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5中午十分德军开始了新的攻击。上午十一时正在通向普耳科沃高地外围苏军阵地的一些要道上和苏军仍然控制的普耳科沃高地的南坡隆隆地响起了炮弹的爆裂声。大约有几十颗炸弹同时落到了高地上面。德军的火炮开始
费久宁斯基少将的指挥所设在普耳科沃主高地的坑道里面。工兵们在普耳科沃高地中挖出了一条隧道给集团军司令员、参谋长和集团军通信枢纽站当作掩蔽部。隧道有两个出口一个出口通向高地的山麓而另一个出口则可以通过它沿着几条堑场到山上去到天文台的废墟去也可以到火炮射阵地去。
德军进攻前炮击一开始费久宁斯基由于朱可夫曾经命令他亲自上报德军的任何动向就立刻向司令员报告了敌人已对普耳科沃高地的山岭起炮击和轰炸的情况。
“注意右翼!”朱可夫提醒。他在最近几个时内已经不止一次向费久宁斯基反复提到过这一。
费久宁斯基不管猛烈的炮击还是上了坡走进观察所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普耳科沃山脊的南坡与西坡。他回到指挥所后又跟朱可夫通了电话向他报告:敌人在继续炮击高地而且按照传来的动机的轰响声判断敌人同过去一样还是把坦克集中在那个地段——显然。他们又企图对高地进行正面冲击。
朱可夫只管听他不去打断他直到费久宁斯基报告完毕才:“可能你是对的。但还是要注意右翼。”
炮击进行了四十五分钟后突然停止了同开始时一样突然。在德军那边飞起了一红一白两颗信号弹接着趴在掩蔽部里地穿灰绿色军服的士兵立刻一跃而起向高地起了冲锋。
现在再也没有怀疑余地了:敌人——这已经不止一次了!——企图从南面冲击普耳科沃高地。而不是象朱可夫所推测的迂回过去。
费久宁斯基终于确信了这一。就轻松地吐了一口气。苏军由于控制了制高而掌握了全部优势。猛烈地抵抗德军的正面进攻。再在过去一星期来的战斗中不仅有野战炮而且有远射程的海军大炮对敌军后方和前沿进行轰击这次试射效果很好。
费久宁斯基在他的指挥所里看出一切事情都按照他预定的计划进行着:七个炮兵营地拦阻射击迫使敌人重新趴在地上。接着重炮又开了火。把正在进攻地德军散兵线同他们地后方隔离开来。
……不但费久宁斯基少将连冲击高地的那个德军第一步兵师的师长马克思少将也不知道;他们的部队目前所进行的战斗并不是决定性而是辅助性的不论冯特都不把它当一回事。迂回高地的应该是另一个兵团——突击坦克集群。这一支部队利用俄国人地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冲击高地的部队那里的时机却在芬斯克一科依罗伏的树林地区占领了出阵地。
莱因哈特对进攻高地的这一个师所的命令是极其明确、简短的:占领高地把防守高地的军队分割开来压制部署在列宁格勒市区南部要冲地带地苏军地抵抗。
当敌人的进攻散兵线陷入两面炮火夹击中时马克思地决定:只有向前冲跟苏军士兵肉搏。才能挽救他那被夹在炮火铁钳中的部队。免得遭到歼灭。他指示参谋长立即向各团团长下达命令要他们动新地进攻但是苏军却抢在他的前面。当几个炮兵营的炮火迫使德军趴下时。苏罗甫采夫命令各连进行反攻。
这时帕斯图霍夫正待在戈烈洛夫少尉的指挥所里。戈烈洛夫听完了命令镇静地:“那有什么这么我就动手啦。”
接着他一把抓起放在掩体底部的冲锋枪跳上了胸墙。帕斯图霍夫本想阻止他想提醒他只有排长才能亲自率领战士冲锋却又下不了决心:经过天文台上那次谈话后他在这位不平凡的少尉前面就显得有胆怯了。
戈烈洛夫弯着腰一直跑到他的连队战士们趴着的地方一下子跳过战壕回过头来对战士们出了突然响亮起来、变得年轻的喊声:“三连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前一进!”帕斯图霍夫明白在子弹呼啸和迫击炮弹爆炸之下站起来是多么艰难;他也明白最初几秒钟是决定性的战士们要么在责任感和他们连长的意志驱使下鼓起勇气站出来面对死亡要么继续留在掩蔽部里。
帕斯图霍夫很高兴地看到几十个战士从战壕里跳了出来。他
了戈烈洛夫向前冲去。
似乎枪炮声、爆炸声、皮靴践踏声以及崇高的号召和自内心的咒骂合在一起的呼喊声竟达到了地动山摇的程度…
直到那时候帕斯图霍夫才现他自己也在向前奔跑一面挥舞着缴获的巴拉贝伦枪并且赶过一边跑一边射击的战士们向可以看到德国人灰绿色身影的地方冲去。
