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蛮正陪着蔡仲农聊天,李竹君推门而入,脸上凝重的表情,把她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沈伯母?”
“竹君,”蔡仲农心中诧异,微微一笑:“怎么了,别吓着孩子。”
“坠儿,”李竹君笔直走到纪小蛮身前:“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个长约一寸左右,雕的很粗糙,像孩子的玩具的那种沉香木牌?”
“嘎?”纪小蛮一时蒙住,长大了眼睛望着她。
蔡仲农忽的意识到她在问什么:“竹君,你在说朱雀令吗?不是说早就遗失了,怎么可能在她身上?”
“蔡大哥,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李竹君苦笑,转向纪小蛮:“有没有?”
“呃,”纪小蛮摸摸头,迟疑地道:“有道是有一个木坠……”
她指的,应该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那个坠子吧?
连李竹君都来问她要,看来那块木牌真的很值钱诶,至少在影都人看来是这样的,早知道不应该这么轻易就给了谢怀恩。
“拿来看看?”蔡仲农和李竹君异口同声。
“嘿嘿~”纪小蛮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伯母要找的,而且,坠子现在不在我身上了诶。”
“在哪里?”两个人又同声追问。
“呃~”纪小蛮瞟了一眼紧随其后进来的谢怀恩,摸摸鼻子没说话了。
看来,谢怀恩问她要坠子的事情,是瞒着家里的,她要不要出卖她呢?
“坠儿,”李竹君见她一脸惊吓,放缓了语气:“这件事情很重要,你好好想想,木牌放哪里了?”
“呃~”纪小蛮垂头专心看着脚尖。
谢怀恩本来已经够讨厌她了,如果再被她出卖,肯定恨死她。反正他们也是一家人,谁拿到坠子都没什么差别,她何苦枉做小人?
“娘,”谢怀恩倚着门框,忽的淡淡的插了一句:“别瞎猜了,朱雀令在我手里,你问她有什么用?”
很好,这丫头总算有点良心,没有当面拆穿他。
“你手里?”李竹君蓦然回头:“你从哪里得到的?为什么没有说?”
“没什么,偶然间看到,是咱们沈家的东西,所以拿了回来。”谢怀恩说得轻描淡写。
没有朱雀令,爷爷尚对坠儿青眼有加,如果再加上朱雀令,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就算用绑的爷爷也会把他们二人绑在一起,那他这辈子就注定跟这丫头纠缠不清了,所以,坚决不能承认。
“是吗?”李竹君很失望,喃喃低语:“不对啊,我明明亲手给了梅姐姐……”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把朱雀令留给坠儿呢?难道是忘了当年的约定了?还是说,坠儿根本不是她的女儿?又或者,她拿到坠子却不慎遗失,所以与怀恩没有缘分?
纪小蛮虽然听得一头雾水,可是李竹君的伤心和失望却瞧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有些虚,不自然的玩弄着衣带。
这个凭空跳出来的梅姐姐是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李竹君那么失望?
“娘,”谢怀恩微微一笑:“朱雀令也只有咱们沈家才拿它当宝,外人眼里看来,本就是以前不值的小玩意,随手搁丢了,流传出去,那也是可能的。好在,七弯八绕,它最终还是回了咱们沈家。所以,别再想了,嗯?”
“不会的,”李竹君又惊又疑:“如果生了女儿,一定要传给她当信物,这是梅姐姐当年和我亲口约定的啊!他怎么,她怎么可能会忘?这么重要的信物,又怎么可能随意乱放?”
“竹君,?这事蔡仲农还是头一次听说,不由大吃一惊:“你把朱雀令送出去了?糊涂!你难道不知道怀恩的妻子从生下来就定好了吗?”
是,她当然知道。
可是那是她身为魔教中人,连她自己都被影都拒之门外,那会相信这近乎荒诞的故事,把自己儿子的终身交给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所以,她遇到情投意合,又对他们夫妻有大恩的朋友,自然毫不犹豫就帮怀恩定下亲事。
只是,后来世事变化,沈子默骤然离世,谢添夫妇又遍寻不获。沈老爷子找到她,把他们母子带回影都,从此再没踏入江湖,慢慢的也就把这事给淡忘了。
如果不是看到林俭,或许连她自己都忘了,二十年前,曾经给怀恩定过一门亲事……
“嘎?”纪小蛮一呆,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朝谢怀恩瞟去。
因为不想跟她牵扯一辈子,所以才施恩于她,不着痕迹的把坠子从她手里骗回去,是这样的吗?
谢怀恩避开她的视线,俊颜微红,薄唇轻抿,又气又窘的低语:“娘,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干嘛?”
