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长安已经落入燕风手中的时候。
洛阳,相国府。
依旧的奢华,丝毫不像曾经被洗劫过。
其实荆州兵攻陷洛阳后,并没有到过相国府,而府中的脏乱,一些是家眷下人逃跑时造成的。但是大多数是庞德带人搜刮时干的。不过除了发现的一些金银细软,青铜玉器外,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匹被送往安邑的‘的卢’宝马了。这让庞德郁闷、愤懑不已。
难道,董卓十数年搜刮的财宝只有这么多吗?
大堂中,
董卓脸色愈发的阴沉难看。
徐荣却依旧在堂下喋喋不休。细细听来,正是在状告燕风,当然添油加醋是免不了的。
“围而不攻”
“私自前往敌营”
“用财物交换皇帝”
“私放荆州叛军”
这些便是徐荣所说的大体实质内容。其中最让董卓在意,愤怒的便是‘财物换皇帝’了。为何?
…
“该死,真是岂有此理。”董卓越来越愤怒,‘嚯’的一下站起身来,肥大的肉拳重重的砸击在桌面上。
“咔嚓”的一声响起,承受不住的巨力的紫檀木桌,顿时被砸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窟窿。可见董卓的力气之大。即使是质地坚硬的檀木,也难以承受。而且此时的董卓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威震西凉边塞,体魄强健,手持百斤大锤的猛将了。养尊处优的富贵生活,过度的挥霍,早已腐蚀了他的身体。否则,此时的紫檀木桌定然是断成两半,木屑纷飞。
“燕风胆大妄为,应当严惩。”徐荣建议道,眼中掠过一道阴笑。
“对啊,叔父”董璜也上前趁人之危,心中依然惦记着燕府的三位美人,道,“燕风不经请示擅自调动军队离开虎牢关,而且又私自追击荆州叛军。无视叔父的命令,当真可恶之极。”
董璜虽然世家草包子弟,但是他却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了解董卓,所以才阴险的将燕风往董卓最忌讳的‘军队问题’上推。只不过,显然,他并不懂得军事,不懂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但是,应达到的效果已经达到。
董卓的脸色更加的通红了,胸口的起伏更加剧烈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炸裂一般。
“哼”这时,一声冷哼声传来。众人闻声看去正是华雄。可以说现在西凉阵营中也只有华雄对燕风最为和气了,当然这仅仅是燕风曾经救过他的命,古人对救命之恩看的很重,远非现在可比,重到可以以死相报的程度。
“你,大胆,华雄。”董璜没等众人出言,便跳了出来,指着华雄厉斥道,“难道,你要替燕风狡辩吗?难道燕风擅自调动军队,不该惩罚吗?难道燕风私自和荆州兵达成不可告人的协议,不是叛逆的行径吗?”
“董公子,不要因为自己的私利而诬陷燕将军”华雄怒极,冷然道。
“诬陷?私利?真是笑话,华雄你说清楚,否则本公子决不饶你。”董璜怒喝道。
华雄闻言更是生气,执拗的西凉大汉脾气上来,便无所畏惧,怒道,“不饶我?难道董公子忘记不久前围攻燕府的事情了吗?”
董璜闻言,脸色大变,身体瞬间冰凉,仿佛掉进了万年冰窟中。确实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依稀的记得燕府似乎有三位美娇娘。也难怪,美人对于权势滔天的董家的公子来说,只是一件玩物,唾手可得,随手可弃。
“你胡言。华雄,你不是答应本公子不说的吗?”董璜急色厉声质问道。
华雄脸色一僵,觉得确实不应该言而无信,便不再言语。不过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
“董璜。”董卓厉声喝道。
“叔,叔父,”董璜面色霎时惨白,‘扑通’跪倒在地,身如筛糠。求饶道,“侄儿,侄儿…”
“够了”董卓气急败坏,对于自己这个侄子,这个董家唯一的香火,怎能不了解,这事肯定是真的。如此行径影响何其恶劣?弄不好便是众叛亲离的结果。“孽障,还不把事情原原本本道来?!”
“是,是”董璜颤声应道,一五一十的吧围攻燕风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其中,当然不忘了加重了美人的描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叔父也是个好色之人,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把他们描写的仿佛是仙女下凡,那么自己或许就不会得到惩罚。
似乎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众人闻言都是脸色巨变,不管是西凉阵营,还是非西凉阵营,皆是难看无比。他们当兵拼死为董家卖命为的是什么?自己的荣华富贵,有之,光宗耀祖,也有之,但是共同的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子女能够过的更好,不用再为生活奔波,受人欺负侮辱。而如今…没有人能够保证下一个不会是自己。
“混账东西”董卓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怒骂道,“来人,将他拉出去,斩首示众。”
“叔父,叔父,你不能杀我啊,”董璜面对董卓的无情凄厉的喊道,“祖母,祖母救命啊!”
