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米巴拉金斯克以西50公里,额尔齐斯河北岸渡口小镇多隆,华军独立第一特种炮兵营前沿指挥所。
落在指挥所工事附近的俄军弹幕渐渐稀疏、远去,远处轰隆隆的机械声却一震颤、逼近,营长林郁青少校的炮队镜中,隐隐现出几个奇形怪状的黑点。
“发现俄军战车!初步辨认,为门捷列夫超重战车,里吉斯基单履带超轻战车4,轮式装甲车——6部,后面还有大股步兵,都往营阵地过去了。”
作战参谋熟练地报出了敌情,听得林郁青浑身一颤:“门捷列夫?果然还有……给我接许师长。”
年初的乌兰乌德会战中,俄军投入作战的“门捷列夫”超重战车大大震撼了帝国高层,虽然这种战车出现极少,堪称珍惜,然而华军团营二级配备的步兵炮以至各型战车的主炮均无法击穿该车周身厚重到变态的装甲也是实情。
根据接战部队反馈,对付这种钢铁巨兽,正面硬抗是不行的,只能凭借己方战车的机动性快速绕到对方侧后,集中火力轰击履带、排烟栅和机枪塔,因其主炮固定在车体前方,只要失去行动力,再没了顶部机枪塔的掩护,就是一块任我宰割的死铁疙瘩了。
会战结束后,总参装备处利用缴获的门捷列夫车体进行反复测试,得出结论:即便动用师属75毫米野炮和105毫米榴弹炮从正面直射(使用榴弹),也无法有效摧毁该车,非得用到军、集团军属105毫米重野炮(原称加农炮)和150毫米重榴弹炮,才有可能一击致杀。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研究了门捷列夫的引擎后,装备处得出了另一个结论:该车的最大行驶速度不超过每小时公里,加上形体异常巨大。在战场上是绝好的炮靶。一旦发现该型战车,只须集中重炮火力连续校正射击,最终必能将其击毁。
林郁青很清楚,本营装备的45倍径长身管7毫米反战车炮,虽说理论性能是500米距离上可有效击穿40毫米均质钢板——也就是说,足以打透除门捷列夫外各国所有已知战车的正面装甲板。但在门捷列夫那超变态地10毫米车体正面装甲前却只有蹭掉人家漆皮地份!
看到这种怪物,在手上没有战车的前提下,只有一个办法:请求上级动用重炮支援。
多隆是连接塞城西面防线的中心枢纽,一旦有失,则北面的大弗拉基米罗夫卡必不能保,南岸的恰甘也势孤难支。果真如此,则塞城以西几近无险可守。
有鉴于此,严沧龙命防御北岸的第19步兵师以战力最强地第74步兵团独守多隆,配以特炮个连中的4个,又特命林郁青亲驻多隆监战,统一调度守军的反战车作战。
当日午前,又调预备队中的41师所属第步兵团增援多隆,不过。这暂时与林郁青没多大关系。
现在是下午时,从凌晨开始。俄军已经对多隆连续发动了次进攻,每次都是短促炮击后,由两三部轮式装甲车率领步兵冲锋,然而在布置严密的74团阵地前,几乎用不着特炮营的反战车炮动手。光靠营属机炮连地7毫米狙击步兵炮和团属步兵炮连的75毫米野战步兵炮。就足以把装甲薄弱、行动装置脆弱的俄军装甲车打得抱头鼠窜、零件乱飞,而每连5挺轻机枪加具掷弹筒的炽密基层火力。更是将全员莫辛纳干步枪加刺刀的俄军步兵连压得死死的。就这样,林郁青眼巴巴看着74团的步兵兄弟们轻轻松松把敌人的次冲锋都给顶了回去。
看来毛子也给惹恼了,总算请出了压箱底地大宝贝,这宝贝实在不得了——逼得林郁青眼巴巴没了辄,还得拉下面子去请示师长用重炮。
“重炮?大弗拉那边也来了不少战车,也在请重炮哪,严参谋长只给我配了两连的一零五重野跟一连地一五零重榴,不好分啊……什么?来了什么?门捷列夫?七五野也打不动的怪物?你没看错吧?没理由啊,都说毛子不会再玩这种垃圾了……好好好,给你,都给你,我这就下令,事先说好了啊,就给你玩半个钟头,别太浪费了啊,要说别人求我,就算是马团长,我也难通融,要不是严参谋长特别交代了……”
摁断电话,林郁青长吐了口气,等了一小会,又麻利地提起话筒:“要重炮营。”
