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众志成城

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兵们来，大军统帅、大唐太子，本是一个他们遥不可及的人物，只在传中听过他的名字也不为过。但是，在这大唐西南边陲的桂州城里，在这漫天飘洒的大暴雨里，仰视中的太子殿下和他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大头兵一样，上无遮挡，身无箬笠，任凭雨水冲刷他的身体。

李瑛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因为有前世穿越而来的处世经验，使他的心理年龄较为成熟，表现在脸上的表情、举动都比较老到，再加上关西大汉身材高大的血统，让他看起来仿佛十七、八岁一般。在唐代，这可是标志已经成年的年龄了，在一些边远地区，有的十七八岁的年青人下一代都有好几个了。

李瑛今天头戴将军盔，身穿明光铠，身披明黄披风，腰佩长剑，足蹬高腰马靴，昂首站立在将台上。在他的身后，每人也是一身戎装，表情严肃，十余名将军、参谋，齐刷刷站成了一排。

薛绣作为李瑛的亲兵队长，亲自带人在下面维持秩序，保持队形。本来队伍中还有些不愿集合、骂骂咧咧的刺头，在薛绣执行的铁血政策下全部被拖走军法从事，杀了闹事的鸡之后，猢狲们果然乖了很多，很快就在校场上集合起来。

这个校场位于桂州城郊，除将台紧靠军营之外，前面是一片宽大的草地，在岭南这样多山的地方，想找出一块容纳近十万人操练而不拥挤的地方，真的是不太容易，这也是大军选择在岭南集结的主要原因，再往南，开阔地带就太少了。

今天到场的人马足有近七万人，没有实际概念的人们可能不知道到底有多么广阔，只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即使见识如李瑛，也只有真正看到了七万人的集结，才知道个人在战争中的渺。那根本就是沧海一粟，在那几万人的大潮里，个人的勇猛所翻腾起的浪花，根本就看不见。

“儿郎们！”李瑛开口道：“为了我大唐西南边陲的安宁，为了解救安南都护府百万黎民于水火之中，你们抛家舍业来到这里，本王代表朝廷向各位深表感谢！”

罢，李瑛弯腰深深一躬，向这些士兵们致谢，这一出人意料的举动，震惊了在场的诸人。不那些泥腿子大兵们，就连杨思勖、冯立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只有张孝嵩露出了赞赏的神色，李白、王维若有所思。

在这个社会里，贵族对平民，上级对下级发布命令，从来就像是应该如此一般，李瑛的此番作为，虽然这个让高级将领看来有份的动作，却让他博得了爱兵的美名，也为后来的太子军声名远播奠定了基础。

这些士兵们，如果能够在平定安南战役之中幸存下来的，日后对人叙当日之情形时，可以用炫耀的口气和人：“某当年上战场之前，太子殿下鞠躬相送！这份荣耀，古往今来可不多见！就算是当时战死沙场，也不枉此生！”

李瑛一躬已毕，长身而起，却听前方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放眼看去，只见这些士兵们拍动双掌，声震云霄。李瑛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前排的士兵眼中那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所闪烁的莹光。

本起

如此人心大振的时候，如果不加以利用岂不可惜？李瑛站直身来，右手握拳，高举过，喊道：“此番出战安南，我大唐军如此众志成城，则天下无不可胜之兵！天佑华夏！大唐必胜！”

“天佑华夏！大唐必胜！”所有的士兵们都被这个口号所鼓舞了，一个个如同喝了鸡血一般，兴奋的扯嗓子跟随李瑛喊着，那咆哮的声音，盖过了那滂沱的大雨，震的让人觉得那雨也不自觉的了。

李瑛一看效果极佳，挥手喊道：“马上操练！”

薛绣得令而去，指挥传令兵们将命令一级级传达下去，让这些士兵们组成一个个的方阵来进行战斗。安南多是山地，很有可能会在山谷遇到敌人，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

李瑛所部唯一的好处是，他的大部分军队是取岭南道、黔中道、剑南道三地而募的，气候条件较之安南相差不是太大。而劣势的地方是这些军队来自各地，兵员素质参差不齐，人员之间又互不相识，在互相配合之间有些生疏。

李瑛将他们每九人编做一个方阵，三横三纵，前方三人持长兵器，或陌刀或长枪；中间三人配备腰刀、弓箭，可远距离作战也可近距离格斗；后方三人持朴刀、盾牌，主要负责断后和掩护。这种方阵的好处是机动灵活，可以应对各种地形和兵种，而且训练磨合时间短，总共区区九人，有个几天的时间就会全部熟练了，较之古代的动辄数百人的方阵，不知精简多少。

这是李瑛在蓝田军事学校的实践中摸索出来的最佳阵型，在多次的进攻推演中，此种阵型始终屹立不倒，在各种对抗中不落下风，深得李瑛的推许，因此将此战阵引进到了安南远征军的训练之中。

七万余名大军热闹的分成许许多多九人组，在漫天大雨的助兴下，开始了一对一的搏杀，嘶喊声充斥着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吁！”随着驾驭马匹的声音，五千匹战马出现在这个校场上，顿时让原本就热闹的校场变得更加沸腾起来了。骑士们牢牢抓住马缰，控制着马儿的节奏，虽然有一部分马匹在大雨中被浇得迷失了方向，但是大部分的马匹还是控制在骑士的掌握之中的。

本来如果在山地中作战的话，骑兵存在的意义不大，不过李瑛的意思是主要是练兵，也不缺五千步兵，还不如将骑兵拉出去溜溜，提前适应天气也好。这些骑兵们传个迅息呀，打个伏击、突袭之类的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风慢慢的去，雨也慢慢的停止，转眼之间，经过洗礼的天空也展现出蔚蓝的一大片出来，瞩目忘去，让人心生无限感慨。

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乘了上来，分发给拼搏训练的士兵们，刚受过凉风的吹拂，来一碗热乎乎的姜汤，顿时驱赶走了满身的寒冷。

看着那忙碌的士兵操练的身影，李瑛也盛了晚姜汤，驱一驱寒气，刚才光顾逞匹夫之勇了，现在这冷风吹来，还真是有些冷。李瑛不自觉的把披风往身上裹了一下，还是有些冷，不过看见士兵们忙碌的样子，李瑛不禁又有些得意的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