“且慢”李儒这时出列阻止。虽然他也十分气愤董璜的举动,但是他也明白董卓是在给众文武一个交代,董璜这个继承人现在绝不能死。当然,也清楚董卓是在叫自己求情,于是说道,“主公,公子虽然做事鲁莽,但好在并未铸成大错,罪不至死。况且公子年轻气盛,被燕府的侍卫顶撞挑衅,难免不意气用事。所以请主公从轻发落。”
“哼,”董卓重重的一声,冷眼扫向众人。似在询问,似在逼迫。
众人见此,承受不住董卓狠厉的目光,纷纷下拜替董璜求情。
“既如此,来人,拖下去,打三十军棍。”董卓道。虽然自己用眼神逼迫众人为侄子求情,但是也需要给众人一个交代。
“叔父,叔父…”
“拖出去。”董卓厉声喝道。
侍卫连忙将呼求不已的董璜拖了下去。
议事好像已经结束。不,没有,只有短暂的寂静,某头又指向了燕风。董卓是怨恨燕风用‘财物还皇帝’,而徐荣则是极力要打压燕风,想要分燕风的军权,罢免掉他的河东太守之职。
最后还是李儒,出言为燕风说情道,“主公,燕风将军的事情究竟如何还未知晓,不宜早下结论。还是等他回到洛阳在做计较。”
“李大人你…相国大人…”徐荣道。
“好了,就按李儒说的办吧。”董卓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
董卓事后的探望,询问董璜的事,我们姑且不提。
……
傍晚,日暮西陲。残阳如血。
关西大地上。商旅不绝,似乎有恢复了原常的繁闹。
长安,将军府。
法正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脸色急切。
“法正先生,法正先生”这时,一阵声音响起。紧接着张辽强壮的身体出现在大堂内。左手雷霆枪,沾满血迹,右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布袋。
法正看见血淋淋的布袋,顿时松了口气,看向张辽,好像是在询问确定。
张辽会意,道,“牛辅已然授首,首级在此。”说着张辽将血色布袋掷在了地上。
徐瑟布袋咕噜噜的滚动一阵,一双恐惧,憎恨的眼睛出现在法正眼前,果然是牛辅。
如此以来关西京辅之地大事可定。牛辅身为董卓留在关西的军政首脑,在西凉军中威望很高,如若他不死,那么便可随时组织溃军拉起一支西凉铁骑,构成威胁。现在既然死了,那些溃逃的兵卒便不会翻出多大的浪来。
“法正先生,可向函谷关方向,派出密探,寻找将军和徐晃?”张辽问道。
“呃,这…”法正有些惭愧,光顾着担忧牛辅了。
张辽见状,道,“先生不必自责,此时派遣,尤时未晚。”
“恩,在下这就去安排。”
……
函谷关,以南三十里处。
“到底怎么回事?”燕风沉声问道。
“将军,庞德将军走后的半天后,郭汜便带着董卓的军令,率领三万大军接管了函谷关。所以…所以,末将只能带着兄弟们再次等候”廖化说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董卓知道了什么?”燕风疑惑。
按理说董卓不应该如此,即使是派军,也应该是援助虎牢关啊。难道虎牢关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燕风心道,万恶的古代,连个通讯设备都没有,要是有一台电话多好啊,即使是电报机也行啊。
“将军,我们…”庞德说道。
“将军”徐晃出列说道,“将军,我们现在还控制着潼关,只要拿下长安,死守也不是不可以。”
“恩”燕风点头。
“将军,还有一个消息,是潼关的兄弟带来的。”廖化突然说道,“长安那边,现在正在张鲁,马腾,韩遂的大军包围之下。”
“什么?”燕风猛然站起,惊怒道。惊的是事情竟然出了如此大的变故,让他这个靠着历史谋划的利益的穿越者,措手不及。怒的是如此以来,他的全盘计划将为此,可能功亏一篑。
“此事当真?”燕风有些侥幸的询问道。
“当真”廖化正色道,“这是潼关报信的士兵亲口告诉末将的。”
“这…”燕风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虎牢关情况不明;洛阳情况不明;现在连长安也情况不明。燕风悲观的想到,难道自己的计划最终竟会如此不堪?
“将军,”庞德道,“我们军中现在还又两个荆州俘虏,想必知道些什么?”
“恩?”燕风猛的抬头,确实,荆州兵竟然出现了,那么和张鲁等人很有可能有着联系。于是到,“令明去把蒯良带来,不,是请过来。”
“遵命”
…
不一会儿,脸色有些苍白的蒯良便被请到,人死之前,倍思亲,也许便是如此。
“蒯先生,在下有事想要问你?”燕风道没有注意蒯良的脸色,也许是心急长安情况的原因。
“何事?”
“汉中张鲁,西凉马腾,韩遂已经攻打到了长安。”燕风道。
“是啊,算算时间,应该早就攻到了长安了,燕将军的消息来得有些晚了”蒯良说道,这种事情很难隐瞒,“不知将军问在下的究竟是何事?”
燕风闻言,颓然的坐下,道,“你已经告诉我了。”
“我?”蒯良一愣,转眼间便已经明了,洒然一笑,赞道,“将军果然高深,在下佩服。”
“呵呵,”燕风一笑,有些凄苦。
徐晃,庞德知道燕风为何如此,神情也有些黯然。
只剩下廖化的不解和蒯良的疑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