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四章 朋友、敌人

河南总督在等，他在等陕西总督的动作，既然陕西总督迟迟不出兵，那河南总督也就清楚了陕西总督的打算，但河南总督还要等，南阳府的战况还不错，湖广总督暂时无法攻破南阳城，河南总督要等到湖广总督的军队消耗到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快速地指挥军队南下，一举破之。

王千军也一直在盯着河南总督与湖广总督，王千军不喜欢现在这种无奈不断克制的感觉，他是多么的希望自己现在就能够指挥大军，去攻打江南，去攻打河南，甚至是跟齐王翻脸，偷袭齐王，干掉了齐王山东就会乱，但这样做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自取灭亡！所以王千军要忍耐，如今他必须要忍耐上一年，这样他才有实力彻底吞下江南，或者是吞下河南。

刁霖的身体好多了，虽然还要长时间地躺在床上，但刁霖已经能够自己站起来，走上十几步，最起码某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了。不过王千军依旧是无比的紧张刁霖，其他女人对此内心不可能没有嫉妒，但也都没有表现出来，不需要也不应该。这一日刁霖就这样坐在了王千军的大腿上，王千军的双手抱住小坏蛋，王迎瑞刚好就在刁霖的怀中笑呵呵地跟刁霖一起玩。

刁霖很轻，但最起码已经恢复了过来，最糟糕的时候根本就是皮包骨头，不过现在已经在长肉了，王千军每一天都明显地感受到这些。小坏蛋虽然很喜欢他的父亲，但却很讨厌被王千军抱，更讨厌被王千军亲，至于为什么王千军也不明白，渐渐懂事的小家伙自己也不明白。但现在王迎瑞并不是在王千军的怀里，中间还有刁霖在，小家伙也就开心了，用小手不断地跟刁霖玩，同时嘴里还不断地说：“瘦、瘦、瘦。”

刁霖真的是太瘦了，王千军抱着她一点都不感觉到重，再加上小坏蛋也是一样，不过王千军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慢慢地调理下去，刁霖的身体就会恢复正常，然后在刁霖不断地自我锻炼中，一定会恢复到之前那位可怕无情的女刺客，但再也不用那么冒险了。

柳玉蓉这个时候也抱着孩子，不过抱的却是王迎雪，小丫头可比小坏蛋乖多了，每天都被自己的儿子折腾到不行的柳玉蓉抱着王迎雪感觉轻松多了，女儿就是好，不会突然大吵大闹，不会突然爬来爬去，不会突然拿起东西乱挥乱扔，总之就是省心多了，但说到底，柳玉蓉还是最疼爱自己那调皮儿子，虽然儿子动不动气到让她打小屁股。

王迎雪在，司马欣婕也一定在王千军身边，王千军现在是抱着刁霖让她在外面晒太阳，难得好几天的阴雨天气终于是出太阳了，但最多一个时辰就又会下雨，春雨就是这样，绵绵不断。丫鬟和老妈子们都在忙着晒被褥，这些人都不断地看着天空，一旦乌云开始增多，马上就会把所有的被褥都收起来，要是被雨淋到了，失职的人可是要挨鞭子的。

“欣婕，帮我写封信给湖广总督。内容我来口述：湖广总督大人，我的朋友，我得到消息，陕西总督跟河南总督联手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陕西总督似乎看到了朝廷的无能，朝廷的无情，开始有了自己的打算，因此我希望你做好准备。一旦陕西总督与河南总督联手进攻你，那事情将会变得很糟糕，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再进攻南阳城，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带不走的就全部烧掉，捞上一大笔，占据一些边界上险要之地，将带回去的物资与人口变成日后再次进攻河南的强大军队！”

司马欣婕写字的速度很快，这是她长年的习惯，因此司马欣婕的字并不是太漂亮，但王千军不在乎这些，司马欣婕身边的官员，特别是那些商人出身的人也不在乎这个，写一手好字那是读书人应该的，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算帐比写字重要，眼光也是同样重要。

“相公，与湖广总督结盟对我们很有利，如今我们两淮的商队在其他地区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只有去湖广的商队比较顺利。江南已经乱了，齐王的山东也开始了对两淮商队的限制，离我们更远的京师也是一样，如今也只有你发明的那个，那个卖得还不错，无论是京师的官员还是山东的官员都在不断地向我们要货，但整个两淮不能只靠那样东西赚钱，我们的原料也远远不足。”

