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但不会对李穆有什么负面影响这种多是文人雅士盛会对于收拢民心极为有效李穆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吴婉得到吴安婉的默认之后显然她对此事也极为感兴趣李穆转头向那主事人笑著答应了下来。
两人坐在上正中间的坐置李穆在左吴婉于右。原来的几个主事人不敢跟李穆吴婉并肩而坐只好分列画舫左右两则。左边二人右边二人。一般来裁定的人多为人这种单数只是此行却有蜀国公主在坐只是主事人却丝毫不担心这一纵然吴婉是蜀国公主但女儿之身却绝不会开口话所以虽然是六人会提结论的肯定只有五人不会出现僵持不下的那种局面。
按昭礼数一切事毕之后便是秦淮十艳抓阉次第表演然后由六人评分只是吴婉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为何总是忍不住不时望一眼紫青画舫的门口李穆虽然对于众女的歌舞十份悦目却还没忘了此行是陪伴吴婉过来见状不由得笑著指了指场中飞舞翩跹仿佛仙子彩蝶一般给人以一种极大的视觉冲激力与享受名满天下的羽衣霓裳的那曲《罗袖》开玩笑道:“如此妙舞几若天仙化蝶长袖当歌倾国倾城居然都入不得公主的法眼么?”
吴婉回过神来歉意的摇了摇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笑了笑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他会不会来?”
李穆奇道:“他他是谁啊?”
随即恍然。笑道:“哦。你的是他啊?”
吴婉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关心这件事了头轻声道:“是啊就是他殿下你他今天真的会来赴约么?”
李穆一怔。有些奇怪她今天的态度一个外人没必要这样关心吧不过他还是笑了笑道:“一定会来本王看他必是一个一言九鼎之人既然答应下来。那就一定会来。”
吴婉见他得这么肯定心中却总是萦绕著那个独特少年的影子你真的会来么?
“但愿吧!”吴婉笑了一笑。道:“如果他现邀请他地是南唐地云王殿下不知道依他那样的性格会是一幅什么样的表情?”
李穆笑道:“是啊还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公主殿下他若不来。是他的损失。只是孤王也想看看他听到我们身份的时候会是一幅什么样子的表情呢?”
吴婉轻轻一笑与李穆回过神来继续观看接下来的表演只是那很箫声笙管平时难得一闻。耳听著四周众人轰然的鼓掌叫好之声她只能僵硬地了头。作作样子。
然而直到最后一曲终了当琴子把著古琴走上台前向众人福了一福袭裾而坐天籁流泉一般的琴声就让众人不由得的沉醉了起来恍然不知今夕何夕听著琴子那清淡得恍似清风掠过湖水一样唱道:“倦世何由惜此身杨郎履下漫多尘。人间自有花如雨妾是花中第几人?
直到一曲终了众人方始如同大梦初醒李穆被这琴声所醉拍掌赞道:“好好一句人间自有花如雨妾是花中第几人?此曲原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幸能够一聆如此天籁佳音今日魁想来必是琴子姑娘莫属了!”
