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着生死一刻的时候,那乌黑满面之人忽地纵身而起,精瘦的身躯正好遮住那支弩箭,只听“噗”的一声,弩箭没入其中。
那人扑出的当儿,李雷两眼一亮,瞅清了那人的面容:王进!?
“王进!”李雷猛地瞪向那名西凉骑兵,手中环首刀一甩,顿时如螺旋一般,正好刺入那名西凉骑兵的脑门,没入竟有尺余,对方登时一头栽落下马去,脑袋触地,环首刀又进了三分,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雷急忙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扶起地上的王进,去检查弩箭的位置。
“大雷,没事!”王进龇牙咧嘴的直起腰,一只手抓住弩箭的尾部,用力一扯,便拔了出来,见李雷有些吃惊,于是解释道:“嘿嘿,俺怕死,所以穿了三层牛皮铠甲!”
李雷见王进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又想起他怎么会在这里,惊诧着问道:“王进,你不是在守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说则以,这话音刚落,王进竟扑倒在地,两只手拼命的捶打着草地,痛哭起来,牙齿咬的上下唇都渗出血来。
不是吧,李雷两眼一花,脑子中一片空白:难道九原城被攻破了?!那自己的那些手下,那麴义,那任昂一家人!那秀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雷断然道,九原城在自己到的时候,已经组织了城中的所有劳力上城,加上原有的守兵,足有近万人。再加上自己的亲卫七百人,那可是精英中的精英,乃是一万人中大浪淘沙剩下的精英啊!再说还有麴义,对,麴义,那可是突破大成境界的强人啊!随便甩出一招,便能杀死几十人的变态啊!在三国群英传中,可谓是不死的象征了!
“九原城有麴义,怎么可能被攻破!?”李雷喃喃的道,一把抓起地上痛哭的王进,不停的摇晃着对方的肩膀:“告诉我,告诉我,你只是出来搬救兵而已!”
“大雷……九原城真的破了!”王进双眼噙满泪水,早已泣不成声,“……你走之后,羌人便轮番攻城,但是在麴将军的带领下,我们把羌人杀得屁滚尿流!”
“是啊,是啊!那九原城怎么会破?难道是有奸细!就算有奸细,在麴将军的带领下,你们也应该能从容撤退啊!”李雷合理的推断着,心中怀着一丝希望能驳斥掉那种萦绕在心头的不可置信。
王进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稍微稳定住情绪,嗓子都已有些嘶哑:“就在我们大败羌人,麴将军出城追击的时候,突然来了援兵,两向夹击,羌人大败。但是就在我们庆祝胜利的时候,那些援兵,那些援兵突然对我们下手!他们简直不是人!”
说着,王进走到那几具尸体旁边,狠狠的踹着:“就是这些畜生,就是他们,在我们庆祝的时候杀进城中,整个城中的百姓都被屠杀个精光,然后羌人再次杀回,麴将军一人便挡住上万大军,但是最后他的汗血马被人勾倒,就淹没在敌军的浪潮中……只有我一人,趁乱钻进锅灶之中,然后寻机逃了出来,谁知路上又遭遇了埋伏,马匹被杀,若不是碰到大雷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雷的嗓子中发出沙哑的嘶吼,泪水顿时如泉涌一般。“大汉军队,这些人也是大汉的军队啊,怎么会如此丧心病狂?董卓,他的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些人为了毁灭证据,全城的百姓,没有一人活命,连任大人……”王进再次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雷两眼血红,好似地狱中燃烧的火焰,整个人疯了一般,两只手狠狠的抓着地面:“董卓,董卓!”
“得得得得得得!”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李雷猛然惊醒过来:这些账,必须要自己慢慢的清,现在不冷静的话,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
“上马!”李雷拉着王进,一起跳到黄骠马之上,“架,架!”
“咴咴,咴咴!”黄骠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留下一道长长的烟尘,这一马二人的身影,显得是那样的孤寂。
董卓下此狠手,却怎么向朝廷交待?李雷觉得此人简直有些不可理喻,还有丁原,这人才是并州刺史,怎么会坐视这些事情发生,难道不怕朝廷追究?这个时候,是公元181年,朝廷还没有烂到什么都不管的地步吧!
李雷思索着,纵马进入树林之中,走大路的话,很容易碰到董卓的巡逻兵,那样的话,比较麻烦,还是从小路好些,尽快离开并州的境地吧,董卓再厉害,势力也不能延伸到其他的地方吧!
“唧唧,”林子中微微的风,轻轻的抚着李雷的面颊,有些淡淡的凉意,使人渐渐的清醒。
“咦,这边怎么如此安静?”忽地眉头一紧,李雷心道不好,急忙去揽缰绳,但是已经晚了。
黄骠马疾驰之间,忽地前蹄一弯,扑到于地。这么快的速度冲下,李雷和王进哪里反应过来,顿时摔了个狗啃泥。还没等两人爬起,两旁的树林中顿时冲出几十名士兵,矫健的步法,迅捷的伸手,冷冽的眼神,都在说明,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
李雷和王进两人还没能爬起来,就被挠钩勾倒,那些士兵一拥而上,把李雷两人绑了起来。
呃,从这些人的装束上,李雷已经看出对方就是西凉骑兵,真没有想到,他们竟在树林中设伏,好像算准了自己的逃跑路线,究竟是何人?难道三国时候的谋士,真的会掐指一算?
“哈哈哈哈,李公子,数日不见,安好否?”
一人长笑着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也解开了李雷的疑惑:李儒。
“李儒?!就算我们之间有些仇怨,也不至于如此狠毒吧?”李雷定定的看着这个稍有点儒雅的文士。
“野草不尽,春风又生,我做事,一向喜欢斩草除根!”李儒轻轻一笑,然后一脸惭愧的道。“不过这些计策用来对付一个孩子,我真的是好不忍心!”
“哼,”李雷撇了撇嘴角,也没有心思去感慨李儒的文采了。“猫哭耗子,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心中却盘算着怎么逃走,可是想破脑袋,却没有什么的办法。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要丧命于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