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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毕竟是先入为主。他们刚支好摊子,就有人过来了。
果真,产品花色质量固然重要,营销手段则更胜一筹。
摊子前的人越围越多,许多人并不急于买成套的“金鼠送瑞”,而是对那简易荷包里的玩意更感兴趣。
人多是有好奇心理的,女人更甚。程雪嫣就抓住了这种心理,她相信女孩子们在打开荷包的瞬间一定有面对“刮刮乐”的兴奋。
荷包里的饰物简单鲜丽,却胜在实用,可挂在各处当装饰品,显得俏皮可爱,而且售价便宜,更可贵的是只要凑足十二生肖便可获赠价值不菲的“金鼠送瑞”。当然,价值是次要的,关键是那种的胜利感让人心底发痒。
由此可见,所谓营销不仅要参照市场运作,关键是把握顾客心理。程雪嫣看着蜂拥而至的人有得意的总结着。
年前是赚钱的好机会,当然,她也没那么傻,今天这数百只荷包里只装了六只牛,如果她有那么实惠,岂不是要赔死了?这么分配开来,获赠者少之又少,可又不好她骗人,因为把每个人手里饰物凑起来也是几套齐全的十二生肖。
有人不甘心,叫来许多相识的女孩子买,力争一定要换个套装,如此只能让她赚得更多。
“盗版”们只以为她黯然退场,想不到其卷土重来后更为凶猛,于是纷纷打出降价旗号,还买一赠一……赠二……到最后,一条满镶碎料的手链只卖两文钱,简直赔大了。
程雪嫣知道这么一折腾一准有撑不下去的,不过更会有照葫芦画瓢操作的,只是他们要想赶上她可要费些时日了,且不家里的三个女人正在手不停歇,秦曼荷更是头不抬眼不睁的赚零花,半天工夫已编出了近百只猪,却装进袋子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盗去一只凑足生肖去换那值钱的套装。
这工夫,有人惊叫:“噫,我中了!我中了!!”
程雪嫣真担心那女孩子会像范进一般往后一跤跌倒,牙关紧要,不省人事,她又没水可去灌她。却见那女孩子欢喜的摊开罗裙上一大堆玩意,拣出十二样。
秦曼荷的脸当即就沉下来了,程雪嫣却笑盈盈的让喜摘了那挂在架子“金鼠送瑞”递给她,又了串祝福的话,女孩子便欢天喜地的走了。她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口语告诉阴脸的秦曼荷这样已是赚了不少,然后悬了新的套装上去,引起更猛烈的疯抢。
混乱中,她拽出碧彤,嘱咐两句,碧彤便飞快的走了。
她忙着将最后一批荷包摆在摊子上,目光一扫,好像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瞧,差叫出声来。
夜蓉忙又是挤眼又是咧嘴的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装模作样的问了几样“大件”的价钱,大方道:“都给我包起来!”
又似自言自语的道:“逛了好几家,只这里好,不仅花样新,做工又精细,价钱也公道,明儿介绍姐妹们再来买……”
另几个金玉楼的姐也装模作样的对着首饰赞不绝口,然后纷纷嚷着要将摊上的东西全包了,就包括明后天的货也一并预订下来。
别的女孩子当然不乐意了,便争执起来,结果买卖转眼变成了拍卖。
秦曼荷乐坏了,急忙参与进去哄抬价钱。
趁乱,程雪嫣悄悄拽了夜蓉的衣角:“谢谢你……”
“你我还谈什么谢字?你忘了,咱们可是手帕姐妹……”
去年清明节前,金玉楼的姐们举办盒子会,当时色艺俱优的几个姐要结拜姐妹。程雪嫣因平日与她们相交甚好,也要参与,夜蓉因顾忌她的身份自惭形秽不肯接受,她却:“咱们相交多时,我几时因了这所谓的身份与你们疏远,而你们又几时因了这身份同我有所避讳?咱们无话不,即便不结拜也早已是姐妹了……”
“今日同我如此客套,岂非不拿我当姐妹?”夜蓉故作生气。
程雪嫣大为感动,忍笑掐了她一把。
“我此番可不是仅仅是为了来买你这首饰,是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夜蓉难得的红了脸,目光闪闪:“我要嫁人了!”
