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实在是对不起,因为5月30日因公外出,一直不知道本书6月1日进入了强推,今天抽空到了网吧,才发现的,所以今日补发六章,剩下的,要等到6月12日回家后再予更新了。
此外,由于书中记述的需要,对一些历史事件的年代作了一些改变,希望大人们见谅。
---------------
她似乎是不在意的,一双眼睛躲闪在浓密的睫毛之下小心地看着我。她说:“妹妹今年也有十七了吧,若是在乡下,妹妹这个年纪早就嫁人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一两个。唉,我知道妹妹是做大事的,但这些事情女孩子家总要想一想的。娘在家里,常常念叨着这件事,说常年都见不到面,也不知道妹妹心里是怎么想的,让这做娘的心呀,想操都没法子操。”
我哑然,彻底无语。
忽然有些恍惚。嫁人?嫁谁?嫁给……刘邦?那个大我二十多岁的男人?
这究竟是吕雉的命运还是我的命运?
莫非,我真的要随着这历史起伏,竟不能稍作改变?
二嫂期期艾艾地说:“在乡下,也听说过妹妹的事。嗯,我想,若妹妹真的喜欢那个审……嗯,审……,爹娘也未必不会答应。释之说,他原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后来父母早亡才家道败落被恶亲卖为奴隶的,也是可怜人,如今只管脱了奴籍就是,倒不碍什么。”
我失笑,怎的将我和审食其拉扯到了一起?虽然他这几年陪在我的身边,那也不过是得力的手下而已,再往好里说,算是一个朋友,哪有其他?而且,这几年我看他和红玉倒处得不错,配成一对看着也顺眼。
我淡淡笑了一下,“嫂子,我心里有数。”
但二嫂却看了看我,神色里一副你很没有数的样子。
因为这件事,再看到审食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尴尬起来,而审食其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每次看到我都眼神躲闪,让人怀疑是不是得到什么眼病。
更可恨我的那个二哥吕释之,见了镖局大喜过望,可投了脾胃了,居然成天泡在镖局里,和那些汉子们打熬力气,丢下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理不睬,让她闲得只能找我唠磕,绕来绕就是三个字:嫁不嫁?
我也只能……闪。
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指使红玉带着二嫂天天出门逛街,不到天黑千万别回来,若是喜欢什么,金银珠宝玉石首饰,买去,钱是用不着省的,只管把她哄开心了别烦我就行。
可惜,天下事总不遂人愿,刚刚用大把大把的金钱培养出了二嫂的狂热购物欲,让耳根清净了片刻,我便接到了母亲病重的家书。
虽然联系到二嫂的言行,我颇为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但信中,母亲几乎一字一泪的叙说仍然令我难过莫名。她,毕竟是我的母亲,一个思女欲狂的母亲。不管她的病情是不是真的,她对女儿的思念与担忧却是真真实实。
我,算是一个不孝的女儿吧。
思索再三,我终于还是决定回家。纵使回家后,必须去面对那莫测的命运,我也不能冒着与母亲天人永隔的风险躲在咸阳。因为我明白,有些事,如果不做,将会成为终身的遗憾。
她始终是我的母亲。
我喊来审食其和红玉,告诉这两个一直跟随我的人,我将回单父一趟。至于他们,去留自愿,决不勉强。
红玉急切的道:“我当然随小姐回去,小姐,我也有好几年没看见我娘了。红玉……真的有点想我娘和几个妹妹。”说完,眼圈竟然红了。
我一阵惭愧,这些年一直在外面飘,对我来说可能是随心所愿,但对红玉,只怕就是残忍的一件事呢,我犹能不时捎封家书,她呢,有谁会专门为一个丫头奔波劳碌?纵有万种思念,也只能藏在心头吧。
“那,你就跟着我吧。”我说,又望向审食其道:“食其,你这几年在咸阳也做得很不错,以你的能力,在我门下当奴才确实是委屈了,我明日为你脱了奴籍,你便在咸阳为我掌管一应事务,你看可好?”
审食其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沉声道:“请小姐还是带着食其吧,如果必须是奴隶的身份才能跟着小姐。小人,宁愿永不脱籍。”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叹道,“不管你们以后跟不跟着我,我都会替你们脱籍。你们,说起来是吕家的家奴,可我心里,实在是把你们当作了朋友。也罢,既然一起来的,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至于咸阳的事,你们也知道,我二哥是个成事不足的人,且只让他看看玩玩的好。具体事务方面,镖局这块交给周信,食肆和当铺这块便由丁复来打理。”
这一撒手,又不知何日才能重来,终究是几年的心血,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垮下来。周信和丁复都是随我来咸阳的老部下,几年看下来,虽然才具方面不是最佳,但做事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守成还是可以的。
待审食其将手头事务交待完毕,红玉也将远行的一应事物打理妥当,我们三人踏上了回乡的路。和我们同来咸阳的其余几名家奴都留了下来,辅助周信和丁复。他们毕竟是跟我时间最久的老人,信得过。
这一路上,又是一番风景。
当日来咸阳,茫茫然然,今番回乡,却是心事沉沉。那遥远的家乡,等待我的将是什么呢?
--------
经过三个多月的路途,我终于回到了单父。
叩开家门时,开门的家奴吕婴居然已经不太认得我了,倒也难怪,我走时不过十三四岁,回来时已经十七八岁,身量容貌都变了颇多。吕婴看着我怔了怔,转眼看到我身后站着的红玉才反应过来,喜得一迭声地道:“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这可好了,夫人的病可就没事了。”
原来母亲真的病了,而且这病还一直缠缠绵绵不得好。
回家三天后,我才从母亲的丫头紫烟隐约的言词里得知,娘的病竟然与我有关。她的病,就是心病。
半年前,邻县大户孙家托人说媒,求娶妹妹吕须。妹妹年刚十五,父母原舍不得,但孙家书香世代、家道殷实,孙家公子又一表人才、知书达礼,实在是个极好的人选,合了生辰八字后,俱是好的,这才点头应了,互换庚贴,商定只待妹妹长到十七岁,便为一对小儿女办喜事。
这原本是件好事,怎知过得几日,却横生变故,孙家竟然令媒人上门索回了庚贴,并道两家亲事从此作罢,再也休谈。
母亲吃惊不小,又急又气,只管向那媒人讨说法,那媒人居然冷笑一声道:“吕夫人,你向我要说法,我却向谁去诉苦。那孙家原是一心求亲的,不料却听到了你家大女儿的事。有这样的姐姐又能有怎样的妹妹,那孙夫人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断容不得如此家风的女子嫁进门来,退亲一事自是理所当然。你若要怨,便怨你的大女儿不给你挣脸,在外面做出了丑事,败了一家子的好名声。”
母亲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从此缠绵病榻,再不得好。
听到这里,我仿佛被人泼了一盆的冰水,从头到脚,直令我浑身不停地颤抖,说不出话来。
“小姐,”边上的红玉急忙扶住我,连声道:“小姐,你别生气,这乡下的人没见识,哪知道世上还有小姐这样的人。小姐,你这么要强,这么能干,他们这些人哪明白,小姐,你别吓着着红玉啊。”说着,竟嘤嘤哭了出来。
而审食其立在一边,整个人像如一座冰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