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三章 江上胜负

快速地调转船头，双方都在以最快的速度重新集结，双方这一次都将艨艟战舰摆在了先锋位置，江南水师要利用艨艟战舰的速度来追击可能逃跑的巢湖水师，防止巢湖水师再像之前那样快速的回避，以艨艟战舰的速度，很容易就能够在突击过程中改变方向，追上要回避与逃跑的其他战船。

郑水源把四十艘艨艟战舰都集中在了最前方，车舟太小，无法抵御江南水师中型战船的直接撞击，“混江龙”、“江海鳖”数量又太少，而且过于笨重，能够作为正面交锋的，也就只有艨艟战舰了。

四十艘艨艟战舰上的巢湖水师士兵，有一半人正在忙着搬运一袋袋的物资，所有的物资都是郑水源在出征时，点名要求的，一切都是为了战争的需要。而当大量的物资搬上甲板后，巢湖水师的士兵在敌人还没有接近时，先将一袋袋装有细沙的沙袋打开，将大量的细沙撒在了甲板上。

当江南水师的战船越来越接近时，又有一些袋子被打开了，里面装的全部都是石灰，四十艘艨艟战舰的士兵就这样顺风扬灰，撒向敌船，大量的石灰就这样飘到了江南水师的艨艟战舰上，船上的江南水师士兵有不敢张口，不敢睁眼，有些人还被石灰飞进了眼睛，吸入了口中，一个个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咳嗽声连巢湖水师的士兵都听得到，江南水师的艨艟战舰上的士兵全乱了。

等到石灰都撒完了，依旧前进的江南水师战船也靠了上来，巨大的艨艟战舰就这样互相碰撞着，船上的人都碰撞的瞬间都蹲了下来，这样就不会摔倒，巨大的震动过后，蹲下来的士兵再快速地站起来，各自使用飞抓，准备接舷作战，这个时候巢湖水师这边，士兵们终于是将所有的袋子都打开，最后的那些袋子上装的都是黄豆，全部趁着敌人因为之前的石灰还有些混乱，将黄豆撒到了敌船上。

当双方战船接近的时候，船上的弓弩手，只要是能够射箭的，所有人都在不断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将致命的利箭射向他们看得到的敌人，不过因为石灰的原因，到了现在巢湖水师的箭雨一直压制着江南水师，不断有江南水师战船上，流着眼泪与疯狂咳嗽的士兵被射倒，艨艟战舰后方赶过来的战船也因为前面太过混乱，暂时无法支援前方已经陷入困境的同伴。

一旦接舷，两船上的作战士兵两人是为一组，一人手持盾牌与钢刀，用来防御敌船射来的利箭还有刺来的长枪，同时防备着有敌人冲上船近战；另外一人则手持长枪，都是步兵所使用的超长枪，也只有超长枪才能从船舷不远处刺出，伤害敌船想要靠近的敌人。在持续的激烈交战中，不断地有人受伤，也不断地有人倒下，鲜血不断地流到甲板上，整个甲板渐渐地被染成了红色。

原本就处于不利地位的江南水师士兵，如今是更加的混乱，原因就是那些巢湖水师撒过来的黄豆，黄豆浸上鲜血后，变得更加滑溜，就算是水师士兵光着脚，很多人也是一踩就倒，给了巢湖水师弓弩手与长枪兵更多的机会。而巢湖水师这边，鲜血很快被细沙所吸收，虽然甲板上已是一片红色，却没有妨碍到巢湖水师士兵的行动，战局对突击的江南水师艨艟战舰越来越不利。

前方战局不利，江南水师将军得到消息后也是一阵地无奈，其实黄豆、细沙还有石灰这三样东西，在水师交战中也是常用的，可一开始江南水师太大意了，而且之前与湖广水师大战了一场，物资消耗严重，突然遭遇到有备而来的巢湖水师，有些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江南水师现在，依旧占据着士兵与战船数量众多的优势，为了改变前方的不利情况，大量的小舟被派出，支援前方陷入苦战的同伴，而“混江龙”、“江海鳖”等巨舰则继续在后方压阵。

江南水师的小舟可以在艨艟战船之间游走，虽然小舟上只有四个人，最多五人，并且只有简单的武器，但在大船之间，这样的小舟是致命的，只要大船停止无法移动，小舟就能够任意地靠在大船边上，船舷之上士兵的攻击死角，任意地攻击与焚烧战船，为了能够消灭巢湖水师，为之前的窝囊出一口恶气，然后继续报复王千军，就算前方交战的艨艟战舰全部损失也是值得的。