这一下轻嗔薄怒,将他素日的冷硬孤傲冲淡几许,平添了几分生气,似乎更像一个人,一个漂亮雅致的男人。
而这个神仙一样的男子,很有可能是她身体的父母替她定下的夫婿……
意识到这个事实,纪小蛮忽的呼吸一窒,刹那间心跳如雷,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呃,我去拿水。”生怕旁人窥破她的心事,她慌慌张张的跳起来朝外跑。偏偏越急越出错,跑得太急,结果裙边被椅子勾住,她一个娘跄,尖叫一声朝前直直的冲了过去。
“喂!会不会走路啊?”谢怀恩猝不及防,被她撞个满怀,低头爆喝,一股少女独有的幽香窜进了鼻腔。他心一颤,怀里柔软的身体蓦地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想也不想,条件反射的把她往外一推。
“对不起~”纪小蛮满面通红,低头道歉,一股大力迎面而来,身子朝后翻飞,纤细的指甲从他俊逸的脸上滑下来,一直滑到前襟,下意识的揪住不放,嘶的一声裂掉之声,将他的衣服撕开,怀中里藏着的东西如雪花般落了下来,滚了一地。其中一个瓷瓶,偏又被慌乱中的纪小蛮踩到,吱溜一声滑了好远。
“小心~”蔡仲农惊呼。
“怀恩~”李竹君低叱。
“妈的!”谢怀恩低咒一声,脑子还没反应以前,身体已冲了出去,长披一身揽住了纪小蛮的腰,一拉一带将她拖到了怀里。
“啊~”小蛮尖叫,鼻尖撞到他坚硬的胸膛,泪水涟涟而下。
“嗯~”谢怀恩被她纤长的指甲从脸上抓下来,闷哼一声,脸色更难看了。
“没事吧?”蔡仲农忍笑。
沈白山与林俭叙完话,上来看蔡仲农,正好撞上。
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屋子里的蔡仲农和李竹君,却看到谢怀恩上身裸\露吧纪小蛮强行搂在怀,而另一个泪光盈盈,害羞带怯。
“咳~”沈白山轻咳一声,老脸微红,揉揉鼻尖当没看到。
好,不愧是沈家的男人,敢作敢当,不过会不会太胆大妄为,惊世骇俗了一点?
“谢怀恩,你在干什么?”林俭却不能视而不见,立刻脸色一变,抢上前来厉声质问。
“哼~”谢怀恩脸色铁青,脾气飙到爆发的边缘,狠狠的瞪了怀里的纪小蛮,傲然道:“众目睽睽之下,我能做什么?”
她简直就是一个灾星,只要跟她搭上边,就绝对没好事!他刚才一定是着了魔,竟然会为她乱了心跳……
纪小蛮狼狈至极,哪里敢见人?只能垂着头拼命看着地上,一声不吭。
“爹~”李竹君听到声音,迎了出来:“林公子,你误会了,刚才是坠儿不小心滑了一跤,怀恩去扶她,这才……”
诶,扶就扶了吧,干嘛要把她推开?这下好了,弄得这么尴尬!
林俭只是一时情急,这才失了理智,现在冷静下来,自然知道是误会。别说谢怀恩对坠儿一直没有好感,就算真的喜欢,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走廊上就非礼坠儿。
“对不起~”知道错怪了谢怀恩,林俭立刻道歉,并蹲下去替他捡拾散落一地的物件。
“不用了,我自己来~”谢怀恩忽的瞥到躺在地上的朱雀令,忙忙踏前一步想用脚踩住,不让林俭看到。
那只林俭比他快了一步,以伸手捡了起来:“坠儿,这不是你从小带着的那个坠子吗?怎么掉这了?”
“你认错了,这是我的~”谢怀恩大急,出手如风,将坠子夺了过来。
“不可能,”林俭心生狐疑:“这个坠子坠儿一直戴着,我瞧了好几年,怎么可能认错?”
几个大人本来眉来眼去,暗暗偷笑,谁也不曾注意地上的东西,被林俭一说,几双眼睛都盯在谢怀恩的手上。
“怀恩,”沈白山老眼一眯:“你手里拿着什么?”
李竹君则索性直接过去,手掌向上:“拿来我看看~”
“看就看~”谢怀恩心知不能再抵赖,只得不情愿的交出了朱雀令。
“林俭,你看仔细了,这个是不是坠儿的?”李竹君把朱雀令放到林俭的手里。
“是,绝不会错。”林俭利落的把牌子反过来:“这里还有坠儿小时候顽皮,没洗净留下的油漆。”
“坠儿,你怎么说?”
“呃,好象是的~”纪小蛮小小声的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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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证据确凿——网文字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