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中国辽阔的版图,从马来半岛到中国越南的金瓯角向内凹陷,有一个深深的海湾。它是第三纪地壳运动的产物,在这里,曾经的海洋霸主和替代者有过一场仿佛命运似的决战……”
1886年6月21日凌晨,南北洋联合舰队的第四次护航从西哈努克湾浩荡出行,护送着多达5运兵船的6军驶向南面的马来半岛。相比前三次航行,这次的舰队规模有所减,开济、寰泰、镜清、保民等八艘快巡洋舰没有随行,它们在前一天已经开往上海,保护在那里装船的第二师南运。不过指挥联合舰队的刘步蟾又把一直负责防守西哈努克港的“南琛”、“南瑞”两艘巡洋舰加入护航编队,所以舰队实际上仍有13艘主力舰。
在刘步蟾看来,这样的力量足够威慑英国远东海军了。显然他还不知道“蛮横”号、“厌战”号、“塞沃恩”号到来的消息。南洋众多的华人,让中国获取英国海军的情报变成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也让南北洋水师对于情报太过笃定了。
实际上自缅甸战争爆后,英国就在一直在加强远东舰队的实力,在毛淡棉不幸被俘的默西号就是从英国本土派往远东的。蛮横号、厌战号和塞沃恩在英国生三月大罢工之前就离开了,经过近三个月的航行才到达新加坡。
其实英国远东舰队在舰船吨位、舰船数量上并非处于绝对地下风,只是因为四远舰这样不可抗拒的存在。才被迫采取守势。而在得到蛮横、厌战、塞沃恩这三艘新锐军舰的加强后,英国远东舰队实际上已经具备和南北洋联合舰队一拼的实力。
此时13艘主力舰和5兵轮排成三列纵队,以六艘军舰为一队,其中间一队向前突400,左右两翼的纵队稍稍落后,这样每一横队的三艘军舰又可以组成一个三角阵势。
在19世纪后期,从风帆战列舰时代过渡而来的近代化海更是具有着格外重要的意义。将单个的舰船组合到一起,使用恰当地队列。有助于挥集群的力量,使得军舰的战斗力和生存力获得倍增。
但是,当时海上舰船编队的指挥手段较为原始,主要为旗语号令。这种方式即使在平日正常航行时,如果用来指挥一只数量过多,绵延数海里地舰船编队,显然也是力不从心的。不仅距离旗舰过远的舰船可能无法识别清楚信号,同时存在一旦要表达的意思过于复杂,简单地旗语容易引起歧义的弊端。到了战时,旗语指挥就更显得脆弱不堪。悬挂信号旗的绳索、帆,以及信号兵都会成为敌方火力重攻击的目标,而且蒸汽化海战中弥漫地煤尘硝烟。会使得战场如同云遮雾绕一般。即便是紧邻旗舰的舰船。也有可能无法分辨清楚信号旗的内容。
考虑到这些因素,如果仅仅依靠旗舰使用简单地旗语号令指挥一支大规模地舰队进行阵型变换或者作战。很显然具有着极大地技术难度和不可操作性,因而当时海军界通行的规范就是把大舰队拆分为多个有少量军舰组成地战术分队。曾参与接收“武”字级铁甲巡洋舰回国的中国驻英使馆外交官余思,在所著《楼船日记》中总结英国海军章程的规范,将此概括为“……将战之时,分三船为一队,数队为一军,最为合宜……”,即每3军舰编列为一个战术分队,再由数个战术分队合并构成一支作战舰队。这样的好处是各分队的军舰只要紧随分队的队长舰进行运动,作战时分队军舰之间能互相依托,分队与分队之间也能配合,即使失去舰队旗舰的指挥,各分队内的军舰也可以协同行动,配合作战,不至于落入被敌各个击破的不利境地。
受英国海军影响较重的南北洋海军同样吸纳了这一思想。在江南水师学堂编译的海军阵型规范《船阵图》中,虽然罗列了上百种阵型,但各种阵型的最基本战术单位都是传统的3舰制分队。
南北洋联合舰队所采用的阵势可以称之为三角鱼贯阵,大体来看是一个三纵队阵型,属于待机阵型,这种阵型可用于停泊,也可作为日常航行时的基本队形。但是三角鱼贯阵又不同于简单的三列纵队,这个阵型中每一横排的3军舰都是一个战术分队,分队