一说到这种东西，司马欣婕她们都脸红了，司马欣婕不清楚，王千军怎么会弄出那个东西出来，虽然有伤礼教，但很多人用完后都觉得很有效，私生子多了也很麻烦。不过因为江南大乱，这种高消费品当然也就没有销路，最后由司马欣婕组织，全部卖到了山东与河北。

“地盘太小也是个麻烦，可地盘越大，敌人也就越多，一样是麻烦。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小坏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算了，反正你也不怎么懂，我现在希望看到的就是湖广总督与河南总督拼个两败俱伤，但也绝对不能让陕西总督与朝廷占到便宜，总之很麻烦。欣婕，如今财政上的事情就全靠你了，只想靠土地和人口来供给财政绝对是一个错误，仕、农、工、商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之分，只有各施其职才能够让一个国家强大，我们保护商人的利益，再从商人的交易中获得更多的财富，再把银子都花下去，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循环，所以欣婕这一切都要辛苦你了。但你也要帮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商人赚钱可以，但无论是谁，违反我的法令，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司马欣婕点了点头，虽然她是豪门世家出身，但当初为了家计，为了维持一个家族，只能是放弃书本经商，渐渐的司马欣婕也感受到了小商人的艰辛，还有众人大商人再拥有众多金钱时的无奈。而到了现在，则是一切都为了王千军，如今王千军的一半军费，还有地方上一半的财政可都是靠两淮的商人创造的。

王千军这也是在教育宝贝儿子，可小坏蛋这个时候却很高兴地在跟刁霖玩，玩着婴儿最普通的游戏，那就是用小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松开，对着刁霖笑。刁霖似乎也很喜欢这种的游戏，不断地用语言和笑容配合着小坏蛋，王千军无奈地摇了摇头，孩子依旧是孩子，还不到三岁，也就不需要强求那么多了。

天要下雨了，太阳已经被乌云给遮蔽了，再过一小会就要下雨了，雨点还可能现在就落下来，丫鬟与老妈子们已经在收拾被褥了。柳玉蓉之前一直在跟王迎雪玩，对于王千军与司马欣婕所讨论的她并不关心，那些都不需要她来考虑，王千军身边的女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看着怀里可爱听话的王迎雪，柳玉蓉很想下一次把王迎月也抱过来一起玩。

王千军把调皮儿子交还给了柳玉蓉，柳玉蓉则把王迎雪还给了司马欣婕，孩子们都回到了自己母亲的怀里，王千军就自己抱起了刁霖回房去了，司马欣婕也要把王千军让她写的信发出去，女儿自己抱一会，小丫头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想睡觉，不过这个时候小坏蛋依旧还很精神，在母亲的怀里转动着身子。

也就在王千军抱着刁霖回房之后，司马欣婕抱着女儿离开了，柳玉蓉抱着儿子走在要回屋的路上时，怀里的王迎瑞张着小嘴念道：“没有，没有，没有永远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也没有，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王迎瑞其实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小家伙却背了下来，而小孩子虽然很容易忘记事情，但有的时候其记忆力也是十分可怕的，记下了一次之后就会一直记得。看着自己怀里的聪明儿子，柳玉蓉很高兴地亲了亲自己的宝贝儿子，亲得有些太用力了，王迎瑞的小脸被亲的地方都红了，小坏蛋当然是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表示抗议。

陕西总督是真的没有背叛朝廷，可湖广总督派出去的探子却不断地传来消息，河南总督与陕西总督之间不断地有书信来往，这也是真的，不过这些书信都是在暂时谈判而已，河南总督与陕西总督双方现在都不希望之间有小冲突或者战争爆发。但这样的消息再加上了王千军给湖广总督送去的信件，一切就给了湖广总督一个巨大的错觉，湖广总督也就十分认定，陕西总督已经跟河南总督联手了，陕西总督也要背叛朝廷。

如此重要的一件大事当然是要快速地上书给朝廷，同时湖广总督也在考虑，考虑王千军的建议。虽然无法占领南阳府，但只要抢到了足够的东西，手下的将士们就会满足，不会有什么怨言，要满足军队其实真的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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