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统一考题

送走皇上以后，国子监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李瑛的身上，毕竟现在他才是这里的最高话事人，岐王李范虽说也挂着主考官的名义，可是在场的都不是瞎子，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准备用来顶缸的。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又用同情的眼光看了一眼杨洄，当然，仅仅是很快的一眼，谁也不敢将同情的目光过多的在杨洄身上停留，若是让太子知道了可就不妙。

虽然大多数人并不是站在杨洄的立场上，不过同情弱者是人类的天性，除了与杨洄有些矛盾的人除外，多数人还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网开一面的。

但是这些只是他们心里的想法罢了，没有人会在这件事情上去与太子较真，包括萧蒿等人也不敢，因为刚才他们的首领人物武惠妃在皇帝那的说辞也没有说服太子，他们也知道自己多大的分量，也就没有自讨没趣。

静！三千多人的考场，静的竟然能让人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向李瑛，看他会如何处理杨洄的事情。

“杨洄！”李瑛的一声惊喝，将杨洄从惊恐的幻想回到的现实，此刻的杨洄虽然看起来表面光鲜，但是心底却是惊恐无比，李瑛不比皇上，皇上毕竟登基十来年了，众大臣也大致猜测到了皇上的心性脾气，而李瑛，现在却像一张洁白的白纸，什么脾气性格，他们是一点也不清楚，无从知晓。

就是杨洄本人，纵然他从小与李瑛一起长大，后来在皇宫内也走动颇多，但是他二人的交往确实不怎么样，只能算是认识吧，毕竟皇家的亲戚太多，李瑛与杨洄的交情甚至还赶不上与薛绣的关系呢。

“杨洄，你可知罪？”李瑛沉着脸说道。

“臣有罪，还请太子殿下恕罪！”杨洄惊恐的说道。

“哼！刚才你那股厉害劲哪去了？”李瑛不满地说道：“你开始不是还嘴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杨洄也不说话，只是在下面将头埋的低低的，虽然他心里也很怨恨李瑛，但是表面上可不敢有一丝表露。

李范这时也开腔了，他也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个是侄子，一个是外甥，手心手背都是肉呀，虽说是杨洄犯错在先，可是李瑛现在占据主动了，杨洄也已经认错了，李范觉得见好就收就行，再怎么说，大家也都是亲戚嘛。

“太子殿下！”李范的声音响起，众人的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了，因为对于杨洄怎样来处理，李范的话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他赞成李瑛的作法，那么杨洄必然会遭受到惩罚，而如果他为杨洄求情的话，李瑛也一定会给岐王这个面子的。

“哦，岐王叔有什么事情要与小王商量的吗？”李瑛微笑着说道。

“太子殿下，杨洄他也是无心之失，还望殿下念他年幼，少不更事，原谅他这一回吧。”李范显然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看杨洄，确实此人有点年少轻狂了，可是，李瑛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岐王叔，你的意见我当然会听，不过说杨洄少不更事，有点说不过去吧，毕竟他的年纪可是赛过小王的。”李瑛很诡异的笑道，可是在场的众人看来，尤其是那些想为杨洄求情，只等着听岐王消息的人，都觉得李瑛的笑容有些邪恶的感觉。

“这……”李范被李瑛的说词顶得是哑口无言，不过李瑛这么一说，还真有些让人难以启齿，毕竟那些为杨洄开脱的话本来就不多，现在被李瑛这么一堵，就更少了，而原来一些准备为杨洄说项的人，现在也暗暗放弃了主意。

“不过，”李瑛这句话刚一说，仿佛一下子就将杨洄从地狱拽到天堂一般，杨洄猛的抬起头，瞪着前面的李瑛。

李瑛看他抬起头了，用目光瞪了他一眼，杨洄赶忙谦逊的低下头去，李瑛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杨洄的这种行为是要重罚的，不过念是初犯，又有岐王及众位大人保举，所以，就不与他那么计较了。”

此语一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连杨洄也觉得这样结束是不是太轻松了，可是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李瑛话风又一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书记官，你给小王记下，杨洄从此不得入朝为官，以儆效尤！杨洄，你可有疑义呀？”

“臣罪无可恕，幸太子殿下仁厚，臣甘愿受罚。”杨洄刚才好不容易等到李瑛给他的惩罚，虽然不许入朝为官，但是对于杨洄还是可以接受的，甚至于对他来说，比挨廷杖还要轻松一些。

因为杨洄不同于一般的士子，他是驸马之子，而且有望在为尚咸宜公主的驸马，所以当不当入不入朝为官其实也没太大的关系，毕竟只要与皇帝保持一定的亲密度，还是可以对朝政有一定影响力的，比如武惠妃、长庆公主、岐王殿下，这些人都不在朝中任职，可是声望人气，都超过一般的宰相，

“你先退下吧！”李瑛喝道。

“是，罪臣告退！”杨洄小心翼翼的告辞离开，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疏忽了而又得罪了太子，自己今天已经够倒霉了，可不能再惹事了，要是再惹事，那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杨洄走了之后，李瑛志得意满的看着台下鸦雀无声的三千多人，虽然在李瑛上台之前他们还有的聚在一起谈心，可是李瑛上来环目一扫之后，没有人敢再交谈了，所有人都害怕自己会得罪这个煞神，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剥夺了你致仕的资格，虽然众人也知道杨洄是外戚，还可以凭借家族的力量入朝参赞，但是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前途跟李瑛开玩笑。

“众考生，小王知道，你们为了今天的考试准备了很久，有的路途遥远的，如岭南道，安西四镇，平卢地区等，可能去年就开始长途跋涉来到长安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相信各位也准备的很充分了。不过今年的考试和往年有些不同。”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不知道李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李瑛神秘一笑继续说道：“今年的考试，不分科了，所有科目，如明经、秀才。进士等科，统一试题，交一首诗，一道策论，一篇文章就可，体裁不限，字数不限。”

“什么？不分科，统一试题？”下面平静的三千多人如同一锅开了的乱粥一般，纷纷商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