另四人一齐称是难得的没有一丝分歧可见琴子的琴声的确打动了在座的所有人谁也没有留意到一旁吴婉面纱下地表情。
直到结束李四毕竟还是没有来。
吴婉转过头看著琴子夺得此届的魁大赛抱著古琴一袭青衣素裙此时的清淡都变得是那么的灼人夺目站在那里更像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地谪仙子她的眼中不由得灼了一下。
低下头去吴婉嘴角微弯轻轻了一句谁也没有听清的话:“李四你还是第一个胆敢不应我吴婉之约的男人我对你的兴趣越来越浓了。等著吧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我记住你了李四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她自然不知道她眼中地那个李四此刻正被一个和尚软禁在了观瞻寺藏经阁之中哪里都出不去。
……
又是黄昏。
独上西楼夕阳无限愁。愁到更深泪双流最是寂寞时候。
这已经是蒋琬在这里待著的第七个黄昏之夜了。
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色这座七层之高的古塔赫然便是观瞻寺的禁地——藏经古阁。
这座高悬入半空之中的古塔便名叫舍利塔迄今为止已经在风雨飘摇之中矗立了近四百余年墙面都略显斑驳底下一层最宽依上一层比一层第七层竟然只是一个仅只可容一人盘膝而坐的地方哪里能叫塔只能算作是一个似乎专门从墙身之上挖出来的洞一般刚好容一人打坐。
而蒋琬现在就待在第六层这里比第七层大了许多东西大约三十步之距木质地墙板之上雕刻著许多颜色班驳的彩绘佛相只是经年久远早已面目难分在左上角才开了一个仅只拳头大地孔通风吸气塔内一年四季都是暗黄一片仅只能模糊见物四处布满了灰尘显是久无人住幸好蒋琬目不能见物就算是黑暗一片都没有什么不适否则只恰会疯在这个常年暗无天日的地方。
观瞻寺坐落在群山之中山路崎岖少有人迹世人俱只知道建业城外有无想寺、灵谷寺、鸡鸣寺却很少有人知道观瞻寺实在是因为座落深山。而且观瞻寺早已破败。就连沙弥都没有几名而且因为不便后来一位弟子花重金在山下重建了观瞻寺这上面的地方逐堪荒费再无人来。
舍利塔本是观瞻寺的藏经处只是新寺建成之后所有藏书大多移送到了山下新建的藏经阁之中便于保存。这里留下的已经极少下面四层早已搬空只剩下一些破旧的书架子有的倒塌烂毁破旧得不成样子。歪歪斜斜地摆在那里只是第五层当时一动稍一触碰那些经书就已经风化成了碎片。随风飘散因为多是无人光顾地一些破旧经书所以干脆没有搬就留在了这里。
很少有人知道这座不起眼寺的方丈竟然是京城三大神僧之一的悲禅大师。而世人不知甚至连观瞻寺中的沙弥都不知道的是山上那座早已荒弃的古寺里面还隐居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京城三大神僧里面武功最高的——空见。
这件事只有悲禅一个人知道谁也没有告诉。山上的这座观瞻寺悲禅借给了空见参道隐居。破解天下这一局的卦相平时不准任何人上后山将这里列了为禁地。
空见几乎已经达到了辟谷地境地一入定便是数日此次将蒋琬带入藏经塔却不得不准备了一些食水干粮他则每日都在第七层的那个洞之中闭目打坐有时则出来第六层拿著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出一些奇怪的图形如果蒋琬能够看得见就能知道地上画的正是各种千奇百怪的封相。看得久了几乎会让人不由得为之头晕目眩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晕倒在地。
舍利塔中常年昏暗从来没有燃过烛火蒋琬目盲空见却从不须要任何烛火。蒋琬每天呆呆的坐在那里无所事事渐渐竟然学会了一种独特的能力那就是只要他愿意他居然可以学会不需要什么内力就可以使用七巧刀地法子虽只寥寥三式而且简单易懂出来一文不值但若是不经意之间出奇制胜这把刀很有可能成为他的致命利器。
这几天他不光在练如何随心所欲更好的控制七巧刀而且每次空见下来虽然他走起路来几乎是轻若无声但每次蒋琬却都清晰的感觉到了然后他能算出空见距离他还有几步多长时间能走到某一个部位现在只要有人在前面走路他几乎就能踏著对方地步子前进分毫不差。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些日子终日将他拿在手上把玩每次当他的手指抚摸过七巧刀身之上那种仿佛火焰一般的奇特花纹之时七巧刀似乎变得更加黑了一些亮了一些。
然而这一日空见却没有像往日一样起身上那个洞里去继续每日必行的功课而且盘膝坐在蒋琬面前看著他忽然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蒋琬淡淡的摇了摇头面上现出一抹落寞地表情“何为恨我又何必恨你。你为了天下我为了自己各行其道原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这几日天天待在这里反而使蒋琬又有了在菩提舍跟随道琼一起学佛时候的感觉变得更加的沉稳了一些笑笑“你为了天下要软禁我又有什么错?”
空见沉默忽然道:“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要不要听?”
蒋琬顿了一下盘膝坐好淡淡的了头:“左右无事既然和尚想那么我听!”
空见凝视著眼前的这个少年左手一伸塔壁之上一个长型的木盒飞入他的掌心他将他递到蒋琬面前“你可记得这是什么么?”
蒋琬接过只觉入手极沉略一摸索打开盒盖手指碰到一根冰冷地琴弦他一呆随即恍然:“断肠琴?”
空见低念道:“阿弥陀佛施主聪慧过人不错正是断肠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