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激烈残酷的虎牢关战场,此时的洛阳也混乱不堪。
洛阳城内,尘土腾腾,大街小巷,鸡飞狗跳。一队一队全副武装的侍卫兵卒在大街上来回搜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怎样,还没找到?”路中央的豪华马车上,一身华衣高冠,体态臃肥,神情阴沉的董卓厉声问道。
“回,回相国,还没有找到。”一侍卫双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废物,都是废物”董卓听后,勃然大怒,提脚踹向那个侍卫,喝道,“还不快去找,找不到我就都砍了你们”
“是,是相国,属下这就去找”说完连滚带爬的连忙起身,一边跑,一边叫道,“你,你,还有你,分别带人去东,南,北三个方向,挨家挨户的查”
“诺”
“其余的随我去西街,快”
“诺”
…
董卓在找什么?是啊,在找什么?
…
侍卫兵卒结对,猖狂的出家入户,如蝗虫一般,所过之处哀嚎,惨叫声连绵不绝,倒像是在抢劫,而不是搜索。
这也难怪这些西凉出身的兵痞,由于李儒等文臣的极力劝阻,董卓已经下令不能再洛阳城中随意‘活动’。这让他们憋了几个月了。这下可好,董卓亲自下令‘搜索’,那能不卖命,哪能不中饱私囊。
…
“报…相国大人”正在董卓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赶来。
董卓见状,面色一喜,难道找到了?急忙问道,“找到了?”
“不,不是…”侍卫行忙跪地道。
董卓闻言,大怒,竟敢戏耍本相国,岂有此理,怒声道,“大胆,来人,拉下去砍了。”
“相国饶命,相国”侍卫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说道,“是,是李大人派人前来,请相国速回相国府,说有要事。”
“李儒?”董卓眉头一皱,李肃说是急事,那就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于是吩咐道,“奉先虽本相国回府,其他人继续找,一定要找到。”
“诺”
…
洛阳一处豪华府院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这么乱?”一家主模样的中年人问道。
“回家主,外面好像有董卓的士兵在挨家挨户的搜索着什么。”管家躬身答道。
“什么?”家主闻言惊惧,心道,难道董卓发现了什么?这…但却不改色道,“你先下去,打发打发。”
“是,家主”管家躬身退去。
“怎么办”待到闲人都走后,家主对这一旁的中年人问道。
“赵兄莫慌,我们先看看再说。”
“恩”
正在这时,前院传来了一阵嘈杂。两人相对一眼,急忙赶去。到了前院便看见管家和一侍卫头领模样打扮的兵卒满脸堆笑的交谈着。周围十数个衣甲整齐,手握雪亮兵器的士卒紧跟,人数虽不多,但是兵器上传来的冰寒,让府院中的人都感到阵阵冷意。
“兵爷,兵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家主上前笑着询问道,原本以他世家家主的身份不必如此奴颜。不过做贼心虚么。
“我们兄弟,奉了相国大人的命令,搜捕两名…恩,两名叛逆”侍卫小统领有些眼色,见这人一声华衣,肯定是这间院府的主人或是亲属。便一边说着,一边打手势。其他士卒见此,纷纷提刀,叫嚣着要搜府,却没有大的动作。
家主见此,心中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于是给管家打了个眼色。自己却说着好话,极力劝阻着,生怕惹怒了,来个搜捕,那府中藏得大量的兵器肯定会被搜去,到时性命难保。
不一会儿,管家便从新回来了,只不过这时手中多了一个大的布包,沉甸甸。
家主接过布包,塞给侍卫小统领,说道,“兵爷这些意思,不成敬意,您笑纳”
侍卫小统领脸色一喜,拿过布包,掂量理一下,佯装严肃道,“这里没有叛逆,走,去下一处。”说完领着众人走了。
“这些该死的董贼爪牙,”家主怒道。
“算了,赵兄,破财免灾吧,要是府中的那些东西被搜去,我等恐怕…”
“是啊,破财免灾。”家主道。只是没注意到自己已是冷汗夹背了。
…
这样的事,在这时的洛阳已经屡见不鲜了。普通人家踹门而入,见东西就拿;世家豪院就比较温和的‘索要’了。至于董卓的本意,早就忘了,反正挨打挨杀,是上头的人顶着。
当然也有一些府院,这些个侍卫可没胆子进去。比如
燕府
“师傅,府门外的那些侍卫都打发走了,他们好像寻找两名女子”
“女子?”王越奇怪道,这董卓发疯么?
“是的,徒儿向他们仔细打听了,今日董卓出城游玩,回到洛阳经过市集时,发现两个相貌极美的女子,不过没有捉到,所以…”
王越闻言,眉头一跳,自家的两位夫人和小姐今天出去了,不会是…肯定不会,她们是三个人啊?王越摇摇头,说道,“将军吩咐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师傅放心,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行动。”
“恩”王越点点头,不管怎样,看来必须找个时机,提前行动了。
…
相国府,
董卓一进府门,便对早已等候的李肃问道,“文优,有何急事?”语气中含着一丝怒气。
李儒仿若未见,他了解董卓。继续说道,“主公,儒刚刚收到虎牢关急报和燕风将军的战报。特来向主公禀报。”
“我不是让你看着处理了吗?”董卓说道。
“主公,此时儒无法私自做决定。”
“恩,是何事?”董卓疑惑,前几天不是刚送来了捷报么?这又有何事?