稍顷,多隆以东五公里外的独立第9重炮营阵地上,十二门一零五重野连声鸣响,二十公斤的弹丸打着平弧弹道;六门一五零重榴闷声轰响,四十公斤的弹丸打着高曲弹道——两组弹幕划着刺耳地呼啸声重重砸向多隆西面那两部乌龟般缓慢爬行地门捷列夫战车周围。
林郁青把钢盔摘下,两眼紧贴上炮队镜,仔细观测炮弹落点,口中碎碎念道:“小江,你来传话——校准,全近,高,左5……差了点,校准,高远,低1,右10……哎,这怎么打的,再来……”
巨弹落地时爆起地灰黄色尘柱一次又一次遮盖了目标,林郁青睁大了眼睛,努力在弥漫的烟尘中寻找那两个庞然巨兽的踪迹,好在两个家伙着实大得离谱,烟尘稍稍一散,首先看到的就是两个小洋楼般的醒目轮廓,各自挺着一杆长长的巨枪(据说是10毫米海军炮),随着地势上下起伏。乍看去几乎没动,得紧盯着观察好一阵才能发现,虽然巨弹不断在周围落下,人体、树木、碎石、轮式装甲车或里吉斯基小战车的残骸前后左右地漫天乱飞,那两个怪物似乎还是悠然自得,闲庭信步,不管不问,自顾爬行向前,管他爬多慢,总归还在动。不时还停两停,挺起巨炮响两响,发泄完毕,喷起黑烟再上路。
不知不觉,两部门捷列夫一左一右,已然逼近到74团营战壕前不到五百公尺,跟随的步兵早被炸得没了影,两翼的里吉斯基小战车和装甲汽车也给营阵地周围布置的两连1门长身管反战车炮、门营属7狙击步兵炮、门配发下来的团属75野战步兵炮以及步兵手中的三式碳化钨穿甲子弹一通好打,干得七零八落,冒烟的冒烟,起火的起火,跟着又给配发下74团的两连75野、1连105榴痛洗一遍,更是零件四飞,轮子乱滚,车内人肉大烧烤,车外贱卖土夹肉,真个是人间地狱九重九,惨不忍睹毛子哭。
眼看那两座钢铁堡垒已经照准营的战壕乱枪乱炮扫射起来,林郁青急命接通74团团部电话。
“马团长,请你务必集中全部压制炮火,专打营前面那两部大战车。”
“姓林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重炮打了这么久还没够上——不是说75野跟105榴没用嘛?”
“回头再跟您谢罪啦,来不及了,请马上下令吧!”
林郁青摁断电话,又拨通营营部的电话,请营集中所有炮火射击当面的门捷列夫战车。
营营长虽然也满口抱怨,不过还是答应试一试,林郁青赶紧又拨通重炮营,继续实时校
再不行,就只能用特种烟雾弹了……林郁青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又凑到了炮队镜前。
马团长跟汪营长果然照他说的做了,几十门大小火炮打得那两头怪物身边烟尘滚滚、身上火星四溅——很快,左边一部看来是被打懵了,胡乱转起弯来,这边抓住时机猛打一通,终于打断了这家伙的履带,一大坨铁疙瘩动弹不得,紧跟着就给重炮打出了烟,冒出了火。
右边那部见势不秒,就要倒车回撤,林郁青哪能放过嘴边的鸭子,更拼了十二分的心来观测校射,只见那一弹幕长了眼睛般地紧追过去,只追了两三百公尺,便将那怪物打瘫在地,再补几波,炸瘪了顶上的机枪塔,削断了前边的长炮管,车体缝隙间浓烟滚滚而出,想必该是没了活人。
林郁青直到这时才长吁一口气——好险,总算守住了!
桌子那头另一部电话铃铃急响,林郁青跟重炮营那边道了谢,转过去接起,一听,是许师长。
“林营长,干得好啊,马团长都跟我说了,我的重炮没给你白用哪。不过我得提醒你,这才刚刚开始,刚接到空中侦察报告,敌人又有一长列车队进了多隆多面的林子里,大大小小的战车数也数不清,你自个掂量掂量,不行我就跟严参谋长求救了。”
林郁青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好家伙,什么叫做“数也数不清”?照刚才那个样子,要是一次来一打的门捷列夫,神仙也救不了啊!
“报告里有没有提到,那个门捷列夫——就是那种造的像超大号火车车皮的重战车?”
“这个倒没有,我可以让他们再去复查复查,反正——你好自为之了。”
林郁青抹着冷汗挂了电话,耳边又响起了新一轮俄军炮弹的炽密爆炸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