3舰之间相对位置先后略微错开,并不在一条直线上。列的犄角布置方法,是严格按照了当时海军有关战时“全船不宜并行(如一字),亦不宜鱼贯而行(如1字),应鳞次而前(如棋盘形)”的战术标准,以利于机动,避免生碰撞和炮火误伤(平时正常航行队形没有此要求)。
当然,海战中也并非一定要3舰为一队,江南水师学堂的《船阵图》中开篇第一句便是:“是书所列阵法,凡一阵之中,船数、队数之多寡,皆可以意减增,原非一成而不变之局”,其意思就是:图中组成战术分队的军舰数量,以及构成阵型的分队数量都不是硬性的规定,一个战术分队可以由2也可以由4舰组成。可以在遵照分队作战法则的基础上,根据具体的情况加以变通,灵活运用。
这种分队,一般把同级的3军舰编为一队,因为编队军舰必须尽量在军舰长度、机动力、最高航等方面接近,以便战时配合,共同动作。
这可以从南北洋联合舰队这个时候的军舰布置看出这一原则。(从队到队尾)
左翼纵队:
中路纵队:海天~
右翼纵队::
由此可以看到,南北洋水师航行的阵型看似3纵队,其实是由6错列的分队构成的一个六叠横阵,从队开始,依次为:扬武、海天组成的快巡洋舰分队;应瑞、肇和组成的铁甲舰分队;定远、济远、威远组成的主力旗舰分队;利济、利运、大雅、永保、琛航组成的运输分队;胜利、凯旋、同安组成的铁甲舰分队;以及勇、南琛、南瑞组成的殿后分队。
经过三次护航任务,南北洋水师的官兵已经对这样的航行习惯了。早晨是清闲的时光,刘步蟾结束了他每日的巡查,来到军官餐厅和代替琅威理出任海军总教官德国人式百龄一起用早餐,并一边讨论舰队的日常问题。早餐结束后的七钟,水兵们进行了换班,开始上午工作的人们在第二甲板中段的换衣箱里取出自己的工作服,这些是新式的海军军服,上面绣着战舰的名字、自己从事的职务和军衔。
上午十钟的时候,舰队右前方的肇和号突然现东南方向有浓烟冒起,而且飞向南北洋舰队方向移动,从来船的航上,可以判断出是一艘军舰。“定远”号随即拉响了警笛,全舰队进入戒备状态。
不过很快,“定远”号桅盘上的哨兵报告,来船是一艘美舰。各军舰上的官兵顿时松了一口气,刘步蟾随即对哨兵下令道:“告诉他们,我们正在执行作战任务,让他们保持距离。”
那艘悬挂着美国国旗的军舰似乎没有看清楚旗号,反而冲得更近了一,直到用目测可以看清楚舰队大部分军舰而定远舰打出第二次旗号的时候,它们才回了个“请勿误会”的旗号,掉头而去。
生的这一段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各舰官兵的好心情,现在战事进行顺利几乎是全国皆知的事情,虽然水师没有挥多大作用,但也与有荣焉。
陶公港距离西哈努克港272里,舰队以8的巡航度航行了一天半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旗舰“定远”的横端随即升起了“尽快卸船”的号令,登6活动立刻开始。由于陶公港内水深较浅,大型船支只有在天文大潮时才能驶入,满载着禁卫11师第一旅6000名官兵和大量武器辎重的5兵轮只有靠驳运民船来回运输。
禁卫11师师长凤翔下令属下的军队开始转乘。早就等待在这里的型木质民船这时围绕在运兵船左右,进行过驳作业,“定远”、“济远”、“威远”这时也从舰上放下吃水较浅的“定一”、“定二”、“济一”、“济二”、“威一”、“威二”6艘鱼雷艇帮助拖带木船。潮水般的6军人流从运兵船向海面上一艘艘的民船上慢慢倾泻,这些民船大都被三三两两用缆绳连接在一起,再由鱼雷艇拖曳着向上游对岸的义州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