“主公,战报中讲,华雄将军,身负重伤,已经在被送回洛阳的路上…”李儒说道。
“什么?华雄重伤?”董卓打断李儒的话,惊讶道。
“是的,华雄将军是在和人斗将的时候重伤昏迷的。”李儒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董卓眉头微皱,道,“那急报是什么?难道虎牢关被攻破了?”后一句有些玩笑。
李儒听出了董卓的意思,沉声道,“虎牢关现在没破,不过形势堪忧啊。燕将军送来的急报,请求主公增兵。”
“什么?”董卓闻言,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燕风他手中有八万大军,还守不住个虎牢关?还敢和本相要援兵?真是岂有此理!”董卓让燕风去守虎牢关,就是想借此削弱燕风,怎会在派援。
其实他不知道,虽然他命令燕风帅全军回洛阳,但是燕风处于私心,只带回来了三万人马。本来燕风还担心到了洛阳怎么跟董卓解释,不过现在不必要了。然而这也为燕风种下了那个祸根。
“主公,”李儒闻言,焦急道,“虎牢关是洛阳门户啊,如若有失,洛阳难保。”
董卓闻言,心中一惊,恍然大悟,急声道,“那,燕风会不会…”说着眼中闪过一道狠色。
李儒见此,暗叹一声,别有用意的说道,“主公放心,不到被逼的万不得已之时,燕将军不会背叛主公。”
董卓听出了意思,转移道,“那,文优你的意思是增援虎牢关?”
“恩,儒以为,需要增援”
“那,”董卓低眉沉思了一会儿道,“那就把那两万原河东军增援给他,可好?”
“主公英明”李儒很少见的拍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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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依旧,仿佛没有什么可以轻易阻止。
武关
艳红的血迹,映着斜阳,散发出丝丝的寒气。城墙上下,尸堆如山,些许个士卒,三两成伙,不停着搬弄着,嘴中不时的爆出几句牢骚,发泄心中的不满。
“他娘/的,待在安邑有何不好,张将军为啥要叛离,现在可好,吃的大不如前不说,还要到处躲,像个山贼似地”一士兵抱怨道。
“山贼有啥不好,老子先前就是山贼,当山贼想干嘛就干嘛?”另一壮实的士兵说道,粗糙的大脸上的那到疤痕,说明了他以前肯定是个卖命的主。
“哦?那你跟俺说说你当山贼的那会儿…”
“想当年…”
“喂,你们他娘/的,说什么呢,活腻味了吧!”一队长打扮的人出声喝道。
“啊,队长,没有,我们在开玩笑,开玩笑…”先前的那个士兵谄笑道。
“对,对啊,是开玩笑,队长,我们在开玩笑…”壮实的士兵也笑着说道,只是那道留着疤痕的脸,显得狰狞可怕。
“滚,给老子快干活,一会儿有好东西吃了”队长佯踹了一脚,咒骂道。
“真的?老子的嘴早就淡出个鸟了。”
…
关内议事厅
张辽眉头紧皱,不解的问道,“法正先生,现在河东只有徐晃和高顺留守。而将军已经去了虎牢关和关东盟军作战,我们为何却要袭占武关?而不去相助将军,或者回河东,想必董卓也不会注意到我们。”
“张将军认为该这么做吗?”法正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反问道。
“难道不应该吗?”张辽更加疑惑了。
法正见此,站起身来,指着地图正色道,“将军虽然去了虎牢关,但是却留下了一半人马在河东,并且…”法正顿了一下,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山脉继续说道,“在这里,首阳山,将军为何会布兵在此?这里离函谷关如此的近,恐怕将军,意在这里?”
“长安?”张辽惊讶道。
“对,就是长安,而且…”法正说到这,自信的一笑,才道,“而且将军恐怕已经生了叛董之心。”
其实法正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从张辽,徐晃等将军口中和安邑的状况,法正就知道燕风不是一般的将军,是有野心之人。但是他却经受董卓的数次猜忌为难,甚至差点丢了性命,而现在依旧为董卓效力。这就让法正有些心悸,这个燕风将军,有野心,但是更有一颗深的让人惧怕的心机。不过,这也是成就大业的必备条件。所以法正才愿意留道此时,为之效力。当然也很容易的分析出了燕风这样布兵的真正意图,袭取长安。
而张辽却并不知道法正的心思。
“什么?”张辽这次更加惊讶了,不,是震惊了,这法正竟然能猜出将军的心意,当真是绝世智才,想必便是将军想要之人。
法正见张辽表情,以为是在为自己的话惊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张将军可愿意立功么?”
“先生何意?”张辽清醒过来,疑惑道。
“将军布兵在首阳山,必是为了取得函谷关和潼关,”法正说道,“而我等‘叛军’袭取了武关,今后便可藏匿于秦岭山中,待到关键时刻袭取长安。”
“这?”张辽有些犹豫。
“张将军,此机不可失啊”法正急声劝道,其实是法正自己,想要建一大功,日后好以此为进身之礼。
张辽想了想,觉得有理,便同意道,“就依先生所言。来人!”
“张将军”亲卫应道。
“传令文长,携带充足的粮草,今夜出发。”
“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