“是金掌柜?”程雪嫣惊叹。
夜蓉脸更红,娇羞头。
“什么日子?到时我一定要送一份大大的贺礼!”程雪嫣高兴起来。
“还要什么贺礼?只要你每月都给我那当家的送去好看的首饰样子就是贺礼了……”
真是夫妻情深,金掌柜连这么重大的机密都告诉她了。
程雪嫣连连摇头:“贺礼还是要送的,不过却不一定贵重……”
“大姑娘在什么,姑娘的一番心意……”
这工夫,那几个金玉楼的姐已经示意她该走了。
目送夜蓉离开,重回到摊位前,发现所有饰品均被抢购一空,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问她明天还来不来。
她一边应着,一边帮喜收拾东西。
碧彤也回来了,用眼神告诉她金掌柜那边的帐已经结了。
她不是不想让家里其他人知道她还有这笔收入,只是若是个别人得知了,一定要苦心算计,而她还想用这笔钱……
一阵甘甜之香袭来……
她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微抬……
忽的定住,及至喜连唤几声三奶奶,“压了布角了”,她方回过神来,抬起手,却仍目瞪口呆的对着那人。
一身粗布长袍的宇文寒星似是根本没有看到她的惊愕,只若无其事的打量着正在整收的摊位,遗憾道:“竟是都卖完了,不知明天是否还有?”
见她不吭声,于是一本正经的唤道:“老板,明天是否还有?”
她条件反射的“嗯”了声,然后见他头,转身离去。
即便一身粗布,也难掩华贵之气。
程雪嫣眼睁睁的看他走远了,又清楚的见到几个看似平民打扮的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应是大内护卫。
“唉,”肩膀突然挨了一下,是秦曼荷,目送那人背影:“你认得他?”
程雪嫣忽然有些慌乱,忙低了头整理摊位,却神不思蜀的弄翻了好几样东西。
宇文寒星竟然出现在这种地方,他在搞什么鬼?
他明天还来?天啊,他要干什么?
她不回话,秦曼荷便一脸深思的打量她。
收拾好摊位,一行人便往回走。路过水粉摊时,她停住脚步,眼睛一一扫过去,最后停在一盒蛤喇油上。付了三文钱,揣在怀中,引得秦曼荷狠撇了撇嘴,拧头走了。
她又捡了一盒胭脂,未及贩开口便放下,转身离开,却见一轻便轿停在身边。锦绣嵌金的门帘一掀,露出张描画得很精致的脸。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姐姐,怪不得这样眼熟。”秦孤岚红唇微启,笑得极媚。
程雪嫣唇角一牵,拉着横眉怒目的碧彤继续前行。
轿也一步不落的跟着往前走,轿上人脸上的笑是异常诚恳:“以往十两银子的玫瑰露姐姐都不稀罕用,现在倒用上这不值几文钱的东西了。唉,真是今非昔比。也难怪,这整日里风吹日晒的,哪比得上在程府闲庭信步来得好?这女人啊,一不心就容易老了呢……”
她急忙摸摸丰润的脸蛋,好像那上面已经有了皱纹。
“其实妹妹一直惦着姐姐,听姐姐在街上摆摊,就急忙赶来了,想要捧姐姐的场,却不想……”她摇头叹惋:“不过念在你我姐妹一场,忙还是要帮的。”
轿帘一撂一掀之际,手上已是多了两锭银子。
惭愧笑道:“妹妹逛了一天,只剩得这银子,姐姐不妨去买瓶玫瑰露,也省得伤了这张国色天香的脸……”
着,手一扬,两锭银子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碧彤就要发火,被程雪嫣拦下,低身拾了银子。
“姑娘……”碧彤气得眼圈发红。
程雪嫣却是嫣然笑道:“那姐姐就谢谢妹妹了。”
秦孤岚见她亲自拾起了银子,嘴角一抽,丢了一声“哼”,撂下帘子,轿就吱扭吱扭的去了,程雪嫣便一直微笑着目送那轿子走远。
“姑娘,”碧彤眼泪随即就下来了:“就算稀罕这银子,也让奴婢去捡!”
程雪嫣一也不生气,只丢了帕子给她。
“很多人成了爷后就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当孙子了,或者是想尽情享受下作爷的威风,开始抖擞起来,总希望别人比他更孙子,却不知再大的爷也是更大的爷的孙子,也忘了孙子也会变成爷!”
程雪嫣这一套爷和孙子的理论听得碧彤是头晕脑胀,姑娘真是……太高深了!
夜里,洗漱完毕,顾浩轩就上了床,把她的位置捂得暖暖的方招呼她上来。
屋里没有火盆,脱了衣服只能直接钻进被窝,他便紧紧的搂住她,将那附在身上的凉气一的融化掉。
她拉过他的手……
他觉得她好像在往他的手上抹着什么东西,软软的,有种淡淡的清香。
p:发现错字,原词应是“不菲”,谢谢美爱提醒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