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甘共苦

“什么？！”杨思勖吃了一惊，回首向门外看去，只见那漫天的大雨犹如一条条粗大的白练一般，这么大的雨，不练兵，就是站上一会儿浇一雨也容易生病啊。

“殿下，这怎么成？雨下的这么大，要是您的身体因为淋雨有个什么不适，我们做臣子的那就万死难辞其咎了！”杨思勖苦口婆心的劝李瑛道。

正话间，得知消息的冯立和张孝嵩、薛绣等人也已经赶到，而李白、王维等人因是跟随李瑛从外面回来的，所以一直在外面守候。

三人进屋之后向李瑛行了个礼，还没坐稳，杨思勖就从旁边凑了过来，向三人低声道：“三位，你们看今天雨势这么大，太子殿下非要把将士们拉出去操练，老夫怎么劝也劝不住，还望”其意不言自明。

三人一听，与杨思勖的心思一般，皇上让太子亲自督军，是来视察来的，不是来吃苦的，要是真的让太子殿下与这些大头兵们同吃同住，那皇上不责罚才怪呢。要是些许牛毛细雨，你让他出兵操练也罢了，雨下的这么急，又是初冬的季节，虽南方的气候较之关中要暖和一些，可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道理在这里还是通用的，一阵冷风吹来，淋雨的皮肤上会起一层的鸡皮疙瘩，在这种情况下，人很容易感染风寒的。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上前拜倒道：“今日雨势甚急，殿下若要练兵，不如待明日天好了再练不迟。”

“哦？原来是这样呀？诸位先起来吧！”李瑛应承道。

众人以为李瑛答应了，一个个喜出望外，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扑打身上的尘土。

“大家先休息一会，然后再领兵操练。”李瑛随意的着，屋内的四人却愣在了那里。

“殿下！”四人中，薛绣年纪最，与太子的关系也最为亲近，在其他三人目光的暗示下，薛绣向李瑛问道：“不是今天不练了吗？”

“嗯？本王什么时候过今天不练的话语了？莫不是薛少公爷你记错了吧？”

“那殿下刚才让我等起”

“哦，那是看你们在地上跪着太辛苦，就让你们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是自己等人会错意了，薛绣等人涨了个脸通红。

“只是，殿”

不待薛绣完，李瑛伸手制止住了他，问道：“薛绣！本王问你，如果你在战场上冲锋打仗的话，遇到了下大雨，就比如今天这样的，你会选择逃跑吗？”

“不会！”薛绣斩钉截铁般的道：“我们薛家的儿郎，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退后逃避的，不大雨，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不能退缩半步！”

“好样的！”李瑛举手赞道。

薛绣听闻鼓励，眉目间还是有些得色的，却见李瑛身旁的杨思勖、冯立、张孝嵩等人面沉如水，狠狠的看着他，不禁暗自纳闷道：“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就像想吃了我一样？”

本起

也不怪薛绣上当，李瑛这话问的还真叫人无法回答，怎么答都是一样的结果，三人见劝不住李瑛，不禁低叹起来。

李瑛打量着他们，笑着道：“众位将军，今日正因为下着大雨，所以本王才会要急着操练。薛绣，你去吩咐厨子，支几口大锅起来，烧上解寒气的姜汤。”

“是！”薛绣一拱手，领命去了。

“几位将军！”李瑛开口道：“三位都是带兵之人，不知三位以为如何练兵才能让他们爆发出最大的战斗力呢？”

虽然对于暴发呀、战斗力呀这些词汇的准确意义不是太明白，但是基本的意思众人还是能听懂的。

杨思勖答道：“公正严明，治军严谨，赏罚分明，这些都是带兵的首要条件，只有做到这几，才能使三军用命。”

冯立只是京城中的禁军裨将，论起带兵的资历来，怎敢在这几位面前夸口，所以一直低头没有作声。

倒是张孝嵩，以前在西域都护府中就以善于带兵而出名，后来又做了蓝田军事学校的校长，其实力倒是不容觑。

“杨老将军的意见，甚得本王赞许，不知张校长可有什么更好的意见？”李瑛微笑着道。

“意见不敢！”张孝嵩推辞道：“如果能够与士兵们打成一片，那是最理想的局面，让士兵们自觉乐意的为你去战斗，去搏杀！”

“得好！”李瑛鼓掌道：“既然高论大家都清楚，那么为什么不实践出来呢？”

见众人没有反对的，李瑛才接着道：“倾盆大雨，大家认为本王就很想出去吗？难道本王不知道外面风吹雨打的容易生病吗？可是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军人！是替朝廷出来平叛的军队，全大华的目光都聚集在你们的身上，所以你们一定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否则，就得不偿失了。”

“殿下英明！”三人齐声道。

“刚才只是其中一，其次，安南都护府我们都是初来乍到，地理条件，路识等现在都不太清楚，水土不服也不为过。听安南是个多雨的地方，虽然已经进入冬季了，但是一样会是多雨，看今天这雨的感觉就知道了，这么长的时间，雨下得就一直没有停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感觉，正好就当我们适应这里的水土了，反正总有这么一回，难不成我们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都不退避，遇到大雨就退避吗？与收割人命相比，这雨又算得了什么？而且只要本王出现在雨中，为这些儿郎们鼓掌助威，他们的最大热情就能散发出来，同甘共苦，才是一个真正的统帅应该做的。”

听完李瑛的言论，几人才恍然大悟，虽然有担心李瑛的身体，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迅速提高军心，提高军队凝聚力和战斗力的方法，除了默认李瑛的行动之外，就只有暗暗的祈祷他的身体强健，不要惹上什么风寒就好。

随着薛绣的号令，一口口大锅支了起来，下面是雄雄燃烧的火焰，上面是一锅水面平静的姜汤，士兵们惊奇的看着这些，不知道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在杨思勖、张孝嵩、冯立等人的配合下，传令兵们将紧急集合的号令传达向了各营地当中，一队队士兵在疑惑、不解、无奈中走向雨中。

当他们走到校场时，不禁呆了，只见校场的检阅台上，当今太子、安南远征军统帅李瑛，副监军杨思勖，将军冯立、薛绣，参谋张孝嵩、李白、王维等人早已站立在台上，全身的衣衫早已湿透，一个个昂首挺胸，任凭豆大的雨砸在脸上、身上而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