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安邑城上
…
大战再继续,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杀!~”
一个燕军士兵,大吼一声,猛然间将手中长枪刺出,犹如毒蛇一般,刺进一名西凉兵的身体。西凉兵强壮的身子猛地一顿,嘶嚎一声,灼热的眸子,瞬间变得黯淡下来,咣当一声,兵器磕在了墙沿上坠落,紧接着城墙下响起一声惨嚎,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个倒霉蛋子,不幸的中了头奖。
“撕拉~”
燕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刺出的长枪,一柄钢刀便猛劈而下,狠狠的砍入他的肩膀,鲜血激溅,如雷击般的疼痛迅速蔓延,燕军士兵顿时觉得犹如巨石压身,身子突然变得异常的沉重。
“嗷噢!~~”
燕军士兵,吼嚎一声,透过血红的视障,清晰的看见的一个手持钢刀的西凉兵狰狞得意的面孔。陡然间舍弃长枪,饿虎扑食般的向着西凉士兵猛扑过去。
“砰~”
身体撞击,燕军士兵抱着西凉兵翻滚着栽下城墙。尤为解恨,燕军士兵,再次长吼一声,霍然张开血盆大口,向着西凉兵的咽喉咬去,凄厉的惨嚎声霎时响彻长空。
这样的裸的毫无花俏的以命搏命,在整个城墙上都在随时随地的发生。这一刻,不管是西凉兵,还是燕军士兵,每个士兵的眼中都是嗜血的杀意,残忍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
城下,西凉军阵营
吕布满脸狰狞,跨着如一团烈焰在燃烧般的赤兔马,来回奔驰着,一双凌厉的眸子里露出竭斯底里的疯狂,是的,只有鲜血,只有野蛮的厮杀才能够唤起他心中熊熊的战意。
“杀杀!~~”
凄厉的长嚎声骤然响起。吕布一骑当先,奔至城墙下,堪堪止住了冲势,然后弃了赤兔马,提着方天画戟,攀上云梯,嚣张的连盾牌都懒得举,仿佛是不相信天底下能够有一只箭,能够射中他。
…
西凉军中军
李傕和郭汜,脸色阴沉,目光如炬,灼灼的盯着城墙上的拼杀。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燕贼的河东军竟然如此强悍,丝毫不逊于我们的西凉兵。”郭汜慨然说道。
“是啊!”李傕也叹道,虽然他心中恨飒了燕风,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燕风的河东军确实比得上他们的西凉精锐。而且现在燕风叛变了董卓,换句话可以说是‘离开’了董卓,所以他们之间的仇恨似乎变淡了不少。说到底,他们之间的仇恨都是基于权利的争端,现在不在一个屋檐下,又何来争端?
“李兄,我们今日是否暂且收兵?”郭汜建议道,“接连的这几日的强攻,我们的损耗也非常大,这样下去的话,即使我们拿下安邑,恐怕也不好向相国大人交代。”
本以为李傕会考虑到董卓而暂时收兵,不料李傕却摇摇头向郭汜说道,“不必,安邑现在已经是樯橹之末了,只要我们加把劲,今日日夜前我们定会拿下安邑。到时我们可以在城中好好歇息一下。”
“是啊,真他/娘/的不知道燕贼搞了什么,竟然将城中的平民都给迁徙走了,害的兄弟们想要泄泄/火都找不到人。”郭汜忽然骂咧道。
“不是有哪些豪族的妻妾吗?哪些女人可是各个极品啊”李傕疑惑道,虽然燕风迁徙走了普通平民,但是这并不影响李傕他自己寻乐。
以前也是这样,他从来都对那些平民女人不感兴趣,惟独对那些贵族美妇情有独钟(和曹操一个德行),尤其是那个张济的老婆邹氏,那个美艳,那个丰腴,想想胯下的家伙都忍不住坚/挺/如铁,不过好像不久前死了,当真可惜!
“那怎么够?女人还是越多越好,才有的选择,嘿嘿”郭汜说道。
“是啊,嘿嘿”李傕会意的嘿嘿笑道。
……
城墙上,连续四五天的搏命拼杀让高顺几近疯狂,凶猛的挥动着钢刀,无人能挡,飞溅的血肉,有些迷乱了他的双眼。
正如李傕所说,此时的安邑确实已经危在旦夕,城中的羽箭已经告罄,;檑木巨石也已经全部投完,就连城内的能拆除的房屋也已经拆除的差不多了。而且守城的四万大军,现在也伤亡了近三万,其中阵亡的就有将近一万,可谓是损失惨重。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当属那些因为连番恶战,接连重伤的近两万守军,一旦安邑城陷落,那么那些伤员定然会成为俘虏,面对董卓的讨伐之战,没有人能够奢望自己可以活下来。
“当!~~”一声巨响。
高顺猛然砍出的钢刀骤然一顿,仿佛是砍到了巨石上一般,分毫难进。潮水般的反震之力倒卷着汹涌而至,高顺立足未稳,蹬蹬蹬的倒退了数步才堪堪止住。顾不得震裂的虎口,高顺猛然抬头,却见一员绝世猛将傲然的峙立在高顺面前。一对虎目,寒光迸射,无形的气势,顿时向着高顺奔腾咆哮而至。不是吕布,还会有谁?
