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实在是对不起,因为5月30日因公外出,一直不知道本书6月1日进入了强推,今天抽空到了网吧,才发现的,所以今日补发六章,剩下的,要等到6月12日回家后再予更新了。
此外,由于书中记述的需要,对一些历史事件的年代作了一些改变,希望大人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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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了我一眼,眼光似乎闪动了一下,冷冷地道:“连你这小女子也知道可惜。这样的军队,唯一应该出现的地方就是战场,不是胜利就是死亡。如今却用来为徐福这等人作仗,真真是对军人的侮辱!”他的口音似乎有些古怪,但绝对不影响语调中那冰酷的感觉。
我怔怔地望着他,而他沉默半晌,忽尔伸手向城门口一指,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城门口突然又奔出两匹马,却被门口的大批人群挡住,骑者急急的勒住马,马长嘶了一声在原地打着圈。
“那是你们大秦的鸿翎急报,”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丝讽刺的笑意,冷冷的道,“急报的内容是,匈奴入侵上谷、渔阳、九原、云中四郡,掳去边民十余万人,秦军大败,恳请朝廷急做定夺。这样的一份军报,却被这种可笑的原因堵在了栎阳城门口。嘿嘿。”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会知道军报的内容。”
他扫了我一眼,道:“你知道脚下站着的是什么地方吗?”我茫然摇头。
“正是昔是商鞅君百金立木的高台。如今却破败如此。看看这里,再看看那些人,哼,大秦,已经完了。”他冷笑,说罢,一挥袖,纵身从高台上跃下。身如轻羽,落地无尘。
“你是谁?”我大声问道,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也不作答,竟飘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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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后,我忽然对眼前那喧闹的一切没了兴趣,在高台上呆了一会儿,便带着审食其他们回到了客栈中。连着几日都无精打采,连房门都没出一步。倒让审食其他们好好地休息了一阵子,毕竟,一天到晚跟在我后面转也很累不是?
又过了四五天,我终于强打精神,令审食其退了房,一行人再往咸阳而去,再怎么说,百里路道九十,都走到了栎阳,咸阳就在眼前,岂能不去。
就这么信马由缰,闲闲散散的往咸阳方向逛,又走了数日,终于来到了咸阳城下。
想像是一回事,目睹又是另一回事,当立于咸阳那高耸的城墙之下,我仍不得不为这座雄居关中平原、三面环山、东临黄河,进可攻退可守的宏伟城市所倾倒。这里是大秦帝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在这里,即使是一条简单旨意,也将迅速地迈越重山峻岭,南至山越,北至长城,传递至帝国的各个角落,使国家为之震颤。
我不禁握了握拳,只有在咸阳,站在帝国的心脏之上,一个人才能充分的品尝到权力那令人难以抵挡的诱惑味道。
深深呼吸了一口蕴含着丰富的渭河水气的咸阳城的空气,我带着审食其几人,走进了这座天下第一城。
自始皇决定迁天下十二万豪富进咸阳之后,随着富户们的陆续抵京,咸阳城也空前的繁盛热闹起来。十二万户,若每户的主人、妻妾、子女、门客、侍卫、仆从、家丁等加起来仅有十人,那咸阳也将一下子新增一百二十万人。
在这个时代,一百二十万真是个恐怖的数字。
进了咸阳,我才发现,这座城市远比我想象的先进得多,且不说那些连绵的宫殿楼宇,便在我随意住下的客栈里,我居然就发现了成系统的排水管道。老天,现在居然就有了排水管道,这真是让我欣喜若狂。
真到了咸阳,我又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自己,想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做什么。于是,连着多日,只在城里闲逛。后又想起要看阿房宫的事,便向客栈掌柜的打听,掌柜的想了半天,方慢慢道:“客倌,皇上在渭河之南先后倒是盖了二百多处的宫殿,可就是没听说过有什么阿房宫的。”他陪笑道:“或是小人消息不灵,客倌不如再向他人打听打听。”
我惊诧莫名,阿房宫居然消失了?忙令审食其向他人打听,竟然也是没有。我顿觉郁闷,不知道自己如果连阿房宫都看不到,还待在咸阳有什么意思,可若要走,岂不是对不起这一路的风尘。
掌柜又笑道:“客倌若是寻好玩的去处,不如便去兰池。便在渭水河南,灞水之边,那可是咱咸阳一等一的好去处。便是朝中亲贵闲暇之时,也多爱去那里赏柳踏青。”
“哦。”我点头,心道,看不到阿房宫,也只有去兰池转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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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咸阳遥遥相对的渭水南岸,有一条叫做灞水的河流从莽莽南山入渭,两岸生得大片大片柳林,苍茫摇曳覆盖百余里,逢得春日,柳絮飘飘如飞雪漫天,北岸咸阳遥遥望去竟是茫茫如烟,蔚为奇观!便在这灞渭交汇柳絮如烟的地带,不知何年何月积起了一片方圆数十里的清澈大湖,周边花草葱茏林木茂盛,人云有芝兰幽香,故被咸阳人称为兰池。
始皇帝亦深爱此处风景,于兰池边建了一座兰池宫,将故去皇后的遗体停灵于此,只待百年之后与自己合棺同衾。
我与审食其和红玉来到兰池边时,已是初夏,所谓灞桥柳絮如飞雪的美景是看不到了,唯见郁郁杨柳,葱茏成片,间或有一二朱红色的宫殿勾斗跳跃其间。
忽而想起了柳永的那首《雨霖铃》,想起那句“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竟自痴了。
在这个世上,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罢。
红玉侍立在边,见我好半晌无语,只是怔怔发呆,忍不住轻轻碰了碰我,“小姐,怎么了?”
我回头淡淡笑了笑:“没什么,有点渴了。找个干净些的茶肆买几碗水喝。”
兰池边确有几间茶肆,多有客坐,看来生意很是不错。在一间茶肆挑了一副靠窗的座头坐下,审食其自去唤来茶水、小点,我则翻转捏弄着手里的一只小陶碗,一时郁郁不语。红玉也不知我为心情突然变差,与审食其对视了一下,也不敢说话,默默的坐在一边。
这一坐,便坐到了黄昏。我叹了口气,正欲起身离去,忽听得数声琴音传来,茶肆里突然沸腾起来,众客连声道:“来了,来了。好幸,今天倒没白等。”一径往门口挤去。
我诧异得抬起头,才发现这茶肆里的客人,居然个个都是一脸激动,兴奋的表情。想是我刚才心事重重,竟没有发现他们的神色有异。
我站起身,向窗外望去,只见灞河之上一叶扁舟悠悠荡荡顺流而下,舟尾一名老者摇橹,舟首则一站一坐着两名男子。琴音正是从这坐着的男子横放于膝上的古琴上传来。
我忙问掌柜:“店家,不知这两位是?”
“客倌可是第一次来兰池?”掌柜笑道:“若是,那客倌可是有眼福了,扶苏公子与子婴公子同游兰池,那也是难得一见的。”
“扶……扶苏?子婴?”我结结巴巴地问,忙又凑近窗口细看,只见舟上弹琴那人约有二十左右岁,容貌清丽绝伦,姿色竟比女子胜似几分。他手抚琴弦作奏,脸却望向了站着的那人,似乎在说着什么。而站于舟首之人约在十七八之间,剑眉星目,英姿勃发,却是一个俊美英挺的少年。低着头,看着那弹琴之人,仿佛兰池边围观的人众都只是空气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