昭钧瞪大了双眼，他竟然看到了床弩。

也许热兵器时代床弩算不上什么，但是在冷兵器时代，它是真正的器械王者。床弩白了就是个大型的弩箭，但是它的机括更巧妙，能够发射到大约一千步以外的地方仍有杀伤力，要知道，当时最强的手弩不过三百步的射程，纵使是天生神力的射手，最多也只能有五百步的射程，而且它们之间的杀伤力不可相比较，床弩多应用在守城和攻城当中，相当于后世的大炮作用一般。

天哪！唐军然有十台床弩，柳昭钧哭的心都有了，就是宋平那样安南最大的城池也经不起十台床弩的折磨，更不要自己所处的这个城了。不用再犹豫了，柳昭钧一咬牙，决意归降，纵使自己身陷l+，也愿让那坡城遭受灭之灾。

例来式交战，两军对垒的，便有骂阵一。李>这边也是先礼后兵，先派了几个嗓门大的，上前去喊起话来，高声强调李瑛的减免三年钱粮和只要他们弃械投降，大唐既往不咎的宽大政策。

城内的柳昭钧听到消息，神色一动，便要开城门，与唐军谈判。他的参军叶如海，是他的私塾先生，与柳昭钧情谊甚深，直比父子，他是赞成柳昭钧归降大唐的，毕竟读书人心中，还有些天地君亲师的概念。

但是城门守将杨慕羽就不同意，他是个主战派，是柳昭钧的幼时好友，不喜读书，只愿舞刀弄枪。他的意思是，投靠谁不如自己干，什么梅叔鸾、大唐朝廷，哪个我也不稀罕，老子自己单干。谁也不理，有能耐手底下见真章。人多怎么了，人多要是肯定赢的话大家还打什么仗呀，直接两边列队人数不就结了嘛！他自认熟读兵法，羡慕曾经“万人敌”的项羽，所以改名杨慕羽。

柳昭钧斥责他道：“笑话！你以为大唐军队那么不堪一击吗？咱们只有一万二千人，怎么与近十万之敌对抗。若是坚城倒也行，就这土垛子一般的城防，经得起人家攻城器械一轮的折腾吗？你自己想逞英雄不要紧，可别连累了全城的百姓！”

杨慕羽低头不语，沉思半晌，道：“柳城主，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你就出去谈吧！不过千万不要走太远，若是有什么不妙的情况，我还能救你回来。”

“放心吧！我省得了，唐军也不是妖魔怪兽，他们不是那么不讲理的。

若是他们一心要攻城，也不会现在还在喊话了。”柳昭钧微笑着拍了拍杨慕羽的肩膀。

柳昭钧命人打开城门，杨慕羽牵来一匹全身雪白的骏马，交到柳昭钧手中，眼中充满了关切之情，柳昭钧接过马缰，对着杨慕羽头示意一下，翻身上马，从那坡城缓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