高顺见吕布冷眼看着自己,心中惊惧,仿佛一霎那间便记起了曾经的往事,曾经的那一戟完败。霎时间,身子变得僵硬起来。
“高顺,本将军给你一次机会,弃暗投明,本将军保证既往不咎。”吕布森寒的声音陡然间传入高顺的耳朵。
高顺一个激灵,猛然从曾经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决然的摇头道,“燕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委我重任。我高顺绝不会背叛。”
“哼,不知死活。”吕布闻言,目光一冷,脸色也霎时变得难看起来,见识了高顺的‘陷阵营’后,本着收拢人才的吕布,没想到高顺竟然不买他的账,顿时怒火中烧。冷哼一声,手中方天画戟猛然下跺,带着撕裂空气的长啸声,向着高顺咆哮而至。
高顺自知并非吕布的对手,看着随时可以将自己剁成两半的方天画戟竟然纹丝不动。心惧的僵直了。
‘当~’
关键时刻,文聘及时赶到,举刀撩空,迎上毫厘之遥的方天画戟狂猛的剁击。
几乎和高顺如出一辙,文聘的身子剧然一颤,手中的钢刀差点被剁飞,心下骇然不已,只是这一击,便用尽了文聘全身的所有力量来抵挡,才堪堪架住,但是此时也不容乐观,文聘的真个身子仿佛遭到电击一般,再也难动分毫。
吕布竟然强悍到如此地步?!
不过,这一声巨响,似乎也让高顺真正的清醒过来,手中钢刀乍收又起,狠狠的向上撩起,一声炸雷般的响声之后,吕布的方天画戟被撩起。文聘才借机脱身而出。
“哼”吕布一声重重的冷哼,冷蔑道,“燕风手下的武将难道都是你们这等废物吗?本将军斩杀你们,就斩断一颗草芥一般。”狂傲的气势,无视天地的束缚,激荡在空中,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战神吕布,一如既往的狂傲,降临大地,俯视着这些草芥般的生命。
文聘闻言自是勃然大怒,举起手中的钢刀,便要向吕布砍杀而去。不过却被高顺死死的拉住。
“哼,放弃你们的垂死挣扎吧。”吕布轻蔑的不屑道,“在本将军面前,你们犹如蝼蚁一般,不堪一击。”
怒!怒!怒!
熊熊的怒火在文聘胸中激荡燃烧,这一刻他似乎陷入了疯狂。无边的勇气,燃烧着他年轻的生命,怒声长嚎一声,猛然挣脱高顺的双手,向着吕布扑了过去。
奔至里吕布几步之遥处,文聘的身形陡然下戳,双脚狠狠的蹬地,然后猛然跃起,向着吕布的脑袋就是一记山崩海啸般的下劈。狂野的气息,四处飞溅,彷如滔滔大海般,汹涌奔腾。而吕布则是海中的一只飘摇的…
飘摇的船?不,只是微微晃动的巨型轮船而已。
不屑!裸的不屑!
吕布没有移动,仿佛只是轻轻的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便将文聘这看似狂猛的一击拦下,如此的轻松。
文聘被巨力震退,有些控制不住身子,向后飞去,直到撞上了一个人才堪堪停住。疯狂的文聘以为是西凉兵,骤然间一惊而起,霍然转身,就欲砍击。却不料沾满了血污的那张脸如此熟悉,正是高顺,顿时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想脱了力一般的松懈下来,刚刚的那一击已然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蝼蚁们,去死吧!”
没有心思在玩游戏的吕布,大吼一声,陡然间向着高顺,文聘杀了过去。
“快,文聘退后!”高顺见状大惊,吼道。上前拉住神色黯淡的文聘便想后急退。
身后的‘陷阵营’将士,立即怒吼着前去阻拦。
吕布虽勇不可挡,但是奈何‘陷阵营’将士更是拼死阻拦,即使是全部格杀,对吕布来说也是简单至极的事情,但是还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然而正是这一点时间,让高顺拉着文聘退到了‘陷阵营’将士的维护网中。
“懦夫!懦夫!~~”吕布见到手的猎物却安然逃脱,自是怒吼连连。
文聘面色出现一阵酡红,低头默然不语。
“温侯,将军说过你虽然勇武天下无人可敌,但是战争并不是你一个人便可以决定胜负的。”高顺大喝道,“弓箭手准备!”
早已准备的‘陷阵营’将士将手中的长弓举起,清一色的对中长在斩杀着自己同胞的吕布。
却没有下令放箭。
“高将军!放箭啊,要提我们报仇啊”一名士兵,见高顺在犹豫,凄厉的大吼道。却没注意,下一刻,一道寒芒闪过,带着不甘,一颗血色头颅冲天而起,面色犹然狰狞,怒瞪着吕布。
“快,放箭啊,将军!~~~”
阻击吕布的‘陷阵营’将士纷纷怒喊。
每一刻,都有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在高顺面前。
你们都是好样的!!高顺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随即便变得森寒无比。
“弓箭手,为我们的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陷阵营’将士怒吼一声,凶狠的眼神霎时间锁定吕布的身影。
“平射,放箭!!~~~”
“咻咻咻咻~~~”一片冰冷的杀机,顿时向着吕布迅雷般的奔射而去。如此近的距离,即使如战神般的吕布,也要被万箭穿身。
唉…可惜了一代绝世猛将,还没有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就要折戟于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