江南水师的小舟一出，郑水生这边就看得一清二楚，并且马上告诉了他大哥，将望远镜交到了郑水源的手上，郑水生要亲自率领五十艘车舟，在混战的艨艟战舰之间，与江南水师的百艘小舟决战，这百艘小舟可并不是江南水师的一半船队，江南水师有个习惯，在每一艘“混江龙”、“江海鳖”巨舰之上，都要放两艘这样的小舟，起到保护巨舰不受小船偷袭的作用，关键的时刻也可以让船上的重要人物撤退。

艨艟战舰之间，不断地有人从上方掉落入水中，不断有失去控制的箭支弱下，江南水师的小舟与巢湖水师的车舟就这样游走在混战的船队之间，到了这个时候，郑水源不得不再次佩服王千军的先见之明。原本在组建水师的时候，郑水源并不重视这种王千军专门提起的车舟，认为这只是一种过度的船种，因为水师战船最终所要求的还是大型战船，然后配合上小舟这样的小型战船，可如今就是这种认为日后要淘汰的车舟，这样比中型战船小，比小舟大的车舟，面对江南水师的小舟，想都没想就撞了过去，在不断地接触战斗中，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同样是穿梭在艨艟战舰之间的小船，车舟比小舟坚固，速度更快，车舟上的士兵也比小舟上的士兵多，虽然小舟有一百所艘，可看到前方出现小舟，车舟先是一次三弓弩的巨箭射出，然后整艘船就横冲了过去，来不及躲避的小舟很多在瞬间就被撞翻了，然后就是一阵屠杀，就算没有被撞翻，车舟上的士兵也能够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小舟上的敌人全部杀光，然后继续游走，寻找下一个目标，在艨艟战舰之间的活动范围其实并不大，因此车舟与小舟只能在外围展开，遭遇战时大多都是一对一地作战，这百艘小舟的加入，不仅没有改变战争的局势，反而是消耗了江南水师更多的兵力，让更多的江南水师士兵，冲上来送死。

战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江南水师投入了四成的兵力，巢湖水师投入了七成的兵力，虽然巢湖水师暂时占据着优势，但那些都是江南水师最大的主力，“混江龙”、“江海鳖”这两种巨舰战船没有参与战斗的结果，而到了这一步，江南水师也不可能撤退，江南水师的将军只是在等待时机，只要时机一到，他就会将所有的兵力压上去，彻底击溃眼前不断取得小小胜利的敌人。

观察到江南水师的巨舰都没有动，郑水源很清楚江南水师将军的想法，他现在也需要抓紧时间，一旦风向再起变化，战场的情况就会马上转变，现在是他唯一可以击败江南水师的最好时机，如果错过了这个时机，巢湖水师与江南水师最后也只是两败俱伤，到时候王千军将再也无法对抗江南水师，因为眼前的江南水师，不过是江南水师的三成实力而已。

郑水源下达了二十艘巨舰前进的命令，同时也快速地发出旗号，准备使用特殊的作战方式的命令，所有的战术在训练之时，就已经规划了出来，然后分别编号，不断地演练，这种作战方式已经在陆军还有水师之间全面传开，也就是这样麻烦的号令，在实战中，也就是在现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二十艘巨舰的加入，江南水师那突击的所有艨艟战舰算是彻底完了，艨艟战舰之间的缝隙处，小船之间的战斗也快要结束了，大量的小舟被撞翻，江面上漂浮着众多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江南水师的士兵，在巨舰最顶层千军弩弩手的不断攻击下，一艘又一艘的艨艟战舰丢失，众多被杀的江南水师士兵倒在了甲板上，而看到了前方巢湖水师压上了所有的兵力，交战的同伴不断地发出求救的信号，江南水师的水师将军终于是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五十多艘“混江龙”、“江海鳖”如山一般压了过来，但在他们的前方还有自己的艨艟战船阻挡着，因此江南的水师将军在总攻的同时，也命令前方的艨艟战船让开，不过此时有一半的艨艟战舰已经易手，夺取了战船的巢湖水师士兵，正抓紧着时间，在夺取的艨艟战船上，做着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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