苏罗甫采夫的观察所和团指挥所之间的电话线不知道已经打断了多少次。来往于营指挥所与各连连长之间的通信兵已经在山坡上牺牲了好几个营观察所所在地的天文台的墙壁也已被轰成了一大片瓦砾堆可是战斗仍旧继续下去。在这一场激烈的战斗中似乎既不是连长们下达的命令也不是从操典和教范中汲取来的军事知识而是一种什么别的东西在主宰着人们。苏罗甫采夫早就离开了自己的观察所他也参加了战斗的队列试图依靠通信兵的帮助给各连连长下达指示。战士们已经冲入德军第一道防线的战壕正在跟敌兵拚刺刀现在已经听不到口号和号召声了。只有最可怕的咒骂声在空中震荡而空气也由于机枪管和迫击炮筒的热气、由于坦克和装甲运输车的起火燃烧、由于几百个人的满腔怒火而变得灼热了就象沙漠里的空气一般…直到侥幸活命的德国兵退到第二道防线的战场里帕斯图霍夫才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仍旧紧握着手枪尽管子弹早已打光了。耳朵里正在嗡嗡作响眼睛也被灰尘迷住了。
帕斯图霍夫不知道目前苏罗甫采夫和连长们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全营的损失如何。他确实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敌人已经被击退了至少在他们这个阵地是这样。
帕斯图霍夫几乎连腰也不弯地走去戴着滑到后脑勺上的钢盔和汗湿的衬帽穿着撕破的军上衣紧握着已经没有用处的巴拉贝伦枪毫不考虑流弹或者炮弹片可能会打中他。
突然他看见一阵烟雾笼罩住普耳科沃高地。这是一种污黄的奇特的烟雾。这烟雾在洼地上空弥漫开来慢慢地遮没了高地。
自从第四十二集团军司令员费久宁斯基向朱可夫报告德军在普耳科沃高地地区开始进攻前炮击以来方面军司令员就没有离开过电话机。
过了二十分钟日丹诺夫进来看他。
“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日丹诺夫。“您当然知道德军又在向普耳科沃高地打炮吧?”
“是的。”
“第四十二集团军要求波罗的海舰队司令部把喀琅施塔得的炮火集中到高地的要冲地带去。”
朱可夫了头。
“但是舰队方面这样回答他们”日丹诺夫接着。“是您曾经下令要所有炮班都集中向芬斯克--科依罗伏区开火。总而言之水兵们都肯定上级正是命令他们对这个区做好瞄准准备对别的目标就暂时不加射击。”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向您告状”朱可夫阴沉着脸。“可是一切正象您刚才所的那样。喀琅施塔得出现了困难的局面德国人在轰炸军舰;特里布茨报告参加空袭的德机多达二百七十架。在这种条件下我能够给水兵们下达的唯一任务——先是要求确保对芬斯克-科依罗伏区的密集炮击。请注意另一:喀琅施塔得重炮弹药的贮存量也不是没有限制的。”朱可夫正靠桌子坐着日丹诺夫就在桌子旁边的一把皮圈手椅上坐了下来用手指敲着那实心的扶手。
“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您还是坚持您以前的设想吗?”他问。
“是的”朱可夫生硬地回答。“而且现在已经不用等待多久了。最近的将来就会见分晓。”
“但是列宁格勒的命运在最近的将来也快要决定了。”日丹诺夫轻声。
“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不会离开列宁格勒。如果打死了也就无法离开了。”朱可夫愤慨地冷笑。
“但是如果敌人占领了普耳科沃高地……”
“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司令员打断了他的话。“普耳科沃高地现在由一个民兵师、一个水兵旅和内务人民委员部那个师的部分兵力防守着。在这个地区集中了我军野战炮兵和铁道炮兵的火力。我们再不能给更多的兵力了。但是……我一定注意局势。”
“很好”日丹诺夫站起来。“那么我走了。现在科津就要从基洛夫工厂区来到这儿。我要待在我自己办公室里万一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